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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哭的娃有糖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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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哭的娃有糖吃

江素書還在現世時,曾給一個拖了兩個多月的傷患做過骨折手術,而秦宴徴的情況不算嚴重,按照僅有的條件,他盡量將時間控制在五十天之內,這已經是他能做好完全準備的極限了。

空若派弟子來給他遞信時,他剛和秦宴徴下職回家,正停在大門口,對著前一秒被送過來的玄武榻憋火。

“……(他娘的皇甫琯伮)瘋了嗎?我不就是在上面睡了幾次,他犯得著嫌棄的連榻都不要了!”江素書快被氣死了。

這皇甫琯伮肯定是故意的,難道他不知道把自己不要的床榻送給別人會不吉利?

還又正巧趕著秦宴徴要動手術的檔口來觸黴頭,真的好想現在就沖進東宮,把他拉出來綁在這張榻上,一起燒了!

秦宴徴也是頭疼,皇甫琯伮這些天倒是老實了,可是他大惡不做,又開始耍這種小奸。

他該是以為他們不敢隨意處置這皇家禦用的東西,想為難他們一番,殊不知這些東西在秦宴徴眼裏,根本算不得什麽。

“如明,去叫高蟒來。”秦宴徴朝正在打量玄武榻的如明吩咐。

如明嗯的一聲,歡快跑進屋,他大概很想看看這麽個連家門都進不了的龐然大物,會被怎麽處理。

“你讓高蟒來又能怎麽辦?”江素書也很好奇。

秦宴徴對高蟒的辦事能力可謂相當認可,他道,

“高蟒在宮裏待了一輩子,處理這些比我們在行,把這東西交給他吧,反正我們怎麽做都不妥。”

“那好。”江素書樂得自在。

前夜,秦宴徴與高蟒進行了一場單獨談話,本來極其恨透皇甫琯伮的人,也在報仇與大之間,選擇了站隊秦宴徴。

他後來寫了手書讓秦宴徴帶去給恵戌帝,恵戌帝心疼他年邁,準許了他想留在秦家養老的請求,他父子倆這才被放出來見人。

秦宴徴還勸江素書,他們不在的時候,讓高蟒代為處理家裏的事,江素書答應好好的,這下便也懶得管這種令他頭疼的事了。

很快高蟒就被如明請了出來,他一看見門口這龐然大物,就憤恨道,

“真是無藥可救!”

這話意指誰,宅子裏的人都心知肚明。

高蟒圍著玄武榻轉了一圈,又來到秦宴徴身邊,

“子扉,你跟我說說,這東西他原何送到家裏來?”

秦宴徴道:“前些天,厭葕陪我在東宮待著,他每日都會在上面午歇,太子可能是看厭葕睡的稱心,就將它送來了。”

“哦……這樣啊。”高蟒會意。

現下皇甫琯伮已經沒有倚仗,最能指望的秦宴徴,手裏還捏著他的把柄,他雖不能再擅動,可免不了要找些不疼不癢的麻煩給秦宴徴和江素書添堵。

“既然是太子送來給公子睡的,那供起來怕是會薄了太子的美意。”高蟒瞧瞧四周看戲的街坊,大聲對那些侍衛道,

“你們去將這上面的蛟龍扶手和獸雕都拆下來吧,公子在家用這些不合適。”

侍衛們面面相覷,不知該不該聽他的。

秦宴徴發話,“就按照高公公的意思來吧。”

“是!”

眾侍衛得令,立刻拿來工具,上去拆除那些浮誇的雕飾,沒一會兒,這玄武榻就變得光禿禿了。

可就算全拆完了,也還是擡不進去。

高蟒早知道是這麽個情況,他又故意道,

“哎喲……這榻可是太子賞的,可咱們家廟小,擡不進去也實在沒辦法,只能把它拆咯,先拿進去再給裝上。”

眾侍衛又看向秦宴徴,秦宴徴依然讓他們按高蟒的話做。

江素書不安的小聲問秦宴徴,

“這拆了還能裝的起來嗎?”

秦宴徴看看四下對江素書道,

“我們進去吧,進去再說。”

江素書推著他一拐過照壁就追問,

“怎麽講?”

“當然裝不起來,高蟒壓根沒想過讓它進我們屋。”秦宴徴眼角藏笑。

江素書心中忐忑,“你由著他一唱一和的,膽子還真大,我只聽說過有人為了把皇家賞賜弄進家,拆了自己家大門的,頭一回聽說拆賞賜的,這要是陛下知道了,不得生氣?”

“我是個什麽情況,陛下很清楚,現在我剛好了一些,皇甫琯伮就往我們家送舊榻,陛下會怎麽誤會?高蟒當著外人的面把榻拆了將事情鬧大,反而是幫了他。”秦宴徴嘆氣,

“你等著,不出明日,皇甫琯伮必定會被陛下叫去責罵他不會送禮。”

“那……不會影響到他吧。”江素書有些擔心,秦宴徴好不容易才讓皇甫琯伮像個人樣,別又功虧一簣。

“不會,不過高蟒此舉倒是一箭雙雕。”秦宴徴突然擡頭看向江素書,

“厭葕,可能就今日這事一過,都不用我去向陛下開口,陛下就會給我賜宅子了。”

“你是說……高蟒就著讓皇甫琯伮吃癟的目的拆了玄武榻,也是在順便替你問陛下要府宅?”江素書驚訝,這宮裏待久了的人精,果真老奸巨猾。

“嗯!”秦宴徴點頭。

他們屋裏恵戌帝賜的那些物件,大多好看卻不實用,這次皇甫琯伮越過恵戌帝賞了他們一張榻,他們卻弄都弄不進去。

可憐的秦國師家徒四壁,寧願拆了榻得罪陛下,也不舍得拆家,可不得讓陛下又狠狠愧疚一把。

“那我就等著住你的大屋!”江素書笑著親了一下秦宴徴。

秦宴徴看著他,滿心滿眼的認真到,“厭葕,我還要正式迎你進門!”

這出乎意外的一句話,讓江素書突感羞怯。

“惜嫘不是都代替你跟我成過親了嘛,幹嘛那麽麻煩?”

“那都是你哄我的,根本不算。”一想起妹妹跟他拜過堂,秦宴徴就心中泛酸。

江素書:“……”

腦殼一長好,就什麽都騙不過他!

……

秦宴徴果然沒猜錯,恵戌帝在翌日傍晚就下了聖旨,不過讓人震驚的是,他沒有直接給秦宴徴選定舊臣府宅,而是挑了塊地,讓工部著手新建,這樣的榮寵,當初的現太子和三皇子都沒得著過。

早朝時,大家又開始議論紛紛,有人對恵戌帝直言不諱,認為秦宴徴身居要職卻玩世不恭,兒女情長誤人誤己,根本不配這等榮寵。

也有人示意秦宴徴已經癱了,若他日坐在輪椅上參政,實在有損朝堂威儀,恵戌帝這樣偏愛實在太過火。

另有大半朝臣都默默的嫌這幾位同僚不聰明,人家雖然癱著,可這都入宮多次了,他本人是個斷袖,即無兄弟,又無子嗣,秦家到他這兒就斷了,陛下願意當兒子寵著就寵著,旨意已下,這有什麽好爭的。

而江家父子倆則閉口不言,什麽話都懶得反駁。

只因造成朝上這一幕,全是今日一大早,江春寅和大兒子還在宮門口和同僚們互相寒暄時,碰巧見著小兒子推著秦宴徴也趕來了。

他們都以為秦宴徴拖著傷殘的軀體,也是要來趕朝會的,江春寅關心的問一句,江素書卻笑嘻嘻的告訴他,他倆只是來謝恩的,陛下給秦宴徴賜了府,而且還要花大功夫新建。

這消息在人群中瞬間炸開,可把旁聽的某個皇子的外祖嫉妒壞了,竟然酸到不顧同僚顏面,直接羞辱秦宴徴,說江素書不是娶了他的妹妹,怎麽又被他這個老師給劫去了。

結果秦宴徴還沒發火,江素書就沖那人傻兮兮的說他兩頭不誤,享齊人之福,那人當著江春寅的面,嘖嘖的罵江素書是個紈絝之徒。

江素書卻繼續充楞,說這不都是從他們嘴裏傳出來的嘛,他們現在擱這兒又裝什麽正人君子。

那人聽後指著江素書直跳腳。

江春寅假裝被小兒子的言行無狀氣的作勢要打他,父子倆在宮門口圍著秦宴徴的輪椅你追我趕,江玉箋著急上前把父親攔住,江春寅就勢放過小兒子。

江素書推著秦宴徴逃跑,還回頭跟他們做了個鬼臉,江玉箋憋著笑,暗罵他臭小子,得理不饒人,嘴勁兒越來越大了……

之前在後殿,恵戌帝與秦宴徴和江素書一起用了個早膳,從他倆口中大致知道宮門口發生的事情,此刻他也懶得安撫,只等那些人抒發了怨氣,直接揭過。

而宮門外,兩個謝完恩又順便蹭了頓早飯的人,卻沒有回工部。

“厭葕,你不去上職嗎?”秦宴徴眨巴著眼,看著前面往護國寺方向去的路。

江素書簡略道,“不去!”

“為何?”秦宴徴苦口婆心的規勸,

“你這幾日時常曠職,好歹去待一個早晨,無事我們再離開啊。”

江素書:“尚書大人都沒意見,你要告狀扣我俸祿嗎?”

秦宴徴:“那倒不是,只是雨季一過我們的府邸要動工,你就算再犯懶也要做做樣子,不然叫那些忙碌的司匠該怎麽看我們?”

“哎呀!你可真啰嗦,我今日就是有事情呢!”江素書不耐煩了,他正在想待會兒手術的事情,現下哪有心思跟秦宴徴聊這些。

秦宴徴搞不懂他突然而來的脾氣,也不敢再惹他。

護國寺山門前,空若和如明老早就等候在此,秦宴徴覺得這三人最近神神秘秘的,像在謀劃什麽不可告人的事,而且這事還和他息息相關。

所以被推回他原來住的那方禪院時,他心中莫名恐懼,正好江素書把輪椅停下,擱他背後不知在做什麽,他拼命的仰起頭,

“厭葕,你今日到底要做什麽?”

只見江素書對著他笑笑,將一方帕子捂在了他的口鼻上,一股刺鼻的氣味沖的他頭腦暈眩,昏過去前,他聽到江素書說,

“別害怕,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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