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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埋沒幼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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膽小埋沒幼有因

面前的人覆姓太叔,江素書卻與他不熟,但垔都裏覆姓太叔的,也就只有與他家有著姻親關系的那麽一家,他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任這人就這樣醉醺醺的流竄在大街上。

江素書順著秦宴徴的力道站穩後,上前扶住這人,就近找了個臺階坐下,太叔岦用力睜著眼拽著他辨認,嘴裏含糊不清的問他是誰。

也不知這人大清早的從哪裏來,竟喝了這麽多的酒,江素書有些受不了他口中濃重的酒臭味,偏著頭想要避開,

“我是江家的,我庶妹是太叔泱的側室,你快放開我!”

醉酒的人反應慢,半天都沒聽懂他的話,站在一邊的秦宴徴上前捏住他的腕子,可能是用的力氣有些大,他嗷的叫了一聲,這才松開江素書。

太叔岦疼的清醒了一些,擡眼看了看面前一身白色織金袈裟的秦宴徴,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

他呵呵的笑了起來,笑著笑著就摻了些哭腔,他突然踉蹌著想站起來,卻一個沒站穩,直接撲在了秦宴徴的腿上,秦宴徴朝旁邊讓了讓。

他察覺到秦宴徴態度的生硬,越發難過的哭了起來。

“子扉……子扉,惜嫘她不要我了,她說她恨我……她說她恨我!”

秦宴徴的面色有些難看,嚴謹道,

“太叔岦,你與惜嫘未曾婚約,何來她不要你一說,煩請你莫毀她清譽!”

面前趴著的人怔怔的擡起頭,未理的須發,渾身沾染的灰塵和臟汙,哪裏還有半點過去作為太子近侍的意氣風發。

“宴徵。”江素書覺得太叔岦這樣有些可憐,拉了拉秦宴徴的袖子。

“沒事,他說的是我妹妹秦宴薇。”秦宴徴回頭朝他解釋,又勸到,

“厭葕,你先回去吧,我將他送回禦北將軍府。”

江素書覺得他既要為他妹妹和太叔岦撇清幹系,那就還是由自己來送比較合適,畢竟占著姻親的關系。

“宴徵,還是我送他吧,你先回寺裏。”

秦宴徴搖搖頭,他明白他的意思,

“厭葕,他是太叔將軍的庶侄,你做不做這個人情都沒有太大關系,反倒是我,曾與他是舊識,還是我來送比較合適。”

聽他這麽說,江素書便沒再多和他爭,只是剛剛說好要送他回寺,突然被這事兒打斷了,讓江素書有些半途而廢之感。

他站在原地,看著秦宴徴將太叔岦拽起來後跟他道了別,又扶著太叔岦朝彎柳巷另一頭走去。

直到快要走到頭了,他才猛的追上去,喘著粗氣問,

“宴徵,那我們下一次什麽時候見?”

秦宴徴停下來,含著笑回他:

“厭葕若是想見我,可以直接到護國寺來,我也會同玳倖過去一樣,每月初九酉時來迦淩河邊找你。”

“噢……好。”

他本應該很高興,但卻答應的沒什麽底氣,因為秦宴徴的話,讓他感覺自己就像個剛剛失去了玩伴,又沒心沒肺的找了另一個玩伴來代替的壞孩子。

垔都裏愛聽傳聞的都知道,秦宴徴活成了前太子,可自己有必要也跟著一起把他當做王幸嗎?

…………

後宮褐萇園,是新太子母妃蓉妃的居所,今日她去向皇後請了安,沒多留半刻,就直接回來了。

因為今天是皇甫琯伮入主東宮後,第一次來後宮看她的日子,早在之前她就有很多話想問自己的兒子,但礙於自己被困在後宮,兒子搬出去之後,她連想見一面都難。

“太子殿下!”看著身著明黃色蟒袍的兒子,她按照規矩給他施了一個屈膝禮。

“母妃快快請起!”皇甫琯伮心疼的將蓉妃扶起來,對著屋內的宮人吩咐,

“你們都下去吧!”

“是!”

眾人退下,皇甫琯伮立馬將蓉妃扶坐到榻上,自己跪在旁邊。

“皇兒不孝,雖坐上這太子之位,卻沒有給母妃爭來體面,沒能讓您在後宮之中位份更尊貴。”

蓉妃摸摸他的頭,“阿伮乖,快起來,母妃不在乎這些,倒是你,做了太子要好好的輔佐你父皇才是。”

“嗯,皇兒一定不會讓父皇和母妃失望。”皇甫琯伮懇切的點點頭。

蓉妃見他這樣有些欣慰。

她雖身處後宮,但前朝的事也偶爾聽聞,皇帝病了的這些時日,她那身為兵部尚書的弟弟,想做攝政王的心思昭然若揭。

這些年她曾多次勸說弟弟和父親,不要妄圖撼動皇權。

父親雖是鎮守滇南的邊帥,但他年事已高,待皇帝恢覆過來,一旦父親有個病痛,皇帝必然會像對待前太子一樣,杜絕外戚幹政,找合適的將領把他換下來。

那時候背後的大靠山沒了,弟弟就成了立在風浪中的孤舟,蒯家也就完了。

從冊封她兒子為太子的詔書下來之前,母家人進宮拜見她時,和弟弟大吵了一架開始,她就擔心到了現在,如今看著兒子無恙,她也總算安心了些。

“阿伮,你實話告訴母妃,你舅舅如今是否還在幹涉你的事?”

皇甫琯伮沒做隱瞞的點點頭,

“確實,他總在皇兒面前企圖用一些老師們早就教過的東西壓制孤,大概是還把孤當做可以被他隨便控制的小孩,母妃放心,皇兒心裏有數,必不會成為他的傀儡。”

“嗯,那就好。”想起前幾日聽來的事,蓉妃又擔心的囑咐道,

“他們如今將你推上這高位,但真正做主的還是你父皇,你行事可莫要太過,免得惹了你父皇生氣。”

皇甫琯伮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壽誕上的事,佯做羞愧的低下頭,

“皇兒知道了,生辰那日也是孤太高興,以為在自己宮裏,就一時沒有註意,下次不會了。”

蓉妃拍拍他擱在她膝上的手背,“你能明白就好。”

待從褐萇園殿內出來,皇甫琯伮便在外園沒人的拐角停了下來,一個小宮女走近,朝他跪拜下去。

他罵道:“你們這些賤奴,究竟是誰?真是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孤母妃面前告孤的狀。”

小宮女磕頭如搗蒜般戰戰兢兢,

“太子殿下,奴婢們怎麽敢,您在外的行事,我們一句也沒朝娘娘透露過,就算有什麽我們也都推在了國舅爺身上。

娘娘大概是從皇後或者別的妃嬪宮裏聽來的,這真的與我們無關,太子殿下明鑒啊!”

“你們最好是這樣,記住了,該說的說,不該說的閉緊你們的嘴!”

皇甫琯伮一拂袖,擡腳踢在了宮女的肩膀上,小宮女歪倒在一旁,他怒氣沖沖的越過宮女離開褐萇園。

旁邊的近身太監茍五快步的跟在他旁邊,他看也不看的朝茍五問,

“這兩天曌月宮的瑯億如何了?”

“回殿下,那高貴被您一嚇唬,行事果然利索了很多。”茍五一臉諂媚的接著道,

“三皇子昨日就寵幸了皇後宮裏的一個宮女,剛才聽褐萇園的奴婢說,皇後今早已經在跟陛下提要將他分府出去的事了。”

皇甫琯伮冷笑:“哼,果然是個不堪大用的東西!”

茍五順著他的心意討好,

“誰說不是呢,這可是陛下的後宮,他居然這麽不規矩,將來出了宮,還不知道要怎麽混了,殿下您就等著看好戲吧!”

皇甫琯伮十分得意的哈哈大笑道:

“說的好,孤就等著看好戲!”

…………

江素書病已大好,回到工部後,正在辦最近交上來的事情。

馬上常科就要到了,貢院考場有很多號房需要修繕,開春天暖,那些冬日裏被冰破壞的道路還要再修補,城外幾年沒挖過,去年差點淹了的永汜河,也要在四月份之前全部清理出來。

這些事看著不多,但是做起來,沒一件是能馬上完成的,擠在一起,人手分配不夠,得撿著最重要的先做。

他與吳旦夕就這事還產生了一點小分歧。

江素書也不敢大聲,只是想將自己的意見提出來,

“旦夕,還是先分一隊人,緊著河道挖吧,常科還有半個月,那些屋子修起來簡單,也快,不行再招募一些人。

河道沿線太長,淤泥堆積,挖起來太難,得盡快處理,那些工人也得著人看著,防止他們偷懶。”

吳旦夕想了想,回到,“厭葕,雨季還早,貢院的號房若是在常科之前修不好,陛下肯定要對工部發怒的。

河道難挖,既要招人,待過了常科在招,大家一起挖還來的快些,這事兒先放一放。”

江素書見他這麽堅持,也不好再跟他爭論,便舔舔嘴唇,就此作罷了。

哪知,等他帶著人去貢院安排事宜的時候,吳旦夕找到了儲轅,對他稟報道,

“大人,這次開春好多事擠在一起,城內道路修繕倒是不急,可貢院屋舍和城外永汜河的事兩廂都拖不得。

小的建議,貢院可留些老工匠,再招些新人一起修繕,分出大部分的工人,先去挖永汜河,防止雨季提前到來突發水患。”

儲轅聽後,非常欣賞的對他誇讚道,

“嗯!你這個註意好,朝廷選拔人才是大事,民生也是大事,就按你說的這麽去辦。”

“是!”吳旦夕很高興的領命,待江素書重新回到工部,吳旦夕突然拉住他,改了口,

“厭葕,剛才我去儲大人那裏交差,大人也跟我說了你剛才一樣的意見,那我們就按照你那個計策辦吧。”

江素書一聽非常高興,“那太好了!我現在就出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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