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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密意濃情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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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密意濃情時

皇甫瑯億當真是被侍衛拖出來扔在大路中央的,不過江素書這宅子靠近街尾,剛過午也沒幾個人在外頭閑逛。

他趴在地上捏緊拳頭狠狠錘了兩下,眼睛偷摸的四處打量,見沒人註意到他這糟糕透頂的樣子,便扯著自己被拖臟的外袍,嘴裏罵罵咧咧的爬起來穿好。

那個他帶來的小太監,隨後也像條狗一樣,被侍衛提著扔到了他面前,侍衛啐了一口痰,拍拍巴掌上不存在的灰塵,回去猛的將大門給關上。

“他媽的……”

秦宴徴不在眼前,皇甫瑯億好了傷疤忘了疼,又囂張了起來,他氣的踢了身旁還未爬起來的小太監一腳,

“你怎麽那麽笨,連個殘廢都攔不住。”

小太監沒骨頭一樣抱住皇甫瑯億的大腿哭訴,

“殿下,他那侍衛要殺小的,小的差點連命都不保了啊!”

皇甫瑯億聳開他,

“笨蛋!你除了會在床上一躺,還有哪點兒管用的?”

小太監收回手,頗為老實的跪坐在地上,一雙眼含著淚水,咬著嘴唇泫然欲泣的望著他。

皇甫瑯億看了心煩道,“還不快滾起來!裝什麽裝?”

“是!”小太監扭捏著爬起來,跟在他身後往回走。

皇甫瑯億本來是準備回府的,可走了一半越想越生氣,他今天必須要把這股怒火給卸掉,可府裏的那些他早就玩夠了。

他轉身看看這笑起來也有一副酒窩,卻不似江素書的酒窩那麽深、那麽可愛,也沒有香香的味道,被他碰過後,還總帶著一股隱隱尿/臊的小太監,半餉後嘖了一聲嫌棄道,

“你回府去洗洗,也給我稍一身幹凈衣裳,我先去倌樓裏看看有沒有什麽新鮮貨。”

“殿下!”

小太監臉色瞬間變的難看急了,皇甫瑯億把他從皇後宮裏才要出來幾天,這麽快就對他膩了嗎?

“殿什麽下?快去!”

皇甫瑯億跟沒看見他逐漸心碎的神情似的,朝疊闌牌坊道的方向揚長而去,小太監站在原地難過的抹了幾下眼淚,只能灰溜溜的獨自回府。

這一切都被路口茶館裏的一個書生看在了眼裏,他輕蔑的笑了一下,起身付過茶錢,尾隨著跟上了皇甫瑯億。

深夜裏,秦宴徴臉色發白,一動不動的坐在輪椅上,他身上的衣裳一直沒有換,臉上也沒有擦洗。

結了痂的血漬,腥味兒充斥在鼻尖,他就這樣看著昏睡的江素書,呆坐到了半夜。

於侍衛來過幾趟,想要代替江素書暫時照顧一下他,都被他拒絕了。

三更左右,江素書慢慢轉醒,他閉著眼睛,翻身摸了摸身旁,突然睜開眼驚懼的坐起身大喊,

“宴徵!!!”

江素書驚魂不定的看著仍坐在輪椅上,滿身血漬的秦宴徴,連忙爬到床邊捧住他的臉頰,

“你沒事吧?有沒有叫大夫來看看?都什麽時辰了?你怎麽還坐在這裏?”

一連串的問話,秦宴徴都沒有回答,他開口的聲音沙啞,

“厭葕……我要解手。”

江素書震驚的看著他忍到發白的臉色,陡然間擔心變成了無法理解,他控制不住的朝秦宴徴發火道,

“你瘋了嗎?就讓他們伺候一下都不行嗎?我是昏迷了,不是死了!萬一我要是死了,你也要把自己憋死嗎?”

“你要是死了,那我還活著幹什麽?”秦宴徴低著頭,神態異常失落。

“你胡說什麽?憋出了病比死要難受多了,你知不知道?”江素書被他氣的眼淚直往下淌,恨恨的解了他的褲子,把夜壺給他擺好。

秦宴徴的表情非常痛苦,好半天,江素書才聽到他小解的聲音。

等完事兒了,江素書快速打來熱水給他擦洗換衣。

“吐了這麽多血?大夫來看過了嗎?他有沒有開藥?”

“看過了,大夫說是摔傷的淤血,吐出來了倒好。”秦宴徴低聲道。

江素書實在不放心,“真的嗎?明日得再叫個大夫來把把脈。”

這回秦宴徴沈默著,他嘴唇動了幾動,都沒有回話。

“怎麽了?是不舒服嗎?”

江素書拿著擰幹的熱手巾,蹲在他面前,給他敷下巴上幹掉的血痂。

“厭葕……”秦宴徴聲音很輕,很委屈,他說,

“我這樣粘著你,你是不是……嫌我很累贅,很麻煩?”

江素書身體僵了一瞬之後,一把將手巾扔回盆中,快速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抱緊秦宴徴,哭著親吻著他的頭頂,

“秦宴徴你這個壞蛋!我都快被你的傷給疼死了,你還要拿這種話來捅我,你怎麽這麽沒良心?”

江素書的眼淚順著秦宴徴的後腦勺一路滑下去,燙的皮膚猶如被熔巖灼燒。

“厭葕……對不起!”秦宴徴舉起疼痛的雙臂努力抱著江素書的腰身,悲慟到藏不住哽咽,

“是我太沒用了!下午那時我眼看瑯億欺負你,卻只能坐在輪椅上,動都動不了,你那麽努力的爬到我面前,我卻抓不住你……

我連保護你的能力都沒有,你昏倒在地上還是別人將你抱上床的,我想靠近你一點都需要別人幫忙……

這一個多月,我死皮賴臉的纏你、依賴你,總要你寸步不離的守著我,我真的好怕時間久了你會嫌棄我。

我是個殘廢,你若是想丟掉我離開我,我連追都追不上。”

江素書忍著淚意,難過的推開秦宴徴,捏著他的下巴讓他擡頭,一顆豆大的眼淚,從秦宴徴的眼角流到了腮邊。

江素書面無表情,一字一句鄭重其事的問,

“秦宴徴,你知道我是廢了多大的力氣才救回你的嗎?我怎麽可能嫌棄你、丟掉你,你是故意說這種話,想讓我更加可憐你嗎?”

“厭葕,我不……”

“噓……”

秦宴徴鼻腔酸澀難忍,他剛哭著開口,江素書就用食指抵住了他的嘴唇,不讓他說話。

江素書矮身貼著他的右耳,悄聲道,

“我會讓你好起來的,一切你都不需要擔心,也別胡思亂想,剛才我只是太擔心,氣你不知道愛惜自己才沖你發火,讓你難過是我不對,所以我們別再對著哭個不停了好不好?屋外的人都快把門給擠壞了。”

“啊?”秦宴徴眨眨眼將哭意憋回去,仔細聽了聽門口的動靜,的確有淅淅索索的聲音。

兩人無奈的對視,秦宴徴松開箍著江素書的手臂,羞恥道,

“他們明日不會寫這些吧?”

“借他們十個膽也不敢寫!”江素書轉身放下拔步床外側的簾帳,繼續給秦宴徴擦洗換衣。

好一番折騰,兩個人到後半夜才躺上床,秦宴徴煎熬了這麽久已經精疲力竭了,不一會兒就瞇起眼昏昏欲睡。

江素書卻在藥物的影響下,早就睡了個飽,翻來覆去的再也睡不著,他一邊在心裏咒罵著缺德變態的皇甫瑯億,一邊打起了迷倒他的那藥的註意。

他一開始是想趁有機會去醫館配一些麻/藥,供秦宴徴手術時用的,可他知道這會兒的麻/藥並不可靠,手術中途,秦宴徴一定會被疼醒。

那就只能加大藥的劑量,可他又不敢確定藥量過大,會不會對秦宴徴造成影響。

現下皇甫瑯億的藥他親身試驗過,見效又快又有效,感覺也沒什麽後遺癥。

雖然這極有可能是皇甫瑯億從汙糟地裏拿出來的下流東西,但只要有用,管他是什麽出處呢!

只是唯一讓他犯難的,是他該怎麽去弄來呢?

江素書翻身看向他身邊熟睡的秦宴徴。

他們倆現在就像是連體嬰,秦宴徴根本就不讓他離開,早知道剛才就跟秦宴徴鬧掰,先去把藥弄到手再說了……

都怪這個家夥一哭二鬧的害他心軟,一時沒想到!

看著看著,江素書就見色起意的湊上去舔了舔秦宴徴的耳珠,睡夢中的秦宴徴不安的瑟縮了一下。

江素書偷笑著又親了親他的臉頰。

似是感覺到江素書在鬧他,秦宴徴在夢裏輕微的喚了一聲‘厭葕’,又沒了動靜。

江素書停止了惡作劇,身體裏突然膨起一簇火苗,在腹中越燒越旺,點燃了每個神經末梢,他艱難的咽了咽喉嚨,小心翼翼的翻了個身,背對著秦宴徴,閉上眼咬著被角撫/慰自己。

今夜實在難睡,不然他很少這樣做,倒不是怕被發現了難為情,而是過後他自己會覺得很失落。

會有一種明明最愛的人就在身邊,身體卻怎麽也得不到滿足,需要靠自己解決的那種挫敗感。

沒過多久,江素書雙眼水汽迷蒙,微微喘息著轉回身,臉頰挨近秦宴徴的肩膀,困意緩緩來襲,終於睡了過去。

燈罩裏燃燒的芯子劈啪一聲,拔步床內的光線暗了一瞬,秦宴徴睜開眼睛,偏頭看著睡顏十分委屈的江素書。

他很無奈,無論他如何放松自己,他都沒法接受和江素書更近一步,每時每刻他都在潛意識中提醒著自己不可以,但他又很想,他覺得自己很矛盾很齷齪,比起皇甫瑯億來簡直更甚。

可是他這樣克制自己,實在是太委屈他的厭葕了,或許等到哪一天……等到他好些了,他就像瑯億那樣給自己下點藥,稀裏糊塗的也就過了心裏的那道關卡。

秦宴徴下定決心後,便湊過去吻了吻江素書的額頭,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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