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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又見薛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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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又見薛奶奶

走過去伸手摘掉眼鏡男的眼鏡,秦章手裏的假槍直接抵在眼鏡男的右眼上。

“哪來的?”秦章問,“大白天搞這一出,可真刑。”

“是是是,那個人給的。”眼鏡男的左眼往四周瞥去,瞄準了沒走遠的襯衣男,死道友不死貧道。

遠遠觀望中的襯衣男察覺落在身上的視線,麻溜的撒丫子就跑。

陳傑放開眼鏡男,追前面的襯衣男,兩人看著不像是一夥的,論反應各不相同。

襯衣男跑著跑著停下來,他可什麽也沒幹,越跑越說不清。

“跑什麽?”陳傑堵了人上下打量,“說說,找薛陽什麽事?”

襯衣男緊張的捏了捏鼻梁骨,實話道:“就是介紹工作,別人給了我一千,讓我來找薛陽,把人騙到工作地方,其他的事不必我操心。”

竹筒倒豆子一股腦抖幹凈,襯衣男拿出口袋裏的名片,“那人給我的,姓甚名誰不清楚,我是在大街上閑逛被攔下,貪圖白撿的一千塊錢,這才豬油蒙了心。”

陳傑打電話叫來附近的民警接手,他和秦章得趕回局裏,詐騙未遂的案子不由他管。

“跟我過去,一會有人帶你到局裏做筆錄。”陳傑示意襯衣男不要有歪心思。

襯衣男慪死了,為了一千塊錢把自己送進去,還好沒構成詐騙只是未遂。

眼鏡男心下忐忑時會習慣性的推眼鏡,推了個空。

“槍是別人給我的,馬路上有人付錢讓人來學校找薛陽,給我看了照片,讓把人弄到十字路口去,別的沒說什麽。”眼鏡男轉著眼珠子耍著小聰明。

陳傑走到秦章身側道:“找了別人接手,一會兒就到。”

“眼前這個綁架未遂,那個呢?”秦章看向局促不安的襯衣男。

“詐騙未遂。”陳傑簡單的提了一嘴。

秦章樂壞了,“這人的說辭和你所說的話相差不大,都是把人騙出去。”

陳傑納了悶,兩人的眼神與行為方式一看就不相熟,“這幾天怪怪的,薛陽怎麽變成香餑餑的?”

正主都答不上來,秦章就更不清楚整件事的背後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民警來了,將兩人帶走。

陳傑、秦章上了車,兩人對視一眼,車門一關問後座上的人。

“你是不是在外面得罪誰了,一個兩個的找你麻煩?”

陳傑不久前剛知道薛陽的家境,話裏話外指向街頭小混混之流。遲鈍的人得罪人了都不知道。

“沒有,從未跟人吵過架紅過臉。”這點薛陽敢拿命擔保。

陳傑嘖了一聲:“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問過了男生宿舍在住的人中,不包括新生,姓薛的就你一個。”

“這有什麽關系,我們學校姓史的就兩個。”薛陽不認為是他的姓氏引來的麻煩。

秦章把塗黑的記事本遞到後面,“最後一頁,看看能想起什麽。”

薛陽接過來翻開,絲毫不驚訝,“或許是某個組織私下隨機抽取一個或兩個人殺害,故意引起恐慌以掩蓋真實目的。”

真實案件電視有報道過,一些神經病自以為無所不能,或是故意模仿國外的某些刺激手段,滿足自己的私欲。

“不無道理,目前兩起案子的關聯點在你身上,最近小心些,不要單獨外出。”陳傑叮囑道。

他在學校都防不勝防,昨晚上的事要是換到沒睡前去水房方便,只不定大早上死得是誰。

學校不再安全,外面就更不可能有好地方讓他安心的住著。

請一段時間的假,等案子徹底結束再回學校?

手搭在車門開關處,正要下車的薛陽靈機一動。

“你們局裏招臨時工嗎?”明知希望不大,薛陽仍舊想試試。

“不招。”陳傑扭頭看向薛陽,“找不到工作了?”

“不完全是,學校不太安全,今天能拿假槍指著我,明天或許會有新的花招,住到外面去也不安全。”

“你就想在局裏找個活幹,保證自身的安全?”陳傑算是看明白薛陽的意圖。

“對。”薛陽不想剛回來就嗝屁。

陳傑笑頭搖了搖頭,“走正常招聘程序最少得專業對口,臨時工就別想了。”

秦章問起另一件事,“你和你父母那邊還聯系嗎?”

“不聯系了,初中畢業就沒再見過,我連他們住哪,電話號碼都不清楚,我爸的親戚和我媽的親戚都不來往。”

父母那邊恨不能沒有他這個兒子,不會來找他的。

“讓人查一下,遺傳病之類的,親屬之間換肝換腎換骨髓的事常有,手法上有溫和的有強硬的。”秦章見得多了,難免往這方向推測。

陳傑不認同,指出可見的疑點,“王傑的死加上之前的幾個,可都姓王,我更傾向於薛陽之前說的有組織犯罪,甚至在找替身。”

“不排除這個可能。”秦章說回之前的話題,“正式開課之後,宿舍裏學校裏全是人,再兼職忙得過來?”

薛陽有自己的計劃:“有書可以自學,課上講的多是書本上的內容,停一陣子誤不了。”

那樣就沒了後顧之憂,能夠專註學業上的事。

秦章考慮了一下說道:“你可以跟著我,一天五十管飯,當個邊外人員,最好以把幕後策劃者釣出來。”

陳傑並未提出反對意見,拿薛陽試試水,測測兩起案子的背後的真實目的。

薛陽高興壞了,“那我住哪?”

秦章已經安排好了,“跟我回家住,我家就我一個人,你去拿幾套衣服,再打電話找輔導員請個假,請不下來我跟他說。”

“行。”薛陽下了車飛也似的往宿舍跑。

車裏,陳傑又摸口袋找煙,空空如也,才記起答應父母要戒煙。

“姓薛。”話頭剛開,身邊人的手機響了,陳傑不再出聲。

秦章接了電話,聽到一半眉頭打結,掛上電話跟陳傑說,“昨天撞薛陽的司機故意的。”

“臨時起意還是拿錢辦事?”有些神經病心情不好拿別人撒氣,陳傑見過不少這樣的害人精。

“拿錢辦事,跟今天的那兩人差不多。”秦章想不通,一個學生到底礙誰的眼了,又是車禍又是人命的。

“不住院就得進看守所,薛陽又不是大人物,至於這麽整人?”

陳傑意識到昨天晚上的事,要沒視頻存證,薛陽真開門出去,可就說不清了。

“放眼皮子底下安全。”秦章突然間想到一個人,有半個月沒聯系了。

秦章找到號碼打過去,“餵,薛奶奶,我是秦章啊。”

“啊,頭疼?”秦章看向車窗外,“您在哪啊,頭疼可不能亂走,一會我去接您上醫院看看。”

“在家,那好,十分鐘後見。”秦章掛了電話,給醫院那邊經常給薛奶奶看病的醫生打過去。

宿舍,薛陽收拾幾套衣服,洗漱用品帶上,還有買的二手筆記本電腦,幾本書裝背包裏,鎖上門下了樓。

電話打給輔導員,請假條有空到校補上。沒別的事薛陽掛了電話。

走到車前拉開車門坐進去,背包往旁邊一放,關上車門薛陽問:“回局裏?”

“不,去接一位老人到醫院。”秦章翻出手機上同事發的肇事司機的照片,拿給後排的薛陽看。

“認不認識這個人?”

薛陽湊近細看,“不認識,他是誰沒見過。”

“撞你的人。”秦章收起手機,本來沒抱多大希望,“當天的出行路線除你之外有誰知道?”

薛陽努力回憶,對於他而言一年前的事了,車禍發生之前的事早已模糊。

“記不起來了。”那時的自己不會想到有一天被人跟蹤的地步。

薛陽已經很努力不去想關於副本的一些猜測。

縱然活在副本當中,活著比什麽都強。

車子開出學校,陳傑往薛奶奶家開去。

“人老了一個人住,有個頭疼腦熱的硬杠不去醫院,怕麻煩人報喜不報憂的,請護工又不要。”陳傑快頭疼死了。

“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狗窩,養老院又不是沒去過,住不到半個月死活不去了。”秦章只能是隔三差五抽空去看一眼。

望著窗外熟悉的路線恍若隔世,薛陽腦子裏隱隱有個念頭。

一進小區大門,薛陽腦袋嗡的一下炸開,熟悉的大門熟悉的樓道口,以為不可能的事正在上演。

手抖的拿出手機看了眼日期,劫持事件發生在明年,緊張的薛陽出了一手心冷汗。

“下車,上樓接薛奶奶。”陳傑解開安全帶示意薛陽跟著一塊去。

“薛奶奶家沒有其他親人了?”薛陽裝出一副好奇模樣,心裏面敲起了鼓。

秦章接過話頭道:“沒有別的親人,親人為了科研事業獻身了。”

啊?

那,那個叫薛陽的女孩,薛奶奶的親孫女,沒了?

本身不存在,還是說抹掉了本人的存在?

不行,他不能再往下深挖了,難得糊塗,過日子不能太精明,會很累。

301室,門是開著的,薛陽不由得神情緊張,瞪大眼睛看向地面,沒有泥腳印,不要自己嚇自己。

“門怎麽開著?”陳傑拉開門取了門邊櫃子裏的拖鞋換上。

“薛奶奶?”陳傑往裏走,客廳沒人。

薛陽最後一個進門,接過秦章遞來的拖鞋換上。

陳傑推開臥室的門,人在床上躺著臉色不大好。

聽到門外的動靜,虛軟無力的坐起來,薛奶奶朝陳傑招了招手,“扶我一把,我這頭疼的沒了力氣。”

“這就帶您去醫院。”陳傑扶著薛奶奶往出走。

看到薛奶奶面上毫無血色,秦章問:“藥吃了嗎?沒吃先吃上。”

陳傑扶薛奶奶到客廳沙發坐下,拿起茶幾上的杯子去廚房倒水。

“吃藥了,沒吃藥更起不來,別忙了。”薛奶奶知道自己的老毛病,去醫院也就拿些藥回來吃。

“這孩子長得真俊。”薛奶奶看到秦章身邊的小夥子,“局裏新招的人?”

“不是,我是學生。”薛陽初見活著的薛奶奶不知道要說什麽,有點手足無措。

“哦。”薛奶奶對秦章說,“廚房的水管壞了,衛生間總有一股異味,不是下水道返上來的,聞著頭疼。”

“我來修,您跟著陳傑先去醫院。”秦章留下來檢查檢查薛奶奶家裏哪些地方不好使,順手一道修了。

陳傑扶著人起來,“醫生要是讓住院,家裏的電器、水閥記得關上。”

“去吧。”秦章知道怎麽做,不是第一次了。

薛奶奶拍了陳傑胳膊一下,“就不能盼我點好,走了小夥子。”

“薛陽不去,他跟著我。”秦章在茶幾下方的抽屜裏找到修理用的工具。

“薛,哪個薛?”薛奶奶忽然站住不走了,調轉身看向年輕人。

陳傑笑薛奶奶犯糊塗了,“跟您一個姓,還能是哪個?”

“哪個陽?”薛奶奶走到小夥子面前,“低頭讓我仔細瞧瞧。”

“太陽的陽,有什麽不對?”陳傑很是不解。

“想起了我那未出世的孫子,算算日子到今天跟你一般大。”說到傷心事,薛奶奶眼眶微紅。

薛陽乖乖低下頭任薛奶奶摸耳後,心道不是孫女是孫子?

“好孩子。”薛奶奶拍了拍小夥子肩膀,“多吃點飯,看瘦的。”

“走吧。”薛奶奶走到門口不忘叮囑,“衛生間的臭味實在不行找專業的人來弄,別把你們兩熏倒了。”

“知道了,您快走吧。”秦章把人送出門,關上防盜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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