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白珠落錦佛簪花

關燈
白珠落錦佛簪花

秦宴徴這是要跟他私定終身!

沈溺在溫柔中的江素書,很想立刻就答應秦宴徴,但是話都臨到嘴邊了,他不敢。

經歷的太叔岦一事,他明白有些事不可以瞞,若爹娘知道他變成這樣肯定會生氣失望,他還沒有勇氣辜負任何人,可無論會遭遇怎樣的怒火,他也得先到他們的同意,再堂堂正正的跟秦宴徴在一起。

“宴徵。”

他擡手覆上秦宴徴的手背,傾身靠近,兩個人的呼吸頃刻間交融在一起,他用盡全力鼓起勇氣,顫抖的去主動親吻,不讓秦宴徴對自己表白的這一刻的美好留下遺憾。

江素書心如擂鼓,滿腔羞恥的在最後將要貼上秦宴徴嘴唇的那一刻,閉上了眼睛。

可他還是沒有得逞。

因為江慶宏的聲音在屋外不適時的響起,

“厭葕,不是說來請國師去吃飯嗎?怎麽這麽久?國師大人他不餓嗎?”

屋內兩個差點湊在一起的人,慌亂的分開。

“我們馬上就來。”江素書朝屋外大聲回了一句,似乎這樣就能掩蓋自己劇烈的心跳。

秦宴徴松了一口氣,因為剛才只差一線,他就把頭偏開來了,幸好被打斷,不然他的厭葕肯定會傷心。

相比之下,厭葕沒有同意,他應該很沮喪才對,可是厭葕竟然想親他,這點讓他很開心。

“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江素書有些難為情,借著抱墩兒來轉移註意力。

房門打開,江慶宏上前給秦宴徴施禮,“拜見國師大人。”

“大哥快請起,不必客氣。”秦宴徴上前扶他起身,

“您叫我宴徵或者子扉就可以。”

江慶宏受寵若驚,

“那怎麽行!您可是跟我二叔一樣級別的大官,隨意喚您俗家名字,這是不敬。”

江素書也是被秦宴徴對他大哥的稱呼嚇了一跳,他道,

“這是我大哥,不是你的!”

“我又不會搶你的,叫一下怎麽了?”秦宴徴一本正經的逗完他後,又在他耳邊悄聲道,

“你大哥也是我大哥,我先叫來適應適應。”

江素書臉憋的通紅,搞不懂秦宴徴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他的清規戒律當真是從肚子裏過一遭就算的嗎?也不知道他在胡說什麽,就連爹娘的那關都沒過,他就妄想改口了?

“你別胡說!”江素書小聲道。

秦宴徴繼續跟他咬耳朵,

“我沒胡說,我這可是名正言順的,你爹娘都同意了!”

!!!

江素書大吃一驚,他是怎麽做到的?沒騙他吧?

不對!他究竟在垔都都幹了什麽?

還有,自己剛才在屋裏到底猶豫個什麽勁,橫豎就應該先答應了才是!

江慶宏看著他倆嘰裏咕嚕的說著悄悄話,自家弟弟臉都被國師說紅了,他覺得他倆的關系有些不似尋常,但他一向對事物都看得很透徹,思想也不會過於迂腐,也不認為兩個年齡相近的好友親近一些有什麽不對,所以就沒太當回事。

可是江素書的大嫂就不這樣想了,飯一用罷,江素書就被她叫去了他們的院子裏,亭子下,他大嫂憂心道,

“厭葕啊,你跟那國師當真只是朋友嗎?我覺得……哎呀!你這麽單純怕是感覺不到,我就跟你明說吧,他對你肯定是心懷不軌,你可得小心著些啊。”

她會這麽說,主要是剛才用餐的時候,明擺的瞧見坐在主桌的秦宴徴一直盯著江素書,在她這個經事兒的婦人看來,他的眼神親密且露骨。

江素書心覺羞愧,大嫂把他想的太好了,自從他接受了自己喜歡秦宴徴的事實,心裏就裝的都是秦宴徴,這麽大逆不道有悖人倫的事他都幹了,哪裏還算得上單純。

“我懂的,大嫂,他是出家人,有戒律在,你放心。”江素書乖乖巧巧,但沒有把話說死,萬一秦宴徴回去之後想還俗,那他當然會選擇在親人面前把關系公開。

他大嫂當是虛驚一場,按下心來,

“噢……這麽說你知道啊,那就好。”

——

明日就要忙起來,僅有的一下午空餘時間,江素書都跟秦宴徴待在一起,只是經過大嫂的提醒,江素書之後時時克制著,不讓自己給秦宴徴帶來困擾。

趴在美人靠上,托著下巴望天的江素書提議道,

“宴徵,你想去看草原嗎?成片的那種,很美的。”

秦宴徴手中撥著持珠,時不時用穗子逗一下墩兒,江素書說的美景對於秦宴徴來講,根本就比不上哪怕是坐著不動的他所帶來的吸引致命,但秦宴徴聽他的話音似乎是很喜歡,於是秦宴徴同意道,

“早就聽聞沐郡風景好,當然想去。”

江素書興高采烈的起身,“那正好,回程之前我們去一趟吧!”

他們帶著墩兒說走就走,江素書不善騎馬,讓人套了輛馬車,卻沒讓人跟著,趕馬車這個活,他早就看會了。

出了西城門,他們驅著馬車行了十幾裏路,就看到大片像起伏波浪一樣的廣袤草野,且這裏的山林布局很奇特,山頂基本沒樹,都在山腳下的低窪地段,也不挨著,東一叢西一棵的。

到了這個時節天氣轉涼,樹葉都開始泛黃發紅了。

“哇!宴徵你看,是不是很美?這可比夏天的時候好看多了!”江素書停下馬車,奔進如畫一樣的草原上。

“厭葕,你慢些跑。”

秦宴徴在後面抱著墩兒下馬車,墩兒就跟他的主人一樣,看見草原,就從秦宴徴身上跳下去,竄進和它身高差不多的草叢裏。

“青池染丹杏,白珠落濤錦。”秦宴徴看著前方的江素書,邊走近邊道,

“的確很美。”

“青池染丹杏,白珠落濤錦?”江素書覆述著他的這句詩,指著幾座山頭之外的羊群,

“噢,青池和濤錦是草原,丹杏是樹林,白珠是那邊的羊群吧!”

秦宴徴搖搖頭,認真到,

“白珠是你!”

“……宴徵。”

面前的人竟把他比作白色東珠這麽珍貴的東西,江素書此刻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落進了晃蕩的浪濤裏,暈暈乎乎的。

“要坐會兒嗎?”秦宴徴看著呆楞住的江素書問到。

“嗯……好。”

江素書順著他的意坐了下來,一陣陣的香氣縈繞在他身邊,是身旁不知名的小野菊,淡紫色,很碎小的一朵朵簇在細細的枝幹上,可憐又可愛。

他摘下一朵,在秦宴徴貼著他盤坐下來時,夾在了秦宴徴的耳朵上,癡癡的說道,

“佛子簪花,甚美。”

秦宴徴轉過身面對著他,切實道,“厭葕,我已經算不上佛祖的弟子了。”

江素書眼神中帶著愧疚與迷茫,還沾染著一絲絲情/欲,一眨不眨的看著秦宴徴,

“是我玷/汙了你嗎?”

持珠被秦宴徴快速的撥動著,他回過身面對著前方,坐的穩如磐石,嘴裏卻道,

“是!”

這樣極其撩撥的話,和他反差極大的疏離態度,讓江素書不能忍受,他覺得自己有點難過,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橫沖直撞,以至於他想要做點什麽。

他稀裏糊塗的躺了下來,盯著秦宴徴挺直的後背,那根欣長的念珠背雲,順著秦宴徴脊背中央直直的垂著,規矩極了,可落在地上的那段尾端卻糾纏在一起。

江素書撿起背雲的尾端,一圈一圈的纏在手掌上,一直纏到了背雲的頂端,綿軟的手掌輕輕按上了秦宴徴的後脖頸,他感受到掌下的身軀顫抖了一下,可他沒有停。

他的手順著秦宴徴的脊柱往下滑落,背雲一圈圈的被松開,上面的珠子可能有些硌人,每滑動一下,秦宴徴就會一個激靈,江素書感受到了一種報覆的快感。

秦宴徴的額頭上滲出了汗,他強忍著江素書無意識的挑/逗,直到那顆最大的珠子被摁到他後腰處時,終於昂起頭閉上眼,忍無可忍的滾動著喉結出聲道,

“厭葕……別這樣!”

江素書終於意識到自己有些過分,他松開背雲,弓起腿側過身貼著秦宴徴,委屈極了,

“宴徵,我好難受。”

“沒事。”秦宴徴將持珠換到左手,右手抓住江素書的一雙手掌攥緊,

“一會兒就好。”

墩兒大概是在草地上跑夠了,有些累的回到他們身邊,喵喵叫了兩聲,秦宴徴把持珠的穗子給它玩,它卻沒什麽興趣,反而好奇的坐下盯著自己的主人。

“你過來幹什麽?”江素書被一只貓看紅了臉,抽出一只手揪了把草扔過去。

墩兒以為主人是在逗它,跳起來探出爪尖去勾著草玩。

“哈哈……”江素書覺得好笑,漸漸從低落的情緒裏緩過來,揉了一把墩兒的腦袋,

“你好可愛啊!”

秋風帶著涼意襲來,壓低了草野,太陽即將落山,遠處的羊群被牧羊人往棚戶處驅趕,像一副浮動的秋意畫卷……

江素書沒在沐郡待幾個月,與赤木琸的政務交接很快,秦宴徴兩日後的晌午在衙門前的廣場上,對沐郡城的官員和百姓們宣讀了聖旨,普度了恵戌帝的恩澤,下午江素書就打理好了一切。

只是次日臨出發時,江素書見到了那個意想不到的人。

一輛非常簡單的馬車,停在還沒有改匾的郡令府前方,吳旦夕帶著簡單的行李,從那輛馬車上下來。

與府門口裝載滿滿的幾輛馬車和一眾跟隨的護衛、扈從比較,吳旦夕那廂就顯得格外落魄。

來送國師和郡令一家出城的官員,都好奇的看過去,江素書驚訝道,

“旦夕?你怎麽來了……”

他問完就猛的回頭看向秦宴徴,毫無疑問,秦宴徴用來令陛下改變主意調他回去的方法,是跟吳旦夕的事有關。

看著吳旦夕低頭不敢與他對視的模樣,江素書突然有些心軟。

秦宴徴明白江素書的善良,他沒有去勸解,而是走到吳旦夕面前,對他道,

“你的所作所為,厭葕其實一直都知道。”

吳旦夕驚駭的擡頭看向江素書。

秦宴徴又道,

“你被告發後,我曾去與儲侍郎談過,他說他曾想在九月官調時為你請升一級調往地方,可是你自己沒把握住機會,像你這樣不講道義,僅憑著一顆向上爬的心,在垔都是不為人所容的,厭葕的善良只是個例。”

秦宴徴的話成了壓倒吳旦夕的最後一根稻草,他從後悔到哽咽,再到當眾跪地嚎啕,淒慘的場景比當初江素書被迫離開垔都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車隊出發後,江素書還有些心不在焉,絲毫沒有回程的喜悅,秦宴徴安慰的拉住他的手,

“厭葕是擔心回工部,與下屬相處不好嗎?你放心,新來的工部員外郎,原是玳倖的東宮僚屬,他不會與你為難,有事盡可與他商量。”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