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尋物啟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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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尋物啟示
打車回到家，秦章去浴室放水打算泡個澡。
“會不一樣？”薛陽站在洗手臺前照鏡子，“你和司元齊沒變呀。”
“下次我變了，你能認出來？”薛陽盯著鏡中走過來的人。
“認得出，去洗吧。”秦章找出吸塵器打掃衛生。
安靜的夜晚，睡著的薛陽滾到了秦章被子裏，頭枕在肩膀上睡得香。
司元齊夜半起來去衛生間放水，半迷糊狀態的他總也走不回臥室，一個激靈嚇醒了。
身後是黑洞洞的一片，眼前是長長的發著熒光的通道，退無可退司元齊硬著頭皮往前走。
司元齊心道：“不會被薛陽傳染了吧，自己家還能隨便進副本？”
身上的睡衣不保暖，從黑暗中走出來，冷風一吹凍得他直打哆嗦。
前方不遠處有光，不知是福是禍。
司元齊搓著胳膊，小跑著往前面亮燈的地方去，到了近前才看清是路燈。
燈下站著好多人，有男有女唯獨沒有老人、孩子，這讓還沒辦法分清NPC和闖關者的司元齊不敢靠近。
路燈的桿子上貼著尋人，不尋物啟示。
要找的是一個人形的娃娃，笑容很詭異的那種。
給出了酬謝費用是一百元，並附上電話號碼。
“要求，七天之內找到娃娃，否則會發生小小的意外。”
“電話號碼是不是缺一位，你們數一數？”
“是少一位，最後一位看不清，是‘6’還是‘5’？”
“聯系不上失主，找到娃娃也白搭。”
“這個娃娃好胖，看久了醜萌醜萌的。”
“嘖，什麽眼神，只比鬼長得完整好嗎！”
“臉上身上一棱一棱，是照片沒拍好，還是娃娃本身就有？”
“黑白照片看不太清，大小高度差不多兩歲孩子的樣子。”
“我們，要不要組隊？”
“兩個隊伍足夠了，人太分散容易出事。”
人群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司元齊遠遠的站著看，在心裏呼叫秦章和薛陽。
“餵，那邊那個穿睡衣的男的，你來不來？”說的是組隊的事。
司元齊尋思了一下，搖了搖頭。
資料上寫著，人越多越容易被不幹凈的東西盯上，不排除隊伍裏的人有別的想法。
一群人散了，往前面的房子走去。
司元奇來到路燈下，盯著上面的尋物啟示看。
“眼睛再大點，兩頰塗上腮紅，嘴笑的再開一些，有年畫娃娃的樣子。”司元齊苦中作樂。
視線下移細看上面的寫，司元章數了數號碼位數，“對啊，那些人為什麽說缺一位？”
“這麽大的孩子丟了，肯定很著急。”司元齊喃喃自語。
不經意的擡眸，嚇得司元齊渾身一抖，強行抑制住驚慌的表情，做出搓胳膊的動作。
“好冷啊，這個鬼天氣，凍死了。”
腳步聲偏偏在這個時刻響起，驚得司元齊沖著來時的路上喊了一聲。
“誰啊？”
披著被子舍不得扔的秦章，聽到帶著顫音的問話聲眉頭微皺，聽上去像司元齊，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
腳步聲越來越近，司元齊睜大眼睛看到披著被子的人，喜極而泣的跑過去。
“你可來了！”抱了抱秦章一切盡在不言中，司元齊註意到被子。
“哪來的，薛陽人呢？”
“家裏的，睡著睡著就睡地上了，冷醒了一看換地方了。”秦章比司元齊好不到哪去。
“剛過去一堆人，超過二十人的限定，又自行分了組，估計今晚很熱鬧。”司元齊說的是事實。
秦章註意到燈桿上的啟示，看了又看，拿出手機撥打上面的電話。
以為是空號，沒想到有人接了。
“你……”哪來的手機？話到嘴邊咽了下去，司元齊等秦章打完電話再說。
“您好，請問您張貼的尋找娃娃的照片，能否發過來一張彩色的？”秦章直接要線索。
“具體在哪裏丟失的，好，我知道了，謝謝，會找到的，一定，電話聯系。”
秦章掛上電話沒五秒，一張彩色的照片發到了手機上。
“很，可愛。”
司元齊差點嚇死，慶幸秦章沒說出真實的評價，要不然背後啟示上照片裏的娃娃非活過來不可。
瞧那瞪大又縮小變彎的眼睛，顯然很滿意秦章的稱讚，小小的松了口氣。
司元齊努力克制的表情不要太豐富了，秦章收起手機緊了緊身上的被子。
“邊走邊說。”
司元齊麻溜的跟上，小聲道：“紙上的照片備不住是鬼，你哪來的手機？”
“薛陽的，卷進被子裏帶來的，也可能是手機把被子一道帶來，正好派上了用場。”秦章說。
“虧得我誇照片上的娃娃像年畫的娃娃，才能得到完整的電話號碼。”司元齊把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刻著‘客棧’二字的木頭牌子在風的吹動下搖來晃去，眼看就要掉下來。
門口有燈光，推門進去大廳裏好不熱鬧，擠了一堆人在討論分房間的事。
“差點以為是古代。”司元齊說。
還好一水的現代裝修，整體結構是木質的，老舊的地板踩上去吱嘎作響，聽得牙疼。
“又來兩人，還有被子。”
來不來新人其他人無可無不可，所有人只對後半句話格外在意，不約而同看過去。
“哪來的？”穿紅衣服的女人問。
秦章不答，走到櫃臺前按響了桌上的叫鈴。
“沒有人，別按了，刺耳。”紅衣女人一臉煩躁，對無視她的人很看不上。
話音剛落，打臉來得飛快。
櫃臺後突然冒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掛在脖子上的金邊眼鏡往鼻梁上一戴，睜著一雙沒有瞳仁的眼睛看向櫃臺前的人。
“絲！”
看到老人長相的眾人下意識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又醜又老不說長得像縫補後的破布娃娃。
“你們不能住在這裏。”老板操著沙啞的嗓音說，“要住得找到自己中意的娃娃。”
“去哪找？”
剛要問哪裏能住的人閉上了嘴。
“出門右拐，走五分鐘有個鋪子，到那裏挑，快點，要在十二點之前領回各自的娃娃，不然……”
老板咧著滿是尖牙的大嘴，笑得毛骨悚然。
“現在幾點了？”大廳裏看不到鐘表，有人問。
“十一點四十。”秦章看了下表。
“快快快，時間不多了。”有人急不可耐的跑出去。
其他人心裏也急，顧不上被子不被子的小事，按老人的要求去辦。
一下子大廳安靜了，秦章不急，等人走了拿出手機詢問店家。
“老人家問您個事。”秦章點開照片，“這個娃娃見過沒？”
“沒有，店裏只住活人，不留娃娃。”話音一落人又沒了。
司元齊跳上櫃臺往下看，轉頭告訴秦章，“一個地洞。”
“住活人，不留娃娃？”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秦章收起手機。
“可能死人不算在內，娃娃沒有生命不是嗎？”司元齊跳下櫃臺。
“不，我覺得正相反。”秦章把被子遞給司元齊。
“幹嘛？”嘴上問著，手上很利落的接過來，司元齊有了被子暖和多了。
“你不是冷。”秦章出了客棧，已經有人拎著個白色的娃娃跑來。
“讓讓，重死了！”
秦章讓開門口的位置，眼睛落在男人的手上。
虎口處紋著羽毛的男人，手裏的娃娃明明是紙做的，拎著卻像在拎五十斤重的大米，拖行了一小段路。
娃娃一側的手和腳都磨破了，露出裏面的棉絮。
娃娃的臉朝裏，看不到長相。
“快走，不會沒了吧？”司元齊擔心去晚了白跑一趟。
兩人一路走一路瞧，有人抱著，有人肩扛，有人合力與人擡著兩個交疊在一起的娃娃。
一張臉都沒看到，秦章心裏湧現不妙的感覺。
到了地方店門大開，裏面空無一人，全是一水的紙做的娃娃，沒有臉。
冷得發抖本能的換個姿勢去靠近熱源，撲了個空。
凍得直哆嗦的薛陽伸手來回在身側抓來抓去，找被子蓋上。
入手柔軟拖起來費力的東西，扯不過來靠過去，貼近。
還是不暖和，怎麽就這麽冷呢，睡前空調設了定時功能，不會壞了吧？
薛陽睜開眼睛，向他倒過來的大饅頭，重重的壓在身上。
不是家裏熟悉的環境，一個激靈預感到某種可能，薛陽艱難的推動身上的饅頭。
外面，司元齊打量一圈，耳朵捕捉到響動，“什麽聲音？”側過頭尋找聲音的來處。
左側有一扇關著的門，司元齊朝秦章遞去一眼，去看看？
外面都是一些光有人形沒有臉的娃娃雛形，桌子上擺放著零亂的針線、裁剪之物和制作的材料。
那些人拿回去的都是半成品，不算真的娃娃。
秦章、司元齊站在店裏唯二的一扇門前，裏面的響聲像是推東西發出的。
秦章眼神遞出，往司元齊所站的墻邊一擡下巴，他來踹門，對方負責開燈，希望燈沒壞。
司元齊會意，一手抓著身上的被子，萬一碰到嚇人的東西，用被子一罩爭取逃跑的時間。
屋裏，發現自己大變樣後，薛陽只想說一句，千萬別變成烏鴉嘴，睡前才說了關於變臉的事，睡到半夜攤上這事，簡單要命。
又小又敦實，空手盡量了一下身高，不超過兩歲。
胖手胖腳丫身上沒一處不圓潤的，不缺胳膊少腿。
但是，身上的皮膚是絲絨的，按下去皮膚下面是一團柔軟的棉花。
這說明什麽？
薛陽腦子裏閃現出棉花娃娃的模樣，再看剛才拉扯的玩意，可不就是大頭娃娃的半成品。
分量過重的原因未知，薛陽上手捏了捏裏面是棉花沒錯，手感是軟的。
哢噠！
門開的同時，聽到一聲開電源的輕響。
不過，屋裏的燈並未按照預期亮起。
秦章只好打開手表上的照明功能，小心翼翼的進了屋。
司元齊跟在身後，目光專註於其他地方，擡起的右腳踩下去踩到了異物。
低頭一看，司元齊被大眼睛的娃娃嚇一哆嗦，忙移開腳。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司元齊雙手合十拜了拜，想了想又把孩子從地上撿起來。
拍了拍踩到的地方，司元齊表面鎮定心裏飄忽不定，一個勁的道歉，“不小心，沒看到，不是有意的，大人有大量。”
拍幹凈踩到娃娃腳面上的拖鞋印子，司元齊把過重的娃娃放到地上站好，拉了拉滑下去的被子。
秦章正在和一個有臉的娃娃大眼瞪小眼，身後司元齊搞出來的動靜沒太在意。
司元齊右腳剛邁出去，落地的一瞬間，慘嚇一聲。
“啊！”
秦章側過身，手表的光照過去，看到司元齊驚呼的原因。
“痛痛痛，松腳。”司元齊沒想到小小的娃娃睚眥必報，冷著一張臉踩他腳了！
娃娃挪了腳丫，大大的白眼一翻。
司元齊嚇得冷汗沁出，擡起傷到的腳揉了揉腳面，嘴上說著：“扯平了，互不相欠。”
活著的娃娃！
薛陽一臉震驚的看過去，小表情異情豐富，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一樣。
秦章重新照了照屋子裏的娃娃，一共就兩個有臉的，其他都是紙糊的半成品。
秦章盯著近前的娃娃笑了，伸出去的手搭在娃娃大大的光頭上揉了一把。
“被子拿來。”
“給。”司元齊腳傷緩過勁了，“我們也快點回去。”
“你去把大門關上，今晚呆在這裏不回客棧了。”秦章拿被子裹住變成娃娃的薛陽，光屁股會冷。
“啊？”司元齊不解，“這裏安全？”
沒臉的娃娃倒是不懼，有臉的兩個，一個小肚雞腸，另一個不會是薛陽吧？
“他是？”司元齊從秦章的舉動中看出端倪。
秦章點了點頭，“客棧老板給出的提示不可信。”
“不能不信。”司元齊糾正，“好在找到了兩個娃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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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認得出，去洗吧。”秦章找出吸塵器打掃衛生。
安靜的夜晚，睡著的薛陽滾到了秦章被子裏，頭枕在肩膀上睡得香。
司元齊夜半起來去衛生間放水，半迷糊狀態的他總也走不回臥室，一個激靈嚇醒了。
身後是黑洞洞的一片，眼前是長長的發著熒光的通道，退無可退司元齊硬著頭皮往前走。
司元齊心道：“不會被薛陽傳染了吧，自己家還能隨便進副本？”
身上的睡衣不保暖，從黑暗中走出來，冷風一吹凍得他直打哆嗦。
前方不遠處有光，不知是福是禍。
司元齊搓著胳膊，小跑著往前面亮燈的地方去，到了近前才看清是路燈。
燈下站著好多人，有男有女唯獨沒有老人、孩子，這讓還沒辦法分清NPC和闖關者的司元齊不敢靠近。
路燈的桿子上貼著尋人，不尋物啟示。
要找的是一個人形的娃娃，笑容很詭異的那種。
給出了酬謝費用是一百元，並附上電話號碼。
“要求，七天之內找到娃娃，否則會發生小小的意外。”
“電話號碼是不是缺一位，你們數一數？”
“是少一位，最後一位看不清，是‘6’還是‘5’？”
“聯系不上失主，找到娃娃也白搭。”
“這個娃娃好胖，看久了醜萌醜萌的。”
“嘖，什麽眼神，只比鬼長得完整好嗎！”
“臉上身上一棱一棱，是照片沒拍好，還是娃娃本身就有？”
“黑白照片看不太清，大小高度差不多兩歲孩子的樣子。”
“我們，要不要組隊？”
“兩個隊伍足夠了，人太分散容易出事。”
人群七嘴八舌的說了一通，司元齊遠遠的站著看，在心裏呼叫秦章和薛陽。
“餵，那邊那個穿睡衣的男的，你來不來？”說的是組隊的事。
司元齊尋思了一下，搖了搖頭。
資料上寫著，人越多越容易被不幹凈的東西盯上，不排除隊伍裏的人有別的想法。
一群人散了，往前面的房子走去。
司元奇來到路燈下，盯著上面的尋物啟示看。
“眼睛再大點，兩頰塗上腮紅，嘴笑的再開一些，有年畫娃娃的樣子。”司元齊苦中作樂。
視線下移細看上面的寫，司元章數了數號碼位數，“對啊，那些人為什麽說缺一位？”
“這麽大的孩子丟了，肯定很著急。”司元齊喃喃自語。
不經意的擡眸，嚇得司元齊渾身一抖，強行抑制住驚慌的表情，做出搓胳膊的動作。
“好冷啊，這個鬼天氣，凍死了。”
腳步聲偏偏在這個時刻響起，驚得司元齊沖著來時的路上喊了一聲。
“誰啊？”
披著被子舍不得扔的秦章，聽到帶著顫音的問話聲眉頭微皺，聽上去像司元齊，腳下的步子邁得更大。
腳步聲越來越近，司元齊睜大眼睛看到披著被子的人，喜極而泣的跑過去。
“你可來了！”抱了抱秦章一切盡在不言中，司元齊註意到被子。
“哪來的，薛陽人呢？”
“家裏的，睡著睡著就睡地上了，冷醒了一看換地方了。”秦章比司元齊好不到哪去。
“剛過去一堆人，超過二十人的限定，又自行分了組，估計今晚很熱鬧。”司元齊說的是事實。
秦章註意到燈桿上的啟示，看了又看，拿出手機撥打上面的電話。
以為是空號，沒想到有人接了。
“你……”哪來的手機？話到嘴邊咽了下去，司元齊等秦章打完電話再說。
“您好，請問您張貼的尋找娃娃的照片，能否發過來一張彩色的？”秦章直接要線索。
“具體在哪裏丟失的，好，我知道了，謝謝，會找到的，一定，電話聯系。”
秦章掛上電話沒五秒，一張彩色的照片發到了手機上。
“很，可愛。”
司元齊差點嚇死，慶幸秦章沒說出真實的評價，要不然背後啟示上照片裏的娃娃非活過來不可。
瞧那瞪大又縮小變彎的眼睛，顯然很滿意秦章的稱讚，小小的松了口氣。
司元齊努力克制的表情不要太豐富了，秦章收起手機緊了緊身上的被子。
“邊走邊說。”
司元齊麻溜的跟上，小聲道：“紙上的照片備不住是鬼，你哪來的手機？”
“薛陽的，卷進被子裏帶來的，也可能是手機把被子一道帶來，正好派上了用場。”秦章說。
“虧得我誇照片上的娃娃像年畫的娃娃，才能得到完整的電話號碼。”司元齊把所見所聞說了一遍。
刻著‘客棧’二字的木頭牌子在風的吹動下搖來晃去，眼看就要掉下來。
門口有燈光，推門進去大廳裏好不熱鬧，擠了一堆人在討論分房間的事。
“差點以為是古代。”司元齊說。
還好一水的現代裝修，整體結構是木質的，老舊的地板踩上去吱嘎作響，聽得牙疼。
“又來兩人，還有被子。”
來不來新人其他人無可無不可，所有人只對後半句話格外在意，不約而同看過去。
“哪來的？”穿紅衣服的女人問。
秦章不答，走到櫃臺前按響了桌上的叫鈴。
“沒有人，別按了，刺耳。”紅衣女人一臉煩躁，對無視她的人很看不上。
話音剛落，打臉來得飛快。
櫃臺後突然冒出一個頭發花白的老奶奶，掛在脖子上的金邊眼鏡往鼻梁上一戴，睜著一雙沒有瞳仁的眼睛看向櫃臺前的人。
“絲！”
看到老人長相的眾人下意識能躲多遠就躲多遠，又醜又老不說長得像縫補後的破布娃娃。
“你們不能住在這裏。”老板操著沙啞的嗓音說，“要住得找到自己中意的娃娃。”
“去哪找？”
剛要問哪裏能住的人閉上了嘴。
“出門右拐，走五分鐘有個鋪子，到那裏挑，快點，要在十二點之前領回各自的娃娃，不然……”
老板咧著滿是尖牙的大嘴，笑得毛骨悚然。
“現在幾點了？”大廳裏看不到鐘表，有人問。
“十一點四十。”秦章看了下表。
“快快快，時間不多了。”有人急不可耐的跑出去。
其他人心裏也急，顧不上被子不被子的小事，按老人的要求去辦。
一下子大廳安靜了，秦章不急，等人走了拿出手機詢問店家。
“老人家問您個事。”秦章點開照片，“這個娃娃見過沒？”
“沒有，店裏只住活人，不留娃娃。”話音一落人又沒了。
司元齊跳上櫃臺往下看，轉頭告訴秦章，“一個地洞。”
“住活人，不留娃娃？”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秦章收起手機。
“可能死人不算在內，娃娃沒有生命不是嗎？”司元齊跳下櫃臺。
“不，我覺得正相反。”秦章把被子遞給司元齊。
“幹嘛？”嘴上問著，手上很利落的接過來，司元齊有了被子暖和多了。
“你不是冷。”秦章出了客棧，已經有人拎著個白色的娃娃跑來。
“讓讓，重死了！”
秦章讓開門口的位置，眼睛落在男人的手上。
虎口處紋著羽毛的男人，手裏的娃娃明明是紙做的，拎著卻像在拎五十斤重的大米，拖行了一小段路。
娃娃一側的手和腳都磨破了，露出裏面的棉絮。
娃娃的臉朝裏，看不到長相。
“快走，不會沒了吧？”司元齊擔心去晚了白跑一趟。
兩人一路走一路瞧，有人抱著，有人肩扛，有人合力與人擡著兩個交疊在一起的娃娃。
一張臉都沒看到，秦章心裏湧現不妙的感覺。
到了地方店門大開，裏面空無一人，全是一水的紙做的娃娃，沒有臉。
冷得發抖本能的換個姿勢去靠近熱源，撲了個空。
凍得直哆嗦的薛陽伸手來回在身側抓來抓去，找被子蓋上。
入手柔軟拖起來費力的東西，扯不過來靠過去，貼近。
還是不暖和，怎麽就這麽冷呢，睡前空調設了定時功能，不會壞了吧？
薛陽睜開眼睛，向他倒過來的大饅頭，重重的壓在身上。
不是家裏熟悉的環境，一個激靈預感到某種可能，薛陽艱難的推動身上的饅頭。
外面，司元齊打量一圈，耳朵捕捉到響動，“什麽聲音？”側過頭尋找聲音的來處。
左側有一扇關著的門，司元齊朝秦章遞去一眼，去看看？
外面都是一些光有人形沒有臉的娃娃雛形，桌子上擺放著零亂的針線、裁剪之物和制作的材料。
那些人拿回去的都是半成品，不算真的娃娃。
秦章、司元齊站在店裏唯二的一扇門前，裏面的響聲像是推東西發出的。
秦章眼神遞出，往司元齊所站的墻邊一擡下巴，他來踹門，對方負責開燈，希望燈沒壞。
司元齊會意，一手抓著身上的被子，萬一碰到嚇人的東西，用被子一罩爭取逃跑的時間。
屋裏，發現自己大變樣後，薛陽只想說一句，千萬別變成烏鴉嘴，睡前才說了關於變臉的事，睡到半夜攤上這事，簡單要命。
又小又敦實，空手盡量了一下身高，不超過兩歲。
胖手胖腳丫身上沒一處不圓潤的，不缺胳膊少腿。
但是，身上的皮膚是絲絨的，按下去皮膚下面是一團柔軟的棉花。
這說明什麽？
薛陽腦子裏閃現出棉花娃娃的模樣，再看剛才拉扯的玩意，可不就是大頭娃娃的半成品。
分量過重的原因未知，薛陽上手捏了捏裏面是棉花沒錯，手感是軟的。
哢噠！
門開的同時，聽到一聲開電源的輕響。
不過，屋裏的燈並未按照預期亮起。
秦章只好打開手表上的照明功能，小心翼翼的進了屋。
司元齊跟在身後，目光專註於其他地方，擡起的右腳踩下去踩到了異物。
低頭一看，司元齊被大眼睛的娃娃嚇一哆嗦，忙移開腳。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司元齊雙手合十拜了拜，想了想又把孩子從地上撿起來。
拍了拍踩到的地方，司元齊表面鎮定心裏飄忽不定，一個勁的道歉，“不小心，沒看到，不是有意的，大人有大量。”
拍幹凈踩到娃娃腳面上的拖鞋印子，司元齊把過重的娃娃放到地上站好，拉了拉滑下去的被子。
秦章正在和一個有臉的娃娃大眼瞪小眼，身後司元齊搞出來的動靜沒太在意。
司元齊右腳剛邁出去，落地的一瞬間，慘嚇一聲。
“啊！”
秦章側過身，手表的光照過去，看到司元齊驚呼的原因。
“痛痛痛，松腳。”司元齊沒想到小小的娃娃睚眥必報，冷著一張臉踩他腳了！
娃娃挪了腳丫，大大的白眼一翻。
司元齊嚇得冷汗沁出，擡起傷到的腳揉了揉腳面，嘴上說著：“扯平了，互不相欠。”
活著的娃娃！
薛陽一臉震驚的看過去，小表情異情豐富，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一樣。
秦章重新照了照屋子裏的娃娃，一共就兩個有臉的，其他都是紙糊的半成品。
秦章盯著近前的娃娃笑了，伸出去的手搭在娃娃大大的光頭上揉了一把。
“被子拿來。”
“給。”司元齊腳傷緩過勁了，“我們也快點回去。”
“你去把大門關上，今晚呆在這裏不回客棧了。”秦章拿被子裹住變成娃娃的薛陽，光屁股會冷。
“啊？”司元齊不解，“這裏安全？”
沒臉的娃娃倒是不懼，有臉的兩個，一個小肚雞腸，另一個不會是薛陽吧？
“他是？”司元齊從秦章的舉動中看出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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