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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5.第325章決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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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5章 決裂

阿阮顧不得和他聊八卦,連忙求帝江,“師父,你停手!塑夜哥哥他之前就已經受傷了!”

帝江此時聽了她求情只會更加生氣,他冷聲道:“還有空管別人,小白眼兒狼,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白眼兒狼?阿阮聽了心裏難受,她怎麽是白眼兒狼呢?她整天一顆心都要捧給他啊,他悶了她就給他逗樂,他教她教的嚴厲她從來不喊苦痛,他每次冷眼讓她受傷,她都咬牙忍著,從來都沒有怨過他啊,他的一切心願她都滿足,將她當做玩物也都認了,怎麽就成了白眼兒狼了呢?

小白擰了眉,完全搞不明白這又是哪一出兒,指著帝江問阿阮,“他這是腦子又壞了不成?”

塑夜被帝江震得手臂發麻,卻是笑了,在帝江耳邊問道,“帝江,你是不是不願意阿阮嫁我?”

帝江心亂如麻,將塑夜的劍挑開,“是有怎麽樣,她是我養的。”

塑夜又問:“你不願,是因為你喜歡她?你動了心。”

“你想多了,並沒有。”帝江想也不想就否認,因為他根本沒這個可能,盛怒之下沒個輕重,塑夜原本就不是帝江的對手,偏拿劍的那一邊肩膀又受了傷,頃刻落了下風,眼看就要被刺傷。

阿阮忽然沖了過來,小白驚呼一聲,根本來不及抓住她。

帝江瞳孔一縮,劍尖兒眼見就要將阿阮那單薄的身子穿透,他強行改了方向,卻仍是擦過了阿阮的手臂。

“你為了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了?!”帝江大怒,從小便教她無論如何都保全自己的性命,難道真的只是因為要留著她今天和塑夜比試麽?她是修羅王族正統血脈的遺孤,她是他帝江的徒弟,她的命豈是那麽容易便能丟的,偏她根本不懂他的苦心,今天為了塑夜以身為盾,為他擋劍,可真是出息!

她就覺得自己當真會殺了塑夜?

帝江怒火中燒,扔了罡寧劍,對著阿阮大喝一聲:“滾!既然那麽喜歡他,那就跟他一起滾吧!別讓我再看見你!”

阿阮捂著手臂,簡直是難以置信,她惶恐地瞪著眼睛看他,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違心和不舍來,偏帝江怒極,又是寡情的人,別說違心不舍,對摯友和徒弟說出那樣的話來也是半分悔意都沒有。

“師父……”

“別再叫我師父!看見你就煩。不,看見你們兩個就煩。”帝江沒好氣地背過身子,他氣道根本不想看見他們兩個背叛他的家夥,一個整日裏清心寡欲的,心裏卻惦記上他養大的徒弟,一個日日夜夜勾引著自己說喜歡,到頭來卻鉆進了別人的懷裏,都是些什麽玩意兒?!

塑夜頭疼,他原本就覺得阿阮這法子有些胡鬧,就算是不能成功逼出帝江的心意,但也總不至於是目前這般決然,不管怎麽說,帝江這反應太過激了,話也說得太過難聽。他皺了皺眉,對阿阮道:“阿阮,要不要跟我回去待一段時間?他現在正在氣頭上,等過段時間他消了氣,你再回來和他解釋吧。”

帝江聽到他們的話,“解釋?我不需要什麽解釋,你們要走現在就離開,走了就別再來了,省的我看見了心煩。”

小白楞楞地看著他們,一萬個問號在腦子裏,“等等,你們……你們這是怎麽了……有話好好說……不要吵架啊!”

在小白的印象裏,帝江是從來不屑於吵架的,因為他想要什麽從來沒有不可能三個字,他無需與別人爭的面紅耳赤惡語相向。故而這番爭吵,帝江說的那些話,在他聽來都異常幼稚,明明是高高在上的神,卻如同一個與人鬧別扭的孩童一般,任性而又暴躁。

師父不要她了,還要趕她走。

阿阮是真的難過了傷心了著急了,她火急火燎地立刻便要坦白:“師父,你別生氣了,我是騙你的,輸給塑夜哥哥也是故意的……”

她話剛落,那後面想解釋說塑夜哥哥娶她的話也是她求著他說的,不是真的,卻是眼前一花,啪的一聲,臉上挨了一巴掌,登時火辣辣的,打的她口中甜腥,腦子一下子空了。

師父從未這樣打過她……

帝江收回手垂在身側,長袖半掩著微微顫抖的手。腦子一熱便出手了,他是真的氣急了,心裏太亂了,萬沒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若是假的,那她與塑夜之間那自然親密的樣子也是假的?他不信。

“師父……阿阮喜歡的人是你,愛的人是你,你別趕我走,別不要我,行不行?”

阿阮眼神失了焦,空洞洞地看著他,無意識地說著自己心底藏了許久的真心話。這些話,在場的人裏沒有一個心中不明了的,可是她還是選擇說出來,因為她師父那個人,似乎什麽都入不了眼入不了心,即便他心裏明明知道自己喜歡他,卻依舊是看輕那份喜歡,所以她必須說出來,她怕,若是不說給他聽,他定要當成是她一時興起是她太過依賴他而已。

她是慣會用眼淚撒嬌的,可是很奇怪,臉上很痛,心裏也很痛,眼睛卻是幹澀的一滴淚水都沒有,她只是覺得完了,她弄巧成拙了,那些話本子,她再也不想看了。若是時間可以倒流回去,她定然不會做這樣的傻事去試探他,她高估了自己在他心裏的位置。

他是神,有著六界最尊貴的身份,在他眼裏,這個世間的一切都是渺如雲煙,她這個徒弟,不過是偶得的緣分,是她看得太重了,竟然妄圖將他拉下雲端,與她做對凡人眷侶。

帝江唇線繃的緊緊的,半晌才有些煩躁地說:“別再叫我師父了,你走吧。跟他走。我沒教過你騙我坑我,更沒教你必須喜歡我這個師父。”

阿阮站著不動,兩手握成了拳,關節處慘白一片,一如她的臉色。

帝江擡眼看著她,她是自己養大的,一開始只是為了好玩兒,知道了她的身份,也暗含了相護之心,他並沒有真心要棄她,可是他無法容忍,他的好友和好徒弟聯起手來用這種無聊的事來騙他。原本對於賭約,他並未那麽看重,但玩樂的心思卻一直都在,結果人家卻把他給當了樂子,這算什麽?

這麽多年,他一直覺得在玩兒的人是自己,可現在想想,自己豈不是被別人玩兒了?還是自己一手養大的好徒弟。情愛這種東西他向來嗤之以鼻,他教了她那麽多有用的東西,都是餵了狗,她這一腦門子裏就只有那無趣的情情愛愛,他註定情劫,早就斷了情愛之念,卻教出這麽個徒弟來,膽大包天,竟來肖想他,真是諷刺!

多年求一果,結果卻是這樣的,那份玩樂的心思是徹底沒了。

阿阮一向聽話乖巧,從未真的違背過帝江,但骨子裏也是有自己的主意,頗有些倔強的人。她直直地跪在地上,挺直了身子:“師父,阿阮不走。師父不答應,阿阮就一直跪在這兒!”

帝江被她氣笑了,指著阿阮,“可真是出息了!”

塑夜也未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他冷冷地看著帝江,“帝江,賭約在你心裏就那麽重要?值得你因為這事就趕走阿阮?”

帝江心說事到如今還有什麽心情想那什麽狗屁賭約,他心裏堵著呢!一手養大的小崽子和別人聯起手來毀了他的樂子,和別人親親我我的卻說著喜歡他,不惜用自己的命保護別人卻跪在這裏口口聲聲說愛他,他是缺人喜歡的主兒麽?他連老天爺給的情劫都敢斬斷,他缺她這份愛麽?六界裏誰敢陰他誰敢如此以情愛戲耍他?

也就是她!這個不知天高地厚被他一手教出來的小崽子,可真是翅膀硬了!陰他,耍他!

幸而他斷了那情劫,要不然,他信了這人的真心真情,豈不是要栽在自己的徒弟身上,這可真是奇恥大辱!

但這些心思他是不會講出來的,他也冷冷地看著塑夜,“重要,怎麽不重要?我養她這麽多年,為的不就是這個?這些年過的清閑狠了,可我帝江是個什麽樣的人,你不是一早就清楚麽。原本就是當個玩物養養,高興了順順毛,不高興了,還不興趕走扔了?”

這話說的直白又傷人,阿阮身子歪了歪,耳朵裏嗡嗡直響。

塑夜這般淡定冷靜的人,如此包容帝江,卻也無法忍受他這番話,他上前一把將阿阮拉了起來,將她手腕扣得死緊,一句話也不說就將人拉著走。

阿阮整個人如同失了魂,踉蹌著被他拉著,搖搖晃晃,忽然眼前一黑就要暈倒,塑夜心肝抖了抖,立刻將她接住了,手腕用力,將她整個人抱在懷裏,頭也不回地走。

小白盯著塑夜那藍色袍子疊著阿阮的紅衣逐漸模糊成一個點,怔楞地看著帝江,臉色也沒好看到哪裏去,從剛才他們的話裏,他已經猜出了大概,“帝江,就算阿阮和塑夜有錯,但是,一個是你自己收的徒弟,一個是陪伴你的摯友,你做的事,說的話,都太傷人了。”

帝江這個人做事說話從來不會考慮別人,這也是小白看不慣他的一處。以前父帝總是縱著他,說他真性情,一生也改不了,沒有必要曲著自己,只待能有包容自己的人出現便好。父帝說帝江這個人,生來就是要等著有人捂熱的。可小白覺得,帝江這個人,誰也捂不熱。

“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看不慣就走。”帝江甩了袖子就走。說不想看見他們是真的,但是沒想到他們真的一起走了也是真的。那話究竟是氣話還是認真的,他自己都想不明白。他只知道,看見他們一起離開的背影,他恨不得殺人。

小白氣的身子發抖,“你以為我願意跟你在一塊兒?要不是因為阿阮在這裏,我早就走了!”

雖然小白平時總是嫌棄阿阮,但是他心裏對阿阮的疼惜一點兒也不少,他也時時想著父帝的囑托,父帝讓他陪著帝江看著帝江,可是他到底是看不住他。

小白心裏堵了氣,跑進阿阮的小竹屋,想著收拾一些阿阮的東西去找她,收拾來收拾去,發現阿阮喜歡的東西都是和帝江有關的,這讓他很是挫敗,他不知道帶著這些東西給阿阮是對還是錯,隨便攏了幾件兒,他一腳踏出門,就見帝江一人形單影只地坐在那兒盯著手中的東西發呆。

走進了才看清,帝江手裏拿著誅邪綾。

方才他那一巴掌打的狠了,那誅邪綾松松束著阿阮的頭發,比試中滑到了發尾處,被他一巴掌打落了。

發生了那麽激烈的爭執,沒人有心思去撿一根發繩。

但那不是普通發繩,是誅邪綾。是帝江以法力造就的法力,是他親手送給阿阮的第一件法器。

帝江臉上的表情有些呆滯,不知道在想什麽,整個人像是定住了,一動也不動。

小白嘴角抿起,默默地往回走,將阿阮的東西重新擺好。他想,就算帝江這個人他再看不慣,為了父帝的囑托他也不能走。因為帝江……他現在的樣子,讓人看著,實在是太過孤獨了。若是自己走了,這裏就只剩他一個人了。雖然他們兩個人相看兩厭,但是父帝托付了他,叫他看著帝江,不要讓他做傻事。

可是,這傻子做的傻事還不夠多麽?!

小白坐了一會兒,起身沖到院子裏,將帝江手裏的誅邪綾劈手奪了過來,帝江神色有一絲軟弱,立刻就變得兇狠起來,“還給我,別讓我說第二遍。”

小白胸口幾個起伏,忍不住罵他:“帝江,你就是個傻子!你他娘的就是個傻子!傻事做盡了在這做出一股子難受勁兒裝給誰看?”

帝江怒道:“我沒有裝!”脫口而出的話,說完才發現自己說了什麽。

小白看著他的眼睛:“後悔了?你後悔了是不是?人走了不會帶回來麽?盯著人家的東西發呆,能把人看回來不成?”

他盯著小白,沒有再看誅邪綾,只淡淡地說:“我並沒有難過。更沒有不後悔。”這話也不知道是說給自己聽,還是說給小白聽。他什麽也沒再做什麽也沒再說,錯開小白的身子進了屋,只是打了阿阮的那只手,止不住地發抖,這只拿劍的手,從來沒有這樣不聽話地抖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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