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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消失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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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消失的新娘

一個個的不動聲色的離他八丈遠,再遲鈍察覺不對。

薛陽拍掉手上沾的蛋皮,站起來拿著飯盒裏剩的三個雞蛋塞到大路手中。

“吃。”

裏面不就是雞蛋,能有什麽不對?

薛陽相信自己的眼睛,除非幾個人看到的是幻覺。

“我不餓,你吃。”大路把飯盒塞回傻子手上。

剛說不餓,薛陽聽到有人肚子在響,轉過身去咧嘴笑。

小陳接觸到傻子的笑容,害怕不至於,反而瞧著有幾分親切,一時楞住了。

薛陽從飯盒裏拿出雞蛋磕開,剝了皮遞過去,“吃。”

小陳盯著傻子手上的雞蛋不敢拿,外面是正常的樣子,裏面萬一不是……

似是看出小陳的猶豫,薛陽掰開雞蛋,這樣還不吃他自己吃。

是真雞蛋!小陳接過來道了聲謝,吃了一半,另一半遞給大路。

大路看半天,拿過來咬了一點蛋白,是真雞蛋才敢往肚裏咽。

薛陽又磕開一個,像之前一樣給小陳,拿起飯盒裏最後一個,幾人的臉色瞬間變樣。

手裏的蛋略圓,往爐子邊上磕了兩下,幾人的視線即看又躲眼帶驚恐。

蛋殼沒破,手裏的雞蛋有問題。薛陽往地上摔去。

小陳往後退,唯恐砸在地上的眼珠子濺自己一身。

出乎四人預料,雞蛋重新彈回傻子的手中。

黝黑的眼珠子在傻子手心轉了一圈,四人被盯得頭皮發麻手腳發涼。

薛陽摔著玩,熟悉的玩意想起來就欠收拾。

老張心說:“不愧是傻子,拿眼珠子當彈球玩。”

“這裏是祠堂,你們誰看到過供奉的牌位?”老張問。

其他三人搖頭,第一次進來,哪裏敢亂走動。

“傻子,牌位。”老張去拉傻子的衣袖。

牌位?他哪能見過。

薛陽盤著手裏的球直直的往前走,對面掛字畫的地方有門。

四人你看我我看你,一個人動了,其他人跟上。

掀開字畫走進去,穿過漆黑的通道,薛陽來到屋子的背面。

相似的院子相同的屋子,只不過所點的燈籠全是一水白底紅字,光線自然沒有燈亮。

“一陰一陽,正反面?”老張喃喃自語,摸著下巴在考慮進不進去。

小琴指著門口的方向,“這個門能不能出去?”

“出去往哪走,黑燈瞎火的讓村裏人抓住自求多福。”老張可不去替人試。

“傻子。”小琴繞到傻子背後,推著人往門那邊去。

“呵!”老張等著看結果不參合。

大門是黑色的,薛陽推開一條縫,涼風吹到臉上,入眼的是一片墳頭。

“哎呀!”小琴嚇得把門關上,回頭跟其他人說,“墓地。”

“回去吧。”小陳感覺到冷,搓了搓胳膊。

冷嗎?薛陽勾了勾光著的腳趾,他怎麽沒覺得?

“阿嚏!”凍得大路打了個噴嚏。

低著頭走路的小琴搓著手上的灰,“門是不是上的新漆,都沒幹,沾一手黑。”又臭又粘。

薛陽聽見了,伸出自己的手,手心手背是幹凈的,停下腳步盯著搓個沒完的小琴。

大路註意到傻子,跟著駐足打量頭也不擡的小琴。

身後太安靜了,安靜的老張心裏發毛,轉過身去問:“楞著幹嘛,你們不冷啊?”

“臟死了,臟死了。”小琴越搓越用力,手都搓紅了,聲音尖細得堪比指尖撓玻璃。

大路眼見小琴手上搓出了血,緊接著外翻的血肉掉到地上,露出白森森的骨頭。

“白了,白了,總算白了。”

小琴笑著擡起頭,舉著沒了肉的雙手讓人看,“白嗎?”

“醜死了!”薛陽換了只手盤珠子。

“醜!”聲音拔高了兩度,小琴瘋了似的抓撓著臉、脖子、身上各處。

“怎麽會醜呢,一白遮百醜的。”

幾人吃驚的目睹小琴把身上的肉撕扯下來丟在地上,片刻間變成一具白骨,只有眼睛亮亮的瘆人。

哢哢的骨頭在響,留有舌頭的嘴一張一合,失去聲帶的小琴幹張嘴發不出音。

白骨往前走了兩步,轟然倒地。

四周靜得可怕,小陳問:“促發死亡的條件是什麽?”

老張磕磕絆絆道:“驚擾亡魂?”除此之外再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小陳走到傻子面前,抓起對方的手檢查,“另一只手。”

薛陽攤開掌心,用食指和中指夾著球。

活的會轉動的眼睛珠,見一次心梗一次。

小陳好想讓傻子扔掉,到嘴邊的話總也說不出口。

“沒事了,回去吧。”

話是說給別人聽的,傻子要是出事了,三個大男人繡花,猴年馬月都完不成。

原路返回,心情越發的沈重。

薛陽接著繡嫁衣上的鳳凰,手裏的球丟到腳邊。

外殼裂開一條縫,鮮紅細長的舌頭伸出來,鉆進寬松的褲腿內,一路向上舔去。

一針下去偏了,差點紮到手的薛陽火大的揪住褲腿裏的家夥,扯出來丟到門外去。

動作幅度不小,長眼睛的人都看到了,傻子終於把嚇人的眼珠子扔了。

熬了一夜,天終於亮了。

還有一個腦袋沒繡完,明天幹一天應該能趕在固定時間內完成。

困得薛陽眼皮打架,走到旁邊的竹床上補覺。

村長大清早來趕人:“外鄉人不要在村裏打轉。”

進屋看嫁衣完成的進度,村長輕手輕腳的取走爐子關上門。

站在祠堂大門外,三個人挺茫然的。

村裏的年輕人慌慌張張的跑過來,“不好了,新娘子不見了。”

“不見了,怎麽不見的,昨天不還好好的在家等著出嫁?”村長急眼了。

“今天早上送飯不見的,早就說過外鄉人來準沒好事,說不定跟哪個野男人私奔了。”年輕人氣憤的瞪著三人。

無故被遷怒的三人心底一涼,又有一批人進來了,難度等級會變高。

“叫上村裏的人,把所有外鄉人都帶到祠堂去。”村長眼裏的陰翳凝聚,“你們三個就在這裏等著。”

“等等。”小陳叫住村長,“裏面的人沒吃飯。”想辦法勻一口出來。

“一會兒送來。”村長急急忙忙走了。

老張餓得直吸氣,“不會讓我們找新娘吧?”

“最怕的是新娘在村長眼裏的外鄉人中。”老張看表。

小陳拉著大路到邊上說話。

老張切了一聲,推門欲進祠堂。

門推不開!

下意識看手,掌心多出兩道紅痕,老張臉色大變,從無用的手表裏摳出一粒藥吃下去。

屋裏,舔著薛陽耳朵的眼球被一只蒼白的手抓住,一口塞入嘴中嚼碎了咽下。

空洞的右眼窩重新長出一只匹配的眼睛,微涼的指尖搓掉薛陽耳朵上的氣味。

俯身在薛陽眉心處落下一吻。

“等我,等我來接你。”黑影消失在屋裏。

加上他們三個人,村民連驅趕帶罵的押來了十七個人,其中十個女的。

村長到了,手裏拿著個大喇叭。

“安靜!”

吵吵嚷嚷的人群禁聲,聽村長接下來的話。

“新娘子不見,你們當中肯定有人在搞鬼,說出新娘子的去處,不然把你們全都關進祠堂。”

“不認識新娘子,不關我的事。”

“新娘子丟了問我們沒用,趕緊派人去找。”

村民跑來面色陰沈的可怕,“村長,周家村的人擡了喜轎來接人,就停在村口,今晚必須讓新娘子上花轎。”

村長臉色大變,“不是說好了三天後,嫁衣還沒繡好。”

“可能聽到風聲了,怎麽辦?”村民急得滿頭大汗。

顧不上其他,村長進了祠堂叫醒睡夢中的薛陽。

“快,快把嫁衣繡好,今晚前新娘子必須穿上。”村長力氣大到抱起人往架子前一放。

薛陽傻了眼,“今晚,不能再拖一天?”

“不行,周家的花轎在村口,一定必須得讓新娘子上轎子。”村長來來回回車軲轆話。

“一件嫁衣不行,裙子和鞋外面正在繡,趕不上的。”不是他一個人努力就能完成。

“裙子在衣服裏面,鞋子在裙子底下,你這件在外面最重要,不說了,快繡。”

村長出了門,催促院子裏的人快點繡完。

薛陽捏著針,兩只手同時開工。

大門外,村長改了主意,“外鄉人,去找新娘子,找不到就拿你們頂。”

人群中有人渾不在意,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無畏。

有人臉白了又青,擔心真被拖出去頂缸,這裏可不是正常的世界。

人群散去,有的人當是在做任務,跟著村民問東問西。

雙手握拳縮在袖子裏的老張,追著散去的人套消息。

小陳和大路去新娘失蹤的那戶人家勘查現場。

不去不知道,到了嚇一跳。

新娘子住的地方是柴房,人是鎖在裏面的。

“地上有血跡。”一直延伸到院墻外,小陳找過去,在墻跟下發現一具面目全非的女屍。

“村裏人眼睛瞎了?”大活人可能找不到,死人也看不見?大路無力吐槽。

叫來失蹤新娘的親人,一家四口極力否認。

“不是,人還活著。”

重覆的話聽得小陳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一再告訴自己這個世界不正常,不能按正常事判斷。

“人必須活著。”大路從一家人的口徑中得出結論。

“村長說的那翻話,估計就是想讓人頂替。”小陳問,“接下來去哪?”

“找找村裏的單身女性。”大路心裏有點苗頭,不好說。

忙了一整個上午終於繡完了,薛陽出門去找村長,順便蹭飯。

整個村子挨家挨戶問過一遍,大路和小陳在祠堂門外碰頭。

“我那邊,沒有適齡的女性,單身,帶孩子的,只有一家。”上氣不接下氣趕來的小陳彎著腰說話。

“除了死去的新娘,再看不到一個姑娘,新來的那批人,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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