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什麽人家，有錢這麽禍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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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什麽人家，有錢這麽禍禍
“那買兩條呢？”
“兩條？”
周強為之一振。
“十八，我自己就給您削個價。”
老師傅聞言嘖嘖嘴，吐了兩字：“貴了。”
“這還貴？”周強指指魚鱗：“師傅您懂行，純野生冷水魚，一個大腦袋頂一個盆。”
胖頭魚鱗上密密麻麻都是圈圈，波光閃閃，十多道能有。
周強又拎著魚在太陽底下晃了晃，挺嚴肅一老師傅，頓時就被晃成雀蒙眼了。
一看那表情，就是心動。
周強繼續誘惑：“師傅，一口下去就十多歲，一條才花九塊您說不虧吧？”
“這……”
賣貨麽，白話是一方面，還得讓顧客覺得有便宜占。
周強又指指旁邊一條大花鰱：“師傅，您要是買胖頭，我再把花鰱送您一條，吃不完您就插雪裏，什麽時候您想吃了，您再拿出來下酒。”
老師傅又猶豫了一陣：“八塊你看行不？不用送，行的話大爺以後還來照顧你生意。”
老師傅說這話，臉憋的通紅。
周強嘖嘖嘴，還不如回家都溜魚片呢。
不過短短一個瞬間，過往記憶又無比清晰在周強腦海中閃現一個名字——羅厚財。
也不是別人，原先他們紡織廠食堂的廚子，由於手藝好，後來被調到紡織廠上屬單位二輕局，伺候領導去了。
周強現在護耳緊兜著下巴，露出頭發眉毛掛著白霜，臉凍得也沒瞅，羅厚財沒認出他來很正常。
周強記得他剛進廠那會，一瞅就是從農村來的，食堂哪個師傅見他都抖勺，唯獨這個羅厚財一視同仁，非但勺子盛的滿滿的，末了還問他夠不夠。
想到這，周強也不想討價還價了。
單為不抖勺，周強決定賣了。
“成交！”
“啥？”
聽周強這話，羅厚財瞅瞅魚，又瞅瞅周強，心中只有一個問號，這貨怕不是傻子吧？
然而他怎麽知道，周強剛剛都想了什麽。
“我說八塊成交！”
怕羅厚財沒聽懂，周強又強調道。
“雖然我這兩條魚最少能賣二十，但這大冷天我也不想再守了，就當跟師傅交個朋友，以後師傅買魚還來找我就成。”
不想繼續守，這句話周強說的是真的。
不過他也不想直接告訴羅厚財自己是周強，他賣魚這事要是傳到單位領導耳朵裏，就是曠工開小差，上綱上線給你頂上，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羅厚財爽快的從兜裏掏出八塊錢，周強則幫他把魚綁在自行車上。
見羅厚財車上東西多，周強不顧手指凍僵，熱心的又幫緊緊繩子。
周強一系類操作，倒把羅厚財弄不好意思了。
羅厚財推車準備走，回頭看看周強又駐足停下，出乎意料的，從後車座上卸下來一只雞遞到周強手裏。
周強一楞：“師傅，您這是幹啥？”
“小夥子，我想了下，你實惠我挺大一個人也不能占你的啊。”
“雞給你拿著，正宗的九斤紅，我給公家辦事，不能讓你個人虧著。”
這回換周強糊塗了。
這公雞看著真有九斤，如此這樣，莫不是換做他賺了？
羅厚財把雞給周強留下，笑呵呵的向周強招手：“小夥子，我二輕局的，姓羅，馬上元旦了，局裏招待多，以後要是用魚啊，叔還來這找你啊。”
“謝謝羅叔！”周強大喜過望，連忙給羅厚財鞠躬。
目送羅厚財離開，周強挑塊沒人地，背過身把兜子裏的錢數了數。
零零整整的票子足足有四十，單一毛兩毛的票子一手就掐不下，還有一元的，趕他上一個月班掙的了。
怪不得都道個體戶一天就能賣出個萬元戶呢，這特麽的簡直就是暴利啊。
臨走，周強不忘在賣煙叔那花三毛九買包大前門，怎麽的也得感謝賣煙大爺送的那塊紙殼不是？
不過剛剛羅厚財那句話提醒了他，馬上元旦了，然後是春節，夠他忙活一陣子的了。
周越想越美，擡腳直奔離馬路市場最近的一家副食品店走去。
這家副食店是靈鞍最大的一家，一年到頭都是熙熙攘攘的景象。
營業面積足足有四百多平，煙酒糖茶，副食百貨、日用的針頭線腦基本是應有盡有。
在時下，規模已經足夠大了，但靈鞍人民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又給它起了一個響當當的名字，叫“四千平”。
在靈鞍，提四千平沒有不知道的。
估計後世來過這裏買過東西的，大半都當爺爺，另一半也都當爹當媽。
周強走進四千平，一進門就看見墻壁上“貨真價實”幾個大字。
還有最熟悉的深棕色木質櫃臺，因為前來購買的顧客多，生生磨滿了包漿。
雖然整個在周強眼裏都滿是粗糙，可對時下人來說可是絕對新鮮。
尤其是幹調區縈繞的鹹魚和幹蝦米味，惹得多少顧客忍不住駐足，猛吸著鼻子，仿佛聞著這些海鮮幹貨，解饞又管飽。
當然，也包括售貨員清水一樣的撲克臉，也絕對是這一時代獨有。
如果周強沒記錯的話，現在副食本應該取消了，購物不用票。
果不其然，周強進門就看見一位大姐，花一毛四買了兩塊豆腐，沒用票。
這就方便多了，周強興奮的直奔糖果櫃臺買大白兔奶糖。
他記得他兩孩子最喜歡這個，人販子就是用這個把孩子拐走。
窮養孩子後患無窮，這輩子，周強說啥不能讓這種人間慘劇繼續發生。
現在大白兔不是奢侈品了，一毛錢可以買九塊。
周強直接來一塊錢的，按斤稱，目測能有一百多塊。
惹得售貨員拿眼角直夾周強：“一斤大白兔，什麽人家舍得買啊？普通人家三毛錢的雜拌，過年都舍不得買一斤。”
遠遠的，周強又看到雞蛋櫃臺前掛著的雞蛋價簽：1.25元/一市斤。
一市斤就是500克吧？
周強不由得唏噓，這雞蛋價錢還真是小貴呢。
周強又數出一把毛票子在雞蛋筐上：“同志，稱五斤雞蛋。”
此時已經錯過下班高峰期，這時櫃臺前買貨的顧客不是特別多。
女售貨員正在櫃臺前嗑瓜子，瞟了一眼錢，卻沒有招呼他。
周強只得又重覆一遍：“同志，稱五斤雞蛋。”
女售員表情特別不耐煩：“票！你家買東西不用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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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買兩條呢？”
“兩條？”
周強為之一振。
“十八，我自己就給您削個價。”
老師傅聞言嘖嘖嘴，吐了兩字：“貴了。”
“這還貴？”周強指指魚鱗：“師傅您懂行，純野生冷水魚，一個大腦袋頂一個盆。”
胖頭魚鱗上密密麻麻都是圈圈，波光閃閃，十多道能有。
周強又拎著魚在太陽底下晃了晃，挺嚴肅一老師傅，頓時就被晃成雀蒙眼了。
一看那表情，就是心動。
周強繼續誘惑：“師傅，一口下去就十多歲，一條才花九塊您說不虧吧？”
“這……”
賣貨麽，白話是一方面，還得讓顧客覺得有便宜占。
周強又指指旁邊一條大花鰱：“師傅，您要是買胖頭，我再把花鰱送您一條，吃不完您就插雪裏，什麽時候您想吃了，您再拿出來下酒。”
老師傅又猶豫了一陣：“八塊你看行不？不用送，行的話大爺以後還來照顧你生意。”
老師傅說這話，臉憋的通紅。
周強嘖嘖嘴，還不如回家都溜魚片呢。
不過短短一個瞬間，過往記憶又無比清晰在周強腦海中閃現一個名字——羅厚財。
也不是別人，原先他們紡織廠食堂的廚子，由於手藝好，後來被調到紡織廠上屬單位二輕局，伺候領導去了。
周強現在護耳緊兜著下巴，露出頭發眉毛掛著白霜，臉凍得也沒瞅，羅厚財沒認出他來很正常。
周強記得他剛進廠那會，一瞅就是從農村來的，食堂哪個師傅見他都抖勺，唯獨這個羅厚財一視同仁，非但勺子盛的滿滿的，末了還問他夠不夠。
想到這，周強也不想討價還價了。
單為不抖勺，周強決定賣了。
“成交！”
“啥？”
聽周強這話，羅厚財瞅瞅魚，又瞅瞅周強，心中只有一個問號，這貨怕不是傻子吧？
然而他怎麽知道，周強剛剛都想了什麽。
“我說八塊成交！”
怕羅厚財沒聽懂，周強又強調道。
“雖然我這兩條魚最少能賣二十，但這大冷天我也不想再守了，就當跟師傅交個朋友，以後師傅買魚還來找我就成。”
不想繼續守，這句話周強說的是真的。
不過他也不想直接告訴羅厚財自己是周強，他賣魚這事要是傳到單位領導耳朵裏，就是曠工開小差，上綱上線給你頂上，到時候吃不了兜著走。
羅厚財爽快的從兜裏掏出八塊錢，周強則幫他把魚綁在自行車上。
見羅厚財車上東西多，周強不顧手指凍僵，熱心的又幫緊緊繩子。
周強一系類操作，倒把羅厚財弄不好意思了。
羅厚財推車準備走，回頭看看周強又駐足停下，出乎意料的，從後車座上卸下來一只雞遞到周強手裏。
周強一楞：“師傅，您這是幹啥？”
“小夥子，我想了下，你實惠我挺大一個人也不能占你的啊。”
“雞給你拿著，正宗的九斤紅，我給公家辦事，不能讓你個人虧著。”
這回換周強糊塗了。
這公雞看著真有九斤，如此這樣，莫不是換做他賺了？
羅厚財把雞給周強留下，笑呵呵的向周強招手：“小夥子，我二輕局的，姓羅，馬上元旦了，局裏招待多，以後要是用魚啊，叔還來這找你啊。”
“謝謝羅叔！”周強大喜過望，連忙給羅厚財鞠躬。
目送羅厚財離開，周強挑塊沒人地，背過身把兜子裏的錢數了數。
零零整整的票子足足有四十，單一毛兩毛的票子一手就掐不下，還有一元的，趕他上一個月班掙的了。
怪不得都道個體戶一天就能賣出個萬元戶呢，這特麽的簡直就是暴利啊。
臨走，周強不忘在賣煙叔那花三毛九買包大前門，怎麽的也得感謝賣煙大爺送的那塊紙殼不是？
不過剛剛羅厚財那句話提醒了他，馬上元旦了，然後是春節，夠他忙活一陣子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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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時下，規模已經足夠大了，但靈鞍人民似乎還覺得不過癮，又給它起了一個響當當的名字，叫“四千平”。
在靈鞍，提四千平沒有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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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強走進四千平，一進門就看見墻壁上“貨真價實”幾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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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包括售貨員清水一樣的撲克臉，也絕對是這一時代獨有。
如果周強沒記錯的話，現在副食本應該取消了，購物不用票。
果不其然，周強進門就看見一位大姐，花一毛四買了兩塊豆腐，沒用票。
這就方便多了，周強興奮的直奔糖果櫃臺買大白兔奶糖。
他記得他兩孩子最喜歡這個，人販子就是用這個把孩子拐走。
窮養孩子後患無窮，這輩子，周強說啥不能讓這種人間慘劇繼續發生。
現在大白兔不是奢侈品了，一毛錢可以買九塊。
周強直接來一塊錢的，按斤稱，目測能有一百多塊。
惹得售貨員拿眼角直夾周強：“一斤大白兔，什麽人家舍得買啊？普通人家三毛錢的雜拌，過年都舍不得買一斤。”
遠遠的，周強又看到雞蛋櫃臺前掛著的雞蛋價簽：1.25元/一市斤。
一市斤就是500克吧？
周強不由得唏噓，這雞蛋價錢還真是小貴呢。
周強又數出一把毛票子在雞蛋筐上：“同志，稱五斤雞蛋。”
此時已經錯過下班高峰期，這時櫃臺前買貨的顧客不是特別多。
女售貨員正在櫃臺前嗑瓜子，瞟了一眼錢，卻沒有招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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