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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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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回家

另一間病房內,椅子上的王勇腦袋一歪,醒了。

起來看眼病床上渾身上下插管的秦隊,王勇蹲下打開尿液的排出閥,放空。

端著尿壺去衛生間倒掉,順便放個水洗把臉清醒清醒。口袋裏的手機在震動,王勇接起來。

出了衛生間,打開病房門往走廊的盡頭走去,王勇聽著上級領導打來的電話,眉頭緊了松松了又緊。

鬼壓床,眼皮發沈想醒醒不過來,薛陽掙紮著。

身上有東西在游走,腦子裏閃現鬼影,薛陽瞬間從鬼壓床的狀態驚醒。

手伸進褲腿裏一掏,細條的鮮紅的滑膩的舌頭,在薛陽手裏來回打轉,身後拖著個開口的蛋殼,看不到裏面的東西。

手上的東西甩出去,沾著口水的手心在床單上蹭幹凈,驚魂未定的薛陽再看到沒了石膏的右腿後,掐了手背一下。

“鈴!”

呼叫鈴聲響起,嚇了薛明一跳,走廊上零亂的腳步聲往這邊跑來。

“出事了?”薛明顧不上自己的腿,下地穿鞋打開門沖出去。

“快快快,送手術室!”

三名醫護人員推著病床拎著儀器,往走廊盡頭的手術室跑。

王勇看到監測儀上越漸水平的線條,手裏沒掛斷的電話放到耳邊。

“我知道了。”王勇面沈如水的靠在墻上,做好了最壞的打算。

薛陽看了眼空了的病房,遠處手術中的燈亮起,心底說不出的忐忑。

“你的腿?”王勇目光一凝走了過去。

挽起至膝蓋以上的褲腿下石膏沒了,縫合的傷口只餘一道淺淺的紅線。

薛陽傷勢再輕,傷筋動骨一百天,離做完手術才四個小時,王勇看向對方的眼神變成了審視。

“別這麽看我,怪嚇人的。”薛陽一臉無辜道,“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王勇並不全信,“接到電話之前的兩具屍體消失了,連同所有的數據沒有了,緊接著是每個人相關的記憶被抹去。”

“抹沒抹去記憶,判定的依據是什麽?”

薛明不是不信,大腦裏的記憶能是說抹去就抹去的?太扯了。

“同在一處研究屍體,突然之間一個接一個的問,聚在一處的目的。”

意識到不對,才給他打電話,讓他錄音並詢問薛陽,盡量找出原因。

薛陽猜是游戲在做修正,不該出來的東西都抹除。

“看我也沒用,你知道的可能比我多,能說的我會說。”薛陽動了動王勇盯死的右腿,沒有不適感。

“我做擔保,他不是壞人。”另一間病房門口站著陳傑。

麻藥過了疼醒了,陳傑聽到走廊上的對話。

“呵!”薛陽笑了。

“你只能為你自己擔保,代表不了別人,只能代表你自己,你了解他多少,居然大言不慚的說出這話?”

王勇看向陳傑,不認同對方毫無理由的站隊。

陳傑想說句玩笑話打破沈凝的氣氛,在王勇眼神攻勢下,默默的閉上嘴。

“你能說多少說多少。”王勇一直開著錄音軟件。

落在右腿上的視線新增一道,不用猜都知道是陳傑,身為苦主的薛陽體會了一把有口難言的滋味。

“知道的不多,不同於餃子館。”薛陽在斟酌,要不要隱晦的提一提?

都開始搞失憶這一套了,說了估計沒多大用處。

“那對母子真的是土生土長的人,不是人為造就的?”陳傑至今懷揣著疑慮,有時眼見未必是真。

做為證據的屍體都沒了,等他一覺醒來,身上的傷說不定絲毫不存在。

“你疼嗎?”王勇不答反問。

“疼,疼死了,疼的都睡不著。”說完陳傑笑了,哪怕都是虛幻,眼下的真實毋庸置疑。

手術室的燈滅了,醫生大步流星走出來,“病人多臟器衰竭過世了。”

“什麽!”異口同聲的話出自三人之口。

薛陽折回病房裏找那個長舌蛋,死馬當活馬醫。

抓起床上合上口子的雞蛋,薛陽三步並作兩步沖出門。

突如其來的烈陽灑在臉上,黑白顛倒,薛陽的眼睛受到了刺激,本能的閉上。

“小心,躲開!”

耳邊是急馳而來的車輛,熟悉而又嘈雜的聲音入耳,薛陽被人一把攬住帶倒在地滾了一圈。

“砰!”

油門踩到底,白色小轎車撞彎護欄,一舉沖向對面的花池裏,後輪離地仍不停的打轉。

“沒事吧?”

薛陽睜開眼睛,瞳仁驟縮心跳加速,眉頭打成死結,低頭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右手,再到四周所處的環境。

“秦章!”不可思議中夾雜太多薛陽想要宣洩而出的情緒。

“你認識我?”扶著身邊人站起來,秦章詫異的看向對方,動了動右手手指,小拇指連著一側手背擦破皮了。

“你……”薛陽盯著對方的眼睛,不像是刻意裝的。

“我是叫秦章,你怎麽稱呼?”別人打量自己,他也一樣。

臉長得不錯身材又好,是塊做模特的料,。

“薛陽。”

秦章記住了,走之前不忘叮囑,“下次過馬路註意點。”

“謝謝。”薛陽沒忘記對方救了他,“我帶你去醫院,打破傷風。”

“不用了,我還有事先走了。”秦章確實有事要辦,路口攔了輛車坐上走了。

忘著遠去的出租車,薛陽心中久久不能平靜。

“我在副本中?我的世界就是副本?”薛陽一下子想到楚門的世界,驚起一身冷汗。

拉起右邊的褲腿,沒有傷,沒有愈合後的紅線,但是,腿毛沒了!

對比左腿一目了然,薛陽放下褲腿東張西望,腦子裏的記如開閘的洪水湧現。

同樣的白車同樣的路口同樣的時間,他,回來了!

“是副本還是夢?”薛陽當下很難搞清楚,秦章的出現打破了回到現實的欣喜。

“假設游戲是騙子公司,故意在他能被人救下時拉人進入,充當測試者升級賬號。”

用完就丟,回到出事的當天。

薛陽翻看手機,是自己的。

一看報道的時間快過了,薛陽邁開長腿往對面的學校跑。

學校門口有行人走的地下通道能到對面,薛陽一個人走過,總感覺背後有人。

寧願走斑馬線幹等著紅綠燈,再沒下去過。

開學季,九月大一新生報到,校園裏隨處可見雀躍的年輕人和大包小包拎著的家長。

心事重重的薛陽上了樓梯往前走,腦子裏全是秦章、陳傑、王勇。

秦章是真實存在的,那麽其他兩個人是不是也……

“咚!”

一時不察撞倒在地,眼冒金星的薛陽看向前方,啥時候換的聲控玻璃門?

“哈哈哈哈,又一個!”

“第幾個了?”

往出走的男同學指著外面倒地的人,無良的哈哈大笑。

“第二十一個了。”

“我就說這門裝得不好,玻璃太幹凈了。”

“看看看,有只傻鳥在地上撲騰呢,撞壞腦袋了吧,飛不起來了。”

“不行了,快告訴宿管阿姨,這要是撞出個好歹,醫藥費多到賠不起。”

“你們啊,一個個站著說話不腰疼,昨天我來時剛換的新門,拆了,花出去的錢不就打了水漂了。”

“拆也沒法拆,量身訂做的,安哪都不合適。”

“哪做的送回去改一改,不要透明玻璃,磨幾朵花在上面也行。”

“找找誰那有海報,拿出來先貼門上,有東西擋上再有人往上撞,一定是眼神有問題。”

昏頭漲腦的薛陽聽著門內同學的提議很是認同。

從玻璃門上清晰的照到,右手邊的位置有一只飛不起來歪著脖的麻雀。

薛陽抓住麻雀站起來,下了臺階往對面的樹下走去。

鳥放在樹枝上,等緩過勁就好了。

薛陽眼見著一只喜鵲朝門的方向飛去,還好在看到有人站門裏,調頭飛走了。

進了宿舍,收拾收拾桌子打掃打掃衛生,開門開窗通風換氣。

收到班長的短信,讓他去教室領書。

鎖上門,薛陽往樓下走去。

迎面遇上對面寢室的王仲,不算熟,薛陽點了個頭擦肩而過。

“等等,那個誰。”王仲一下子叫不上來對方的名字,側過身伸手攔了一下。

“什麽事?”薛陽轉過頭看去,是在叫他沒錯。

兩人之間沒交集,學的不同的專業,平時在走廊、水房能碰到沒說過話,兩個宿舍之間的人也不互相走動。

“你要是去教學樓,幫我送封信給信息工程系的李娜。”王仲掏出口袋裏折了兩折的信遞過去。

“晚上請你吃牛肉面。”

薛陽沒接瞟了眼對方手上的信,什麽年頭了還搞鴻雁傳書?

“你沒她手機號?”發個短信打個電話能說清的事,非得搞得這麽麻煩。

“沒,沒有。”王仲打了個磕巴,眼神游離在外不敢看人。

沒說實話的表現太過明顯,不了解情況的薛陽沒興趣做好事。

“我還得去打工,要來不及了。”薛陽找了個借口,走了。

人跑了,王仲急得直跺腳,沒人幫他送信,這可怎麽辦?

上了樓進了宿舍,就他一個人。

撓了半天頭,王仲靈光一閃,找膠帶,拿出一張二十塊錢,找張A4紙折成口袋,錢和信放進去,再拿筆寫上‘有償跑腿’。

“管他誰拿呢。”王仲放了東西鎖上門直接離校。

一個小插曲薛陽沒當回事,來到教學樓找到班長,一起和六名同學到負一樓搬書。

教室在二樓,靠樓梯的位置,來來回回跑了三趟。

拆外包裝,第一排的桌子往靠門的右邊推到一起,書都擺到桌子上,來的同學一樣拿一本。

忙到中午,有缺頁、汙損的書拿到領書的地方換,多出來的一並拿去。

到衛生間洗個手去食堂吃飯,後天正式開課,明天才能領到課表。

薛陽忘了拿飯卡了,裏面是學校每月打進卡裏的飯錢。

努努力爭取領到獎學金,攢一攢畢業好還了助學貸款。

食堂離宿舍不遠,現在正是大中午飯點,人多拿現金擠都擠不進去,薛陽回去拿飯卡。

走廊上聚了好幾個人,趴門口不知道在看什麽?

“寫的什麽,是不是情書?”

“別拆了,你又不幫著跑腿,看了多不好。”

“怕什麽,信不是沒封口,真重要早粘上了。”

“拿人錢財替人消災。”

“二十塊錢夠幹什麽?”

“夠吃一碗面,知足吧,給就不錯了。”

“去不去,你不去,我可去了。”白撿一頓飯,傻子才不要。

薛陽走過去,伸長脖子往裏一瞧。

原來都擠在門上,圍觀的同學都不是一個宿舍的。

“上面沒寫不能看,萬一是輕生呢,還能憑著信的內容救人一命。”

“你可真會找理由,走了走了,我不看,小心被王仲賴上。”

薛陽打開門拿了飯卡就走,對王仲的事沒興趣。

信一打開,手裏拿著跑腿費的人不淡定了,“什麽都沒說,送個球?”

“難道在反面?”別人讓再看看信封,有沒有夾小紙條。

“沒有,這事,我可不幹,問起來四五六不知,完菜了。”手裏的錢連同拿出來的信放回原位。

“走了走了,吃飯去。”

“會不會是做扣?”

“啊?”

“別啊了,這種事有前科的,造謠別人送情書,就為了分手演一回戲。”

“嘖,漲見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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