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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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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辻村深月那點微弱的掙紮,很快淹沒在綾辻行人向她“授”來的“冠”下。她兩眼發直地坐在熱心同事搬來的椅子上,內心充斥著一種“完了,我臟了”的悲憤:——什麽玩意兒啊這是,這是人類該戴的東西嗎??我還不如戴那什麽狗耳發箍呢!!

“……”三頭身萩原研二吧嗒閉上了本想和雪名陣說說“怎麽恢覆原狀”的嘴,默默仰面躺下,安詳地將雙手搭在胸前,變回扁平的塗鴉,感受到了不當人的好處。

工藤新一則瘋狂冒汗:未成年人保護法……可惡啊,算算時間,這不就只剩下三四年的保護期了嗎!?雪名先生看他的眼神,都變成看自家地裏青菜的眼神了啊!!

懷揣著這種頭懸達摩克利斯之桌(?)一般的危機感,工藤新一神情恍惚地回了家。

始作俑者工藤優作並不在,只在茶幾上留了張字條。說是和妻子一道遠游取材去了,歸期不定。

如今留在工藤宅的,就只有他的青梅竹馬毛利蘭,不知何時來的,正站在廚房裏煮著咖喱:“新一?你終於回來啦!這幾天沒見你去學校,我和園子都很擔心誒……”

熟悉的蘭,熟悉的絮叨。廚房的側窗半開著,料峭的晨風帶起蘭耳畔的長發,畫面柔美溫暖得像一幅定格在窗邊的畫。

——但設想一下:

再過四年,他的頭上頂著一張兩米二×一米一×七十六厘米的老板辦公桌走進廚房,蘭捋著耳畔的碎發翩然回首……

工藤新一兩眼一黑,頭暈目眩地摸索到廚房中央的島櫃臺邊坐下,半晌蹦出一句:“蘭。”

他這一聲壓著太多情感,聲音顯得沈而短促。聽得毛利蘭心中一跳,下意識地放下手中的湯勺,緊張地回過頭:“怎麽了新一,你好嚴肅!”

工藤新一苦在心頭口難開,只能委婉地旁敲側擊:“不管我以後變成什麽樣子,”哪怕頭頂著一張兩米二×一米一×七十六厘米的老板辦公桌,“你都不會嫌棄我的,對吧?”

“……誒?”毛利蘭頓時更擔心了,“為什麽忽然這麽問?……新一,是在做一個很重要的選擇嗎?”

毛利蘭敏銳地捕捉到了工藤新一內心矛盾的真正原因:“這樣的變化,不可避免嗎?”

“……”

是的吧。

工藤新一沈默了。

連續三天的四處奔波,他的精神已經疲乏到產生不正常的亢奮,雙腿在坐下後便沒了再站起的力氣。可他心裏腦海中始終回放著那些被他提前阻止的命案、那些被他救下的人。

有互相誤解的愛侶消除了怨懟,相擁而泣;有互相關照的師徒明了了對方的苦心,重歸於好;也有的人不必再葬送似錦的前途,因為那些將他們困鎖在過去的冤情,都被綾辻先生一一看穿,他們大仇得報……

偵探,到底是一個怎樣的職業?

能夠在案件現場明察秋毫,精準地指證出兇手,無疑是一名優秀的偵探。

那在一切兇案開始之前,就將罪惡遏止的呢?

“……如果說,蘭堂和白麒麟這樣的人,算是異能者中的‘超越者’。那能在一切罪惡開始之前就將黑暗擊潰的,應當也能算是偵探中的‘超越者’吧。”

綾辻先生在他離開警視廳前這麽說:“為此,我需要你。”

對方的態度是獨斷的、冷漠的,好像工藤新一在他眼中只不過是鋼筆一樣的工具。但他能清晰地分辨出來,綾辻行人對他的挽留。

因為這段話,是綾辻行人站在警視廳大樓前對他說的。

與這位偵探同行三天,工藤新一對綾辻行人乖僻的性格算得上是深有體悟。

對方從不和罪犯、辻村小姐、雪名先生之外的人搭話,哪怕遇到蘭堂先生、白麒麟,綾辻先生也不過是透過橙褐色的墨鏡掃過一眼,就毫無興趣地挪開視線。

能在他踏出警視廳時,主動跟上來叫住他,對他說“我需要你”……對方的態度,無疑是認真的,是重視的。

這是一句再正式不過的邀請,而邀請的內容,不論是作為偵探,還是工藤新一,他都無法拒絕。

……哪怕要頂上老板辦公桌。工藤新一痛苦地一下趴倒在島櫃臺面上,心裏的那點深沈眨眼就被辦公桌給頂走了:不要啊——真的沒辦法換個別的東西嗎??為什麽雪名先生的異能力這麽奇怪啊救命!!

但凡那個“防具”,它不是辦公桌呢?整一頂禮帽或者警帽,他也不至於如此掙紮矛盾……

再仔細想想,真的有必要加入警視廳嗎?如果小小地卡個bug,比如開一家偵探事務所,做別動隊的外援,不是也一樣可以……

手機嗡鳴了一聲。刷開屏幕,是來自雪名先生的信息:

【忘記問候毛利小姐了。近來她一切可好?有機會的話,歡迎來我們警視廳做志願者。這裏能提供寶貴的社會實踐經驗,也會支付豐厚的兼職工資,安全方面同樣有完美的保障。】

工藤新一:“……”

完美保障?怎麽保障?配發一頂辦公桌嗎????

之前想象的自己頂辦公桌、蘭溫柔回首的想象霎時變了,撥著秀發的……哦,對不起。蘭撥不撥頭發他是看不見的,因為有張辦公桌在蘭腦袋後面擋著。

工藤新一:“…………”

住手啊雪名先生!!!!有什麽辦公桌都沖著他來!!

…………

相隔數億世界,有個人正和工藤新一同步抓狂。那就是莫名其妙被首領布置下“考東大”任務的中島敦。

“鏡花……我最近,有做錯什麽事嗎……”白色死神奄奄一息地趴倒在教材前,吐著魂喃喃,“為什麽太宰先生要這樣懲罰我呢?”

如果他有錯,請讓死亡懲罰他,而不是寫不完的作業、看不懂的高數。

他艱難地擡起頭,萬分不解:“太宰先生,應該是知道我的學力的。讓我在一年之內考上東大,與讓我在一年之內成為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有什麽區別?都是不可能完成的事。”

但是,首領的命令是絕對的。即便他薅掉了滿手的銀發,還是得把作業做完。因為明天,他就要小考了(……)。

泉鏡花如臨大敵般看著面前散落的教材:“敦。明天的小考,你有多大的把握通過呢?”

不知道啊……人虎也不知道呢。中島敦絕望地低下頭,繼續臨時抱佛腳。

而明天的主考官太宰治,則正坐在他的大辦公桌後,準備和網友聊天。

兩廂對比,也不能說太宰治有多輕松。畢竟雪名陣之於他,無異於高數之於中島敦,都是無法參透、令人費解的古怪存在,倘若有機會,他們勢必會像那些畢業後撕書發洩的學生一樣,恨不能立即擺脫這些苦苦折磨了他們十數年的東西。

但就像中島敦無法擺脫高數題一樣,太宰治也無法擺脫雪名陣,他只能撐著額頭做了會心理建設,微微深吸了一口氣,按下視頻邀請。

對方接得一如既往的快。視頻畫面一彈出來,太宰治就微微頓了一下。

即便身處一月隆冬,對方依舊是雷打不動的白襯衫、黑西褲打扮。只是上臂處多了兩根皮革袖箍,將襯衫的袖子嚴謹地收束起來,帶著一股禁欲的味道。

然而男人的肌肉線條太過優渥,這兩條本該具有克制、性冷淡意味的袖箍,反倒被戴出了幾分情澀的張力,成年男性荷爾蒙霸道地從屏幕中擠占而出。

“……”

之前初見那張公寓照片時產生過的那種被侵略感又掀了起來。

明明在那之後,他已經可以冷淡理智地分析那張照片中的細節,但此時視頻畫面傳來時,對方的存在感再一次肆無忌憚地、不容置喙地侵襲而來,令他再度產生了和之前一樣,想立刻按暗手機,切斷聯系的念頭。

雪名陣倒是心情愉悅:“森先生還是大方的。雖然之前說黑手黨沒有低溫津貼,但剛剛我去他辦公室述職,未到五分鐘,他便主動提供了低溫津貼,又叮囑我回去好好休息幾日,不必急著上班……”

“……”侵略感霎時沒了。

太宰治面無表情地看著屏幕,很想問一句“有沒有可能森先生不是大方,單純只是不想聽你說話,所以才采用拿金錢堵嘴的辦法送你滾蛋”。

對方仍在愉快地闡述著這三天的豐功偉績,尤其是偵探屋的落成,以及喜迎三名新員工:“……大概就是這樣。嗯?你還在聽嗎?為什麽不回話?”

“……”太宰治的臉在聽到“墓園發毛褲”時就開始僵了,再聽到綾辻行人加入別動隊,左手已經自動自發地再次抵上了太陽穴,“在聽。”

“好的。那你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還是單純只是想閑聊?”雪名陣踏入了小二樓。

看看時間,恰值子夜十二點。雪名陣走到客廳中央,將冰櫃打開,從裏面挖出一堆垃圾,還有——一只芥川垂耳貓。

芥川貓貓多半是被冰櫃誘捕了,蜷縮在布料堆中睡眠。柔軟的漸變色長發隨著淺淺的呼吸一動一動的,看起來就很好rua。

然而面對這樣的誘惑,雪名陣卻可以視而不見,只是忽然皺起眉頭,湊近芥川貓貓嗅了嗅:“——銀,我外出工作這幾天,龍之介是不是一直沒有洗澡?”

貓貓的味道不太對家人們!

芥川銀的回覆還沒從屋裏傳出來,芥川龍之介就於睡夢中捕捉到關鍵詞,下意識地驚醒:“不要沐浴……雪名先生?”

雪名陣開始用不讚同的目光凝視芥川龍之介。

於是,接下來的五分鐘,太宰治無言以對地圍觀了一場抓貓行動。等將黑毛貓丟進浴室,雪名陣的白襯衫已被扯得淩亂不堪,胸前的紐扣脫了線,搖搖欲墜。

極具傾略性與爆發力的體魄堪稱肆無忌憚地占據了整個屏幕,那兩根箍在上臂處的皮革袖箍顯得更加情澀。

“……”太宰治移開視線,決定盡快結束這場談話,“上次先生發給我的公寓照片……我設法借著組織的資料庫查了一下,除了游戲光碟,那裏面的裝飾品、小擺設,好像都不是在商店裏能買到的商品呢?”

“商店裏的商品,有錢就能買到,有什麽值得收藏的呢?”雪名陣靠著浴室的門,以防某只怕沾水的貓偷偷溜出來,“比起那些,我的確更偏好獨一無二的手工制品,其中如果包含有制作者的情感思念,那就更好了。”

神明也不是慈善家。所有的祈願終須付出代價。

度過漫長的歲月後,他甚少再像年少時那樣,提出一命換一命之類的惡劣交易,比起殘敗的結局,更喜歡看些收歸於平淡的Happy Ending。所以他開始將交換物改換為一些無傷大雅的惡作劇,或者某件飽含著回憶的紀念品。

好比之前那串貓的風鈴……嗯,那是完成哪次祈願時索取的祭品來著?做過的事情太多,雪名陣一下有些記不起來。

網友不知在想些什麽,回覆又變得慢且簡短,不出幾句,便掛斷了視頻。

雪名陣則豎起耳朵聆聽浴室內的動靜:“——龍之介,你是不是坐在旁邊,根本沒有在沐浴?”

不行了家人們,這貓不乖,得親自上手洗了!

芥川銀被浴室傳來的洗貓聲鬧了出來,睡眼惺忪地聽到玻璃器皿摔落一地,羅生門虎虎生風。但這些根本阻止不了雪名陣洗貓的決心,半個小時後,散發著果香味的芥川貓貓炸著才被吹蓬松的毛出來了。一腳深一腳淺,像是遭了老罪了似的。

雪名陣捋著手臂上的袖箍,審視地看向芥川銀:“銀有好好在講衛生嗎?不需要我請辻村女士來幫忙吧?”

芥川銀:“……我有在保持衛生的,兄長他、也只是因為異能力的緣故,覺得脫了衣物,一旦受襲,無法反抗,才……”

芥川貓貓夢游似的從妹妹身邊擦肩而過,夢游似的鉆上了床,把自己塞進被窩,然後緩緩蜷縮成一只團子開始自閉。

雪名陣則沈思片刻:“是因為沒有安全感啊……看來我得設法弄一張可外借的辦公桌了。”

“?”自閉的西瓜蟲忽然一僵,芥川貓貓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來,“在下會好好保持衛生的,雪名先生!不需要為在下準備辦公桌!”

雪名陣:“嗯?不必客氣……”

芥川貓貓:“……在下沒有在客氣!!”

·

頭懸達摩克利斯之桌(?)令人心生危機,接下來的幾日,芥川龍之介學習得更加刻苦了,問就是“希望未來能找份好工作,以免被迫頂桌”。

而在這一周多的時間內,兩位首領商談好的宣傳項目,終於開始正式籌備。雪名陣在某日早上接到一通電話,詢問他服裝品牌的名稱,好制作正式的廣告。

雪名陣轉頭就將這個問題發給了澀澤龍彥:【你有想好要取什麽名字嗎?】

【澀澤龍彥:願世間無桌……白麒麟小人振臂高呼.jpg】

雪名陣:“……”

系統搞這些有的沒的表情包做什麽,真的很閑的話,能不能在細胞房方面趕工一下?欠他的一次抽細胞房的機會準備什麽時候還?

【澀澤龍彥:A.D吧。全名是Anti-Desk……】

【澀澤龍彥:白麒麟小人憂郁蹲細胞房.jpg】

雪名陣:“……”

尊重設計師本人的意願,他將縮寫發給聯系他的接洽人員。

接洽人員:【A.D,聽起來就很有一線牌子的氣質,不知道它的全稱是什麽呢?】

雪名陣:【……Anti-Desk。】

接洽人員:【哈哈哈哈!雪名先生你也不清楚嗎?看來設計師還是比較高冷的嘛,不太願意分享自己的靈感來源。】

接洽人員根本沒有相信這個奇怪的名字!

接洽人員很快將品牌名等等信息回報上去,就開始聯系組織裏接到了宣傳任務的代號成員——貝爾摩德。

彼時,貝爾摩德正和朗姆坐在一輛車內,交流著組織裏剛發生的一件大事。

“被自己最痛恨的老鼠設局抓捕,Gin現在大概正擦著槍琢磨怎麽殺死萊伊吧。”貝爾摩德身上還帶著萊伊——不,赤井秀一給她留下的槍傷,傷口隱隱作痛。

救下她的是一位故人,對方正和丈夫遠游取材,靠近舊倉庫不過是為了拍照留影,卻沒想到正好撞見貝爾摩德。

友情之外又多了一層恩情,貝爾摩德閉了下眼,緩緩思索著這條欠下的人命該拿什麽還,就聽朗姆冷笑道:“是啊。要不是我一直派人盯著萊伊,察覺他提早了動手的計劃,你跟Gin就該折在那陷阱裏了吧。”

貝爾摩德還在琢磨工藤有希子的事,完全沒興趣聽朗姆自我吹噓,挑她的毛病。手機恰好響起,她順勢接起,打斷朗姆的挑刺:“嗯,是我。……代言A.D?這是什麽品牌,以前沒聽過啊。”

貝爾摩德掐滅用來麻痹疼痛的煙,聽接洽人員一一說著信息:“新銳的設計師……有港口黑手黨的首領森鷗外為這場投資背書……是雪名陣負責的項目?”

“?!”原本還一臉不滿的朗姆瞬間坐直了身體,神情變得專註。

貝爾摩德覺得朗姆這反應很正常,她現在也覺得匪夷所思:“Boss現在如此寬容了嗎?原本說讓我接個代言,我還以為是和哪家Old Money達成了合作……面對一個左右橫跳、很有可能打從一開始就是為了潛伏而來的叛徒,Boss非但不追責,還想投入更多資金,不惜動用我來為他的新產業做代言?”

Boss為什麽如此下令,接洽人員也不清楚。只能支支吾吾應付了幾句,最終被貝爾摩德放過:“行吧,那這個A.D,到底是什麽的縮寫?總得告訴我,讓我大概有個預想,後續要怎麽出演代言宣傳吧。”

接洽人員:“呃,雪名先生也不知道的樣子,我問他的時候,他就開了個玩笑,說什麽Anti-Desk……禁桌是個什麽品牌名,雪名先生真幽默。”

“……”貝爾摩德沒好氣地掐斷電話,正準備跟朗姆發發牢騷,就見朗姆以一種很嚴厲的眼神、不讚同地看著自己:

“你的態度太輕慢了,貝爾摩德!那位先生既然能被Boss以‘先生’二字尊稱,就必然有其特殊之處。Boss的命令總藏著深意,只是看我們做下屬的能不能品出來而已。單就這件事而言,Boss已經透露出很多信息了吧?比如港口黑手黨的首領對待雪名先生的特殊態度。”

貝爾摩德:…………等等,Boss會尊稱雪名陣為‘先生’?

你說的雪名陣,是我知道的那個雪名陣嗎??

短短一瞬間,她在組織內聽到的有關雪名陣的三角戀八卦、六角戀加強版狗血八卦紛沓掠過腦海,如果現在讓她用一句話闡述對雪名陣的印象,那必然是:被眼瞎了的波本看上,卻舍波本、要伏特加,還覬覦著Gin和赤井秀一的怪人。

這樣的一個人,居然還有什麽隱藏身份嗎??難道那些八卦,都只是對方故意的表演??

朗姆嚴厲的告誡:“你該好好反省近來自己面對任務時的輕慢態度了,貝爾摩德。那位先生既然會說出Anti-Desk這個詞,想必另有深意。接洽人員可以不長腦子,你作為組織的代號成員,難道也不動腦子嗎?!好好想想吧!這或許是某種暗號……”

但到底是什麽意思呢,朗姆陷入沈思。

貝爾摩德:“…………”

朗姆又周全縝密地叮囑:“還有。這番對話,只發生在我們倆之間,不可以讓第三個人知道Boss對雪名先生的特殊態度。”

……雖然當時那個赤井秀一也在現場,但讓FBI知道這件事,應該也不會有多大的影響。因為異能者的存在,橫濱的地位一貫特殊,就連FBI也不會輕易涉足。

貝爾摩德:“…………”

雪名……先生……?她該不會,以後也要這麽稱呼那個怪家夥吧?

朗姆:“相比之下,讓你審核宮野明美的表現,你判斷的結果是什麽?她和赤井秀一做了這麽多年的情侶,有沒有可能是被策反,才忽然決定涉足組織內部的任務的?”

“應該,不是吧。”貝爾摩德還在“六角戀八卦男主居然擁有隱藏身份!劇情或有大反轉”、“Anti-Desk居然是某種暗號嗎我怎麽看不懂”這兩個重磅消息間反覆橫跳,神思恍惚,“赤井秀一叛逃前,她還在安排為了保護男友,捕殺雪名陣的計劃……”

朗姆:“嗯,那該將這個計劃叫停了。”

“哦。”貝爾摩德看似冷靜,實則內心想要傾吐八卦的欲望都要炸裂了。可惜這個重磅新聞還不能隨便傳出,只能守做秘密,由她自己獨自品味……還有Anti-Desk到底什麽啊!!!有病吧這些謎語人,能不能說點人話。

朗姆很快下車離開了。貝爾摩德在車上又懟著Anti-Desk的牛角尖想了半天,最終果斷地宣告放棄,撥通宮野明美的電話。

…………

宮野明美正在向雪名陣述職:“……秀水已經叛逃,不出意外,原本落在他身上的任務會被分攤給同組的人,我應該能撈到一些……”

“嗡——”

另一只被組織安裝有監聽器的手機響了起來,宮野明美不得不暫時打斷:“是貝爾摩德,我先應付一下。”

她熟練地進入自己在貝爾摩德面前的人設,聽貝爾摩德安慰幾句後咬牙:“沒有想到,阿大竟連名字都是騙我!可惡的白井秀水……”

剛放下Anti-Desk這個謎團的貝爾摩德:“??”

白井秀水又是誰?

她困惑地將這個名字在口中念了幾遍,忽然靈光一現:——該不會是指赤井秀一吧?

……為什麽會記成白井秀水啊??

宮野明美:“那家夥,在設陷失敗之後,居然還想聯系我再竊取一波情報,幸好貝爾摩德你通知的及時……”

貝爾摩德:“。”

破案了。一定是赤井秀一在最後關頭想打感情牌,於是營造出了“我其實不是諸星大,是白井秀水”這種坦白局,但是其實赤井秀一根本沒有坦白!直到最後一刻,他告知宮野明美的甚至都不是自己真名!

太慘了,貝爾摩德都有些不知道該怎麽開口說接下來的命令了,但組織不允許憐憫出現:“既然如此,那你應該也沒有追殺雪名陣的動機了吧。”

貝爾摩德的聲音變得冰冷:“停止對雪名陣的設陷——這是來自朗姆的命令。明白了嗎?”

“……”身為別動隊的成員,卻從正在臥底的組織口中得到不允許傷害自家隊長的命令的宮野明美:“……哦、嗯。”

她的功力……還是太弱了!和隊長相比,她還需要更加努力!

貝爾摩德又繼續布置了幾項任務,宮野明美都保持著“好荒謬啊,組織居然用恐嚇的方式勒令我不準傷害隊長”、“隊長到底是怎麽潛伏的,能出書嗎”的恍惚狀態,一一應下。

掛斷電話,宮野明美和易容了的旗會五人圍坐在客廳餐桌邊,陷入久久的沈默。

有些臥底,光是想在組織中活下來,就已經拼盡全力。而有些臥底,組織Boss不光邦邦往他口袋裏砸錢,甚至還主動幫他的新業務拉代言、勒令警方(雖然組織不知道真相)決不允許傷害他……

人與人是不相同的。但雪名陣的成功(……)顯然無法覆刻,他們能做的,也唯有更加努力而已。

信天翁抹了把臉,正想伸手重新撥通雪名陣的電話,明美的手機再度響了一下。

【貝爾摩德:對了,宮野。最近你接手的幾項任務都完成的不錯,看來還算聰明。我這裏有個謎題,你解解看。】

【貝爾摩德:雪名陣新開的服裝品牌叫做A.D,接洽人員在詢問他全程時,他卻給出了‘Anti-Desk’這樣玩笑式的回答。這很有可能是一串暗號,你試著解開它。】

做上線的意義是什麽?當然是能夠把不想完成的工作,正大光明地轉嫁給下線!然後自己坐享成果。

貝爾摩德發完消息就一身輕松地開車走人了,完全不知道電話的那一端,好不容易重新有了行動力的六人,再度因“解出Anti-Desk是什麽暗號”的命令曬幹了沈默。

Anti-Desk能是什麽暗號?不就是白麒麟不想看辦公桌頭盔辣眼睛的內心呼喚嗎?

這有什麽好暗號的??你們組織的人每天彎彎繞繞想這麽多,不累嗎?晚上能睡得著覺嗎?

他們今晚怕是睡不著了,畢竟還要為這個破暗號想個合理的解釋……

信天翁不無辛酸地深吸了口氣,忍不住抱怨了句“陣也真是,這別人問什麽就答什麽,還老愛說大實話的毛病改改了”,伸手重新撥通電話:“對,應付完了。問題不大,剛剛明美說到哪了?哦,爭取白井秀水留下的任務。”

“這方面就靠明美她們努力了,打電話給你是有另外一件事。”

信天翁振作起精神:“還記得最初我蹲細胞房時,曾吐槽過ACE一臉看破紅塵、了無生趣的樣子很眼熟嗎?我曾在戰場上遇到過一支灰色的雇傭兵團,他們的狀態和那時候的ACE很像。”

“因為首領的戰鬥力不俗,我一直想接觸他們來著。近來我收到消息,好像說……他們準備去橫濱了,目的不明。你有空關註一下這件事情,不管他們去橫濱是為了什麽,鬧出的動靜應該都不會小。”

“還有——我目前有了個新目標,收購一家汽車公司!”

雪名陣被這猝不及防的轉折轉楞了一下:“哪家汽車公司?——你哪來的資金?”

“皮斯科名下的產業啊,”信天翁理所當然地說,“我可以用組織的資金去收購組織的產業嘛。最近我用假身份也快要獲得代號了呢,組織方面對皮斯科總是粗心大意、在任務中還需要其他代號成員幫忙收拾爛攤子的行動能力早就不滿了,想換掉這個老頭子。”

到時候他把公司收購下來,給皮斯科降一級職位,日常工作還是由皮斯科處理,他只需要盡情使用皮斯科幫忙賺的錢,準備一些不能被組織發現的交通暗線……

羊毛出在羊身上,他再用羊毛編成的網捕羊。這一波啊,這一波就叫做空手套白狼!

——所以,Anti-Desk的暗語到底要怎麽編?

…………救命!Hel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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