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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1.第341章木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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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木萬年

幾日相處,二人同食同寢,雖未再有什麽親密舉動,卻像是回到了阿阮小時候那段安心寧靜的時光。帝江見她整日乖順,也放松了許多,只要她高興,什麽事都隨著她,只是有日見她臉色白的可怕,問她怎麽了她也只說沒事,他疑心重重,誰想這小崽子得了他的神力大膽放肆了許多,直接一個術法招來讓他睡了過去。

待第二日醒來,帝江忽然有些心慌,怕她突然離開,披著衣裳就往門外找,就瞧見她在院子裏逗著街上好玩買回來的鳥兒,臉色也好多了……雖不知道她這是怎麽了,帝江卻稍微心安了些,至少她不會想著無緣無故地離開他身邊不是?

沒等幾日,誰能想到她這麽快就故技重施,又一個昏睡咒給他整倒了。睡得酣暢淋漓,一覺起來壓著怒火帶著期待卻再也找不到自己想找的人。

帝江簡直要氣炸了。她什麽都沒有帶走,也沒什麽都沒有留下,哪怕只言片語。她竟是沒有一句話與他說。他氣急敗壞地將二人相依了幾日的房間砸了個稀巴爛,乾坤袋也被摔了出去,掉出一個造型誇張的河燈來,正是那年阿阮和明軒在人界歷練時隨著習俗放入河中的。

那火蓮花造型的河燈骨碌了兩下,奈何不是個圓的,骨碌不了多遠,尷尬地歪在地上,帝江本想一腳將它踢開,鬼使神差地撿了起來,突然發現這河燈上的名字沒有了,他記的錯不了,這個河燈當日寫的是他的名字,那小崽子做著他的徒弟卻肖想他這個師父,前日裏他故意拿出來逗她,她倒是臉皮不薄了,反問他怎麽會在他手裏……

沒逗著人,他覺得沒趣,就胡亂敷衍了過去。

可現下,河燈上的名字不見了,他疑心是術法隱去了,反覆施了幾個仙法,都不見字跡。

帝江對著河燈發呆,過了一會兒又去翻看這幾日與她一起留下過痕跡的幾個物件兒,一起畫過的扇面兒,照的他倆捏的糖人兒……無一例外,和她相關的她沒拿,甚至連痕跡都沒留下,就連誅邪綾,克己手環都還給了他,整整齊齊擺在枕邊。

這算什麽?

帝江緊緊握住誅邪綾,忽然就想起當日給她時的情景,可把小崽子高興壞了。

他懂了,她這是在怪他。哪怕他給了她自己這一身天生的神力,她都怪他,不原諒他。

為什麽啊?

他握著誅邪綾和克己手環就往外沖,結果阿阮竟是在這處院子外設了結界,他出不去,她這是什麽意思?她離開,是要做什麽?她要是敢用他的神力將他困在這裏千年萬年,自己和塑夜去雙宿雙飛,他就……

若真的是那樣,他要怎麽辦?帝江一時想不到,也不願意去想這種情況。

帝江他不懂,他想不明白,他只是覺得心裏有些難受,這股難受的感覺怎麽也要不下去,甚至讓他有些想吐,他幹嘔了幾次沒什麽結果,全身上下裏裏外外沒有一處舒服的,氣得倒頭歪在床榻上,用手臂遮住了眼睛。

而另一邊,阿阮去了魔界。

倒不是為了找明軒,而是前段時間在人界的時候無意間找到了木萬年,一時沒有地方安置他,便將他勸到了魔界,有明軒好吃好喝的招待他,他臉皮厚,就安心地在魔界等阿阮。

木萬年其實這麽多年一時都在逃避極王派來捉他的人,有一年阿阮隨著帝江和塑夜去人界,剛好被他瞧見,雖然不知道阿阮是怎麽和他們這兩個人遇見的,但不管怎麽樣,她至少會很安全。於是木萬年便放下來心,專註地逃跑,一邊逃亡一邊搜集著雲寧和冥婆婆的魂魄。

阿阮想起駱商的囑咐,便與木萬年說:“木叔叔,駱叔叔現在也算被我安置妥當,他叫你不要輕易犯險去救他。”

木萬年在魔界逍遙了幾日,整個人也沒那麽邋遢了,錦衣玉食活脫脫一個浪蕩大叔,一柄扇子風流地扇著,“放心放心,我才不會去救他,我又不傻,他都折進去了,我還一頭紮進去?再說,我還有要緊事兒辦呢。”

阿阮被他這明白事理的樣子噎的不知道該說什麽,駱叔叔那一腔憂心怕是白費心思了。

木萬年調整了下表情,不自然地問:“駱商那家夥,受了不少苦吧?”

阿阮想著初時見駱商時的樣子,點了點頭,其實那些事情都過去了,駱商從不與她說,她也沒有細問。

木萬年暴躁地罵了句臟話,又說:“他那同胞兄長真不是個東西,一個娘胎裏出來的貨色,怎麽就這麽壞骨頭,連自己親弟弟都不放過。”

阿阮對此倒是沒什麽感覺,極王還是她父親的親弟弟呢,還不是弒兄奪位,為了權力什麽都做得出來。

木萬年想起駱奇就心裏惡心,呸了一聲,從懷裏摸出一個小錦袋,拿出兩個小小的守魂珠,對阿阮高興地說:“阿阮,你看,你雲姨和冥婆婆的魂魄,我找了很久,算是聚齊了吧……極王心思狠辣,將他二人魂魄打散,拼是拼不完整了,我盡力了,剩下的只要全力修覆,應該就能讓她們有機會轉生。”

阿阮接過來,眼眶都熱了,抱在懷裏不舍得松手,小時候雲姨和冥婆婆的照顧她讓她倍感溫暖。

木萬年嘆了口氣,摸摸阿阮的頭,“別難受了,這事好辦,去找你那師父,他是個神啊,這事對他不難,你又是他的徒弟,他肯定會幫你。”

阿阮心說他的神力都給了她了,這事她自己就能做。想了想還是沒有說出來,因為這一身神力怎麽來的,是說不出清楚的,她只是點了點頭,心裏卻是另一番計較。

木萬年和明軒在一塊,總聽明軒說阿阮是個師父迷,三句話不離她師父,今天兩人好不容易有時間暢談了,卻沒聽她提她師父半句,不由得就有些好奇。

“阿阮,聽明軒說你和那個帝江之前鬧翻了,是怎麽回事?可是受了什麽委屈?你和木叔叔說,若是真的,我不會勉強你去求他去修覆魂魄的。”

這受的委屈可大了,他不說還好,阿阮本就沒個傾訴的人,明軒個性沖動,要是知道帝江做了什麽,搞不好就直接沖到他面前了,駱叔叔身子弱,整日裏為她操心,她都不忍心再多事讓他煩憂,眼下雲姨和冥婆婆有重生的希望,她開心極了,不由得就變得脆弱起來,眼前木萬年雖說是最不靠譜的一個,卻也是她唯一能夠依賴的長輩。

阿阮心裏一酸,所幸就將她與帝江那些事與木萬年說了,說自己如何從小被他收入做了徒弟,後來如何喜歡上了他,與塑夜做了那騙他的荒唐事,又如何被他破壞了和塑夜的約定,再到他對自己暴怒之下做的事,還有他那匪夷所思的補償……

“他娘的……狗帝江……”木萬年聽了,暴怒而起,一把掀翻了他面前一堆珍饈的石桌,眼底都紅了,“他竟敢,他竟敢……”

木萬年看著眼睛濕了的阿阮,終是沒有說下去,他知道,阿阮她很難過啊,就算是沒有在他身邊長大,可他知道的,阿阮從小性子就像極了王後,是個鬧騰的,卻也是個實心眼兒,若是喜歡了什麽,喜歡了誰,那肯定就是一輩子的,固執的很。她說喜歡她師父,那必定是認定了的喜歡。

他不想再說讓阿阮難過的話,索性一拍大腿,拿出修羅族人的豪放來,沖阿阮說,“阿阮,別難受,咱們不虧,想他帝江是誰啊,橫行六界誰敢近身,你睡了他,還得了他的神力,值了!咱們修羅族的人,從來不在乎這個!”

阿阮哭笑不得,看他說的眉飛色舞,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明軒得了侍從稟報,說是阿阮進了屋忽然爆出暴躁的吵鬧聲,聲聲罵娘呢,可把明軒驚得不輕,本想著讓他們二人敘敘舊,怎麽就吵起來了,這木萬年,還敢罵娘?!

“阿阮!”明軒一腳踢了門進來,就看見木萬年和阿阮對坐著笑得豪邁,一時間三人大眼瞪小眼兒,明軒惱怒地看了一眼身後的侍從,那侍從也很尷尬,這房間隔音好,他聽不到裏面具體說了什麽,只有那掀桌的聲音還有那句嘹亮的罵娘,知道這位阿阮小姐是自家主子的眼珠子,生怕發生什麽事,就趕緊去向主子稟報了,誰知道,竟然是場烏龍。

“滾出去。”明軒一腳踹開侍從,侍從趕緊從善如流地滾了。

阿阮:“明軒哥哥,謝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木叔叔。”

木萬年也難得客氣,“謝過魔界小尊主了。”

明軒被迫接了老尊主的攤子,漸漸也做將尊主做的有模有樣,只是在阿阮面前,沒什麽架子,對著木萬年依舊是守著小輩的禮數,“前輩客氣,我和阿阮也算是一起長大,打小兒我就當她是親弟弟,這點忙算不得什麽。”

木萬年笑了笑,他和明軒接觸幾日,也挺喜歡這個魔界小尊主的,第一次聽他說阿阮是親弟弟差點噴出來,後來聽習慣了,他也就習以為常,只是在心裏將這個木頭腦袋的小尊主從阿阮的未來女婿那一欄輕輕移了出來。

明軒叫人進來清理了一下,重新上了一些酒菜,三人小聚了一番。

待明軒走後,木萬年才問阿阮,“阿阮,你說你將帝江困在了一處,你有什麽打算,就這麽一直困著他?”

阿阮搖頭,她困著他是因為自己有事要做,他那個性子要是發現她就這麽離開了,必定饒不了她,要與她糾纏,那她想做的事情就做不了了。

“木叔叔,極王他給我吃了傀儡丹,之前沒有得到這一身神力,我也只能委屈求全,但是現在我不想了,我想用這神力搏一搏,徹底除去極王,為我父母報仇。”

木萬年氣地砸桌子,“傀儡丹,他給你吃這個鬼東西?我非滅了他不可!就是拉上駱商那個家夥和他同歸於盡都行!”

“木叔叔,你別急啊,我發現這個傀儡丹也不是克制不了的,只要我脫離了他的掌控,又有我師父的一身神力,他根本奈何不了我,但是駱叔叔還在他手上,我們時間不多,得想辦法將他帶走,你知不知道寒冰鏈?”阿阮無奈地拉住他,心想人家駱叔叔才不想和他一起同歸於盡呢。

木萬年冷靜下來,念叨了一聲寒冰鏈,有些幸災樂禍,“駱商被這玩意兒鎖住了,哈哈。”

阿阮佯怒地瞪他,木萬年趕緊正經起來,“好說好說,罡寧劍你知不知道?以前是你那個混賬師父他爹的劍,現在不知道在哪,用這劍,一砍就斷。”

“罡寧劍?在我師父那裏。”阿阮心中一喜,想著這倒是好說,但又覺得可惜,若是之前就知道這事,走之前就把罡寧劍偷來了。

木萬年挑眉,想了想還是決定說,“我去偷。”

阿阮卻是有別的想法,“不用,罡寧劍曾經被我師父註入了法力,認我師父為主多年,現在我既然有他的神力,想來召喚罡寧劍也不是沒有可能。”

於是阿阮便嘗試了一下,果然能夠召喚,手中一沈,輕輕松松便拿在了手中,阿阮欣喜非常,木萬年卻微微蹙眉陷入了沈思。

木萬年:“這真是罡寧劍?”

阿阮點頭,“是啊。我用過好多次呢!錯不了!再說,我師父只有這一把劍。”

木萬年看著阿阮,有些遲疑,“阿阮,你說,帝江他對你完全沒有半點兒男女情誼?”

阿阮臉上笑意淡去,這一點她再不想承認也是事實,她回避不了,師父他沒有一次回應過,就算是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想到的也不是與她長久與她剖白心意,只是給了她他認為合理的補償。

“木叔叔,沒有的。但凡是有一點兒,我……”阿阮沒說完,但凡是師父肯說一句喜歡她希望與她長久,她都不會這樣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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