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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添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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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反常添思戀

近半月以來,秦宴徴不在垔都,皇甫琯伮初時在朝上的表現還算過得去,但沒幾天後,蒯家派了人來,說是蒯釗好了一些,請他去一趟,他也無事,便答應了。

可蒯釗這時已有些糊塗了,見到皇甫琯伮之後,就拉著他強調,自己並非被南乍妓子所害,一心想要皇甫琯伮私下去幫他探查,他要拿回自己的兵權。

皇甫琯伮開始並不想理會,可奈不住蒯釗哭著說不能讓他和皇甫玳倖一樣,無依無靠,最終被人害了,兇手都沒人幫著抓。

他很見不得人哭,回去後,他就到鄲龍殿同恵戌帝說明,蒯釗懷疑他是被自己人下毒,想要徹查的意思。

恵戌帝斥責他又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和承諾過的話,直接將他禁足於東宮,並且連夜下旨讓蒯釗告老回鄉去養病。

只是西南路遠,恵戌帝也不打算再留蒯釗的命,他這一去怕是再無生還的可能。

昨日秦宴徴回宮覆命時,恵戌帝還發了好一頓脾氣,言明他要殺了蒯釗,秦宴徴勸他稍安勿躁後,今日便來了東宮。

秦宴徴聽完茍五所述大致的經過,猜到了皇甫琯伮的用心,他對蒯家並非無情,一定是蒯釗當時說了什麽不該說的,所以他才故意去恵戌帝面前求情,惹怒恵戌帝出手替他除掉蒯釗。

“你明知蒯帥已無用,為何還要將他置於死地?”秦宴徴質問道。

皇甫琯伮垂著頭不願和他對視,低聲下氣道,

“外祖病成那樣,又哭的可憐,孤一時心軟,也沒多想就去跟父皇求了情,孤哪知道父皇會那麽生氣。”

秦宴徴快被他這愚蠢的說法氣到炸肺,嚴正警告他,

“行,不論是什麽原因,貧僧只懇求太子你今後莫要再做這樣有損陰德的事!”

“嗬……”

皇甫琯伮哂笑一瞬,什麽叫做有損陰德的事?

蒯家當初為了扶持他上位,這樣的事不知幹過多少,如今蒯家倒了,蒯釗要死了,他秦宴徴作為受害人之一就不覺得痛快?他不信!

只是他此時非常需要秦宴徴在他父皇面前為他說話,便收起了自己的惡意揣度,認錯道,

“孤知道了,國師教訓的是。”

秦宴徴死死盯著他的眼睛,為了謹防他再次幹蠢事,便囑咐道,

“大理寺的審查也已經完畢,因著給你面子,陛下決定讓蒯向鏤不日流放,請務必謹記不能再插手蒯家的事。”

他的態度,仿佛就是已經預料到了,皇甫琯伮會因為某些原因,派人去中途截殺蒯向鏤。

皇甫琯伮心中一驚,他瞪直眼睛道,

“國師若是不相信孤,大可讓父皇現在就將孤換掉!”

“……哼,但願太子殿下這樣,不是在故作姿態!”秦宴徴甩手生氣的離開了東宮。

皇甫琯伮極力忍著自己的怒氣,在茍五對他說秦宴徴已經走沒影了之後,才一股腦將書案上的東西全砸在了地上。

他實在感覺到憋屈,從前被蒯家人控制,如今又受秦宴徴管教,從始至終他就沒有揚眉吐氣過。

茍五審時度勢道,“殿下,如今陛下已經完全信任國師了,您只要按著國師意思,必然不會錯,忍一時將來權柄無量,您要三思啊。”

“孤知道!”

皇甫琯伮就差咬碎了牙根,他還沒有蠢到他們認為的那個功底!

索性有秦宴徴,他回來的第三日,就勸得恵戌帝解了太子的禁足,皇甫琯伮重新回到朝堂聽政,一些想趁火打劫的朝臣,只好又藏起了自己的心思。

可皇甫琯伮到底是一而再的惹怒恵戌帝,某些人便想要從旁而入,引出了一些事端。

於是早朝結束前,就出現了這樣一幕。

“啟稟陛下,蒯國舅之罪現已定下,但那些曾被他汙蔑的官員及其家眷,在刑部和大理寺遭受的折辱至今沒個說法。”

翰林院掌院杜定杉上前對恵戌帝拜了一下,然後指著大理寺和刑部一幫官員怒道,

“我那表侄女兒身懷大肚,和夫家的人一起入了冤獄,臣表弟跑去刑部求情,想要接她出來生產,結果他們收了錢卻不放人,可憐她遭了刑,最後孩子沒保下來,她母親在家都快哭瞎了眼,還請陛下憐憫,臣今日定要為表弟一家討個說法回來!”

刑部尚書和大理寺卿見事不對,連忙上前辯解,

“陛下休要聽他胡言,刑部拿人當時都是帶著文書證據,審問也是按程序,怎可能隨意對一個有孕的婦人動粗。”

“是啊,陛下,我們即掌握刑罰,底下人都是知曉輕重,不會知法犯法,怎會隨意收取銀錢,這是汙蔑!”

杜定杉下跪義正言辭道,

“身為翰林掌院,德行最重要,我怎會隨意汙蔑你們,陛下,請一定要嚴查獄裏的那些獄卒們!”

恵戌帝冷臉看著吵鬧的他們,還未出聲,秦宴徴就在他旁邊道,

“陛下,我佛慈悲,既如此,不如讓臣為那往生的胎兒念念超度經,再讓刑部與大理寺的大人們出錢,請大夫好生為杜掌院的表侄女調養,至於他說的獄卒收了錢,那定是個人貪念,讓那人歸還後治罪便是,切莫因此再出現殺孽。”

“哼!國師大人說的輕巧,怕是你身為出家人,與子嗣無緣,也不會心疼別人家的孩子。” 杜定杉出言激切,磕著膝蓋向前挪了幾下,哀求道,

“陛下!您也同樣身為人父,當是知道骨肉慘死該令人多心痛,求陛下憐憫,嚴辦那些獄卒!”

恵戌帝閉上眼,他當然知道杜定杉是故意在給刑部和大理寺找麻煩,當初玳倖在,他也曾屬玳倖一派,可如今就連秦宴徴都回來幫著他教導皇甫琯伮了,他卻還在對過去耿耿於懷。

真不知道該說他是忠心,還是頑固迂腐。

“陛下……”秦宴徴還想再勸什麽,恵戌帝擡了擡手止住他的話音。

他給了杜定杉一個面子,

“即如此,那就著垔都府尹來查查此事,刑部與大理寺所有官員避免介入。”

秦宴徴直覺此事不會這麽簡單,杜定杉從前挺低調的,決對不是那種為了一個夭折的嬰兒,就能在朝堂上大鬧的人。

杜定杉的女兒在後宮是有皇子的,他一定有別的謀求,可恵戌帝話已下達,秦宴徴只能之後見招拆招。

刑部尚書與大理寺卿也不是吃素的,自然知道恵戌帝這其實是在為他們撇清幹系,不過他們到底幹不幹凈,還得自己回去處理。

他們磕頭謝恩的謝恩,領命的領命。

下朝後,秦宴徴先與皇甫琯伮回了東宮,秦宴徴問他道,

“太子殿下對朝上最後所議之事,有何看法?”

皇甫琯伮嗤笑,

“孤能有什麽看法?不就是死了個孩子,有什麽大不了的?杜定杉怎麽這麽婆婆媽媽?”

秦宴徴道:“是,就因為他變得婆婆媽媽了,所以殿下千萬不要大意,他恐怕是沖著你來的。”

皇甫琯伮懷疑的看向他,“怎麽可能?這跟孤有什麽關系?”

“事情和孩子的確跟您扯不上任何關系,但還有一樣,就是他所說的獄卒收的錢!”

此事看似沒有牽扯到皇甫琯伮,但是……

秦宴徴認真且嚴肅道,

“太子殿下,你最好如實跟貧僧交代,蒯向鏤曾經有沒有交給你某些充盈私庫的憑據?”

“這……”

皇甫琯伮突然有些慌了,他舅父以前的確跟他交代過幾個定期可以拿錢的銀莊,但是他並不知道那些錢是從哪來的。

“是不是有?”秦宴徴再問。

“是……是有,不過我不知道那些銀子是怎麽來的啊!”皇甫琯伮一臉懵。

秦宴徴嚴厲道,“還請殿下立刻處理掉,一個都不要留!”

“可是……”皇甫琯伮有些舍不得那些不勞而獲的來源。

秦宴徴蹙眉道,“沒有可是,太子你想清楚了,是不要銀子,還是不要位子!”他指向麒麟殿上方的太子之位。

“就沒有別的辦法嗎?”皇甫琯伮不甘心道。

當然有,可是秦宴徴根本就不願幫他去想,於是他搖了搖頭。

皇甫琯伮只能狠下心壯士斷腕,立馬派了茍五著人去解決。

此事一出,秦宴徴更加忙了,他每日宮門下鑰前,都不敢離開宮中,就怕一個沒在,皇甫琯伮就出了事。

江素書回到工部覆職後,已經好久都沒有見到秦宴徴了,這一日他終於忍不住,下了職以後就去了宮門前等著。

直到夜色深黑,宮墻上的燈火都燃了起來,宮門被鎖的最後一刻,才看見秦宴徴從裏面出來。

“宴徵!”

他急忙跑過去,想抱一下秦宴徴又怕被人看見,只能情切的站在他面前,小聲道,

“我好想你!”

秦宴徴激動的看了看四周,宮門禦前街上也沒幾個人,他靠近了些,兩人就著寬大的衣袖牽住了手,

“等了多久?手這麽冰?”

“下了職就來了,就怕錯過你。”江素書笑了笑,滿不在乎道,

“我穿的很多,身上一點也不冷。”

“還沒吃晚飯吧?下次別這樣了,乖乖在家等我。”秦宴徴拉著他往江府的方向走,準備送他回去。

江素書停住,語氣十分委屈,

“我有乖乖在家等你的,可你總不來,我實在是太想你了,沒忍住。”

“是我考慮不周,總覺得太晚了還去找你會打擾你休息。”秦宴徴嘆氣,

“那厭葕想不想到我身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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