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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神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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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神婆

村子裏轉了一圈,或多或少都死了人,想換地方的人不少,正在商談。

三人往回走,路過之前不讓進的那一家,沒想到大門敞開著,裏面聽不到人聲。

“進去瞄一眼?”司元齊蠢蠢欲動。

秦章點頭,來都來了趁著沒人找點線索。

薛陽望向他們三個住的地方,感覺多了什麽。

院裏子屋裏真沒人,屍體不算。

屍體的胸前端端正正的擺放著紅包,封口處有被拆開的痕跡。

司元齊上手翻開死者的眼皮,呵了一聲。

“有眼無珠。”中間的黑色部分挖空了,秦章的視線轉到堂前的飯桌上。

上手摸了摸湯盆的側邊,有餘溫。

秦章指著一桌子吃剩下的飯菜,“新做的。”

“死了人還有心情吃飯,心態真好。”司元齊嘲諷道。

從小院出來,司元齊指了指地上的腳印。

薛陽說:“不會換到我們住的地方吧?”

“可能。”秦章加大步子來到院門前,上手推門。

推不開,裏面插上了。

“得,我們住哪戶?”司元齊指了左邊指右邊。

“右邊,左邊的飯菜上桌了,要到晚上才有第二頓。”薛陽說,“下次多屯點營養液。”

秦章反而敲響關著的大門:“裏面的人開門。”

“哪涼快哪呆著去。”很不客氣的話出口。

“那我問一句,紅包裏裝著什麽?”秦章不能白讓人把幹凈屋子占了。

“紅,紅包。”女人的聲音道,“一張請帖,今晚上有游燈宴。”

“在哪舉行?”司元齊問。

女人說:“就在家門口,有請帖才行。”

“走吧。”秦章往右邊的小院走去。

司元齊冷笑:“請帖可不是啥好東西。”

一進門聞到了飯香,桌上的糙米飯破天荒的換成了白米飯。

“東北的大米,南方的米不香。”薛陽聞出味了。

“有種吃斷頭飯的感覺。”不是司元齊亂說。

桌上的飯菜比昨天的豐盛,比之前占屋子那些人吃的還要好。

“三副碗筷。”薛陽坐下來開吃。

三人只吃菜,大米一粒不動。

吃過飯三人又去村子裏打聽有多少人拿到了紅包,紅包裏裝的是不是請帖?

有人說謊遮遮掩掩,有人大方的拿出來,有人說沒見過。

“基本上一戶一人。”司元齊大致算了一下。

“等晚上。”線索太少,秦章說。

晚上沒有飯,三人你看我我看你。

司元齊去試試大門能不能推開?

秦章爬柴堆盯著原先住的小院。

司元齊拎著椅子翻上門頭,下方是黑水。

薛陽開著手機錄音功能,站在院子裏聽聲。

手腕突然被握住,薛陽本能的擡腿飛踹。

骨瘦如柴的手抓握力度暴增,骨頭快要捏碎了,一腳落空,薛陽的手機滑落。

砰!

高處,秦章聽到動靜,幹脆利落的朝黑影開槍。

黑影毫發無傷,晃到薛陽身後,幹枯的手抓向對方後頸。

打不死,薛陽為了保命,變蛇石化,比一比手硬還是石頭硬!

黑影沒能抓到人,撿起地上的銀項圈不見了蹤影。

要不是出手太狠奔著殺人去的,真以為項圈才是黑影的目標。

秦章、司元齊從墻上下來,誰都沒想到薛陽會被黑影惦記上。

門外隱約有火光閃過,兩人沒心思再上墻頭一探究竟。

“太險了。”司元齊心有餘悸。

還好薛陽有化蛇的本事,要不然手裏拿著粒子槍都不好使。

“失靈了?”秦章在自我反省,是不是打偏了。

司元齊不解:“找薛陽的原因是什麽?”

“或者說薛陽看到了什麽?”

解決石化,薛陽氣憤之餘,一尾巴掀了廚房。

同時出手,秦章、司元齊不斷的開槍掃射。

從坍塌的廚房跑出來的黑影摔倒在地,抽搐著沒了動靜。

不確定死沒死透,一面接近中一面補槍。

手表上的強光打在死人臉上,死人的左手緊緊的握著銀項圈。

流出來的血是黑色,墨汁一濃稠,比糞坑還要惡臭。

皮包著骨頭,司元齊撿了個添柴的鐵鉗子,撩開死者過於耷拉的眼皮。

“沒有啊!”難怪。

從死者的手上撿出項圈,司元齊說:“要不砸開看看?”

“拿住了,我開兩槍打個邊。”秦章說做就做。

打爛的項圈一角處,劈裏啪啦往外掉烏米。

秦章撿起地上的米粒,指甲用力掐碎,從裏黑到外的米,能聞到淡淡的米香。

“這點不夠做一頓飯的。”司元齊撩起衣服下擺,兜住倒出來的烏米,只有一小把。

“再檢查檢查。”秦章從司元齊手裏要過鐵鉗,翻找死人身上的東西。

好多紅包,藏在身體的各處,足足有六十個。

夾著所有的紅包,秦章踩著柴堆上墻,全扔下去。

下方,一雙雙眼睛看到紅包後瞬間隱匿。

秦章跳到地上,想起了什麽進了屋,拿著電飯鍋的內膽出來。

滿滿一鍋的白米飯,秦章示意司元齊,“把烏米放進去,加點水再燜一會,好了扔出去,看看能不能通關?”

“你這辦法好,掉色的話整鍋白米染成了一樣的黑,貼合主題。”司元齊抓了一半扔進去,留一半備用。

尾巴圈住秦章的腰,把人拉到屍體前,薛陽尾巴隔空虛點著死者耳朵上的墜子。

秦章夾下來一看,“黑眼珠子。”

稍稍一用力就碎了,裏面是中空的。

司元齊去熱米飯,廚房塌了他可不敢進去,萬一砸裏面,就用屋裏桌上的菜湯當水,把飯放鍋裏熱上。

不一會兒,米的香味飄出來,勾得人流口水。

“好香啊!”司元齊等鍋跳閘,打開蓋子深吸一口氣。

“要是能帶回去,讓研究人員研究著種出來,到時候嘗個新鮮。”司元齊手縮進衣袖裏墊著端內膽。

薛陽從司元齊手上搶下飯鍋,一尾巴甩出院墻去。

半天聽不到重物落地的聲,悉悉索索的動靜入耳。

薛陽拉長脖子探出頭望向墻下,米香味分散開了,黑漆漆的看不到影子。

秦章撿起地上的衣服抖了抖土,叫薛陽,“把衣服穿上。”

薛陽說:“外面正常了,等明天天亮還是……”

司元齊聞聲說:“我去開門,出不去就算了。”

門打開了,司元齊用手表上的光照了照,地面是正常的地面。

秦章照舊從柴堆中抽了一塊木頭遞給司元齊。

司元齊往門外的地面一丟,木頭掉地上了,沒聲。

秦章走過去,手裏的鐵鉗子往地上戳了戳,是實心的。

“去隔壁瞅一眼?”司元齊詢問秦章的意見。

“走。”秦章沒意見。

三個人出了門,往之前居住的小院走去。

大門半開著,三個人不約而同的皺了皺鼻子,聞到了聞悉的米香。

司元齊推門進去,屋子裏的燈亮著,聽不到一點聲響。

院子裏安靜的讓人發毛,司元齊一個大的跨步進了屋。

飯桌的中間擺放著吃了一半的米飯盆,烏黑的米粒上噴濺了一道血痕。

薛陽站在院子裏東看西看,哪都照一遍。

“秦章,菜地。”原本平整的菜地高出一塊,有東西埋在了裏面。

秦章從廁所出來,走到菜地前觀察,鐵鉗翻開突起的一角,一只白森森帶著不多血肉的手骨露了出來。

整個菜地表層的土翻開,只有手骨沒有身體的其他部位,且手骨不只一雙。

從空屋裏出來,司元齊去了廚房,竈膛裏的火在燒著,蓋著蓋子的大鍋裏煮著東西,聞到一股特別的肉香。

掀開蓋子,司元齊看到了一鍋的肉塊,成熟度判斷剛下鍋沒多久。

蓋上蓋子,司元齊眼睛轉向廚房的窗戶前,一條釘在兩邊墻上的白棉繩上,掛著洗好的內臟。

形狀大小,除了人的不做他想。

做飯的人不在,占他們屋子的人也不在,合理懷疑幾個人在鍋裏煮著。司元齊聞到肉味想吐。

再看到菜地裏的白骨後,司元齊嘆了一聲,“為什麽非要搶這間小院呢?”

除了被做成一鍋肉以外,司元齊是真沒看到有啥好處。

薛陽有一說一:“沒死過人,又離得近,看咱三個好欺負?”

“去別家。”秦章往外走。

別的小院不給開門,開門的院子人去屋空。

更絕的是,沒有菜地的院子,死人的屍骨在廁所裏被發現。廚房的大鍋不配有他們的容身之地。

桌子上的碗裏都有吃過烏米飯的遺留。

“用不著等到天亮,人快死絕了。”薛陽聞到不開門的小院裏飄出來同樣的米香。

司元齊無奈:“說了也不聽,可能真的控制不住想吃。”

“為什麽要吃烏米,和紅包之間有什麽關聯?”薛陽只覺副本的主題怪怪的。

秦章說:“用紅包借命?”

“你是說路上撿紅包的人,之後會大病一場,扛不住的會死?”司元齊聽說過這類傳言,真不真只有鬼知道。

“又是紅包又是米飯的,很難不多想。”秦章說。

薛陽費解:“我們找到了烏米,飯也做了就是通不過。”

“黑影也死了,條件也就這些,還能有哪些遺漏?”司元齊絞盡腦汁理清頭緒。

薛陽出主意,“找出被替代的鬼?”

“怎麽找?”司元齊最擔心的莫過於殺錯人。

秦章說:“烏米撒在地上幾粒,看有沒有人來?”

司元齊環顧四周,就他們三個人站在路上。

從口袋裏捏了幾粒米扔在地上,司元齊三人往邊上退了幾步,等待。

背對背面朝三個方向站著,手裏握著木槍,手表上的燈不斷的朝四周掃過。

這招果然管用,黑影上鉤了。

趁黑影撲向地上的烏米時,射擊。

薛陽準頭差點,勝在眼尖且跑得快,拉開距離再補一槍。

來了三波人,再無動靜。

幾粒米掉得到處都是,撿起來收好。

地上的黑衣人,不細看不要緊,一打量不想說話。

“一個人?”薛陽驚掉下巴,“有絲分裂?”

地上死了的黑影全長著同一副面孔,看得人渾身倒冷汗。

身形大小骨骼上的一些特征別無二致,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耳墜子有。”新死的人戴著。

等,等到天亮。

什麽都沒發生,這次的副本整一個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會到頭來只為了讓我們吃下烏米吧?”司元齊頭大如鬥,找不到頭緒。

從口袋裏抓啊抓,抓出來一把空氣,司元齊瞪圓了眼睛,整個口袋的裏布翻了出來。

沒破,烏米沒了。

地上的屍體還在,這事鬧的。

人群出現在正前方,呼啦啦的人群輕巧的繞過三人,抓起地上的死人舉到頭頂。

嘴裏興奮的喊著:“開飯了,開飯了。”欣喜之情全部彰顯。

薛陽低聲道:“有不少熟悉面孔。”

其中就包括被煮進鍋裏的那幾個人。

大白天絕對不可能眼花,穿的衣服也和昨天的一樣。

甚至是,死在廁所裏的人,也都活了過來。

“跟上去。”秦章註意到,“那些人的眼睛沒有黑色的瞳孔。”

“走路打飄,一下了就走出好幾米開外。”司元齊見識了一回,不斷的刷新認知。

薛陽:“沒有其他的活人了?”

“大概。”秦章說。

一片寬敞的平地上,中間放著一口半人高的石臼。

屍體一具具扔到裏面,每個人輪流拿著巨大的木錘,一下一下的狠狠的砸碎。

臉上的掛著詭異而滿足的微笑,飛濺而出的黑色的血肉沾在臉上,無瞳仁的眼睛裏難掩興奮。

“烏米,烏米,飯飯飯。”

“巫醫是巫不是醫,神婆是人不是神。”

變成泥的屍體倒在地上,詭異的事情出現。

血肉染黑的土地上長出一片半人高的黑苗,結出一穗一穗米粒一樣的東西。

那些人眼冒金光,瘋了一樣搶食。

吃進嘴裏往地上一躺,睜著眼睛嘴角帶笑不動了。

薛陽看不明白,“什麽原理?”

司元齊一副,你在說什麽胡話的眼神。

秦章解圍道:“我見過用豬油種菜的。”

司元齊翻起的白眼在秦章看過來時打住。

薛陽突發奇想:“挖一挖,看看土裏是不是真埋著種子?”

“有種子也別帶回去,這玩意邪性,萬一非得用血肉做肥料,那可毀了。”司元齊嘴上說著反對的話,挖還是得挖。

白白的大米藏在土裏,挖出來的越多自帶的米香越濃。

秦章彎腰抓了一把,“是大米。”

“正常的大米,難得啊!”司元齊挖的時候一直祈禱,千萬別挖出嚇人的東西。

薛陽抓了一大把往口袋裏塞,“拿回去研究研究。”

“一把夠嗎,要不多裝點?”司元齊剛打算把身上所有的口袋都裝滿。

視線一轉,車水馬龍的大馬路上,被罵了。

“找死啊,大馬路上系鞋帶!”騎車人拐了個大彎,差點撞到彎腰的人。

司元齊不跟死胖子計較,手伸進口袋裏,空的。

打電話給秦章,司元齊肚子咕嚕咕嚕響,“在哪呢,不遠的話一塊吃個早飯。”

薛陽朝走過來的秦章招招手,臉上掛著得意的笑容。

指了指身後的餛飩館,不走遠就在這家吃。薛陽餓得走不動。

秦章發了個定位,和薛陽進入店裏。

早高峰已過,店裏沒什麽人了。

薛陽從櫃臺那邊要了個紙杯擱桌上,人沒等坐下,迫不及待的從口袋裏往出掏東西。

“這是什麽?”一個小紙卷夾在了指縫裏,薛陽張著紙杯小心的取出來,接著往外掏。

口袋裏的幾把米帶著土,一粒不剩的放紙杯裏。

秦章點了三人份的套餐,和服務員說:“一會兒還有一個人到,不夠了再點。”

服務員收了錢,打出小票擱桌上。

東西很快上齊,司元齊踩著點到店。

從秦章身後過去,坐到裏面的位置上,司元齊一眼瞅見又是紙杯又是紙卷的。

“帶回來什麽了?”司元齊拿起紙杯,“還是你厲害。我的口袋是空的。”

秦章取了紙卷拆開,裏面寫著:“神婆害人,殺了她。”

司元齊接過秦章遞來的紙條,看過後說:“那些人借活人的命就是為了殺掉神婆?”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到底有什麽恩怨全靠猜。”秦章去買了一包濕巾擦手。

薛陽喝了一口湯,“用紅包借命,紅包可是老太婆給的,不合常理。”

“你會幫千方百計想殺你的人?”薛陽做不到。

“也許另有所圖,沒好處的事誰幹。”司元齊如是說。

秦章卻說:“薛陽的紅包是神婆給的,其他人的不確定,誰也沒看到不是嗎?”

司元齊略作思考:“你說得對。”

“這米,用不用自留一部分?”司元齊換了話題。

“就這點怎麽留?”薛陽說,“留個紀念一人一粒,你多拿一粒。”

“為啥我多拿?”司元齊懵了,他可沒比別人多長個嘴。

況且,一粒米就夠做個微雕留作紀念,別的也幹不了。

“我們兩個人呀,你要一粒也行。”薛陽管不著。

“忘了,你們兩住一起。”司元齊說,“兩粒就兩粒吧,其他的一會兒吃完飯我去局裏上交。”

薛陽想起來了:“這次沒給通行證?”

光顧著別的事了,忘了說。

秦章從口袋裏拿出三張黑卡,拿出兩張放司元齊面前。

“黑卡?”司元齊驚訝道,“我以為最少是紅卡。”

“殺人,不過,殺NPC的緣故?”司元齊猜。

薛陽同樣驚訝:“人數超過限定的二十了。”

“不錯了,米和土都帶回來了,要什麽自行車。”秦章揣好卡接著吃飯。

司元齊不再討論,吃完飯打聲招呼就走了。

薛陽和秦章直接打車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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