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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第286章情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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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6章 情動

阿阮心想,她這一生若不是遇到師父,恐怕早就沒了小命,師父疼愛她是她莫大的福分,為何不想呢,而很快,她身上一陣熱感襲來,臉被帝江手指摩挲著,心中那百思不得其解的悸動,心中腦中忽然就靈光一現:原來她是如此喜歡師父,比她所想的還要多,同時也期盼著師父也如此喜歡她……

如此那般,那般如此,就好像故事裏,小娘子與小相公那般,彼此喜歡,彼此愛戀。

這念頭就像是一顆深深埋藏在心底的種子,偶然間破土而出,萌發嫩芽,阿阮第一次認真且深切地看向自己心,這念頭就好像是她的一個秘密,被她捂在心裏,不知為何她有些害怕,不敢輕易被人發現。

……

廟宇外,明成與帝江抱臂上觀,不過小小的和合迷魂陣,在他們眼中算是低等的邪術了,兩人看了一陣,明成糾結了一會兒才道:“你這小徒弟,好像對你有不一般的心思啊,你可是她師父,還是要多些考慮……”他本來以為能和自己那傻兒子湊一對呢!

帝江嗤笑一聲,“我徒兒日日與我一處,不想著我,難道想你?我帝江是神,可不會像你們這些俗人,輕易動情,無趣。還是多擔心擔心你那傻兒子吧。”元清算出他有情劫大難,可他偏不信邪,也不服老天,直接冥界找來孟婆,一碗忘情自斷情根。他可不管別人對他有什麽心思,卻清楚的很,他這一生都不會沾上半點情愛庸俗之事。

明成白了他一眼,神就了不起啊?神不也會誕下子嗣麽?不過仔細說起來,神還真是六界最強,更何況是他這尊大神……吐槽完又心道傻兒子是你叫的麽。不過他還真是放心不下,得去幫幫這傻小子。

見帝江老神在在的,明成忍不住是問他:“你就看著你徒弟被那幻影……呃,雖然是個幻影,但,但若是發生了什麽……”就算他們這些神界魔界的人不在乎這種事情……但畢竟是師徒,恐怕會有心理陰影吧!明成覺得這事頗有些尷尬,也不好說破,那幻影說什麽疼愛法兒,那兩個傻孩子不懂,他們還能不懂嗎。

帝江揣了手,算是表了態,他是不會動手的,只做個旁觀者。

“阿阮可是我帝江的徒弟,怎麽能被小小的迷魂陣迷住。”

明成嘴角抽了抽,覺得他腦子有坑,與他說不通,但這個人腦子有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換了別人可能還會讓他奇怪幾分,換做是帝江,就覺得很是正常,是他帝江的做派,於是也懶得管閑事惹了這位腦子有坑的大神,甩甩袖子就進了陣,找到自己那傻兒子去了……

傻兒子明軒正在和自己作鬥爭呢……

他盤腿坐在那,身上掛著一個女子一直在搔他癢癢……竟是阿阮的模樣。

他滿頭大汗地念著清心訣,念著念著,口訣變了,明成側耳一聽,聽他念叨:“不行不行,阿阮是我弟弟,是我弟弟!不能劈了……”當真是心煩,萬般賤法,他最討厭搔人癢癢,太難耐了。

他身邊沒什麽親近的女子,爹娘說給他生個妹妹,這都多少年了也沒有動靜,平常也就阿阮這麽一個女子,卻因為她師父經常將她打扮的不男不女,他也對她的性別沒了界限,說了要當兄弟,便真的就當兄弟,哪怕心裏有那麽一丁點兒懵懂的感覺也被他這份實在給自動掐滅了。

明成:……

和合迷魂陣裏,人所見到的一切皆是由內心的欲念而起,明軒對異性的念頭來自於阿阮,卻強行將阿阮當做弟弟來喜歡,便就出現了這麽一副畫面。

明成心道,果然是個傻兒子,他當爹的都幫不了他,原本以為他是喜歡阿阮的,這種時候竟然還給自己催眠說阿阮是弟弟,有那麽可愛漂亮的小子嘛?人家阿阮明明就是個大姑娘!他突然覺得很是擔憂,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自家這傻兒子娶上媳婦找到魔侶的那一刻……

嘆了口氣,明成摸出懷中的翎羽,這是他夫人送給他的,正如明成送給阿阮的那根。

黑色翎羽如一把匕首劃破了“阿阮”的臉,“阿阮”如同一個泡泡一般,頃刻消散,失去了耳邊的靡靡之音,明軒猛地睜開眼睛,見身邊幻影已破,有些楞楞地自語著:“清心訣竟然這麽有效麽?能破了幻影?”

嗨,這傻小子!清心訣就一個靜心的作用,哪有那麽強大的功效!罷了,知道你爹給你作弊又要耍性子了。

前腳離開的明成心裏罵著,悄無聲息地退出了陣。

明軒所在的迷魂陣已破,他心系阿阮,便一刻都未停留,握著劍釋放了自己的法力來探尋阿阮的位置,許是方才的清心訣讓他靜了心,不過一個眨眼的功夫便讓他察覺到阿阮的所在,他提劍以魔氣劈入了陣心。

砰的一聲,重劍劈開了結界,幻境如泡沫般消散,明軒將那渾濁的影子揮去,就見阿阮躺在不遠處的空地上,以為她受了傷,緊張地跑過去將她扶起來。

“阿阮!你怎麽樣?”

阿阮臉上發燒,整個人都恍恍惚惚的,她看看明軒,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一側的耳朵,方才師父舔了她的耳朵,那感覺……很陌生……

明軒擔心地上下掃了一眼,並未見她有傷處,只是她樣子怪怪的,外袍帶子開了,露出裏面的中衣,馬尾也有些歪斜,整個人都像是被揉捏過一樣。

“你……剛才在迷魂陣裏看見什麽了?”明軒皺了皺眉,有些好奇。

阿阮搓了搓耳朵,耳朵被搓紅了也沒感覺到,這才反應過來剛才所見的一切不過是個迷魂陣,師父也只是一個幻影,不是真的,師父的幻影對她溫柔至極,擁著她,撫摸她,讓她覺得自己就要化成一汪水被師父揣在懷裏,她依稀只記得師父舔了舔她的耳朵,正要親過來……她緊張地閉上了眼睛,下一刻,明軒就破了迷魂陣進來了……

她也說不清楚,到底是該覺得慶幸還是可惜。

此刻明軒問她看到了什麽,她漲紅了臉,胡亂將外袍帶子系上,“沒什麽啦……”說罷又反問他:“你呢?我方才一直喊你,沒有人應,你是不是也進到了迷魂陣?你又看到什麽?”

明軒回想起迷魂陣裏那一幕,老實地皺眉道:“我看見你一直搔我癢癢,當真是煩人,煩死了,恨不得一劍把你給劈了……不過,我知道那只是個影子,不是你,就一直念清心訣,好讓自己不要對你動手。”他沒有說幻境裏的阿阮是掛在他身上的,這動作太過暧昧,他眼神飄了一下,沒好意思說出來。

阿阮無言,臉上的熱度慢慢消散,忍不住道:“你都知道那是假的,幹嘛還忍著不劈?”

明軒一本正經地說:“那怎麽行,你可是我認可的兄弟,是我給過翎羽的人,是我要保護的人,就算是個影子,我也不會傷你。”

阿阮心中淌過暖流,手按在胸口上,明軒給她的翎羽她一直都放在胸口的位置,曾以為這是他們友誼的象征,卻未想到在明軒心中,這是一句非常認真的承諾,令她覺得這根黑羽重如千斤。

“明軒哥哥,謝謝你!”阿阮感動地抱住他,下巴擱在他結實的肩膀上輕聲道,“你也是我阿阮一輩子的兄弟,雖然是弟弟,但我也會保護你的。”

她說話時,下巴開合,讓明軒肩膀上覺得癢癢的,這人又抱著他和他貼的那麽近,幻境裏那討人厭的感覺又來了,明軒敷衍地拍了拍她的後背,不擅長這種煽情的氣氛,僵硬地說:“好啦好啦,保護保護……”

阿阮嗯了一聲,二人相扶著起來。

寺廟外,明成看著抱在一起的兩人,表情有些古怪地偷瞄了帝江幾眼。

帝江面上沒什麽表情,可落在明成眼中,總覺得他在不爽,只是不知道到底在不爽什麽。

“看什麽,沒見過我這麽好看的男人?”帝江挑眉。

明成原本還想說上幾句正經的話,聽他這麽一句,立馬便沒了興致。

而寺廟內,阿阮對明軒說道:“明軒哥哥,我覺得我好像知道這寺廟整個陣的陣眼在哪了。”

明軒:“在哪?”

阿阮指了指殿中的歡喜佛佛像,“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陣眼正是這尊佛像。我在幻境裏看到了這尊佛像,是動起來的……而且和我們在後廂房所見那些人一樣,這佛像在釋放能量,也在吸收能量,也是它讓我們看到了幻境。一般人都敬重佛像,不會輕易損毀,尤其是修道之人,大多對神佛敬畏,會有所顧忌。”

“原來如此。”明軒想也不想就選擇相信阿阮,他笑了笑,“雖是修道之人,但我偏生是魔界中人,雖有敬畏之心,卻不怕邪魔報應。”

阿阮點了點頭,手摸上束著長發的紅繩,“巧了,阿阮也修道,雖不是魔界人,但阿阮除了怕師父,什麽都不怕。”她怕師父,怕他不要她,怕他不理她,怕他生氣……

開口不離她這倒黴師父,明軒無奈地笑她,反手握劍,一躍而起,與此同時,阿阮揮出誅邪綾,護在他周身,撐出一個圓形的金光結界。

明軒那重劍乃是魔界頂級兵器,威力無窮,魔氣貫穿劍身,直搗陣眼。

整個廟宇被破了陣,光影幢幢,一磚一瓦都如夢如幻如電光泡影,化作碎片輕飄飄地騰空而去。

陣法已破,便不再危險,明成懸著的心終是放下了,他要趕在那廟宇消失之前隱去氣息,不能被兒子發現自己跟著他,若是被發現了恐怕又要被數落他這個當爹的不相信兒子了……

明成有些得意:“帝江,這陣眼是我兒子毀的!”厲害吧!我教的!

帝江不慌不忙地隱去自己的氣息,扯著嘴角輕笑,“那又如何,還不是我徒弟找到的。厲害吧,我教的。”

明成噎了噎,他那後面一句沒好意思說,也就帝江這臉皮厚的才說得出來,只是現在又有些後悔自己沒說倒被人搶了臺詞,真是不爽啊,不過,瞧著帝江這一臉傲氣的笑,他忽而心想,帝江剛才不會是因為徒弟沒有表現出讓他滿意的一面才不爽的吧?

當真是腦子有坑,徒弟都要被幻境裏的他那什麽了……他就在旁邊看著,還生氣徒弟表現的不夠好,也就他這種腦子有坑的人才有這種反應吧?!

切,雖不待見帝江,但自己那傻兒子和人家徒弟一起歷練,帝江雖不出手,但能出現在這兒,怕也是和他一樣放心不下罷……都說一如為師終生未父……明成覺得帝江這人總歸還算是有點優點的,想來日後一路上他們這兩位“老父親”還有再見之時,便撇撇嘴沒理他,先行離開了。

隨著廟宇消失不見,後廂房裏的那些一模一樣的女子傀儡也都化成了一副副皮囊,而與她們在一起的男子被吸光了陽氣也都成了幾副僵硬的幹屍。

明軒檢查了一番,那些被引誘來的男子沒有一人活命,遂嫌惡地用劍尖兒挑了那皮囊蓋住男屍衣不蔽體的身子,命阿阮不得靠近。

阿阮也不大喜歡看那些難看的身體,站得遠遠地,問,“有人活著麽?”

明軒擦了擦劍,重又背在身後,一邊走來一邊道:“沒有,都死了。被吸光了陽氣,暴斃而亡。不必可憐他們,若非他們有貪念,也不會招此禍患。”

阿阮仍覺得有些可惜,畢竟這些人只是凡人,就算是他們抵抗的住誘惑拒絕前來,也不是那些傀儡的對手。不過,她覺得明軒說的也有道理,反正人也救不回來了,便也沒再說什麽。

不知不覺中,東方露出一抹魚肚白,混沌的黑夜過去,新的一天重新開始。岔路上的廟宇徹底消失,只剩下幾具蓋著美人皮囊的男屍,明軒若有所思,忽然道:“寺廟?阿阮,你說,會不會和京都那邪僧有關?”

“啊?”阿阮怔怔地望著一處失神,剛才似乎看到一抹熟悉的紅色,像是師父的影子,是她眼花了麽?

明軒還在回想剛才這寺廟和邪僧的關系,以為她這是對自己的回應,便又道:“許是我想多了,咱們走吧。”馬上就要到京都,有沒有關系很快就會知道了。

阿阮哦了一聲,心不在焉地跟著他回到了官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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