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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2.第212章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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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一舉兩得

說到這一點,老白眉頭擡了擡,作為酆都大帝要是會因為做惡夢睡不好可真的就太丟臉了,鬼王原本就是神職,而任職的塑夜又是出身天族,生來就是仙家,怎麽可能因為做惡夢睡不好?仙家睡覺和凡人不同,雖為睡著的狀態,卻也是抱守元神的生息之道,也會有夢,而且比凡人更容易沈浸在夢中墮入幻境,做了惡夢,若是不小心入了境,是會辛苦些的,但堂堂酆都大帝,也不至於因此顯露疲態。

這件事是小黑小題大作了,老白覺得很需要為王挽尊一下。

他道:“尊主,王上不會做惡夢。我們二人是因為看到有生魂異常游蕩才來查看的,並非來找尊主借夢魔。”小黑不滿:你咋睜眼說瞎話呢,王做惡夢的事你不知道?好不容易碰到魔界尊主求個方便,他就知道要面子裝酷……只是,被老白瞪了一眼之後,縮著膀子躲到雲阮身後不吭聲了。

明心原本瞧著很有意思,突然聽對方提到來意,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生魂游蕩這件事她脫不了幹系,而且對於尊主這樣的身份來說更是掉分兒,再說,剛做了魔界尊主,便捅婁子到冥界不是太好……心想著不如幹脆送冥界個順水人情得了,於是像是示弱一樣道:“那個……借夢魔也不是不可以,正巧最近夢魔沒什麽事做,整日養著不是吃就是睡,我們魔界最會做生意的,幹脆借給你們遛遛,就當我送他去減肥了。”

小黑眼睛一亮,笑瞇瞇地跳出來謝恩。老白按住他,示意他這夢魔是他借來的,便就是他自己的事了,自己養著去。

雖然老白覺得王上不需要什麽夢魔,但是明顯魔界尊主是準備用這件事打發掉他們,不讓他們再繼續追究生魂異常的事,所幸這件事有雲阮這人插手,涉及到總會的話,倒也不會出什麽亂子,特別是如今王上在總會壓著,更不會出事了。

老白是個聰明人,便順手接了魔界這順水推舟的假人情。

至此,聖水操控人心,剝奪生魂的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解決了。

明心無意久留,臨走時囑咐雲阮:“你可千萬別忘了我們之間的交易,我等你先交一半的貨。”

雲阮點頭,“放心。”

這件事受明心的委托保密,不可隨意宣揚。即便她不說,雲阮也不會說出去,因為這本殘本祖母去世前交代過,不可聲張,一定要保護好。

明心為人爽快,隱身而去時招手喚來夢魔,隨隨便便囑咐了一聲,聲音便隨著她的離去弱了下去。

夢魔是魔界的一種珍貴的小魔獸,但並非是因為其魔力強大而珍貴,而是因為數量少,成長的非常緩慢,繁殖的周期又非常的長,所以得到一只的周期也非常長,所以珍貴而難得。大概也就魔界尊主才能如此大方的出借。夢魔性格天真,與世無爭,僅以惡夢為食,魔力不強,勝在珍貴可愛,是魔界王族最受喜愛的一種寵物,所以後來從夢魔的品相就可以看出主人的尊貴。

明心留下的夢魔並不大,一對眼睛圓溜溜的,是淡淡的紫色,像是有霧氣一般,沒有瞳孔,只有變幻的藍紫色流光,長的像是一只羊駝,卻比羊駝體型小,跳起來像是一只小鹿,一身幽黑色的短毛,油光發亮,尖尖的三角形耳朵上打了環,左右對稱,戴著兩個小金鈴,耳邊有翅,小小的翅狀體上有一層翼膜,發出藍紫色的光,隨著耳朵晃動輕輕煽動著,金鈴聲清脆悅耳,襯得小家夥可愛極了,頭上有兩個突起,是兩個剛剛冒了頭的角。

以前住在雲清山,小師叔荀瑯經常帶回妖精界的生物,雲阮見了不少,可這魔界的生物她還是頭一次見,稀罕地上手各種撫摸。夢魔雖然是魔界的生物,長的可愛就算了,性情也十分溫順,叫聲也是細聲細氣,發出呦呦的聲音,尾音綿長,像是在撒嬌,和雲阮想象中的魔界生物完全是兩個極端。

人界對魔界總歸是有偏見的,通常都告誡天師們遠離魔界,魔界的人兇狠殘忍,魔界的魔獸也是獠牙猙獰,頭上尖角能將人肺釘穿……

“這夢魔的角還沒長出來,看樣子還是個幼崽,沒想到魔界尊主竟然真的舍得借。”能夠被魔界尊主所擁有的珍貴魔獸,自然是品相極好的,一根雜毛都沒有,小黑嘖了一聲,變幻出一根金色的細長鏈子小心翼翼地套上夢魔的脖子,這夢魔小幼崽稀罕的很,要是弄丟了,十個他也賠不起。

誰知套上了金鏈子,小夢魔卻不走了,頭抵著,腳步向後撤,像是一個叛逆的小孩,扭動著脖子,全身都在抗拒。

雲阮向來喜歡毛茸茸的小動物,現在對著小夢魔稀罕地不行,見它反抗,心想它是不喜歡被人套上繩索的,便對小黑道:“它不喜歡,你把鏈子取下來吧。”

小黑為難道:“夢魔是魔界的生靈,在魔界自然不用受到拘束,可是夢魔這種生靈以惡夢為食物,好奇心又重,要是不牢牢看緊它,很容易弄丟的。而且這只夢魔還是小幼崽,性子更是活潑,貪吃又貪玩,要是放它到處亂跑,我追起來事小,萬一讓它被什麽人捉了,出了什麽事,我傾家蕩產也賠不起啊……”

這話是真心的,在冥界,跟著大佬幹活兒,大部分都是得罪人的,攢功德比賺錢還難。小黑苦哈哈地對小夢魔作揖:“祖宗,叫你一聲祖宗好不好?小祖宗,你乖乖聽話套著鏈子,我給你吃好吃的惡夢好不好?”

小夢魔前蹄一蹬地,仰著頭繼續掙了掙,鼻子裏像是能讓人聽出一聲不服不管的冷哼……

聽到那一聲祖宗,老白嘲笑小黑:“你可真是出息。”

小黑氣地跳腳:“那前輩說怎麽辦?”

老白像是和小夢魔站在了統一戰線,鼻子裏哼了一聲,只好笑地站在一旁看戲,“自己借來的夢魔,哭著也要養好,要是丟了,冥界可不替你背鍋。”

小黑吸鼻子,“冷血!”

雲阮摸摸它脖子上的小金鏈子,小黑定是因為它貴重而給它配了同樣貴重的金鏈子,雖然入手柔和沒有尖銳的邊角,但沈甸甸的,雖然很細,但一個個小小金環連接在一起,摸著多少都有棱角的感覺,雲阮溫柔地摸摸它毛茸茸的腦袋,“小家夥,是不是覺得這鏈子不大舒服?”

小夢魔的頭抵在雲阮掌心,輕輕磨蹭了一下。

雲阮抓著發尾處系著的誅邪綾,輕輕一扯,遞到小夢魔臉前,“我這個誅邪綾柔軟的很,很輕,也不會弄傷你,要不要試試看?”

小夢魔向前湊了湊,鼻子在誅邪綾上嗅了嗅,居然朝雲阮伸了伸脖子。

小黑道:“王後,我瞧著這小東西好像很喜歡你,要不是它已經有一千多歲了,再加上你是個凡人,我肯定會覺得它跟你認識!”夢魔這種生靈雖然在魔界是極溫和的了,可卻不代表它對誰都可以親近,雖魔力不強,卻十分有靈性,一旦認定了主人,便會對主人十分忠誠,也會對主人表現出依賴,反之,若是其他不相幹的人,這種生物也是極其高冷的。

雲阮哈哈一笑,輕輕解下金鏈子,換上自己的誅邪綾,“可能前世認識吧。”

這當真是一句無心之言,也是因為最近開啟了前世之旅才隨口一說。

老白聞言側目,看了看那小夢魔,又看了看雲阮,自語道:“一千多歲麽?難道是……”

小黑蹭過來,一手挽進老白合抱在胸前的手臂裏,“前輩,你說,咱們王後是不是很厲害,連這麽高貴冷艷的夢魔都搞得定!”他搖著頭,心裏默默吐槽著小夢魔的身嬌肉貴。

老白原本的思緒被手臂上的熱度擾亂,盯著小黑的側臉,腦子有些不在狀態,輕咳一聲,嚴肅地說道:“對我也就罷了,在別人面前不可這樣行為隨意,讓別人以為咱們冥界的人都沒有規矩。”

小黑正看著夢魔與雲阮親昵,心裏覺得又讚嘆又嫉妒呢,而身旁前輩雖然嚴肅,語氣裏卻沒有怪罪懲罰的意思,隨即將他的手臂又抱緊了些,笑嘻嘻地回應道:“知道了前輩!別人哪有前輩和我關系親近,我沒事勾搭他們幹什麽?你就放心吧,我在外面規矩的很,咱們冥界的規矩可壞不了!”

老白看著他的側臉,微微搖頭,手臂任他抱著,臉上卻是帶了一絲淡淡的笑意。

此二人向來成對出現,黑白配,雲阮對二人的親密感渾然不察,手心被夢魔舔了兩下,癢癢的,正笑得歡。

小夢魔脖子上套上了誅邪綾,極細極柔的一根紅線,纏在脖子上的那頭垂著個啞鈴鐺,另一頭被雲阮牽在手裏,亦垂著一個啞鈴鐺。它似乎很喜歡誅邪綾,邁開四蹄歡快地蹦跶了兩下,又拿頭去蹭雲阮的手,如貓兒一般撒嬌。

小黑嘿嘿一笑,手臂突然抽出來,蹲到雲阮身邊賊兮兮地說:“王後,阮阮,要不然就由你來養這只小夢魔吧,我瞧著它喜歡你!”

手臂一空,熱度消散,老白心裏好像也跟著空了空,扭頭去看那喜歡撩撥人的小後輩,只見他指指一旁百無聊賴地蹲守著的犬鬼胖胖,道:“再說了,你有養寵物的經驗啊!”

切,老子可是尊貴的犬鬼十三郎大人,你才是寵物……胖胖聞言懶洋洋地翻了個身,頭靠在前腿上,翻了個白眼繼續合上眼打盹兒。

“你看,我一個糙漢,這小夢魔如此嬌貴,這麽好的金鏈子都嫌磨得慌,萬一我照顧不好它,短了吃喝是小事,到時候這毛也不亮了,眼也沒光了,蹄子也磨破了皮……我……”小黑越說越心疼的模樣,像是簡直不忍說下去……

小夢魔嫌棄又害怕地離小黑遠了些,靠近雲阮懷裏一陣求撫摸求安慰求抱抱,發出陣陣呦呦聲,像是在祈求雲阮千萬別把自己交到那個會把自己養的毛不亮眼沒光的家夥手裏。

那小夢魔圓溜溜的眼睛裏紫光流動,像是盛了兩汪淡紫色的水,氤氳起霧,惹人憐愛,雲阮心軟了。

“……好吧,我盡量試試。不過,你向魔界尊主將它借來不是為了給大帝吞惡夢的麽?我們還是先辦正事吧。”雲阮說道。

小黑臉上表情生動,“是是是,王後,啊不,阮阮說的是!說的極是!”隨後,他偷偷拿指尖戳戳老白,“前輩,你看,真是一舉兩得啊,把養夢魔的任務推給了王後,然後呢,因為夢魔是咱們借來給王上用的,王後作為寄養人,就得親自帶著夢魔去看咱們王上,增加了兩個人獨處的機會!你說我是不是很聰明?哎呀,我真是聰明地好怕哪天會愛上自己!”

老白呵呵兩聲,就當把這話聽進去了。

獨處的機會麽?王上的惡夢,不是惡夢,而是心魔,就連醉夢三生都無法消除的心魔。他原本以為躲得過,躲便好,但他之前去見了元清真人,對這三人的事作為旁觀者也算是有所悟道,因果循環,命也,運也。

既然是心魔,自然只有自己才能解。

既然躲不過,也就只有順其應變了。

冥界。

塑夜焚香靜臥,不一會兒又進入了睡夢之中,他最近做夢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一向奉行清修的他,為人也是清冷素淡,不入紅塵,亦對紅塵無好奇心,無探求心,情緒甚少有什麽波動,性冷寡言,入冥界之前也就因為認識江熙宸那人而有些人氣,只是後來江熙宸這人瘋了,他又做了這冥界之主,少了總愛戲弄他的江熙宸,生活一下子平靜下來,再加上冥界原本就清冷肅殺,生活日日反覆,沒什麽分別,心性便就愈發冷淡了。

只是,自從鬼王令再次出現之後,他就受到了波動,很明顯的波動,因為心思會不自主地朝那人而去。

那人是個平淡無奇的小姑娘,初見時還沒長開,如今長開了,似乎……頗為動人。

他覺得鬼王令實在是個脫離掌控的隱患。

如今開始頻頻做夢,就是最好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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