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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第一百五十五章男人的友誼堅如金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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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五章 男人的友誼堅如金剛!

麻生真躲在櫃臺後面假裝算賬,野田壽則開始重溫《喬喬奇妙冒險》的第一冊,唯一的店員和唯一的“客人”之間維持著詭異的和平與沈靜。

“那個……請來杯咖啡。”野田壽裝模作樣地點了一杯自己其實完全不喜歡喝的東西,覺得這樣自己看起來會更成熟一些。

麻生真沖了一杯速溶咖啡,略顯緊張地給對方端了過去,眼神躲閃,不敢直視對方。

所以她並沒有看見對方的表情細節。

“謝謝。”野田壽遞上了錢。

麻生真接過錢,逃一樣地縮回了櫃臺後面。

很難想象一個揚言不交保護費就砸店的混混頭子會乖乖花錢買飲品,但對方這些天確實都是這麽做的。

老實說對方一開始給錢麻生真是不敢要的,但這個家夥似乎對此很堅持,於是她每次都只能戰戰兢兢地接下錢,然後躲回櫃臺——就像遇見獵殺者時,嗖地一下躲進地窟裏的兔子。

門上的青銅小鈴再次發出聲響,一個極度清秀的高個少年推開門走了進來,些許殘留的雨滴正從黑衣上滾滾下落,驟然變清晰的風雨聲隨之而來。

那少年淩亂黑發下的清澈眼眸掃了一圈玩具店,眼神莫名,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什麽。

緊接著他身後又跟著進來了三男一女,同樣身著黑衣,僅有的那個女生也是高個子的類型,敞開的黑衣內是絲綢襯裏,上面繪制著各種華美的神鬼圖桉。

“你下車那麽快幹嘛?”凱撒隨口問。

並不知道自己因為長的太嫩而被當成少年的路明非,回答道:“看見這裏的招牌是玩具店,有點好奇。”

源稚生有些措手不及,“我記得家族很少和玩具店打交道啊……而且一家玩具店被敲詐這種小事需要用上執行局?”

櫻思考了一下,略帶尷尬,“接線員可能以為是整條街的事情,她們習慣了打打殺殺,有點敏感。”

野田壽看著這些忽然闖入的黑衣人,雖然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麽,但也有些不知所措,他聽別人形容過本家的執法人,對方就很像。

麻生真則很驚喜,她有個同學聽說這件事以後給了她一個電話號碼,說這是黑道本家的求助熱線,可以試試打這個電話投訴。

雖然是第一次聽說黑道居然還有投訴渠道,但麻生真還是壯著膽子打了過去,電話那頭意料之外卻情理之中的是個甜美女音。

為了得到重視,麻生真只好生平第一次添油加醋,說混混們怎麽怎麽兇殘。

對方著重詢問了什麽費率調整的事情,麻生真其實沒太聽懂,但那個混混頭子確實威脅過要漲保護費,於是她連連說對。

之後對方就讓麻生真耐心等待了。

“你的名字?”路明非站在他面前,眼神詭異,讓野田壽覺得自己像是被人看穿了內褲的顏色一樣。

“東京都新宿區,歌舞伎町野田組……未來的三代目野田壽,現在跟著二代目野田浩三在做事……”野田壽偷偷瞅了一眼凱撒手裏那把兇狠的獵刀,下意識縮了縮脖子。

源稚生對這些沒有太關註,走到角落裏去看玩具店裏的手辦了,同時櫻和路明非在交替充當凱撒和楚子航的翻譯。

“不要說的跟你們是東京的黑道名門一樣。”櫻冷冷地說,“我記得你們的資料,十幾年前只是負責下水道疏通工作的工人,後來排水系統更新換代了以後,你們沒了工作才成立的幫會。”

“你們在家族管轄的幫會裏根本排不上名字,也敢擅自調整保護費的費率?”櫻冷聲說。

野田壽一楞,心說他什麽時候說過調整費率……

哦,威脅玩具店的時候,他好像還真隨口說過一句要上調保護費,對方不說的話野田壽自己都要忘了。

“這裏以前的店鋪是交保護費的,現在換了玩具店就不想交了。”野田壽咬牙承認,“我確實說過要增加保護費……但那真的只是說說而已,按照以前的規矩來就好了,大家都是守規矩的男人。”

“我是女人,沒看錯的話這位店員大概也是。”

櫻繼續說道,“這裏以前是開的什麽店?現在又是什麽店?從沒聽說玩具店也要交保護費。”

“以前的店和現在的店差別也不大啊……”野田壽小聲說,“不都是賣些好玩的東西嗎……”

凱撒挑眉,“這裏以前是什麽店?”

“情趣用品店。”路明非聳聳肩,翻譯野田壽剛剛的回答。

於是楚子航和凱撒都沈默了。

櫻轉頭看向已經走出櫃臺的麻生真,“麻生真是嗎?是你打電話向本家求助,說野田組不僅要收取玩具店的保護費,還要增加費率嗎?”

麻生真有些怯懦地點點頭。

櫻從袖口中滑出短刀,釘在野田壽脖子後方的椅背上,刀刃距離劃破皮膚只差兩公分。

“知道新宿區的費率是誰定的嗎?”櫻冷漠地說,“是新宿區所有大幫會的領袖與本家開會後定下來的,想改費率就只能下次開會再提出意見。否則哪怕是新宿區最大幫會擅自調高費率,也會被本家執法人問責並懲罰!”

“而你們野田組,只是歌舞伎町的一個中下游幫會,連旁聽都沒有資格!”

“想知道曾經那些挑戰本家威嚴的人是什麽下場嗎?”櫻冷聲道,“不如你親自去墓地裏問問他們!”

麻生真嚇壞了,對方在說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嗓音已經冰冷至極,仿佛下一秒就會揮刀殺人,到時這個野田壽就會人頭落地。

可她一開始其實只是想嚇走這個每天都來的混混頭子,最多也就是罵他幾句。

“請……請原諒這位先生。”麻生真深鞠躬,結結巴巴地說,“他這些天真的……真的什麽實際行動都沒做,就只是看看漫畫而已,連喝咖啡都會好好付錢!”

麻生真臉色慘白,但還是顫抖著說道:“我……我沒想到會這麽嚴重,在打電話的時候說了一些不符合事實的話,請不要對這位先生動手!”

櫻冷冷地看了麻生真一眼,她早就猜到是這樣,這也是嚇唬一下麻生真,因為本家的求助熱線不是這麽用的。

刻意在電話裏誇大事實,可能就會像現在這樣導致接線員誤判情況,從而浪費本家的人力。

性質和報假警差不多,只是沒那麽嚴重。

“雖然有投訴人的求情,但也不能就這麽算了。”櫻松開刀柄,“自己切下一根小拇指謝罪吧。至於麻生真,本家對她在電話裏誇大其詞的事情也會有懲罰。”

凱撒和楚子航都一驚,他們本以為只是嚇唬野田壽一下,沒想到櫻竟然還要繼續。

“嚇唬他一下而已,否則他可能不當回事。”櫻用中文說,“麻煩各位裝得兇神惡煞一點。”

於是路明非三人同時變得冷酷了起來,如同執行部本部的那些風衣酷男。

野田壽拔出那把短刀,看著鋒利的刀刃,明白這是真正用來殺人的兇器。

櫻看見冷汗從野田壽額頭上滲出,而麻生真則因為腿軟而蹲在地上瑟瑟發抖,覺得威嚇到這裏應該差不多了,畢竟只是兩個看起來才十八歲的孩子而……

“都是我的錯!”野田壽忽然咬牙,大聲說,“我真的威脅過要增加保護費,麻生真小姐並沒有誇大其詞!我願意……切指謝罪!”

櫻微微瞇眼,但卻沒有立刻阻攔他。

野田壽跪在地上,用口袋裏的白手帕纏緊左手的小拇指,右手緩緩握緊了地上的短刀。

野田組的未來三代目,盡管牙齒因為對劇痛的恐懼而咬得很緊,但依然下定決心要向本家謝罪。

“我是自願向本家切指謝罪的,沒有人逼我。我知道自己觸犯了本家的規矩,心甘情願受到懲罰!”野田壽按照流程,大聲喊道。

“即使切了指,犯過錯的痕跡依然存在,在本家眼裏你依然是個犯過錯的人,你想明白了嗎?”櫻冷眼看著他。

“想明白了!”野田壽表情堅毅,“男人犯錯可以,但必須要承擔責任!少了一根小拇指不影響我握住棒球棍,能握緊球棒的男人就可以在歌舞伎町的街頭站直了!”

“在街頭站直?犯過錯誤的人還能不能擔任野田組的三代目可就難說了。”

野田壽眼角抽動了一下,但還是倔強地大聲道:“不敢承擔責任的男人更不配成為野田組的三代目!”

“你確定你真的說過要漲保護費,而麻生真沒有誇大其詞?”

“我確定!每個字都是從我嘴裏出來的,男人說過的話,打碎牙齒都不能再咽回去!”

“這算什麽?強者邏輯?”凱撒壓低了聲音。

路明非也壓低聲音,隨口回答,“大概就是‘弱是一種罪’,‘可以被殺死但無法被打垮’,‘男人的友誼堅如金剛’那一套吧?”

“後面兩句聽上去很有感覺。”凱撒點點頭。

櫻並沒有搭理他們兩個,只是繼續冷眼看著野田壽。

“那麽現在正式宣布本家對你的懲罰,你是野田組的野田壽對嗎?”

“是!”野田壽昂首。

“你自願接受懲罰對嗎?”

“是!”

“任何懲罰你都願意接受對嗎?”櫻忽然加快語速。

“是!”

“你暗戀麻生真對嗎?”櫻以極快的速度說出這段話。

“是……不……不是!”野田壽驚慌失措。

“你身為未來三代目的人選,明明可以讓手下來這裏守著,卻每天親自待在這裏看漫畫。不僅如此你還花錢喝咖啡,那是你會喜歡喝的東西嗎?”櫻繼續說,“哦,你衣服也很整齊,發型是特意做過的,這不符合你們這種小混混的生活習慣。”

“不是……”野田壽還想說什麽。

“球棒上還有麻生真小姐的名字,刻得很用心啊!”路明非舉起棒球棍,補上最後一擊。

看清上面真的有自己的名字後,麻生真一臉慌亂與羞澀,緊接著她就捂著臉默默挪回櫃臺後了。

仿佛只要縮回櫃臺後面就沒有人能看見她一樣。

再次介紹一下,麻生真十八歲,從來沒有過戀愛相關經歷。

“本家從不收取玩具店的保護費。”櫻收回短刀,“懲罰就是在這家店裏幫工三個月,期間服從店裏的規矩,再去給麻生真小姐道個歉,就這樣吧。”

櫻壓低聲音問道:“你這個身份,不是應該喜歡妖艷型的嗎?”

“男人需要娶一個賢妻良母,才能放心地去闖蕩世界!”

同樣再次介紹一下,野田壽十八歲,沒有過任何戀愛相關經歷——那些班花都止步於認識。

於是一記手刀降臨他的頭頂。

路明非有點好奇,靠近野田壽,低聲問道:“你是怎麽喜歡上她的?一見鐘情嗎?”

野田壽難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初中和她其實是一個學校的,不過她肯定不認識我。”

“哦~”

路明非點點頭,雖然野田壽沒有說更多,但他已經開始腦補了。

“加油啊兄弟。”

路明非沈默了一下,忽然拍了拍野田壽的肩膀,“如果真成了,以後要保護好她。”

“當然!”野田壽昂首挺胸,“我爹也說過,混黑道就要保護好自己的家人!”

“我的意思不是用那種方式保護她……”路明非頓了頓,“算了,估計你現在也聽不進去。”

野田壽有些不明所以。

路明非則轉頭看向門外,街道上傳來了嘈雜的人聲。

櫻看了一眼手機,靠近源稚生的耳邊,“火堂組與沼鴉會的人正向著另一條街道聚集,可能會在那條街道上發生械鬥。”

源稚生微微皺眉,看了一眼三位貴客,路明非在和野田壽討論《喬喬奇妙冒險》,凱撒坐在椅子上玩著模型,而楚子航正將麻生真後知後覺,現在才給他們沖的速溶咖啡全部接過,打算代替對方分發咖啡。

“以源家家主的名義,讓他們暫且克制一下,不要打擾本家的貴客們。”源稚生遞出自己的佩刀與龍紋戒指。

“是。”櫻帶著蜘蛛切與龍紋戒指轉身離開。

野田壽忽然反應過來他還沒有向麻生真道歉,於是便猛地沖到櫃臺前,開始滿臉嚴肅地道歉了。

不過比起道歉,聽起來倒更像告白。

麻生真一臉窘迫,含含湖湖地回應著,比如對不起我真不記得我們是初中同學了,父親一直在國外,交朋友什麽的還需要他同意,奶奶年紀大了對黑道大概有些害怕,請不必費心去探望了。

凱撒聽著源稚生翻譯那邊的對話,嘗試性地抿了一口速溶咖啡,開口問道:“這就是你們日本黑道式的愛情嗎?”

“是日本漫畫式的愛情。”源稚生說,“他追女孩的方法大概率是從漫畫裏學的,很多少年都這樣。”

“你曾經也這樣?”

“被拒絕了。”

“為什麽?你長得不錯啊。”

源稚生聳聳肩,“那個女同學說我長得像女人,她喜歡陽剛一點的。”

凱撒和源稚生都低聲笑了起來。

路明非看著右邊凱撒手裏的模型,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啟了這個話題。

“老大你怎麽會認識阿貝魯爾?”

“我還知道他的無限雙破斬很強,當年為了得到他那柄‘喜樂天的邪爪’反覆刷怪。”凱撒挑眉,“星之海洋嘛,我其實還是有一些童年的。”

“不過那是我玩過的最後一個電子游戲了。”凱撒說,“那時候我十二歲,很想要一臺ps2,但管家不允許其他傭人給我帶游戲機回房間,他覺得我應該把更多的時間花在騎馬課這類課程上。”

“我當然不接受了,所以用我的一塊小手表賄賂了莊園的花匠,讓他幫我把游戲機和光盤悄悄帶進來。然後我就把它們藏在床底下,夜深人靜的時候接上電視機偷偷玩。”

“可他們清潔地毯的時候發現了那臺游戲機,於是管家就當著我的面摔爛了游戲機,說我玩一臺他就砸一臺。”

路明非隨口回應,“那你就炒他尤魚啊。”

“雇傭他的人是加圖索家的掌權者們,我可沒有權力開除他。”凱撒笑了笑。

“不過沒關系,當天晚上我就想出了辦法。”凱撒說,“我把一幅馬蒂斯的真跡掛到網上賣掉,然後打電話訂購了一千臺ps2,讓他們直接送到莊園。”

“游戲機送到以後,我就拿著一把斧子去找管家,說我要玩游戲了,他可以開始砸了。”

“然後我坐在草坪上負責拆包裝盒,他負責砸爛我拆出來的游戲機。最後他累得氣喘籲籲,氣得眼睛都紅了,老家夥們趕來的時候被他嚇了一跳,直接讓警衛把他拖走了。”

“之後新來的管家和我商量,最後約定每天可以玩兩個小時游戲。”凱撒笑了。

“你就這樣獲得了玩游戲的權利?”一直默默聽著的楚子航忽然坐到凱撒面前。

凱撒楞了一下,然後回答道:“對,但是那天晚上我忽然就不想玩游戲了。”

“為什麽?”楚子航問。

“我後來想明白了,其實我沒有那麽喜歡玩游戲。”凱撒聳聳肩,“我只是討厭管家那種想要強硬控制我幹些什麽的態度,那讓我很想反抗。”

“我上次其實不是在挑釁你。”楚子航忽然開口。

“什麽?”凱撒一楞。

“我只是想加入你們的話題而已,其實我也算不上有童年。”楚子航說,“但我的措辭似乎讓你誤會了,雖然我確實沒想聽你的童年經歷,但卻不想我們這次任務的過程中一直針鋒相對。”

楚子航沈默了一下,“其實我是想說,雖然我們以前相處的並不融洽,但也許並非需要一直互相防範,至少在這次任務過程中,我們可以試著放下以前的事情。”

“我們做不了朋友。”凱撒說。

“但我們可以合作,至少在執行任務的時候不要內鬥。”凱撒忽然又說。

“不要忽略我啊你們兩個。”路明非忽然開口,他已經達成了目的。

楚子航沒有說話,只是站起身伸出右手,手掌心朝下。

路明非明白了,也站起身,將右手放在楚子航的手背上。

“老實說這有點幼稚……”凱撒有些無奈,卻也站起身將手掌放在路明非手背上。

源稚生面無表情,心說這三個神經病又開始了。

“源師兄,你也來吧。”路明非忽然說。

“什麽?”源稚生一楞。

“你確實可以來。”凱撒挑眉,“這次任務中,我們也要合作不是嗎?”

源稚生沈默了。

他無聲地嘆了口氣,靠近了過來,將右手搭在凱撒的手背上。

“我們得有個口號吧?”路明非說,“男人的友誼堅如金剛?”

“那是什麽奇怪的口號。”凱撒挑眉,“而且我跟源君可以算朋友了,但和楚子航完全沒有友誼那種東西。”

“可我跟老大,師兄,源師兄你們都有友誼啊!”路明非笑了笑,“就這個吧。”

最後,野田壽和麻生真,以及剛剛走進來的失吹櫻,一臉茫然地看著四個站成一圈的男人將右手疊放在一起,猛地下壓。

“男人的友誼堅如金剛!”

做完這一切,源稚生想轉頭用眼神向櫻表明他是被逼的,可看著卡塞爾學院的王牌們,他卻忽然想起了剛剛路明非和凱撒說的話。

源稚生心底微微一動。

“這就算朋友了嗎?神經病們的友誼真廉價。”

源稚生這麽想著,卻沒有轉頭向櫻“證明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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