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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8.第318章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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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 失控

此言一出,眾人臉色大變。

虛谷和穆海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就往外走,勢必要到帝江那裏討個說法,如此行徑簡直是欺人太甚!

岳溯還呆楞地站在原地,這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可他還來不及細想,便被虛谷仙長叫到名字,便趕緊跟了過去。

帝江正與塑夜下棋,也就唯有塑夜好脾氣的一讓再讓,雖是對弈,也不過是陪他解個悶兒罷了。房門敞著,並無遮掩,虛谷和穆海帶了幾個弟子氣勢洶洶地便走了進來。

兩位仙長怒氣沖沖,這一身威壓便沒有收斂,氣氛不對,帝江掀了掀眼皮,捏著手中還未落下的棋子,不悅道:“雖說這裏,我們才是客人,但二位仙長這般前來,恐怕有失仙界禮數吧?”

虛谷到底是沈著一些,他頓了頓,斂了氣息,按住了一旁的穆海,才道:“少帝,之前您罰也罰了,還請將嘉寶還給昆侖蓬萊,放了她吧。”

帝江嗤笑一聲,“這說的是什麽屁話,自家弟子都看不好,丟了反倒找我來要了。”

穆海見他如此口氣,心頭一股火氣,論資排輩,他就算是神界少帝,也得尊他們為長輩才是,但他也懶得與帝江論失禮一說,只想他快些放人:“少帝,還請速速放人。”

“你哪只眼睛看見我拿人了?”帝江沈了臉色,手中棋子胡亂一擲,正打中穆海身後一個小弟子,小弟子普通一聲就跪下了,渾渾噩噩地竟是都沒反應過來究竟是發生了什麽,驚慌不已地爬起來,連跌了兩次才被別人扶著站好。

虛谷:“這……”他與穆海交換了眼神,要說看見,那肯定是沒有的,只是嘉寶與人無冤無仇的,這幾日也一直閉門沒有出去過,這人一丟,他們便下意識地覺得是帝江將人拿走了,卻是沒有證據的。

見他們不吭聲了,帝江冷笑道:“沒有證據是吧?只是因為我之前為難過她,便覺得什麽混賬事都一定是我做的?”

虛谷和穆海二人臉色漲紅,也不知道是羞的還是惱的,一時無話。

塑夜開口道,“二位仙長莫要著急,聽說這幾日她一直閉門不出,許是你們這位小弟子外出散心了而已。若是不放心,塑夜可吩咐族人一同尋找。帝江他若是有意懲治一個人,不可能分兩次動手。”

他這話說的含蓄,但作為朋友,他對帝江還是了解的,帝江這樣的人,要想折磨一個人,那人又豈能安生過一天?當日放過了便是放過了,只要那人沒再惹他,他才懶得再出手。

北武神家主都這麽說了,虛谷和穆海也不好硬杵在這兒要人,縱然心中存疑,但既然北武神家族裏有人願意幫助,算是有個見證,即便到時候搜出了人是帝江拘了,也有個證人,帶著這顧慮,二人謝過了塑夜。

塑夜為人清冷,卻是有一等一的好口碑,他既然開了口,便就會安排下去。

帝江冷冷看著,不高興地自語著:“自家地盤上丟了徒弟卻跑來問我,我還想問我家徒弟去哪兒了呢!”

他這麽一說,塑夜也想起來,這大半天都沒見到阿阮了,也很是疑惑,外面天色已暗,阿阮有分寸,必然不會在外面玩耍到天黑才回,正想派人去明軒那裏問問,便見明軒從外面進來了,一邊走一邊張望著問道:“咦,怎麽這麽多人……阿阮呢?”

塑夜一臉擔憂看了看帝江,向明軒問道:“阿阮她沒跟你在一起?”

明軒煩躁地抓了把頭發,“沒啊,我被我父王拉著到處見客賠笑……煩都煩死了,剛解脫,就想來找阿阮玩兒。”

“玩兒?多大的人了,整天就知道玩兒。”帝江心情不好,連帶著對明軒也沒什麽好臉色,心覺小的時候玩兒也就罷了,這都多大了,他就不能找別人玩兒去,天下就他家小崽子一個人能玩兒了?要玩兒也不給他玩兒,自己還留著沒玩兒夠呢!

“……我又怎麽惹著您老了。”明軒自小和阿阮玩在一起,也知道她家師父的臭脾氣,不以為意地翻了個白眼,自來熟地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擡眼就瞅見了岳溯一臉欲言又止。

岳溯對上明軒的目光,又移向了塑夜:“……阿阮姑娘她一直都沒有回來麽?”

塑夜點頭,心中擔憂更甚,“我與帝江一直在這裏,從下午開始便未見過阿阮了。”

岳溯心頭也有了一絲不安,不敢有所隱瞞,立刻道:“我下午與阿阮姑娘一起,去了海邊一處山石附近,就在北邊那處挺深的林子前面……”

還沒說完,帝江便緊皺著眉頭將他打斷了,“跟你在一起?你做了什麽?”

這話說的讓人浮想聯翩,這孤男寡女的,好好的宴會廳花園裏不待,跑去那等偏僻的地方幹什麽?虛谷和穆海也瞪著岳溯,目露失望之色,恐怕他們方才的囑咐他是一句都沒聽進去才是,什麽時候竟與那魔界妖女關系發展的這麽快了?

岳溯尷尬不已,“回少帝,我與阿阮姑娘只是討論法術和陣術而已,因阿阮姑娘喜歡安靜的地方,所以才去了那裏。我們二人只是一起研習,並未有任何不合禮數的舉動。”

帝江心知她跑去那裏,應該也是不想被人看見,怕自己知道了會不高興,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有些不高興,有他這樣無所不知的師父在,為何要和岳溯這樣的人討論,不會來找他這個師父麽?

塑夜輕咳一聲,接過了話,“那你為何在此?”

岳溯道:“因當時有弟子前來,說師尊尋我問話,我便先回來了。”

塑夜又問:“是何時的事?”

岳溯心中估摸了一記,“大概快有一個時辰了。”他走的時候天還亮著,此時已經黑了,也就是一個時辰內的事。

想到他們二人相處了幾乎一個下午,帝江心裏一陣不舒服,揮落了一盤棋,卻聽帝江怒道:“這個小崽子,是膽子越來越大了,誰準她擅自出去了?!”

棋子跳躍,好幾顆都砸到了岳溯,岳溯只低垂著頭,躲也未躲,可聽了這話卻是皺起了眉頭,“阿阮姑娘她難道連這點自由都不能有麽?即便是師徒,也不能將人管的這樣緊。”

帝江此時看他怎麽都不順眼,指間金光閃動,目含殺意,塑夜一驚,趕緊按下了他的手,沖他搖頭,“現在找到阿阮要緊,阿阮不是貪玩的孩子,從來都曉得日落回家,說不定,她是遇到什麽事了,這才耽誤了。”

到底是昆侖和蓬萊的仙界靈地,塑夜不好說阿阮遇到什麽危險使得昆侖蓬萊沒臉,只好說是遇到了什麽事情。帝江沒好氣地抽出自己的手,冷聲對虛谷等人道:“你們這首徒將我徒兒拐出去,又丟她一個人在外面,那惹事精不見了又來我這裏鬧,可巧了,我家徒兒也找不到了。你們最好祈禱她沒事,不然我就掀了昆侖攪了蓬萊,咱們,誰也別安生。”

說罷,帝江長袖一甩就出去了,塑夜也沒再多說什麽,擰眉跟了上去。

虛谷和穆海帶著岳溯和其他幾個小弟子,誰也沒有開口說話,過了一會兒,虛谷突然對岳溯道:“溯兒,你方才說是有弟子通傳,說我們尋你回話?”

岳溯道:“正是。”但下一秒,他看向師尊的神色,便知道這中間恐怕是出了岔子,那小弟子不是師尊派來尋他的……此時正經過嘉寶的院子,竟看見了披了一身鬥篷的嘉寶正站在門前。

穆海叫住她道:“嘉寶丫頭,你沒事吧?”

嘉寶不知道他們之前來過,隨口便扯謊道:“啊……師尊放心,我能有什麽事,在屋裏待著難受,剛想著出來透透氣,就遇見師尊和大師兄你們了。”

岳溯心中有疑,“師妹直到剛才都一直在屋子裏?”

嘉寶眨眼,盡量讓自己自然些,帶著七分可憐,答道:“是啊大師兄,嘉寶……出了那樣的事情,還能去哪兒……”

虛谷和穆海臉色微變,她這是在說謊!

岳溯不傻,前後一聯系,便有所察覺了,嘉寶她定然是對阿阮做了什麽,而且是很嚴重的事,因為她回來了,阿阮卻沒有!他整個人都氣的發抖,上前就捏緊了嘉寶的手腕,全然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道,聲音冷的可怕:“你又對她做了什麽?”

嘉寶手腕疼得厲害,立刻便掉了淚,既然避人耳目她又怎麽輕易就讓人逼問出來,自然是不承認的,“好疼啊,大師兄,你放手!師尊,你們看看師兄,他這是被那女人迷惑了心神不成?”

虛谷和穆海心中隱隱不安,卻還是將岳溯攔下,“溯兒,你且前去,與少帝他們一同找人。有什麽事,回來再說,找人重要。”二位仙長也不是老糊塗,自然分得清,此時恐怕是帝江那徒弟真的要出事,正如帝江所說,他們心中只祈禱別出什麽亂子,不然帝江那性子,可不是好糊弄的。

岳溯恨恨地放開了手,一刻不敢耽擱,若這次讓她再因為自己的師妹受傷,那他可真是沒有臉面面對她了,怎麽說也是在昆侖,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她出事。

一腳剛跨出門,轟隆隆一聲,整個山海境內都跟著震顫起來,眾人都還未反應過來是怎麽回事。

虛谷拂塵掃在臂上,大驚道:“不好,結界被沖破了,昆侖和蓬萊的氣脈相連,恐怕要受影響。溯兒,那方向應就是你說的位置附近,速速帶我們過去!”

岳溯也吃驚不小,那處正如師尊所說,恐怕就在他們白日裏見到的身後那處深林,此時那裏火光沖天,但又不像是普通的火系法術的威力,火色詭異,瞧著似有滔天之勢,要將整個昆侖山燒光蓬萊海燒幹……

虛谷與岳溯一前一後地出了院子,穆海留下來臉色難看,盯著身子微微顫抖的嘉寶直搖頭。

虛谷仙長沒了以往的鎮定,掀了袍子越走越快,後來幹脆禦風而行。岳溯慌忙跟上,忍不住問道:“師尊,那火光看著古怪,是什麽東西?”

虛谷默然,過了會兒才道:“若是為師沒有猜錯,那恐怕是修羅一族的秘術,只是不知道此人為何會出現在此……修羅一族的人可還在?”

岳溯楞了楞,“在的。”

虛谷撫須,“那便好,修羅一族素來不被仙界所喜,既然有他們的族人在,由他們自己處理是最好不過。”

岳溯沒聽明白,但也知道修羅一族乃是墮落天人,被仙界所摒棄,且之前又出了內亂,逐漸演變成仙界毒瘤的趨勢,仙界裏沒人想沾惹上他們這一族的麻煩。

他只盼著這事和阿阮姑娘沒有關系。

而另一邊,帝江和塑夜已經尋到了阿阮。

阿阮費勁了力氣,無論如何也破不了陣,自傷也快要到了盡頭,虛弱之際,她神志不清,自身的求生意識驅動了本命裏的火系靈脈,釋放出了強大的修羅之火,其力強大,沖破了七竅玲瓏陣,卻也讓她自己也遭受了一定的反噬。陣法沖破,失去意識的阿阮本就無法控制這強大的火系術法,力量失控,火勢滔天,直沖天空,生生將昆侖和蓬萊合力布下的結界打穿了。

“七竅玲瓏陣?”帝江瞇起眼睛,手握成拳,骨頭咯咯直響。

阿阮眼睛空洞,原本帝江為她遮掩的法術也失效了,那雙琉璃瞳色映著火光,將她的臉襯得一片灰白,她如一個不知疼痛的傀儡一般立在那裏,渾身浴火,一身紅衣,根本看不出來她受了多少傷,流了多少血。

“阿阮!”塑夜心頭一陣抽痛,他聽帝江說過,當時斬殺饕餮之時,她曾在生命垂危之際激發了體內靈脈,釋放出了修羅之火。修羅之火這種修羅族的秘術,他也是第一次見,可他更在意的是,阿阮之所以無法控制修羅之火,是因為她體內的封印,而修羅之火被觸發是因為她定然是遭受了致命的傷害……那個時候,她是多麽痛苦多麽絕望?他簡直不敢想。

塑夜急道:“帝江,快想想辦法!”以他的修為,還對付不了這已經失控暴走的修羅之火。

帝江心裏也急,但卻依然搖頭,“沒辦法,只能等她自己冷靜下來。”他明白,阿阮定是被逼到了絕境,才會在失去意識之後觸發了這股力量,因為她清醒的時候,即便用火系法術也不會釋放出如此強大的修羅之火。

“阿阮,快清醒過來!這樣下去,你會死!”塑夜徹底失了冷靜,他直到今天才知道封印在阿阮身上的力量是有多麽強大,越是強大的力量,便意味著更多的犧牲。他不僅擔心阿阮的身體無法承受,他也擔心過了近日,恐怕修羅族的人就會找到她!

帝江蹙眉看著塑夜慌張的樣子,一把拉住他,“塑夜,你不覺得你現在的樣子太失態了麽?”

塑夜將他甩開,亦是不悅,“失態?這個時候你叫我如何保持冷靜?阿阮可是我看著長大的!她那麽好,是我的光,是我的命!我做不到像你這個師父一般冷血!”

“冷血?”帝江挑眉,“塑夜,你註意自己的身份,什麽時候,她這個小崽子成了你的命了?你可還記得我麽的賭約?”

塑夜正是心亂的時候,並不覺得自己說的話有什麽不對,他氣惱道,“賭約?你這個時候還在想著那可笑的賭約?帝江,你真是……你真是辜負了阿阮對你的一片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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