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他的掌心更暖一些，她好像覺得這個比較舒服。

湛南爵想到這裏，主動幫她揉著小腹，輕輕地哼著歌哄她睡著：“小寶貝快快睡，夢中會有我相隨，陪你笑陪你累，有我相依偎。”

宮詩嬈的身體微微一僵，她的夢裏好像擠進了很多畫面。

四歲的她哭著哭著，小哥哥用盡了辦法也不知道怎麽哄她，就開始唱歌給她聽。

他也是這樣唱著，‘小寶貝快快睡，你會夢到我幾回，有我在夢最美，夢醒也安慰。’

‘我根本就不想睡，你幹嘛哄我睡，我只是想哭而已！’

‘是哄小鴿子睡，哄你不哭。’他說。

‘那你換首歌我不要聽這首。’

‘兒歌我就會唱這首……’

小小的她本來很傷心，看到他唱得很認真又為難的樣子，忽而淺淺的笑了。‘你教我唱這首歌好不好？’

‘好啊。’他說，‘小寶貝……快快睡……’

然後她也對著鴿子輕輕地唱著‘小寶貝……快快睡……’。

此時此刻，渾渾噩噩的宮詩嬈好像分不清現實還是夢境，伸手抓住他暖暖地大手，呢喃著，“小哥哥，不要走……”

湛南爵的動作微微僵了一下，然後輕輕地說道：“我不走。”

宮詩嬈的眼角好像有淚痕，他不知道從來堅強的宮詩嬈，十五歲的時候是這麽愛哭的女孩，他伸出另一只手輕輕柔柔地替她擦掉眼淚。

以後，等她記起來了，他還能像現在一樣陪著她，還能像現在一樣幫她擦眼淚嗎？

湛南爵的眼底掠過覆雜的神色。

“我找不到你……小哥哥……我怎樣才能再見到你……把你留在我的生命裏呢……為什麽我那麽努力……那麽那麽努力還是不行……”

湛南爵聽不清她再說什麽，只覺得她好像很傷心。

他甚至知道她在為誰傷心。

她的‘小哥哥’。

一想到她的生命裏曾經出現過一個對她來說那麽重要的男孩，他就覺得心裏有什麽壓得他喘不過氣一樣的難受。

無論是遺憾於他太晚才遇見她。

還是在心疼她這幾年經歷了什麽，才會從十五歲這個愛哭的淘氣鬼膽小鬼成為二十二歲那個堅強的百折不撓的宮詩嬈。

“傻丫頭。”他輕輕地呢喃，“小笨蛋……”

到底該怎樣，才能讓你不受傷？

他微微俯身，輕輕地吻了她的頭發，他感覺自己的唇瓣好像在顫抖，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顫抖。

宮詩嬈再醒過來了的時候，甚至分不清自己之前是在做夢還是現實中發生的事情。她想去洗手間。

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沙發上，而湛南爵就靠在旁邊睡著了。

她看到他，不由大叫。

“湛南爵，你這個禽獸！”

她一邊喊一邊一拳砸過去，湛南爵清醒過來，正好攥住了她的手腕，“我怎麽又禽獸了！”

“你你你你為什麽沒穿衣服！你還說你會言而有信的，你這個騙子！！”

“……”湛南爵挑眉，“所以，我為什麽沒穿衣服你不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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