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踏青唔軟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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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踏青唔軟語
這事只要惠戌帝上點心，聽就能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但惠戌帝沒工夫去管他，只道，
“你還真是會叫人失望，竟然讓人家父母求著一個傷重的病人來幫忙要人，想來人家為了女兒，送了不少好處給你吧？”
惠戌帝竟把茍五的屍體，當成了別人進獻交換的好處，皇甫琯伮確認他是不知道內情了，於是躬身道，
“是兒臣做的不夠好。”
惠戌帝朱筆一劃，擡起頭，
“你既知道就要改正，若是無事就去看望宴徵一二，省的別人總是來探朕的口風，猜想朕是不是要換太子。”
“是，兒臣遵命！”
皇甫琯伮黯然退下，現在莫說是他去看秦宴徴了，只怕他們整個宅子裏，都在防著他。
......
傍晚時分，秦沛嶸來江素書這裏送魚，路過正院角屋時，發現那裏面好像住了人，於是跑過去瞧了一眼。
看到守在門口的高貴他楞了一下，
“你不是玳倖的......你怎麽在這裏？”
“太傅大人。”高貴給他行了一禮。
屋內輕微的咳嗽聲傳出來，高蟒問道，
“是誰在外面？”
秦沛嶸怔楞了一瞬，突然沖上去把門推開，待他確認榻上躺著的人，訝異道，
“是你？你不是回鄉去了嗎？怎麽......”
“說來話長。”高蟒從榻上坐起來，拿起夾襖，顫顫巍巍的準備披上。
秦沛嶸上前幫了他一把，他又道，
“多謝，嗐……我老了，這兩年被皇甫琯伮關著，身體越發不行了。”
“你說什麽？”秦沛嶸大驚失色。
“唉……枔伯，都是我的錯啊！”眼淚從高蟒皺紋延伸的臉上緩緩落下，
“我怕死啊，為了茍延殘喘，叫人抓住當成害死玳倖太子的工具，可我後來想死卻不敢死，如今更是不能死，老天爺在懲罰我啊！”
秦沛嶸瞬間明白了一切，眼淚迅速盈滿他的眼眶，
“混蛋！你混蛋啊高蟒！你知不知道......”
秦沛嶸痛苦的咬住牙，眼淚無聲無息，再也說不下去半句。
高蟒狠狠的錘著自己的胸膛，發洩著自己的悔意，
“是我對不起大郕，對不起陛下，對不起玳倖太子，我是個罪人！”
“你何止是對不起他們，你最對不起的是我，是我！”秦沛嶸揪住他，壓著嗓門怒吼，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年剛到垔都的時候，你是怎麽跟我說的？”
高蟒一時楞住了，他表情凝重的看著秦沛嶸，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
驀地，他癱跪在床上，連哭都忘記了，
“枔伯，我……我錯了，你打我，殺了我也行，我求你給我一個解脫！”
“你想的美！”秦沛嶸開他，“你給我好好活著，活著贖罪！”
秦沛嶸丟下他轉身離開。
門外，高貴低著頭不敢作聲，江素書和秦宴徵不知何時來的。
看見他們倆，秦沛嶸有一瞬間的緊張，又很快鎮定下來，走上前道，
“宴徵，你想做什麽便去做，父親不會阻難你，我還是那個說法，只要你認為是對的。”
“知道了。”秦宴徵輕聲回應。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沒有身為太子的皇甫玳倖，他做什麽都會束手束腳，就如他現在的身體一樣，他的志向根本無法完全施展。
而且他也不確定，皇甫琯伮會不會繼續找死，如果那樣，將來待他重新擇定新的太子，扶持其上位後，那他的結局就會同蒯向鏤一樣。
到那時他死了倒是無妨，可他的厭葕該怎麽辦？
秦宴徴低沈道，“厭葕，有些冷了，我們回吧。”
“好。”江素書把氈毯又給他往上蓋了一些，邀請秦沛嶸道，
“父親去我們院兒裏吧。”
“嗯。”秦沛嶸拎起放在外面的小木桶，遞給他看，
“早上剛釣的，夠墩兒吃個幾天了。”
江素書盯著桶裏活蹦亂跳的魚笑道，
“它都被父親慣壞了，我們前幾天才發現，它沒事兒就會到池子邊守著偷吃，這才多久，又長肥了一圈。”
“給它吃，後塘裏多著呢。”秦沛嶸心情好了些，拿手在桶裏挑挑揀揀，
“還有兩條大的，晚上給你和宴徵做糖醋魚吃。”
“嗯，我待會兒拿去廚房，廚娘會收拾的。”
江素書把秦宴徵推進房裏。
秦宴徵雖然行動不便，處處要人伺候，但江素書對這些很在行，所以他們房裏很幹凈，一點異味也沒有。
不過江素書總認為是他和秦宴徴待習慣了不覺得，怕老人家偶爾來一次，萬一聞見什麽會覺得他伺候的不好，心裏難受，還是點了一根熏香在屋裏。
“父親您陪一會兒宴徵，我馬上回來。”他拎起木桶離開。
江素書走後，秦沛嶸問秦宴徴道，
“你還沒告訴厭葕吧？”
“沒有。”秦宴徴垂下眼睫，“他不用知道這些。”
“那你和他……”秦沛嶸為難了一下，又寬慰道，“你不用有負擔。”
“我這個樣子也做不了什麽。”秦宴徴面顯苦澀，
“父親……對不起，我當時就是覺得活著太沒意思了，所以才跳了下去。”
秦沛嶸重重的嘆氣，
“你有這樣的想法，又不是一天兩天，說到底也是我們不該瞞著你，不過受了這一遭罪，你也要好好想想，厭葕他如此真心待你，以後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再做傻事了。”
“嗯，我知道了。”秦宴徴心裏一直疑惑，既然提起他便問道，
“父親，惜嫘她當真是替我和厭葕成親的嗎？”
秦沛嶸笑了，“怎麽現在還在糾結這個？是不是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你和厭葕如今已經住在一起了，我也只是想給我的外孫找一個合適的父親，等宴薇生了，我就把她接回去。”
“可是別人會罵厭葕……始亂終棄。”
秦宴徴到是不在乎別人誤會他，罵他利用妹妹給自己的男人生孩子，卻非常心疼江素書被人冤枉。
“男人挨兩句沒什麽，總好過宴薇未婚生子，一輩子被人指點，毀了今後的姻緣要強。”秦沛嶸收了笑，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江家當初既然想要這個孩子，那厭葕就必須要受點委屈，若連這點擔當也沒有，那他也配不上我秦家的人。”
父親是何意秦宴徴明白，他明著是在說江素書，實際卻是在提醒自己，沒有做到盡孝的義務。
這些他和江素書必須要受著。
秦宴徴沒再多說。
江素書抱著墩兒回來時，秦宴徴正指揮著自己的父親幫忙走棋，他沒有打擾他們，坐到書案邊塗塗畫畫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掌燈時，他停下手中用紙包裹著的木炭筆，將一沓畫好的圖樣摞起來放到書架上。
“該到飯點兒了，這局還能下完嗎？”江素書點燃蠟燭，問道。
“留著吧，我下回再來跟他下。”秦沛嶸將一左一右兩手不同的棋子分別放回棋甕，
“不過先說好，你可不許幫他挪子。”
“父親放心，我絕對不會偏幫宴徵！”江素書笑著。
秦沛嶸剛要誇他好孩子，他就又說到，
“不過父親，我承諾歸承諾，墩兒我可不敢保證，保不齊它今晚就會上去踩兩腳。”
秦沛嶸頓時瞇起眼，
“嘶……你什麽時候學的這麽壞呀？要照以前一定會說待會兒回來就幫我默下來的。”
“……”真的幹不過這個老頭的心計，活兒都給他指派好了，江素書頓時無奈，
“好，待會兒就回來幫您默，您監督著，我一個子兒都不會畫差。”
“嗳！這就對了嘛。”秦沛嶸得逞的摸著自己的胡須。
輪椅上的秦宴徴笑出了聲，江素書不高興的從後面彈了一下他的耳朵，
“再笑待會兒就不給你餵魚吃了！”
秦宴徴笑道，“我又不是墩兒，不饞那口。”
看著兩個孩子這樣好，秦沛嶸欣慰的舒了一口氣。
也許將來他看不到，但有秦宴徴在，他敢肯定大郕在百年內，絕對不會走下坡路。
用過晚飯，秦沛嶸還是意猶未盡，誓不罷休的跟秦宴徴把那盤棋下完了才回去。
第二日一早，江素書就叫來如明，讓他將昨日剛畫好的圖樣，拿去護國寺給空若。
他有想過，這事兒只有麻煩空若去幫他辦最合適，一來撇清自己的怪異，再者將來直接去護國寺給秦宴徴動手術，也能避著大家夥兒。
只是那些東西的材質和工藝都太特殊，不知道鑄造釵環的師傅能不能照著做出來，只能先試試看。
一切交代完，江素書閑了下來，春日晴好，他打算推著秦宴徴出去轉轉。
“我們去哪兒？”秦宴徴好奇的仰頭問江素書。
江素書順勢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去迦淩河吧，好久沒去過了，今日花神誕，傍荷街估計又開始布置了，我們去逛逛。”
“那不帶他們行嗎？”秦宴徴征求道。
江素書看看身後的一眾侍衛，兩個人出去踏青，跟著這麽一幫人，的確太顯眼了。
可是秦宴徴這麽被推著，本身就是惹眼的存在，如果不帶侍衛，出了事兒反而不好，他道，
“那就帶兩個吧。”
江素書叫了那個姓於的和另一個跟著，自己推著秦宴徴在前面慢悠悠的走。
迦淩河邊的柳樹都抽了芽，隨著微風輕輕晃動，景色很美，只是江素書現在騰不出手折它們來編東西。
秦宴徴一路盯著那些柳枝，也沒有好意思叫推著他的江素書停下來。
待離宮門禦前街稍遠了一些，有商戶家的小孩兒在河邊玩兒，看見秦宴徴坐著奇怪的椅子，都圍了上來。
有膽大的問道，“光頭哥哥，你這個是什麽呀？”
秦宴徴一時無措，江素書偷笑道，“這個叫做輪椅。”
小孩兒興奮的躍躍欲試，“輪椅啊！它會滾哎！好有趣，我可以試試嗎？”
“不行，這是給受傷的人用的。”江素書抽下腰間的荷包，轉身遞給後面的於侍衛，對小孩兒們道，
“別圍著了，跟著這個大哥哥，讓他帶你們去買糖葫蘆吧。”
幾個小孩立馬歡呼著跟著於侍衛跑了。
“還真是活潑。”江素書打趣秦宴徴，“竟然叫你光頭哥哥。”
“厭葕很喜歡小孩子。”秦宴徴確認。
“那不一定。”江素書彎下腰在他的耳邊吹氣，
“我喜歡你，光頭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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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真是會叫人失望，竟然讓人家父母求著一個傷重的病人來幫忙要人，想來人家為了女兒，送了不少好處給你吧？”
惠戌帝竟把茍五的屍體，當成了別人進獻交換的好處，皇甫琯伮確認他是不知道內情了，於是躬身道，
“是兒臣做的不夠好。”
惠戌帝朱筆一劃，擡起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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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兒臣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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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傍晚時分，秦沛嶸來江素書這裏送魚，路過正院角屋時，發現那裏面好像住了人，於是跑過去瞧了一眼。
看到守在門口的高貴他楞了一下，
“你不是玳倖的......你怎麽在這裏？”
“太傅大人。”高貴給他行了一禮。
屋內輕微的咳嗽聲傳出來，高蟒問道，
“是誰在外面？”
秦沛嶸怔楞了一瞬，突然沖上去把門推開，待他確認榻上躺著的人，訝異道，
“是你？你不是回鄉去了嗎？怎麽......”
“說來話長。”高蟒從榻上坐起來，拿起夾襖，顫顫巍巍的準備披上。
秦沛嶸上前幫了他一把，他又道，
“多謝，嗐……我老了，這兩年被皇甫琯伮關著，身體越發不行了。”
“你說什麽？”秦沛嶸大驚失色。
“唉……枔伯，都是我的錯啊！”眼淚從高蟒皺紋延伸的臉上緩緩落下，
“我怕死啊，為了茍延殘喘，叫人抓住當成害死玳倖太子的工具，可我後來想死卻不敢死，如今更是不能死，老天爺在懲罰我啊！”
秦沛嶸瞬間明白了一切，眼淚迅速盈滿他的眼眶，
“混蛋！你混蛋啊高蟒！你知不知道......”
秦沛嶸痛苦的咬住牙，眼淚無聲無息，再也說不下去半句。
高蟒狠狠的錘著自己的胸膛，發洩著自己的悔意，
“是我對不起大郕，對不起陛下，對不起玳倖太子，我是個罪人！”
“你何止是對不起他們，你最對不起的是我，是我！”秦沛嶸揪住他，壓著嗓門怒吼，
“你還記不記得我們當年剛到垔都的時候，你是怎麽跟我說的？”
高蟒一時楞住了，他表情凝重的看著秦沛嶸，無法相信自己聽到的。
驀地，他癱跪在床上，連哭都忘記了，
“枔伯，我……我錯了，你打我，殺了我也行，我求你給我一個解脫！”
“你想的美！”秦沛嶸開他，“你給我好好活著，活著贖罪！”
秦沛嶸丟下他轉身離開。
門外，高貴低著頭不敢作聲，江素書和秦宴徵不知何時來的。
看見他們倆，秦沛嶸有一瞬間的緊張，又很快鎮定下來，走上前道，
“宴徵，你想做什麽便去做，父親不會阻難你，我還是那個說法，只要你認為是對的。”
“知道了。”秦宴徵輕聲回應。
他的神情有些落寞，沒有身為太子的皇甫玳倖，他做什麽都會束手束腳，就如他現在的身體一樣，他的志向根本無法完全施展。
而且他也不確定，皇甫琯伮會不會繼續找死，如果那樣，將來待他重新擇定新的太子，扶持其上位後，那他的結局就會同蒯向鏤一樣。
到那時他死了倒是無妨，可他的厭葕該怎麽辦？
秦宴徴低沈道，“厭葕，有些冷了，我們回吧。”
“好。”江素書把氈毯又給他往上蓋了一些，邀請秦沛嶸道，
“父親去我們院兒裏吧。”
“嗯。”秦沛嶸拎起放在外面的小木桶，遞給他看，
“早上剛釣的，夠墩兒吃個幾天了。”
江素書盯著桶裏活蹦亂跳的魚笑道，
“它都被父親慣壞了，我們前幾天才發現，它沒事兒就會到池子邊守著偷吃，這才多久，又長肥了一圈。”
“給它吃，後塘裏多著呢。”秦沛嶸心情好了些，拿手在桶裏挑挑揀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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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待會兒拿去廚房，廚娘會收拾的。”
江素書把秦宴徵推進房裏。
秦宴徵雖然行動不便，處處要人伺候，但江素書對這些很在行，所以他們房裏很幹凈，一點異味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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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秦宴徴垂下眼睫，“他不用知道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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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這個樣子也做不了什麽。”秦宴徴面顯苦澀，
“父親……對不起，我當時就是覺得活著太沒意思了，所以才跳了下去。”
秦沛嶸重重的嘆氣，
“你有這樣的想法，又不是一天兩天，說到底也是我們不該瞞著你，不過受了這一遭罪，你也要好好想想，厭葕他如此真心待你，以後無論如何你也不能再做傻事了。”
“嗯，我知道了。”秦宴徴心裏一直疑惑，既然提起他便問道，
“父親，惜嫘她當真是替我和厭葕成親的嗎？”
秦沛嶸笑了，“怎麽現在還在糾結這個？是不是真的有那麽重要嗎？你和厭葕如今已經住在一起了，我也只是想給我的外孫找一個合適的父親，等宴薇生了，我就把她接回去。”
“可是別人會罵厭葕……始亂終棄。”
秦宴徴到是不在乎別人誤會他，罵他利用妹妹給自己的男人生孩子，卻非常心疼江素書被人冤枉。
“男人挨兩句沒什麽，總好過宴薇未婚生子，一輩子被人指點，毀了今後的姻緣要強。”秦沛嶸收了笑，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
“江家當初既然想要這個孩子，那厭葕就必須要受點委屈，若連這點擔當也沒有，那他也配不上我秦家的人。”
父親是何意秦宴徴明白，他明著是在說江素書，實際卻是在提醒自己，沒有做到盡孝的義務。
這些他和江素書必須要受著。
秦宴徴沒再多說。
江素書抱著墩兒回來時，秦宴徴正指揮著自己的父親幫忙走棋，他沒有打擾他們，坐到書案邊塗塗畫畫辦自己的事情去了。
掌燈時，他停下手中用紙包裹著的木炭筆，將一沓畫好的圖樣摞起來放到書架上。
“該到飯點兒了，這局還能下完嗎？”江素書點燃蠟燭，問道。
“留著吧，我下回再來跟他下。”秦沛嶸將一左一右兩手不同的棋子分別放回棋甕，
“不過先說好，你可不許幫他挪子。”
“父親放心，我絕對不會偏幫宴徵！”江素書笑著。
秦沛嶸剛要誇他好孩子，他就又說到，
“不過父親，我承諾歸承諾，墩兒我可不敢保證，保不齊它今晚就會上去踩兩腳。”
秦沛嶸頓時瞇起眼，
“嘶……你什麽時候學的這麽壞呀？要照以前一定會說待會兒回來就幫我默下來的。”
“……”真的幹不過這個老頭的心計，活兒都給他指派好了，江素書頓時無奈，
“好，待會兒就回來幫您默，您監督著，我一個子兒都不會畫差。”
“嗳！這就對了嘛。”秦沛嶸得逞的摸著自己的胡須。
輪椅上的秦宴徴笑出了聲，江素書不高興的從後面彈了一下他的耳朵，
“再笑待會兒就不給你餵魚吃了！”
秦宴徴笑道，“我又不是墩兒，不饞那口。”
看著兩個孩子這樣好，秦沛嶸欣慰的舒了一口氣。
也許將來他看不到，但有秦宴徴在，他敢肯定大郕在百年內，絕對不會走下坡路。
用過晚飯，秦沛嶸還是意猶未盡，誓不罷休的跟秦宴徴把那盤棋下完了才回去。
第二日一早，江素書就叫來如明，讓他將昨日剛畫好的圖樣，拿去護國寺給空若。
他有想過，這事兒只有麻煩空若去幫他辦最合適，一來撇清自己的怪異，再者將來直接去護國寺給秦宴徴動手術，也能避著大家夥兒。
只是那些東西的材質和工藝都太特殊，不知道鑄造釵環的師傅能不能照著做出來，只能先試試看。
一切交代完，江素書閑了下來，春日晴好，他打算推著秦宴徴出去轉轉。
“我們去哪兒？”秦宴徴好奇的仰頭問江素書。
江素書順勢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去迦淩河吧，好久沒去過了，今日花神誕，傍荷街估計又開始布置了，我們去逛逛。”
“那不帶他們行嗎？”秦宴徴征求道。
江素書看看身後的一眾侍衛，兩個人出去踏青，跟著這麽一幫人，的確太顯眼了。
可是秦宴徴這麽被推著，本身就是惹眼的存在，如果不帶侍衛，出了事兒反而不好，他道，
“那就帶兩個吧。”
江素書叫了那個姓於的和另一個跟著，自己推著秦宴徴在前面慢悠悠的走。
迦淩河邊的柳樹都抽了芽，隨著微風輕輕晃動，景色很美，只是江素書現在騰不出手折它們來編東西。
秦宴徴一路盯著那些柳枝，也沒有好意思叫推著他的江素書停下來。
待離宮門禦前街稍遠了一些，有商戶家的小孩兒在河邊玩兒，看見秦宴徴坐著奇怪的椅子，都圍了上來。
有膽大的問道，“光頭哥哥，你這個是什麽呀？”
秦宴徴一時無措，江素書偷笑道，“這個叫做輪椅。”
小孩兒興奮的躍躍欲試，“輪椅啊！它會滾哎！好有趣，我可以試試嗎？”
“不行，這是給受傷的人用的。”江素書抽下腰間的荷包，轉身遞給後面的於侍衛，對小孩兒們道，
“別圍著了，跟著這個大哥哥，讓他帶你們去買糖葫蘆吧。”
幾個小孩立馬歡呼著跟著於侍衛跑了。
“還真是活潑。”江素書打趣秦宴徴，“竟然叫你光頭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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