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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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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幾斤酒啊醉成這樣?基安蒂眼底明明白白寫著這句話,打量著眼前的伏特加。實在想象不出什麽樣的人能做出“尾隨伏特加”這種事。

倒是科恩想起什麽:“……之前,你說過自己被一個新人騷擾。是他嗎?”

“不確定,”伏特加感激地看向願意相信自己的科恩,“只是這三天只要一回頭,總能在邊邊角角的地方看見一個奇怪的冰櫃,大概一米八那麽高,白色的……”

伏特加說著說著不寒而栗:“——你說這冰櫃該不會是為了裝我準備的吧?!”

基安蒂隨意拿著酒杯,拖長音調“嗯——”了一聲,其實還是不怎麽能想象的出來:“Gin沒發現?”

“大哥最近不在……”伏特加痛苦地閉上眼睛,又惡狠狠地灌了口龍舌蘭給自己壯膽,“但是熬過今晚,明天大哥就回來了。”

只要熬過今晚……

抱著這樣自我鼓勵的想法,活了幾十年頭一回為自己的貞操惴惴不安的伏特加在與基安蒂交換過情報後,毅然踏入門外危險的世界。直到回到安全屋反鎖上大門,伏特加才猛松了一口氣。

他摘下頭頂的禮帽,轉身走向——

雪名陣:“您好。”

伏特加:“…………!!!”

客廳裏頓時陷入兵荒馬亂。

雪名陣不得不退至掩體後躲避飛來的子彈,順道把冰櫃也保護性地拖至身後:“你我並非敵人,為何拔槍相向?”

“閉嘴!”伏特加的呵斥帶著悲憤,“果真是你——先前在安全屋你就盯上我了吧,就這麽念念不忘嗎?都去港口黑手黨了還特地跑回東京——你還拖個冰櫃!你想做什麽?!將我制成標本,做永久的私人收藏嗎?!”

“……!”雪名陣微微驚了一下,“你怎麽知道……”我想把你抓進大師球……不是,抓進細胞房?

但是,“那並不是私人收藏。”雪名陣糾正,“嚴格意義上來說,那應該算是公共設施,應當接受特殊化管理。”

伏特加:“——?!?”

公、公共設施?特殊化管理?!?

這輩子也沒想過自己會遇上此等危機的伏特加幾乎暈厥過去,果斷換彈上膛:“出來!今天我非要——”

“哢——”

嘩啦啦的玻璃窗碎裂墜地聲打斷了伏特加的狠話。

一直站在雪名陣身後、以微妙的眼神袖手旁觀的蘇格蘭迅捷地伸手,將雪名陣的頭往下壓去。

子彈撞擊金屬改道的聲響在室內一晃而過,雪名陣身側的墻面上眨眼邊多了一處深深的彈坑。

“——大哥!”伏特加像找到主心骨似的精神一振,就差喜極而泣跑出去跟站在窗外的殺手告狀“就是這小子、他覬覦我的身體”,但月光下的銀發殺手目光太過冰冷,他腳還沒邁出半步便清醒過來,老實地停在原地,“大、大哥,你怎麽提前回來了。”

銀發的殺手冷哼了一聲,並未回答伏特加的問題。

他蒼白勁瘦的手穩穩持著伯萊.塔,手背上筋骨隆起。翡冷的眼睛微瞇,瞳仁近乎收縮成一條豎線,像狩獵中的冷血蛇類:“既然已經被港口黑手黨撿走,為什麽還回來。”

“手頭緊。真的很緊。”雪名陣發自內心的嘆息,“森先生發的工資完全不夠花,所以我想起了組織的高額報酬。”

雪名陣在蘇格蘭蹙起眉頭、不讚成的目光下坦然站出拐角,順便把稻草堆移至身前以防萬一:“我記得,加入港口黑手黨前接的最後一個任務是殺死ACE,我已經完成了。那麽按照約定,許諾給我的酬勞和代號是不是也該兌現了?”

“——?!”伏特加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頓時想要開口,卻見月下的Top Killer涼涼地勾起了唇角。

“……”伏特加駭得頓時閉上了嘴。

琴酒始終給人一種出鞘的兇器般飽含殺氣、危險刺骨的感覺。淡色的唇畔勾起時,流露出的也絕無友善,唯有薄涼和譏嘲:“和港口黑手黨不一樣,我們不收會隨時跳槽的家夥。”

“只要工資給夠,員工怎麽可能跳槽呢?”雪名陣誠懇地說,“你可以不信任我的忠誠,但你一定要信任我的缺錢。”

——警視廳真的揭不開鍋了!36名研究員,目前他才攢出了4個細胞房。還有那麽多犯人正在翹首以待一個屬於自己的細胞房(……),他養家真的很辛苦!

“是嗎?”琴酒勾著扳機的手指不曾移開過,“只要給夠酬勞,你可以去殺任何人?”

“——那麽,殺死蘇格蘭。”

“在我手上這枚硬幣落地前。”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被拉長放緩。

雪名陣看著墜落的銀幣,瞳孔驟然聚縮。但比這更快的,是射出的子彈——

它遽然劃破安全屋內的夜色,在蘇格蘭的頭顱蓬出大股的血花。

“……”伏特加想要反對大哥提議的話霎時卡在嗓子眼。

組織裏最不缺的就是殺手,他也合作過不少殺手。

但大多數人都像琴酒一樣,刺殺的風格幹脆利索,一擊斃命,絕不會像銀槍這樣,在頂著蘇格蘭的額頭打出一槍、單看出血量就能確定對方必死無疑後,又繼續不依不饒地在對方身上耗空剩下的所有子彈。

雪名陣眼睛眨也不眨地丟開空匣的手槍,向著琴酒伸手:“酬勞,帶了吧。”

“三天我就找到了這個安全屋,不過為了等待那位先生的回覆,始終沒有直接露面。三天後,本該在境外的Top Killer提前回歸,來到這裏——你是來替那位先生向我傳話的,對嗎?”

“……”啊?伏特加只剩張著嘴左右看的份兒了。不是那麽機靈的腦瓜勉強捋出雪名陣言下之意——所以,對方是一早設法向Boss傳達過想要回歸組織的信息,這三天來才只是跟著他,卻沒動手或直接接觸,目的是想等待Boss的回信?

琴酒的視線劃過地上不堪直視的屍體,目光在蘇格蘭裸露在外的左足踝處停頓片刻,看清了那個可疑的黑色物品。

是一根細圈皮帶,情趣用品,正經直男絕不會在自己足踝上拴的玩意兒。

琴酒厭惡地蹙了下眉,挪開視線後向雪名陣丟了張銀行卡:“你倒是舍得枕邊人。”

他並不是為蘇格蘭打抱不平,單純是看到細圈皮帶,就想起曾試圖給他帶上項圈的ACE。

如今ACE這個令人惡心的蟲孑已死,但新加入的銀槍未必比ACE好到哪裏去,真是有夠煩人的。

琴酒直接劃掉了原本準備讓銀槍跟著自己行動一段時間的計劃:“Gimlet,你的代號。回去等著,過段時間會有人來聯系你。”

才發生過槍戰,又倒了一具死屍,眼下這間屋子不能再久留。琴酒很快帶著仍頂著一副天崩地裂表情的伏特加離開,上車前丟了一句:“處理好屋子裏的東西。”

雪名陣沒什麽所謂地點頭目送保時捷離開,轉回身後,步伐驟然變急。

他快速地推門而入,敦促地上的屍體:“走了走了,你可以起來了。快去趕訂好的飛機,警視廳現在可出不起改簽費。”

原本正不急不緩地坐起身的“屍體”一頓,悍利矯健的手臂與大長腿同時發力,從血泊中輕巧地站起來。

魏爾倫倒不是替警視廳心疼改簽費,主要是蘭堂還在那架飛機上呢,哪怕是有錢出改簽費,他也不想坐沒有蘭堂、只有一大堆陌生人類的班機啊。

他隨手撕下身上的偽裝,碾得粉碎,順便把黏在他身上、早已被重力碾壓成薄薄一片的子彈也收進口袋裏——體內的魔獸吉維爾潰散,對他而言只是失去了無窮無盡的供能來源而已,重力異能還是能夠使用的。只是和普通人一樣,會存在力量耗盡的問題:“你應該問剛剛那兩人再要一筆錢。組織裏清除臥底細作一般也是有犒賞金的。”

“……!”受教了。雪名陣立即摸出手機,開始向新上司編輯短信。

魏爾倫盯視雪名陣:“按照道上的規矩,事成之後一般該分情報來源二到三成的酬謝的。”

“直接投入到文也的治療中就行,謝謝。”暗殺王堪稱禮貌地說完,利索地轉身趕飛機。

——家有幼弟癱瘓在床……在培養皿,搭檔又頂著張辦公桌貌似精神不太穩定,養家糊口的擔子自然落在一家之長的肩膀上。

魏爾倫品嘗著這種新奇的、應當被正常人類稱之為“養家糊口”般的心態,礙著搭檔以及電子鐐銬的限制,很遺憾地不能像以前一樣,隨機挑選一位幸運司機(……)打暈搶走車輛,只能仗著重力黏在電車後躲一躲晚高峰這樣子。

好在抵達機場時,蘭堂正準備登機,隔著很遠,就看見了身高腿長、金發束辮垂於左肩的魏爾倫,遙遙沖著魏爾倫溫和微笑了一下。

蘭堂來自F國,或許是沾染了些許故鄉的浪漫文藝吧,他的五官生得俊美憂郁,僅僅是簡單地站在遠處,就給人一種文藝覆興式的雋永之美。笑起來就更——

魏爾倫:“……”

……救。

搭檔為什麽又把辦公桌戴上了,真的很難直視。

·

“屍體”離開了,但血跡尤待打掃。勤勤懇懇拖了會地後,雪名陣開始琢磨:在黑衣組織的人聯系他前,他該做什麽?

首先,肯定是找個落腳的地方住下。保證冰櫃的每日開箱不受影響——雪名陣想著想著,環視了一圈周圍。

這間安全屋,雖然目前窗戶透風了點,地上還有未擦幹的血跡,但勝在是黑衣組織出資付的房租啊!水電費當然也是組織承擔。

雪名陣:挖組織的墻角,從蹭組織的房和電開始.jpg

他立即放下手裏的拖把,將冰櫃放好位置,接上電源。正想著漏風的窗戶要怎麽處理,門口忽然傳來敲門聲:“你好?我是住在樓上的鄰居,我家衛生間好像漏水了啊,你這裏受影響麽?”

“?”雪名陣下意識地看向衛生間,“很正常。”

“我能進來看下麽?修理的師傅說,有什麽管道破裂了,你家應該也受影響啊。”

雪名陣不疑有他——主要是有問題也無所謂,反正他有稻草堆防身——走去打開鐵質的防盜門,看見樓道裏站著一個大約二十來歲的小卷毛,一身帥氣拉風的機車服,胸口口袋處掛著一副黑色墨鏡。

松田陣平沖著雪名陣散漫地挑眉,呦了一聲作為招呼,揣在機車服口袋裏的左手卻不著痕跡地握住口袋裏的配槍:“能進去看看嗎?”

…………

大約五分鐘前,也就是雪名陣還在和伏特加對峙時,松田陣平剛從聯誼中脫身,送某位喝到大吐特吐的前輩回家。

這位前輩貌似是個月光族,工作多年歸來依然錢包空空,只能在偏僻的位置租一套公寓居住。

松田陣平費了老勁把這位前輩妥善安置好,正準備離開,卻聽見遠方傳來某種特殊的鳴響。

隨後是窗戶破碎的聲音。

“……!”松田陣平頓時按上了口袋中的配槍,一路下樓,順著聲音的方向尋找窗戶破碎的公寓,最終在雪名陣所在的公寓前停下。

…………

樓道裏,松田陣平竭力控制自己的表情,以防面前的兇手警覺——靠,這家夥怎麽這麽高?早知道應該等同事趕到,再做試探。

雪名陣倒沒懷疑松田陣平的反應,只是有些困惑這小年輕怎麽呆在自己家、找人修個下水管道,還打扮得這麽花裏胡哨,胸口還別個墨鏡?修管道的師傅是個大美女嗎?

不過比起八卦,雪名陣更在意未來的居住條件:“我檢查過衛生間天花板了。沒有漏水。師傅不下來親自看看嗎?”

“我家還鬧著災呢,他挪不開手……”松田陣平隨口胡扯,目光四下張望著進門,在第一時間嗅到了兩種絕不該出現在普通人家中的氣息。

硝煙味,血腥味。

松田陣平的目光從冰櫃以及靠放在墻邊、還沾著淡色血跡的拖把上掠過,又在墻面上那處彈坑上落定片刻,毫不猶豫地猛然轉身,拔槍指向正在慢慢靠近自己背後、沖自己伸出手的嫌疑人:“警察!站住,不許動!舉起手來,抱頭站到墻邊去!”

只是想提醒松田陣平“你踩我冰櫃電線了”的雪名陣:“??”

東京警察,出警好快……!

不對,東京警視廳人手這麽稀缺嗎?為什麽出警只出了一個?

雪名陣的心情在“兄弟單位工作效率竟這麽高”的震驚和“兄弟單位好像人才稀缺”的同情中來回切換,但這不影響他順從地舉手:“我是橫濱警視廳別動隊的成員,警察證在冰櫃裏,你可以查證。”

松田陣平緊緊盯著雪名陣,持槍的手一動不動,只擡起大長腿踢開冰櫃的門。

雪名陣:——我的冰櫃——!

好在冰櫃抗揍,門打開後從裏面滾落出一堆東西。警察證自頂端滑落,撞在地上攤開封頁,露出裏面的照片及編號。

松田陣平警惕地戒備著雪名陣,單手摸出手機飛速查了一下:“……還真是。”

跳出的頁面中只有含糊的信息,可以推測出這位警員多半正在執行臥底一類的工作,不能暴露更多真實信息。但——一般進行臥底,警員信息難道不該被徹底從系統上抹除、以防萬一嗎?為什麽這個人還留了一部分?

APP:有沒有可能,是因為如果不留證,很可能就連警方都不願相信這家夥是自己人呢?

松田陣平有些尷尬地摸摸鼻子,放下手槍:“那個,抱歉。我影響到你的工作了嗎?”

——被警員闖進安全屋,如果被潛入的組織知道,應該是會被懷疑的吧?

雪名陣不在意地蹲下身,將從冰櫃裏滑出的東西塞回去:“問題不大。之前我還進過橫濱警視廳的拘留室,最後還是首領將我撈出來的。”

松田陣平:“……??”

臥底警察不慎被警視廳拘捕,非法組織的良心首領親自撈臥底回家——這是什麽錯亂信息??這裏面的人沒有一個立場是對的吧!!

但他還沒被泥石流創過,不知道此時最佳的選擇是“有事說事,沒事快跑”,此時只是壓著幾分興奮道:“別動隊……所以,你們就是新聞說的那個橫濱警視廳之光?”

“?”開手機只為了搞經營建設以及網友聊天的雪名陣關上櫃門,有些好奇地湊過去,“什麽新聞?我看看?”

“你不知道嗎?”松田陣平性子裏也有著隨性自來熟的一面,直接往沙發上一坐,將這幾天自己時常會翻、甚至特地收藏的新聞找給雪名陣看,“就是之前,橫濱不是發生異能爆炸事件了嗎?別動隊全體出動,疏散受災群眾,最後無一人傷亡。”

打開的頁面裏,最頂端的是兩張抓拍的畫面,一大一小。

大的那一張是一位長發女警緊緊抱住被嚇傻的孩童,用自己的後背抵禦噴湧而來的黑色火舌,而那些宛如荒神吐息般的可怖火焰在她身後半丈處戛然止步,仿佛被大天使張開的羽翼牢牢地拒擋在守護之外。

圖下配字:【別動隊專案組組長·山際美雪以身護人,有如米迦勒張開羽翼】

小的那一張則是十來名別動隊成員圍成大圈,將恐懼不安的群眾們護在背後,一切張牙舞爪的黑色炙焰都無法跨越他們築成的無形屏障。

圖下配字:【別動隊隊員守衛受災群眾,如同別天津落下神之領域,一切邪魔外道皆不得寸進】

能看到照片中的辦公桌的雪名陣:“……”

對不起,沒有什麽米迦勒張開羽翼,只有辦公室頭盔;也沒有什麽別天津神之領域,只有被別動隊隊員們擱在腳邊、圍成一圈的辦公桌の圓陣。

雪名陣木著臉將這兩張照片轉拍下來,轉進別動隊內部群裏。

【山際美雪:已死,勿擾.jpg】

【田中太:有事燒紙.jpg】

隊員們的反應出奇的一致,上了報宛如遭了淩遲。

雪名陣倒是已經調整好心態,心想反正一般人也看不到照片中的辦公桌,便放松地將這個問題拋之腦後,轉而打量起面前仍在興奮的小卷毛。

松田陣平宛如一個事業粉,當著蒸煮的面炫完自己收藏的所有軟文,又帶著幾分不爽抱怨:“東京的新聞記者就沒這麽配合啊,明明東京也有很多好警察的……”

他頓了一會,目光落在那扇破碎的玻璃窗上,想起四年前的那一天。

萩……松田陣平在心中默默念了一聲已犧牲的摯友的名字,很快收斂不該出現在臉上的負面情緒,繼續掛著懶散張揚的笑:“總之能看到橫濱警視廳振作起來,我是挺高興的吧。”

在此之前,橫濱警視廳簡直毫無存在感。每次看橫濱的新聞,無非就是“港口黑手黨XXXX”、“橫濱某交番所被炸”、“橫濱某交番所又被炸”,“黑手黨火並,橫濱警方趕到時雙方已然撤離”、“XXX,橫濱警方依舊姍姍來遲”。

雪名陣被松田陣平拍了下手臂——看得出對方原本是想拍肩膀的,但在身高差面前,坐在沙發上能拍手臂已經很不錯了:“加油啊,橫濱警視廳之光。”

“謝……謝支持?”雪名陣遲疑地說著,擡了下手機,“那要合個照嗎?”

“?”松田陣平楞了一下,本想問“臥底警察留這種東西真沒問題嗎”,但轉念一想,或許正因為是做著臥底這份無法見光、朝不保夕的工作,才更要留下那麽一點存在過的證明吧。

警察這份工作就是這樣的,每一次的出警,都伴隨著意外身亡的風險。臥底更加殘酷,或許今天他還在這裏愉快地與這個大高個暢聊著別動隊的新聞,明天對方就會因為某些意外或差錯,犧牲在不為人知的地方。

雪名陣:?我只是想看下你的面板?

松田陣平抿著唇站起身,認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服飾,站到雪名陣面前,迎著攝像頭露出最張揚的笑容。

至少在這一刻,在被相機保存下的這一刻,要記錄下他們如今鮮活且快樂的模樣吧。

雪名陣對松田陣平內心的沈重一無所知,只是感慨於終於有人願意接受自己的合照邀請了。拍攝完畢後,便一鍵上傳至APP掃描,彈出面板:

【松田陣平

身份:東京警視廳成員

武力:75

智力:75

技能:

[璀璨一瞬]:待觸發】

“……?”雪名陣還是第一次遇到有明確的技能、但是待觸發的狀態,再加上松田陣平的數據和蘇格蘭持平,屬於最萬金油的卡面,他頓時起了一點點愛才之心(……)。

他嘗試搗戳了一會松田陣平的面板,試圖從中戳出個“可招募”之類的彈窗,十秒鐘後,果真有一道彈窗蹦了出來。

雪名陣:“!”

【達成新成就![給別人留條活路吧]】

【你在做什麽?陣?怎麽可以挖隔壁兄弟單位的墻角?】

【成就獎勵:不可摧毀的辦公用品×1(可暫時外借)】

雪名陣:“……”

某些成就系統總是在義正言辭的指責下,藏著一顆樂子人的心。

但這個成就既然會跳出來,基本意味著想招募松田陣平,目前來說是不可行的吧?

雪名陣遺憾地想著,看了看辦公用品,還是看向松田陣平:“初次見面,也沒有準備什麽禮物……”

松田陣平:“……!”

他完全處於另一個與雪名陣平行、但不想交的片場,內心帶著壓抑的沈痛想:情況已經糟糕到這種程度了嗎?

合照也就算了,對著只是第一次見面的同行,居然絮叨著要給見面禮……難道這個大高個已經很確定自己已經被組織盯上,很快就會被處決,才——!

是了。這樣想就順暢多了。

難怪他闖入安全屋,大高個卻平靜地安撫他不會影響任務進度。還編一些“我進警視廳,Boss來撈我”之類完全說不通的謊話——對方根本就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他闖不闖入,更改不了這個註定無解的結局,所以對方才如此淡定、平和。

雪名陣迷惑地看著松田陣平的眼底泛起男兒淚:“那個,交換見面禮是很值得感動的事嗎?”

眼前這位年輕的警察明明生著一副英俊到引人註目、過目難忘的好樣貌,難道卻是第一次從他人手中收到禮物?

雪名陣遲疑了一下,劃掉原本想隨便把禮物送完,趕緊送對方走,好繼續拖地的打算,難得正兒八經地鄭重了一次,向後退了一步。

然後伸手掏出辦公桌:“本想直接幫你裝備上,但這既然是送給你的禮物,還是由收禮人親自戴上更加合適吧。”

還在竭力壓抑胸口情緒的松田陣平:“……”

松田陣平:?

發生了什麽?

剛剛這個人是不是從手機裏掏出了一張辦公桌?還說什麽禮物、裝備……

什麽叫親自戴上?

戴什麽?辦公桌嗎?

……啊??

雪名陣鼓勵地看著僵住的松田陣平:“很簡單,伸手抓住兩邊桌腳,然後往頭上一戴就可以了。頭盔戴過吧?就是那樣戴的。”

“…………”松田陣平的視線緩緩劃過面前敦實厚重的辦公桌,又劃過雪名陣臉上毫無玩笑痕跡的鼓勵表情。

松田陣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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