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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戰至終皆中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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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戰至終皆中計

“天變冷了,二皇子府不比東宮,這個冬天怕是日子不好過。”

蒯虎攏了攏衣襟,對著屋檐下的巷道嚏了一把鼻子。

蒯熊將腰間的酒壺拿下來給他,“大哥你怕冷就來兩口吧,不行還是得跟主子提提,讓咱明著保護二皇子吧,別到時候咱仨病病歪歪的,失職了事大。”

“行,明個兒我就去跟主子說。”蒯虎狠狠灌了一口酒,辣著嗓子噓道,

“二皇子能活下來得虧主子,不然咱仨算是沒法在垔都混了。”

“是啊……”蒯熊瞅瞅對面將將熄滅燭火的臥房,

“二皇子歇下了,大哥你先睡會兒吧,我來守著上半夜。”

蒯虎沒過多猶豫,應聲拽過一件黢黑到看不清細節的爛袍子搭在身上,躺在了屋頂。

他借著一點點酒勁瞇起眼睛,從眼縫裏看到天上劃過的流星,一顆兩顆,唰唰似乎能聽到聲音。

驀地,他驚覺的睜開眼,這聲音不對!!!

“蒯熊!”

“有夜襲!”

二人同時開口並互相對視,以迅雷般的速度飛身落地,一起沖向皇甫琯伮的臥房門口。

蒯虎大聲吼道,“二皇子,有人夜襲,您快些起來!”

屋內的皇甫琯伮聞聲驚坐而起,身旁的二皇子妃害怕的抓住他的手臂。

“莫怕。”他拽了件外衫給二皇子妃套上,拉著她下床打開屋門,外面風平浪靜的,他聽不見任何異樣,可他知道蒯虎不會騙他。

“快帶她去,將她和兩個皇孫一起藏起來。”皇甫琯伮將二皇子妃推給蒯虎,並且對她安慰道,

“放心,他原先跟著舅父,現在是國師的人,定不會讓你有事的。”

二皇子妃緊緊的拽住皇甫琯伮的雙手,“可是殿下,您怎麽辦?”

“以防萬一而已,別害怕,我亦不會有事。”皇甫琯伮將她和蒯虎推出幾步外,命令道,“快去!”

蒯虎看看懷裏的女人,他的職責是保護二皇子,二皇子妃和皇孫都不在他的職責之內,目前到底是什麽情況,前頭的蒯豹還沒有帶來消息,他不能離開半步。

見他半天不動,皇甫琯伮怒道,“還磨蹭什麽?快去快回!”

蒯豹這時說到,“大哥你快去,這兒有我在。”

蒯虎一咬牙,“好!我馬上就回!”

他一把薅起嬌小的女人,夾在臂彎裏,奮力地朝皇孫住的院子裏飛奔而去。

這時前頭已經傳來了明顯的打鬥聲,皇甫琯伮回到屋裏迅速穿戴好,對蒯熊吩咐,

“本皇子要去前頭看看,到底是什麽人想要來拿我的命!”

蒯虎阻攔道,“不行!殿下,蒯熊不能讓你出去冒這個險!”

“你!”

皇甫琯伮瞪著蒯熊,也不和他多餘的爭辯,直接對著他的胸口聳了一巴掌,想要往外沖,被蒯熊一躍,拔刀擋在了面前,

“二皇子,今日你不能出去,我的兩個兄弟還未回來,你若有不測,蒯熊萬死難辭其咎。”

“讓開!”皇甫琯伮上前,胸前的衣襟已經抵在了他的刀刃上,織蓑的絲線已經被割斷,

“你以為我如今這般,會怕死嗎?”

“殿下!”蒯熊嚇得後退一步,讓刀刃遠離皇甫琯伮。

“事到如今我都明白,有人想圖謀大郕的江山,當初他誘騙舅父,害我一步步走上不歸路,我就想看看,這人到底是誰!”皇甫琯伮咬牙切齒的兇相畢露。

蒯熊歸勸道,“殿下勿要沖動,來者應大多是刺客,主謀不一定會親自現身,還請殿下保重自己為上。”

“那你就隨我一起去將他們抓住!”

油鹽不進的皇甫琯伮讓蒯熊甚是頭疼,他正想著要不將人打暈了算,院門就被蒯豹一腳踹開了。

“殿下!”蒯豹一躍靠近,傾身拱手稟告,

“有弓箭手襲擊了府外的官兵,目前看來無人生還,前院正在打鬥,還請您隨我們立刻離開二皇子府。”

“是禍躲不過,本皇子今日逃了,下一次呢?難道我要一輩子逃下去?”皇甫琯伮自負的朝著角落瑟瑟發抖的小太監大吼,

“你去給我拿一把劍來,本皇子今日絕不做懦夫!”

“這……”

蒯豹無語的看向蒯熊,蒯熊搖搖頭,附和,“那屬下便助二皇子拿下刺客。”

說完他假作誓死跟隨的模樣,走到皇甫琯伮身後,猛的一個手刀劈在皇甫琯伮脖頸上。

“……”皇甫琯伮來不及反應就暈了過去。

“你這是作甚?”

蒯豹驚訝的看著他將人扛起來,扔回屋裏的榻上。

“你看他現在這個軸勁兒,生怕自己不得死似的,醒著也是給咱們添亂。”蒯虎將人擺放好,問,

“到底什麽情況?”

蒯豹立刻跟他說了自己在前頭看見的一切。

這些日子二皇子府一直風平浪靜,門外的那些官兵也是松懈的毫無警覺,蒯豹剛才坐在樹上一邊盯梢,一邊聽他們聚在一起賭錢,突然就聽見了箭矢的破空聲,不過一瞬,底下的人就都無聲的倒下了,包括遠處的那幾個依然堅守的。

蒯豹驚駭的同時,自知鬥不過那些人,立刻隱匿著身形離開樹梢,沿著暗處上了前廳屋頂。

等他再回頭,只見約有二十幾個黑衣蒙面刺客,已經攀上了圍墻,府內的兵將竟是毫無察覺,還是蒯豹捏碎了瓦片,砸向那些刺客所在的地方,才暴露了他們的行蹤。

“現下要帶他走嗎?”蒯熊問。

“走吧!”蒯豹說到,“你扛著他,我觀察四周。”

“帶他去哪兒?”蒯熊邊問邊準備再次將人扛起來。

蒯豹想了想,“送到主子那兒去吧。”

可是他話音剛落,就被趕回來的蒯虎否決了,“先別顧著走,只怕我們一出府就會被埋伏在外頭的刺客圍攻!”

“大哥!”蒯熊蒯豹同時看向站在門口,握著刀盯著前院方向的人,“那我們該怎麽辦?”

夜風在檐下一陣陣掃過,蒯虎卻沒了剛才在屋頂時對寒冷的懼意,他聽著前院越來越慘烈的打鬥聲,眼神中盡是毅然決然,

“今日無論如何,哪怕是賠上性命,我們也要保護好二皇子!”

……

府內的官兵已經被纏住了,摩鷹不緊不慢的帶著幾個自己人,終於找到了皇甫琯伮的主院。

看著緊閉的臥房門外,站著持刀阻擋他的兄弟三人,摩鷹陰險的笑了笑。

蒯虎最先認出他,“是你,當初夜探東宮的那個人!”

“對!是我,不過既然認出我了,那也就沒必要留著你們的性命了!”

摩鷹話畢橫劍而出,率先一躍,速度如飛鷹般剎那間就到了蒯虎面前。

蒯虎出刀格擋住他橫掃而來的利劍,手腕用力將摩鷹連人帶劍震了出去,摩鷹從容的後退站穩。

“好大的力氣!”

摩鷹不帶任何情緒的誇讚,且再次出劍,直直的像蒯虎刺去,蒯虎做好了接招的準備,卻發現摩鷹臨近他之時,突然改變了方向,反手朝蒯熊的喉嚨挑去。

“蒯熊!”蒯虎大驚失色。

但蒯熊也不是吃素的,他看著虎背熊腰,身體卻極其柔韌,輕而易舉的向後一仰,避開了割喉的一劍,就勢出刀擋住摩鷹回捺的一招。

再次失利,摩鷹想要後退,卻聽見身後蒯虎的刀風劈來,他無奈的選擇了迎著蒯熊,趁蒯熊蓄勢迎面一刀朝他砍來時,原地縱身起躍,踏上了蒯熊的肩膀,在蒯熊迅速單手執刀,掃過他自己的頭頂之前,借力逃脫了。

“哼!”摩鷹站在假山上嗤笑道,

“這麽沒用,二人聯手也不能奈我何,枉我曾還試想過和你們戰一場,比試一下高低……”

“大哥!讓我來會會他。”蒯豹在他還未挑釁完之前就竄了出去,眨眼間就到了摩鷹面前,他道,

“有能耐盡可使出來,不過就怕你速度不夠快!”

確實,摩鷹最驕傲的就是自己面對敵人時的反應速度,可是在蒯豹面前,似乎有點不夠餘地發揮,他應接不暇的和蒯豹打鬥了起來,在僅有的一次間隙中吩咐,

“別等我了,一起上!”

那幾個看著他艱難應戰的屬下,也紛紛拔劍和蒯虎蒯熊以多抵少的廝殺起來,一時間院子裏打鬥焦灼萬分。

就在這時,屋裏的皇甫琯伮居然醒了過來,他捂著後脖頸起身,回想起自己暈倒之前的事,再加上聽到院子裏的打鬥,立刻爬起來想找一件趁手的兵器,出去與刺客拼個痛快。

可是他剛站起來,一道銀光就從他眼前劃過,鋒利的劍尖抵住他的胸口。

皇甫琯伮驚悚的擡頭,只在黑暗中看見一個模糊的人影,他想要仔細分辯那人的模樣,卻發現那人蒙著面目。

皇甫琯伮顫抖著往後,卻被床榻擋住了退路,於是他試圖冷靜的拖延時間,

“誰派你來的?他給了你什麽好處,本皇子也同樣可以許諾。”

可是面前的刺客根本不打算給他任何機會,只道,“你就要死了,告訴你也無妨,我乃靈王遺孤的一個下屬!”

“什麽……呃……”

皇甫琯伮震驚的表情還停留在臉上,胸口就猛然一痛。

殺一個不會武藝的人,不費吹灰之力,劍尖隨即拔出,鮮血如註般噴湧,皇甫琯伮驚恐的試著擡手去堵住傷口,可胸口卻隔著手掌又被一劍刺穿。

這傷比秦宴薇的嚴重多了,他知道自己馬上就要死了,可他連一句話都沒辦法留,悔恨的眼淚從眼角流出,皇甫琯伮倒在了床榻上,血液很快流逝殆盡。

蒙面刺客擦幹凈劍上的血,朝身後的幾人吩咐,

“原路返回,把所有痕跡抹除,將占事樓的人留給他們處理。”

那幾人輕聲道是,待最後一人攀上房梁後,向下方床榻扔去了一個火種,隨著他們一路的撤退,後院裏的房屋不斷起火。

而皇甫琯伮的屋外,打鬥還在繼續,摩鷹的屬下悉數挫敗,痛苦的躺倒在地。

僅剩幾個傷勢較輕的被兵將纏住,蒯虎仨兄弟正聯手對付摩鷹一人。

摩鷹此時已經力竭,躲避的空檔裏鳴哨求助,卻沒有一人趕來給予他幫助,他立刻發覺自己中了圈套,被人陰了。

“他媽的!”他狠狠地啐了一口,“老子今天認栽,殺個痛快也算是死而無憾!”

他再次揮劍迎上蒯虎重力的一刀,劍刃與刀口撞出刺眼的星火,蒯豹在後方橫刀想將其背後腰斬,卻聽見蒯虎吼著

--留下活口!

蒯豹迅速翻轉刀口為刀背,狠狠重擊在摩鷹的腰部脊椎上。

摩鷹頓時渾身都失了力道,向前撲去,蒯虎側身一刀掀掉了他執劍的手,摩鷹痛的伏地死死揪住斷臂哀嚎。

蒯熊立刻上去壓住他拿下,卻在看見眼前火光之時,暗道:不好!

他一拳擊中摩鷹的經外奇穴,將人打暈了扔下,猛的起身沖進屋裏,可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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