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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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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在被組織的清道夫當做叛徒追捕、並且打來電話威脅時,反過來請清道夫幫忙排彈——雪名陣這番話即便落入見多識廣(?)的工藤新一耳中,也是格外炸裂的程度。

“……”手機對面的少年太宰明顯沈默了幾秒,以一種頗為感嘆的語氣道,“雪名先生真是個奇怪的人呢。”

隨後他加快了語速,像是生怕雪名陣再開口,泥石流就會將他卷走:“森先生手上有一件要緊的工作,需要旗會的諸位負責完成。”

“今晚零點之前,回到橫濱——並且帶上雪名先生一起回來,森先生可以不再追究你們這次私自出國的目的。”

電話很快被對方掐斷了,徒留下嘟嘟的忙音在擁擠的車內回蕩。

新郎新娘面面相覷,最後是因為父親的關系,對宣傳官及其同伴的身份多少有所了解的新娘小心道:“我們……已經快到禮堂了,接下來的事就交給警方處理吧?幾位要不先回去?”

“開什麽玩笑。”信天翁有些發狠似的說,“臨到關口了,怎麽可能在這種時候半途而廢?”

“是啊。能讓我們那位首領承諾只要及時回去就不再追究,恐怕那件‘要緊的工作’也是九死一生吧。”宣傳官苦笑了一下,很快打起精神,眼神變得專註銳利,“到這裏,已經沒有回頭路可走了。必須讓婚禮順利舉行,見到弘——”

催命似的鈴聲再次響起。

新郎手忙腳亂地摸出手機:“是我的——父親?怎麽了?”

隔著話筒,新郎父親催促的聲音沙沙傳來:“你們怎麽還沒到?按照約定的時間,賓客都已經入席了!你該不會不清楚這次參與婚禮的來賓都是什麽身份吧?讓他們等待可是非常失禮的——”

“轟——”

驚雷般的爆炸聲瞬間沖出話筒,也從不遠的前方同時傳來。

車內眾人幾乎不約而同地擡起頭,望向教堂的方向,只見濃烈的黑煙混雜著火焰如火山般噴湧而出。

“——父親!!”新郎撕心裂肺的吶喊像是延遲了半秒才沖出喉嚨,而信天翁已然一踩油門,以快到幾近令輪胎打滑的速度沖向教堂。

沒人再開玩笑,沒人有閑心去思考回國之後將面臨什麽,旗會五人臉上帶著近乎相同的冰冷殺氣,在轎車猛然甩尾停靠時直接推門,躥躍而出。蘭堂的速度比冷血更快些,幹脆利索地撞碎教堂足有數百年歷史的古董彩窗,躍入室內。

工藤新一連忙也跌撞著從車裏鉆出來。正想沖過去幫忙,卻見雪名陣和蘇格蘭仍坐在車後排未動,雪名陣甚至還無聊似的拿起手機劃撥起來:“——你們,不去幫忙救人?”

“在幫,”雪名陣的話落在工藤新一的耳中像極了敷衍,“我先卡個……”

Bug。

雪名陣以極快的速度,反覆在道具欄內切換,直至在線客服被驚動,發來紅框警告:【請使用者立即停止違規行為!】

紅框不斷彈出,格外影響操作。雪名陣幹脆直接停下手裏的動作,切入客服界面:【我要投訴。】

【?】怎麽有人被客服抓住違規卻反過來要投訴的。

在線客服挖苦:【投訴什麽?投訴自己臉皮太厚嗎?】

【投訴道具系統存在嚴重漏洞。】

雪名陣輸入得飛快:【[一片小魚塘]的描述是愛沒有界限,可養的魚不分物種。既然如此,在我小魚塘內存在空格的前提的下,憑什麽不能將[一個神秘的稻草堆]放入小魚塘內覆活?】

在線客服:【……】

雪名陣:【我要求APP立刻修覆此項漏洞,並和上次一樣,提供加速小魚塘的補償。】

離譜,但是,合情、合理、合規。

就連要求的修覆補償都不能罵他逾矩,畢竟上一次修覆Bug時,系統給的補償的確就是加速小魚塘。

在線客服難得吃癟,一聲不吭地帶著祂的紅框滾了。

幾秒之後,雪名陣看到道具界面冒出一個【1】的紅點,點進去一看,[一片小魚塘]的空欄邊出現了一個代表“一次性加速buff”的圖標。

雪名陣毫不猶豫將稻草堆拖進空欄中,在恢覆的瞬間釋放而出,憑借多日以來卡Bug的經驗,熟練地將其卡入教堂。

APP上方彈出別動隊內部消息:

【蘭堂:找到炸彈。看我定位。】

左下角同時彈出一片黑底的地圖,代表蘭堂的紅點在地圖上活動。

對於一般的爆炸事件,最棘手的無非是兩件事,一是找到炸彈,二是拆除炸彈。

工藤新一曾經歷過數次被炸彈怪客的謎題反覆溜的糟心經歷,但對於此時受到神級輔助的buff加持,智力與武力均達到96、接近滿值的蘭堂來說,他要做的無非就是迅速推斷出炸彈怪客需要將炸彈放在什麽位置,才能達到造成大範圍破壞的目的,然後再用嗅覺在該範圍內找到精確位置。

基本相當於游戲裏的滿數值大佬回歸新手村,勤勤懇懇做找尋任務。先縮個大圈,再進圈裏通過嗅覺或者別的什麽能力精準定位,簡單得令人發指。

雪名陣對照著地圖,手裏卡得飛快。最後一個炸彈被稻草堆吞沒時,蘇格蘭也在一旁幹脆利索地架起了——貝斯包。

……沒辦法,爆炸鬧出的動靜有些大,再加上此時身處教堂內的賓客都大有來頭,當地警方趕來得相當快。

滂沱大雨傾盆而下,幾輛警車從雪名陣他們所坐的車旁呼嘯而過。

裏面的警員恰好偏頭:“——Fuck!有狙擊手!?”

開車的同事差點一腳剎車猛踩下去,就聽後排的同伴又無語地道:“媽的,看錯了。有病吧這人!沒事幹為什麽要坐車裏扛個貝斯包,還把包頭抻窗戶外面,搞得跟打狙似的。”

“阿——嚏!”

蘇格蘭坐在車裏打了個不大不小的噴嚏,又很快忍著尷尬繼續架貝斯包。一直到暴雨強行壓滅了絕大多數火舌,他才迅速將琴包拉回車裏,和雪名陣一起被宣傳官接入教堂。

“弘樹呢?”蘇格蘭見宣傳官的臉色不是很好看,忍不住問了一句。

雖然身為臥底,他和宣傳官的立場不同,但在幫少年中也尋找過去這件事上,他還是比較希望已經犧牲了這麽多的旗會能夠成功的。

“辛多拉遲到了。來的路上聽說教堂發生爆炸,他直接帶著人打道回府。”宣傳官說著,掛著無奈又自嘲的笑,在空蕩的觀禮長椅上一屁股坐下,總挺得矜持筆直的背部微微佝僂,透著一股頹廢,“辛苦一遭,還是白搭。唯一的好消息是教堂裏沒有埋伏人,我們還有再拼一次的機會。”

不知是不是對這間教堂的禮堂懷抱著特殊的感情,炸彈怪客並未摧毀中央禮堂。

洋金的日光透過彩色玻璃窗投入禮拜堂內,被禮臺前端的大天使像遮擋,於白色雕像身後打出神聖的光暈。

宣傳官有些出神地望著聖潔如神降的大天使像,聽見身邊有人輕聲說:“不愧是索菲雅女大公傾資建設的教堂。沐浴在這樣的光彩下,好像真的能聽見天堂傳來的福音呢。”

“是啊……”宣傳官下意識地應完,一道寒意如銀針般順著脊椎逆流而上,他猛然側頭,看見所坐的長椅一旁側放著一部手機,手機裏的少年太宰乖巧似的沖他揮手:“嗨,宣傳官先生~”

“……”宣傳官的瞳仁幾乎縮成針芒,下一瞬從長椅上迅速站起,“——爆炸,該不會是你安排的吧?!”

“嗯……到底是不是呢?”少年太宰散漫地說著,目光從宣傳官身上轉開,重新落向大天使像。

他像是在喃喃自語,又像是在對誰提問:“你說,我在此時向著神明祈願,神明能聽見我的心聲嗎?”

“應該不行吧。畢竟我離教堂這——麽遠,就算教堂裏真有神明,也是聽不到我的祈願的。”

“這樣說起來,好羨慕宣傳官先生啊~就在教堂裏,離有可能存在的神明這麽近,如果不許願的話,好像有點浪費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又是只差一個“呢”字,又是手機被人半途拎走。

“……”少年太宰的話自動卡住,不祥的預感條件反射地瘋狂繁殖。

雪名陣仔細對著視頻認真端詳,臉色破天荒地變得有些糟糕,搞得少年太宰在憋話片刻後,還是沒忍住:“怎麽了?雪名先生。”

雪名陣越看心越涼,最終帶著幾分不敢置信的沈痛詢問:“原來森先生說的都是真的?”

港口黑手黨真的窮到揭不開鍋了?就連首領的弟子都只能住這種家徒四壁的集裝箱——難怪!難怪森先生在面對他的預支工資申請時再三岔開話題,原來之前森先生不是不吃他的激將法,而是的確手頭拮據!

只是出於個人偏好才住在集裝箱內的少年太宰:“………………”

有些人是這樣的。只要給他開口的機會,就能憑借泥石流一般的能力創飛先前的所有鋪墊。

少年太宰勉強在泥石流的沖刷下嘗試穩住陣腳:“如果的確如此呢?雪名先生想跳槽嗎?”

雪名陣微楞,困惑地詢問:“老板不發工資,員工為什麽還要留在公司裏?這樣的話,雇傭關系也就不成立了吧。我還是聯系黑——”

“我會幫你向森先生詢問工資事宜的。”少年太宰迅速地說,“沒別的事就這樣吧,雪名先生再見。”

“哢。”

視頻電話被對面掐斷了。

“……”

在場眾人的表情多多少少有些扭曲,不知道究竟該為少年太宰“盡管向神明祈禱好了,做死前最後的徒勞掙紮”的威脅惶恐好,還是為雪名陣在這種情況下還想著討要工資而無語好。

和森鷗外一樣負責發工資的旗會組織者·鋼琴家,甚至在這一刻與森鷗外產生了一絲絲共鳴,一針見血地指出某個事實:“加入港口黑手黨以來,陣你好像也沒做過什麽任務吧?在據點用冰櫃蹭了一晚的電,就跟我們跑來私自行動了。”

這種員工放在哪裏都是活該被開除的,怎麽好意思拿“老板憑什麽不發工資”來上綱上線!

“員工加入公司,老板不分配任務,難道問題出在員工身上嗎?”雪名陣的條理非常分明,“既然錯不在員工,為什麽不給員工發工資?”

眾人:“…………”

旁聽了一路的工藤新一忍不住驚嘆:“你們首領的脾氣一定很好吧。”

雪名先生這樣的員工都能活到今天,忽然感覺港口黑手黨好像沒那麽恐怖了呢……

…………

與此同時,橫濱廢棄場。

少年太宰掛斷電話後,在狹窄的集裝箱內坐了一陣,片刻後,忍不住看向周圍。

泛著銹色的鐵壁冷硬簡陋,排氣扇像是聲嘶力竭似的運轉著,為這處本不該為人所住的居所增添了幾分熱鬧。

放在平時,少年太宰不會對這樣的住所有什麽不滿,一來,他對自己的居住環境毫無要求,二來,依照他性格裏自帶的某些自毀傾向,這樣被遺棄的、布滿非法傾倒的有害垃圾的場地,才更符合他的胃口。

但切斷視頻的現在,少年太宰忽然就覺得這地方好像不那麽順眼了,完全配不上他。所以他隨意便下了搬家的決定,站起身推開集裝箱的門,晃晃悠悠地步入橫濱的夜色。

他沒有走遠,只是慢慢踱步到附近的高處,一個能將整個廢棄場的糟糕現況盡收眼底的爛尾樓裏。

一個金發的男人正靠在某根裸露著鋼筋的混凝土承重柱邊,抱著結實精悍的手臂,像是有些意外地看過來。

少年太宰很自來熟地主動走到對方身邊,也沒有自我介紹的意思,只是看著底下的廢棄場,咨詢這位理論上的陌生人:“你認為這裏是人該住的地方嗎?”

“……”金發的北歐神明被這種雪名陣式搭話技巧問懵了一下。

在如何當人方面還不怎麽熟練的魏爾倫卡頓了幾秒,認為回答這個問題並不會影響他的計劃,遂答:“根據常識來說,不是的。”

少年太宰認同地點頭:“那你認為,當一個監護人負責監護的孩子還是未成年時,監護人是否應該無償為孩子提供安全、適合的居所?”

魏爾倫正兒八經地思索了片刻:“是的。”

並且有些一板一眼地補充:“應當在自己所能承受的範圍內,盡可能好地為孩子無償提供安全、合適的居所——按照人類的常識來說,是這樣的。”

少年太宰再度點頭:“那麽在你動手前,你可以為我這些問題作證嗎?我想向監護人討回我應得的東西。”

“……”魏爾倫蹙了下眉,不認為這有什麽意義,畢竟面前的這個孩子很快就會死在他手下。

但還是那句話,他在如何當人方面並不熟練,只能憑借理性判斷,幫這個忙並不會影響他的計劃,並且眼前這孩子似乎對死亡毫無畏懼,這令他生不起什麽殺意:“可以。”

於是。

即將出發前往避難所的森鷗外,在動身前接到了一通電話。

他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屬於少年太宰的號碼,心跳下意識地錯漏了一拍,腦海中無數關於“難道計劃失敗”的思緒迅速紛沓而過,但他最終還是接起了電話:“怎麽了?太宰?”

“是這樣的。”

少年太宰的語氣是森鷗外從未聽聞過的鄭重認真,以至於森鷗外幾乎不自覺地繃直了身體的肌肉,手指搭在袖口隱匿的手術刀上,全神貫註地嚴陣以待。

然後他就聽到少年太宰以一種“我是兒女,天生就是來討父母債的”理所應當語氣質問:“森先生為什麽不給我買房呢?”

“我才十六歲,一個人住在這種廢棄場裏,很危險的吧?森先生真是太過分了。”

森鷗外:“………………”

不知為何,這種熟悉的心梗感令他想起了雪名陣。

森鷗外試圖向少年太宰講道理,說明這個居住地點明明就是少年太宰自己選的,可還沒開口,他就聽到少年太宰的聲音拉遠,像是扭過頭,在問身邊的人:“魏爾倫先生怎麽想?”

森鷗外:“…………!”

成年男性醇厚低磁的聲音堪稱配合地響起:“他說的沒錯。”

少年太宰的聲音又拉近回來,理直氣壯道:“聽到了嗎?森先生?我要一套三室兩廳的大平層公寓。這完全在你的可負擔範圍內吧。”

森鷗外:“……”

不是……!太宰,你為什麽會在魏爾倫身邊,打這種電話??

少年太宰:“還有,雪名先生說,如果你再拿不出工資給他,他就要跳槽回黑衣組織了。森先生不是很在意雪名先生嗎?連被騷擾一整晚都不打算處置他,那我勸你還是趕緊發工資吧,拖欠員工工資的老板是會被員工炒魷魚的!”

少年太宰又問:“魏爾倫先生怎麽想?”

魏爾倫這次沒有附和:“不會被炒魷魚。”

從不被拖欠工資的暗殺王按了下頭頂的禮帽:“但是會被殺死。”

森鷗外:“………………”

站在森鷗外身旁的尾崎紅葉註意到首領的臉色,蹙了下秀美的眉頭詢問:“怎麽了?鷗外大人?”

森鷗外哀怨地掛掉電話,幽幽地問:“我邀請雪名加入港口黑手黨,是不是一個錯誤的決定啊。”

怎麽辦啊,感覺港口黑手黨裏的雪名陣增加了。

·

一洋之隔。

雪名陣完全不知道森鷗外對自己的汙名化(?),如果知道,他一定會認真地說,太宰原本就是這樣活潑的性格,和他完全沒有任何關系。

他只是在蹲守放風、等待旗會潛入成功時刷了下手機,單方面同網友匯報了一下自己這邊的進度,就有些意外地發現銀行發來一條轉賬短信,提示他卡裏有五十萬日元的預支工資入賬,轉賬人是森鷗外。

“……”雪名陣錯愕了片刻,又想起少年太宰住的集裝箱,不由地皺起眉頭。

以他的常識,完全無法明白森鷗外為何能掏出一大筆錢給底層員工發工資,卻不願給自己負責監護的孩子換一個像樣的居所。

想來想去,雪名陣給森鷗外轉發了幾條類似於“父親不慈,晚年後兒子不孝”的社會新聞,委婉地暗表譴責,然後從這筆工資中抽出十萬,轉發給爹不疼沒娘愛的可憐太宰,才將剩餘的四十萬毫不猶豫地全部投進警視廳發展資金中。

明明發了預支工資,卻收到譴責短信的森鷗外:“??????”

隔著一整條北冰洋,雪名陣並不知曉森鷗外此時什麽心情。他此時正對著警視廳發展資金的餘額琢磨:

別動隊目前有了監控、有了桌椅板凳、有了正規制服,但還緊缺現代人辦公必備的電腦。

以四十萬日元……說實話買不了幾套好的辦公電腦,哪怕只買一臺,雪名陣都覺得多半配置不了什麽高性能的硬件設備,完全無法滿足程序高手的需求。

好在他現在也沒遇到什麽值得招攬的程序高手,這個高配置電腦也不算是剛需。

想來想去,雪名陣還是沒有隨意花這筆錢,索性關上手機,詢問坐在前排副駕座的蘭堂:“他們從酒店裏出來了嗎?”

“出來了……”蘭堂透過車前窗,看著從酒店裏出來的五人,微微瑟縮了一下肩膀,看起來冷到如果不是為了保持體面,恨不能貼著空調暖風出口,“弘樹,不在。還沒有找到吧。”

信天翁精疲力竭地打開車門,一屁股坐上駕駛座,雙手撐著方向盤緊繃半晌,最終還是洩了氣,露出從未有過的苦笑:“我們在酒店裏找了五六圈,沒找到弘樹的蹤跡。鋼琴家審問那些保鏢,說辛多拉因為之前的投毒事件杯弓蛇影,今天根本沒帶弘樹出酒店。所以此時就連辛多拉都不知道弘樹跑到了哪裏……”

信天翁抹了把臉,頭一次有笑不出來的感覺,憋了半晌,忍不住重重砸了一拳方向盤。

“背叛了首領的意願,惹得刑訊二室出馬,辛辛苦苦護送兩個普通人結婚,到最後卻一無所獲麽?”

“難道真是因為在教堂裏沒有向神禱告的緣故麽?”他自嘲似的嗤笑了一聲,“那我現在禱告行不行?世上如果真有神明,能不能讓弘樹出現在我們面前?讓我們做什麽都可——你幹什麽,陣?”

雪名陣從後座投來灼灼的目光:“不必在意我,你繼續把話說完。”

“……”信天翁木著臉,忍不住回頭砸了雪名陣的肩膀一拳,“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這麽有精神——不知道回去之後等待我們的是什麽嗎?!”

“?”雪名陣不明所以,“森先生剛給我發了預支工資,這應該不是裁員補貼吧。”

“……??”冷血都忍不住投來目光。

但他們想了想,不光是森首領,就連少年太宰對待雪名陣的態度似乎都有些特殊。而在這對師徒眼裏,凡是仍有利用價值的人,即便再怎麽厭惡,也是要在榨幹利用價值後才會秋後算賬的。

——而他們,根據少年太宰的兩次威脅就能看出來了。他們已經沒有了利用價值,甚至森首領說不定早已對他們暗藏不滿,想早日收回攥在他們手中的權柄,才從一開始就直接派出專門處理叛徒的刑訊二室出面,沒打算給他們留任何情面。

信天翁重新消沈下去,但消沈還沒三秒,目光不經意間從蘭堂身上劃過:“——等等!”

他猛然振奮起來,兩眼放光地看著雪名陣:“當初蘭堂先生背叛港口黑手黨,被太宰和中也合力擊殺,卻能毫發無損地從你的冰櫃裏走出來——你肯定有什麽特殊的手段,或者能避開森先生眼線的安全據點吧?!”

鋼琴家也在猶豫過後輕聲開口:“如果真有這樣的安全據點的話,能暫時收留我們嗎?”

雪名陣:“——當然可以!”

說什麽暫時不暫時的,來了不走也沒有任何問題!房他都提前開好了。

怎麽還有男賓這麽積極的啊,雪名陣的神情肉眼可見地變得愉悅起來,感染得原本還有些猶豫“把剛認識不久的新人扯進這潭渾水是不是不好、對方會不會不願意”的旗會諸人也紛紛露出放松的笑容。

信天翁甚至再度親近地錘了雪名陣肩膀一拳:“以後我們就是過過命的摯友!”

雪名陣:“嗯!”

看破一切真相的蘇格蘭:“……”

看到雪名陣已經在給副隊長發“準備收監消息”的蘭堂:“……”

……你才是貨真價實的黑手黨吧雪名陣?

你的心怎麽這麽雪心似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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