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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4章 你的愛未免也太廉價了(12)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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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董事長開口說道:“你的病情已經穩定了,自然應該完成半年前的約定,盡快跟以沫完婚!”

宮北曜冷冷地說道:“那是你答應的,不是我!我從沒有答應過要娶她!”

宮董事長說道:

“你答應沒答應不重要,我已經替你答應過了!”

“你接受了X治療,就等於承認自己是歐家人,如今你一痊愈就過河拆橋,你讓我們宮家顏面何存?”

“我們宮家人向來一諾千金,答應過的事情絕沒有更改的餘地。請柬我都已經發出去了,這個婚,你不結也得結!”

“婚期就定在兩個月後。”

“別考驗我的耐心,你知道我耐性不好!”

“任何人阻止我完成我許過的承諾,我都不會答應。相信你明白我的意思。”

“如果你真的還記得那個盛千夏,那麽,你就好好為她的家人考慮一下。盛先生的大女兒和養子至今不知所蹤,如果二女兒又出什麽意外,可真是太可憐了……”

宮北曜聽到宮董事長的威脅,雙拳死死握緊,強自將自己的憤怒壓下去。

他啟唇,冷冷說道:“她背叛了我,跟你聯合起來欺騙我,我從沒有原諒她!!她的家人?你以為我會在乎嗎?!”

“你最好像你說的那樣不在乎。”宮董事長平靜地說道,“否則,如果兩個月後我沒有在婚禮現場看到你,盛先生恐怕是要傷心了……”

宮北曜狠狠地盯著他。

與其說他是一個父親,不如說他只是一個高高在上的獨裁者!

他從不考慮他的感受,只一味將自己想要的強加在他身上,逼迫他完成。

他要的不是一個兒子,他要的不過只是一個不會出錯不會忤逆他的繼承人。

一只乖巧聽話的狗而已!

“就算結婚也一定會離婚,這樣做有意義嗎?”宮北曜雙瞳猩紅。

宮董事長冷冷說道:

“就算離婚,也是以後的事!總之這個婚,非結不可!”

“別忘了如果不是因為以沫,現在你可能就是個廢人!你能娶到她,已經是你上輩子修來的福氣,乖乖準備婚禮,否則後果你不會想知道!”

宮北曜的眼底掠過一抹冰芒:“X治療是你們逼我做的,人也是你逼我娶的,你放心,你欠下的承諾,我會幫你一一‘還’給她。”

宮北曜說到這裏,冷冷地補充:“希望你不要忘了你今天說過的話,也不要後悔你今天做的這個決定!”

“你能想通我很欣慰。”宮董事長說道:“兩個月後,我會在婚禮現場等你。”

宮北曜雙瞳迸發出一絲冷冽的光芒,他沒有再說一個字,轉身揚長而去。

砰地一聲——

門被重重地關上!

宮董事長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宮北曜,深深鎖眉。

他本來是打算先訂婚的,可是宮北曜至今還在對盛千夏念念不忘,他擔心事情有變,所以先斬後奏,直接省略了訂婚儀式,直接結婚。

事情已經過去半年了。

曜兒也發瘋了半年,該振作了!

☆、740

兩個月後。

歐蔓茴的莊園。

還剩下三天,兩個月的期限就要到了。

曾經盛千夏以為她不需要媽媽,可是,在這裏呆的時間越久,她就越變得難以抉擇……

尤其是,她剛生完宮璨的時候,歐蔓茴怕她休息的不好,每個晚上都會幫她帶宮璨。

她每天吃的月子餐,也都是歐蔓茴親手做的。

飯菜裏依稀還有小時候的味道……

從最初的排斥到現在,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對歐蔓茴是什麽心情。

說恨她,似乎並沒有。

說原諒,好像還是忘不了曾經的傷害……

盛千夏住在莊園久了,漸漸有些熟悉這裏。

盛千夏搖著搖籃,哄著宮璨入睡。

宮璨長得很好看。

她看著宮璨,就會不由自主想起宮北曜……

三天後她要離開這裏,去淩慕夜說的那個小漁村嗎?

還是,繼續留在這裏?

此時此刻,宮璨在嬰兒床睡著了。

淩慕夜給她準備了一支新手機。

盛千夏想起許久沒有登錄過的微博,生完孩子之後,第一次登陸。

微博快要被宮北曜即將跟歐以沫結婚的消息刷屏了。

盛千夏的瞳孔驟然緊縮,沒想到再次看到他的名字,竟然會是現在這種情況……

這麽巧,三天後她打算離開莊園去小漁村,而他要跟歐以沫結婚?

宮北曜……

宮北曜……

他的名字仿佛就是她的心事,只是看著這三個字,她的心情就隨之海嘯般澎湃。

她也不知道自己懷著什麽心情,點下了一個關於宮北曜的視頻。

多想再看看他,再看他一眼。

哪怕,他再也不會屬於她了。

盛千夏發現自己點開了一個關於他婚訊的視頻。

大概是說歐以沫為婚禮忙前忙後,各種出現在觀眾視野,婚期將至,卻始終沒人看到他和歐以沫合體。

視頻播著播著,突然開始盤點宮北曜交往過的女友和他的緋聞對象。

她看到畫面彈出半年前,宮北曜還宣布結婚,但沒有在現場等到新娘的視頻……

接著,還有他在一所教堂連續等了那個‘神秘新娘’七天的畫面……

盛千夏震驚地瞪大雙瞳。

手指不自覺開始搜索跟宮北曜相關的新聞。

半年前,他手術後,竟然在教堂裏等了她七天。

這七天一直循環播放著畫面,大意是他在等她,只要她回來,他們立刻就舉行婚禮……

盛千夏的淚水突然崩落。

她離開他的時候,對他說了那麽多狠話,還將他推給了歐以沫。

他居然,還想跟她結婚?

宮北曜,笨蛋……

這半年,她一直沈睡著,醒來都覺得痛不可遏。

而他,一直清醒著,該有多痛苦。

是她親手把他推開。看到他手術沒有留下後遺癥,她安心多了。可是緊接著而來的悲傷,就快要將她淹沒。

她隔著屏幕觸碰著他的臉頰,一遍遍地喚著他的名字。

宮北曜……

宮北曜……

宮北曜……

太遲了,一切都太遲了。他要跟歐以沫結婚了。是說明,他已經決定放下過去了吧?

他已經決定放開她了。

她沒有資格再去打擾他的人生了。

他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了……

☆、741

他馬上就要成為別人的丈夫了……

是啊,她離開之前,簽過離婚協議書的。

她已經不是他的妻子了。

一想到深愛過的男人即將成為別人的丈夫,她的淚水就奪眶而出。

原來,她從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麽堅強。

可是,先離開他的是她,先辜負他的也是她。

她從配不上他的好。

既然,他已經接受了歐以沫,宮董事長又很喜歡歐以沫……

或許,這才是最好的結果吧?

可是,為什麽淚水停不下來呢。

盛千夏猛然站起身來。

她打開門的瞬間,發現淩慕夜正要進來。

“千夏,你怎麽哭了?”淩慕夜想了想,“是不是因為三天後不想離開這裏?如果你不想,我們就繼續留下來……”

盛千夏的雙眸盛滿了淚水:“淩。你知道這間教堂在哪裏嗎?我想去看看。”

“千夏?”淩慕夜接過手機看了看視頻,看到視頻中的宮北曜,微楞,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開口問她:“你要去找他嗎?”

盛千夏搖了搖頭,“太遲了,已經太遲了。他三天後就要結婚了,他已經放棄我了,他好不容易才從過去走出來,我不能再打擾他的幸福。我只是想去這個教堂看一看。”

看看,他等待過她的地方……

他早就不在這座教堂等她了。可是,她卻來得太遲了。

淩慕夜開口說道:“我幫你看著宮璨,他剛剛睡著,應該還能睡好一會兒,你去吧。這座教堂的地址我發給你。有什麽事,我會聯絡你。”

“謝謝。”

“說什麽謝謝。”淩慕夜說道:“快去吧。”

盛千夏匆匆忙忙地跑了出去。

淩慕夜看著盛千夏的背影,站在原地許久都沒有動。

最難熬的時間都已經挺過來了,以後一定會柳暗花明的。

可是千夏,你真的,可以錯過他嗎?

另一邊。

自從上次宮董事長直接把宮北曜和歐以沫的請柬發出去,接下來的兩個月,宮董事長簡直瘋了。

因為宮北曜每天都會帶不同的女人回家,一開始他還能當成他抗議自己的幼稚行為,選擇忍耐。直到這一天,歐以沫來宮家做客。

宮董事長正在讓她熟悉宮家的環境,結果宮北曜帶著一個穿的花枝招展的女人在花園裏調笑。

女人一定要跟宮北曜和交杯酒,宮北曜看到歐以沫和宮董事長冷了臉色,故意端了兩杯酒,一杯給自己,一杯給身側的女人……

歐以沫看到宮北曜跟一個陌生女人如此親近,不由自主地握緊拳頭。

宮董事長見狀冷冷地吼道:“荒謬!哪裏來的亂七八糟的女人,立刻給我從這裏滾出去!”

女人見宮董事長一來就轟自己走,委屈地扁著嘴巴,看宮北曜:“宮少……”

宮北曜仿佛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對女人說道:“別怕,你是我帶來的女人,除了我,沒有人能趕你出去。來,我們繼續……”

宮董事長看到他在歐以沫面前也不收斂,差點氣急攻心。

“你知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麽!?你馬上就要結婚了!之前也就罷了,現在你們的婚期只剩三天了,你還給我到處亂來,這到底像什麽話!!”

☆、742

宮北曜懶洋洋地勾著唇角,玩世不恭地說道:

“反正這不就是你想要的嗎?想要一個行屍走肉一樣的傀儡任由你擺布。我做什麽有什麽重要?反正,我最後把你布置給我的任務都一一完成不就好了。”

“你——你真是氣死我了!”宮董事長惱怒地說道:“你以為你還是青春期的叛逆少年嗎?過了這個年,你就二十四歲了!你能不能穩重一點!”

“我連自己的人生伴侶都不能選擇,還不能摘點花花草草嗎?”宮北曜淡淡說著,看了看歐以沫,“瞧,這位歐小姐都沒生氣呢,您老人家氣什麽。”

“你這個混賬東西!”

一拐杖朝著宮北曜揮過來。

拐杖落在圓桌上,酒杯應聲碎裂。

女人嚇得驚慌失措。

宮北曜卻坐在那裏一動也沒動。

他只是慵懶地托著自己的臉頰,“歐小姐,這樣你都不生氣啊?我該誇你性格好,還是誇你耐心好?”

歐以沫的笑容僵在唇角,收斂也不是,綻放也不是。

宮董事長冷冷說道:“知道好你就給我好好珍惜!”

宮北曜讓剛才那個女人回來,重新坐在他身邊,然後折下身邊的一朵薔薇,聞了聞,接著戴在女人的頭發上。

女人驚喜地笑開,傳言中宮少從不近女色,果然都是謠傳!

宮北曜輕撫著那朵薔薇,繼續說道:“通常我看到漂亮的花兒就會直接下手把它摘下來。至於,雖然漂亮卻有毒的,踩在腳下碾碎就是了。”

“一朵花兒而已,有什麽好珍惜的?滿園都是漂亮花兒,要什麽沒有?是吧?歐小姐?”

歐以沫自然聽出他的弦外之音。

他是在告訴她,如果她想嫁給他,就要接受他每天帶這些花花草草回來。

而她在他眼中,不過是一朵漂亮卻有毒的花兒,他不想要。

如果一定有人逼著他要,他不會拒絕,而是直接踩在腳下碾碎。

向來只有她歐以沫拋棄別人,哪裏輪得到別人這樣羞辱她?

宮北曜跟盛千夏在一起的時候,一眼都不看別的女人。

現在,他要成為她歐以沫的丈夫了,卻到處留情。

他還是以前那個禁欲系男神嗎?還是那個被女人不小心碰到衣服都能惡心到折斷對方手腕的宮北曜嗎?

短短兩個月,宮北曜身邊的女伴一天一換的消息在圈內都傳遍了!

這不就是在狠狠打她的臉,讓人說她沒能力留住他的心?

這些個鶯鶯燕燕,她根本就不放在眼裏。她不管他是真的亂玩還是故意在演戲給她看,總之,等他成為她的男人,她一定會把他治得服服帖帖!

歐以沫想到這裏,故作大度地對宮董事長說道:“宮伯伯,您不要跟阿曜計較了。男人嘛,怎麽玩都沒關系,只要記得回家就好。”

呵。宮北曜的唇角勾起一抹惡意的玩味。

這句話他以前好像在哪裏聽過。連基本的忠誠都無法保證她也無所謂,這樣的婚姻,她要來給別人看嗎?

她要是真這樣想就好了,只怕根本就是演戲,當面一套背後一套,惡心至極。

啪啪啪。

宮北曜伸手給歐以沫鼓掌,“歐小姐,你的氣度真讓刮目相看,既然你不介意,我也就不跟你客氣了,你們自便吧。”

☆、743

他說到這裏,轉而對在一旁發楞的女人說道:“寶貝兒,還楞著幹什麽?該去房間做我們該做的事情了。”

歐以沫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明目張膽跟別的女人玩暧昧,瞳孔驟然緊縮。

宮北曜又改了主意:“算了,家裏太沒意思了,還是去酒店吧,蠟燭皮鞭兔女郎,喜歡哪款?”

他一邊說,一邊起來朝著花園外面走。

“宮少,你真討厭……”女人連忙跟上。

“荒唐,荒唐至極!”宮董事長氣得捂住胸口,用力喘息。

歐以沫連忙扶住宮董事長。

“宮伯伯,您別動怒,阿曜也就是心情不好才這樣,畢竟,當初是我擅自求姑姑替他做X治療。”

“如果姑姑沒有規定一定只治療歐家人,我也不會明知他不喜歡我,還一定要他娶我。”

“我知道,他是個重情重義的人,還沒有忘記盛千夏,讓他娶我真的太為難了。但是,我也很欣賞他的這份深情,我相信,以後他會好起來的……”

“以沫。”宮董事長無奈地拍了拍歐以沫的手背,“你是個好孩子,是曜兒太混賬了!讓你受委屈了。”

歐以沫望著宮北曜離開的方向,雙瞳迸發出一絲冷冽的光。

還有三天,她再忍三天!就是名正言順的宮少奶奶了!

另一邊。

宮北曜的車子開出城堡。

女人還在一旁問他,“宮少,你要帶我去哪家酒店?其實,不一定要去很遠,游艇、坦克、飛機……我都想試試看。”

滋——

宮北曜突然踩下油門,冷冷說道:“下車!”

“這裏?”女人望了望四周的風景,一覽無遺的公路,要不要這麽狂野?她扭捏著說道:“真沒想到你的內心裏住著一只野獸啊。”

“滾!”宮北曜看都沒看她一眼,冷冷地吐出一個字。

女人也意識到他的語氣有點問題,如果說要她下去滾床單,顯然語氣也不該是這樣。

“這是什麽意思?”她問。

“就是game/over的意思!”

女人楞住。說好的交往,結果一根手指頭都沒碰過就結束了?說好的酒店,說好的蠟燭皮鞭兔女郎呢!!

“……宮少?我說錯什麽了?”

宮北曜直接將一張卡扔到馬路邊,“裏面有一百萬,沒有密碼,誰撿走就是誰的。”

靠!不愧是宮少,給錢的方式都這麽獨特!要不要這麽刺激!女人一想到這張卡裏有一百萬,便毫不猶豫地跳下了車。

她剛剛撿起那張卡,就聽見身後傳來車子呼嘯而過的聲音。

她震驚地看向公路的盡頭,宮北曜和它的豪車早已無影無蹤。

“宮少……宮少……你不能把我丟在這裏啊!!”女人尖叫!!

與此同時。

宮北曜的車子越開越快,車外的風景瘋了一樣地倒退著。

他就是想讓歐以沫知道,她以為的‘一天的交往’,對他來說根本毫無特別,只要他願意,任何女人都可以有這種待遇。

如果她還沒有一點自知之明,不肯退婚的話,那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還剩下最後的三天了。

盛千夏……

你到底在哪裏?

難道你真的想看我跟別的女人結婚嗎?

你對我的愛全都是謊言,還是說,你離開我才是謊言?

可以給我答案嗎?

天空又下起雨。

宮北曜回過神來,發現車子停在了教堂。

☆、744

又是這座教堂。

他曾經在這座教堂,等過她七天七夜。

他一直等,一直等,不停在媒體上播報,他在等她的新娘。

可是她沒來。

一天沒來,兩天沒來,七天沒來……

八個月了,她還是沒來。

她不會再回來了,所有人都這樣說。

從她離開的第一天開始,也這樣親口告訴過他。

可是,他怎麽能相信。

他怎麽可以接受……

宮北曜遠遠低看了看教堂,正要開車離開,突然聽見教堂裏傳來鋼琴的聲音……

‘糖果罐裏好多顏色,微笑卻不甜了。你的某些快樂,在沒有我的時刻。中古世紀的城市裏,我想就走到這。海鷗不再眷戀大海,可以飛更遠。’

宮北曜鬼使神差地下車,邁開腳步朝著教堂一步一步走進來。

‘遠方傳來風笛,我只在意有你的消息。城堡為愛守著秘密,而我為你守著回憶。’

宮北曜的腳步越來越快,他看到教堂旁邊的黑色鋼琴架前,有一個人影。

他看到映在墻壁的剪影,長發披肩的女孩指尖掠過鋼琴鍵。

千千?

一個聲音從他的心底升起。

女孩穿著寬大的鬥篷,戴著黑色的帽子,臉上還戴著女巫的面具。

無論是身材還是外貌都看不見。

唯一能看見的就是她的手指在彈鋼琴。

會是她嗎?

他心情忐忑地一步步走近。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小男孩拍手道:“媽媽,這首曲子好好聽!”

媽媽?

宮北曜的腳步突然頓下。

這個小男孩少說也有四五歲了。盛千夏才離開他半年而已,絕不可能有一個四五歲的孩子……

宮北曜的瞳色瞬間黯淡下來,他絕望地轉過身來,離開了教堂。

就在這個時候,蹲在鋼琴邊撿起球的女人,把撿回來的水晶球放回小男孩的手中,“喏,曲子聽完了,我們回家了?”

“好吧……”男孩戀戀不舍地看了看坐在鋼琴前的盛千夏,跟盛千夏揮手再見之後,便跟著媽媽離開了。

一首曲子彈完了。

盛千夏看向男孩和他媽媽離開的方向,失神。

宮璨長大了以後也會這麽乖嗎?

不知道為什麽,剛才她好像感覺到了宮北曜的氣息。

她一定是在做夢吧。

因為,太過於想他了。

這是半年前宮北曜等她的教堂啊。如果能夠在這裏宣讀誓言,一定是一件幸福到令人眩暈的事吧……

宮北曜,謝謝你曾經那麽不顧一切愛過我。

可是我卻辜負了你。

要是半年前我沒有變成植物人,如果我早點知道你在這裏等我,如果我不顧一切趕回來見你,我們的結果會有不同嗎?

不,答應過的事,還是要做到吧。

宮董事長都已經履行了承諾,讓晴雪做了移植手術。

歐以沫也已經履行了承諾,讓她的姑姑幫你做了X治療。

你也已經履行了承諾,要跟歐以沫結婚了……

而我。

我怎麽可以不履行自己的承諾?離開呢……

盛千夏想到這裏,只覺得呼吸變得沈重起來。

她閉上眼睛,做著禱告狀。

宮北曜,你知道嗎?這是我見過最美最好的教堂。因為這裏曾經有你,有你等過我。

現在答應你的求婚太遲了吧?

可是,對我來說永遠不晚。

宮北曜,我願意嫁給你,無論貧窮富貴,直到死亡將我們分開。

不,就算死亡也不能讓我們分開,在我心裏,你一直都在,從未離開。

我想約定你的下一世,下下一世。

只怕你不會答應。

畢竟今生辜負了你太多次。

☆、745

與此同時,教堂外面。

宮北曜靠在車邊,點了一根煙。

他已經很久不抽煙了,可是,他還是習慣點煙。一根一根的點。想著會不會突然有人出現,掐掉他的煙,對他說‘宮北曜,你不是答應過我戒煙的嗎’?

宮北曜閉上眼睛,聽見腳步聲從教堂傳來。

“媽媽,水晶球能許願嗎?”

是剛才教堂裏的小男孩。

“可以啊。”女人回答他,“你有什麽願望讓水晶球幫你實現嗎?閉上眼睛默默告訴它,它一定會替你傳達的。”

宮北曜緩緩睜開眼睛。

這就是剛才在教堂彈琴的那個女人嗎?

她幾乎沒有任何一個地方像盛千夏。

他竟然荒唐到差一點認錯人。

可是,為什麽覺得空氣都充滿了她的氣息。

水晶球可以許願?

曾經盛千夏也對他說過,流星可以許願,許願池可以許願,許願瓶可以許願……

如果神父真的可以聽見禱告。

流星真能聽見他的願望。

能不能,把他的千千還給他?

宮北曜打開車門,坐到駕駛座上,啟動引擎。

就在這個時候,盛千夏從教堂裏走出來,她背對著宮北曜的方向走在街頭。

風吹亂她披肩的長發,連她的裙擺都跟著輕輕飛揚。

冷冷的冰雨打下來。

她沒有打傘,而是將剛才那件像鬥篷一樣的黑色雨衣穿在身上。

這是剛才那個小男孩送給她的。

他說他要跟媽媽撐同一把傘,所以把新買的‘女王鬥篷’送給了她。

說是女王,明明更像女巫吧。

盛千夏微微勾了勾唇角,這個教堂很美好,謝謝,她又多了一個美好的回憶。

只是,就像那首歌唱的一樣,也許歐以沫能給他的更多,不用抉擇,她會自動變朋友……

不,也許不再是朋友。

只是一個,最熟悉的陌生人罷了。

盛千夏看了看雨幕,恍然想起十三歲的自己和十五歲的宮北曜。

那一年,她迷路,他開著車來接她,也許是因為忘了買傘,他只穿了一件雨衣。

她鉆進他的雨衣,靠在他的背後。

那一年,他脊背的溫度,至今都還記得。

那一年,她臉頰的溫熱,到現在都還記得。

只是那一年,再也回不去了。

而這一刻,也再也回不去了。

盛千夏想到這裏,突然蹲下身,忍不住哭了起來。

她都已經是一個孩子的媽媽了,可是,她好像並沒有因為變成一個媽媽而變得堅強。

其實她還是很脆弱。

她也想要一個媽媽,可以信賴可以依靠。

她也想要一個完整的家……

宮璨以後,也會經歷她曾經經歷過的這些吧。

他一定也很想要一個爸爸。

他也會想要一個完整的家。

她曾經埋怨過自己得不到的溫暖,她卻也不能完整的給宮璨。

她真是一個失敗的媽媽。

她哪裏有資格責怪和埋怨自己的媽媽呢?她甚至比她更不如吧……

車上,宮北曜看到後視鏡裏突然出現的黑色鬥篷,立刻踩下剎車。

他探出窗口望向身後的街道。

街上空蕩蕩的,除了幾個打著傘的情侶,哪裏有什麽鬥篷?

他失落地把視線收回來,突然,他看到後視鏡裏有一個黑色的身影正慢慢的升起來。

原來她剛才只是蹲下身去了。

宮北曜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沖出去追那個身影。

☆、746

可是,等他追上去的時候,發現,她已經上了一輛車,消失不見了。

等他終於想起要跟上去,又突然嘲笑自己。

他到底在做什麽?

雨幕的盡頭,天地連成一線。雨水朦朧了視線,再也不能看到更遠的遠方。

甚至連近在咫尺的,也看得不甚分明。

出租車上。

盛千夏看了看時間,自己出來已經快兩小時了,宮璨馬上就會醒過來,她必須回去了。

她恍惚地望向窗外,仿佛看見了一個跟宮北曜很像的人站在雨幕中。

宮北曜?

她震驚地探出窗外,想讓司機快點停車,就在這個時候,她的手機鈴音響起來了。

是淩慕夜的電話!

她猜想和宮璨有關,連忙接了。

手機那邊傳來宮璨歇斯底裏的啼哭。

淩慕夜說宮璨醒了一直在找她,怎麽哄都沒用,他有點束手無策。

她表示自己已經在回來的路上,大概沒幾分鐘就快到了。

盛千夏掛斷了電話,再看向身後,早已經過了兩個紅綠燈。

因為宮璨的哭聲,她感覺自己的腦袋清醒了許多。

那座教堂,以及教堂前面一抹黑色的影子,仿佛都變成了不可能回去的風景。

會是他嗎?她在心裏問著。

很快,又否定。

怎麽可能……

他三天後就要跟歐以沫結婚了。

他早就已經決定忘掉她,忘掉那段過去了,又怎麽可能會在這種時候,來到這座充滿了他傷心記憶的教堂呢。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雨幕中那個身影,一直在她腦海裏揮散不去。

她明明都沒有看清他的臉,甚至,他的輪廓都被雨水氤氳的模糊不清……

莊園。

湛南爵握著一份請柬,快要將請柬捏得變形。

這份請柬是歐以沫親自送來的。

因為歐蔓茴不喜歡別人進出她的莊園,所以歐以沫只送到了門口。

歐以沫站在湛南爵的對面,對他說道:“阿湛,三天後就是我的婚禮了,不要忘了出席哦,我還等著你來給我當司儀呢。”

“司儀?”

“因為這次婚禮沒有請神父,所以需要有人宣讀誓詞,我想讓你來,可以嗎?”

“……”不可以!湛南爵真想這麽回答,他面無表情地看著歐以沫,開口:“我口才不好。”

“所以你要多鍛煉!而且誓詞都是寫好的,你只要照著念就好了。”

“我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也不用拒絕的這麽幹脆吧!”歐以沫看著湛南爵,“我知道,你不太喜歡我,但不管怎麽說,我們也算得上是青梅竹馬吧?我們認識這麽多年也沒求過你什麽,我結婚你來幫個忙都不願意,未免也太不近人情了。”

湛南爵神色覆雜地看著歐以沫。

他不喜歡她?

呵……

她是這麽想的?

湛南爵冷冷地說道:“既然知道我不太喜歡你,那又為什麽一定要找我做這種明知我不可能會答應的事?”

“你莫名其妙發什麽火,我只是想跟你和解而已,你不願意就算了!求你似的。”

歐以沫神色委屈地搶過請柬,補充:

“看你也不想參加我的婚禮,巴不得我永遠不要得到幸福吧!不想來就算了,我幫你扔到垃圾桶去!”

“歐以沫。”湛南爵一把摁住她的手腕,將請柬從她的手中奪回來,“你不是我,不要總是代替我的想法!”

☆、747

歐以沫有一瞬間楞住,她的身體踉蹌了一下,才終於重新站定。被抽空請柬的掌心空蕩蕩的,好像試圖抓住什麽,又好像什麽都抓不住。

“……反正你總喜歡跟我對著幹,我已經習慣了。”歐以沫看了看湛南爵,想起他剛才動作這麽粗暴,滿腹委屈。

於是,她又補充,“就你這樣,這輩子也別想有女人喜歡你了!也就我好脾氣才跟你說幾句話,你還……”

湛南爵冷冷打斷了歐以沫:“真讓你失望了,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歐以沫的聲音卡在喉嚨,許久,她神色覆雜地看著他,找回了自己的聲音。

“你……有女朋友了?什麽時候有的?我怎麽不知道?”

湛南爵冷淡地說道:“你都有結婚對象了,我還不能有女朋友?”

“我只是關心你。”

他譏誚:“你要是真關心我,我有沒有女朋友你會不知道?”

歐以沫被堵得啞口無言,只覺得胸口悶得發慌。

“為什麽你總是一定要跟我吵架?我們像小時候那樣不好嗎?”

“小時候哪樣?”

小時候他還不知道什麽是喜歡,也不知道她不喜歡他。現在知道了,還怎麽跟小時候一樣。

小時候她還說過如果十年後他未娶,她未嫁他們就結婚。

結果呢?他等了她十年。她卻要跟別人結婚了。

她還要他去宣讀他們的誓詞見證她的幸福?她未免也把他想的太大度了!

湛南爵冷聲說道:“婚禮我會去的,司儀就免了,沒什麽事你可以走了。”

他說完轉身就要往裏面走。

“……”

歐以沫看到湛南爵的背影,氣得踹了一腳前面的鐵門欄桿。

她吃痛地咬了咬唇,不滿地說道:

“湛南爵,你要是真有女朋友,我結婚的時候帶她一起來吧!別只是為了氣我才說的吧?就你這種悶葫蘆……誰會喜歡你……”

“我會帶去的。”湛南爵握了握拳,打斷了她的話,冷聲說道:“歐小姐,請柬送到了,你還不走?”

歐以沫說完氣憤地上車,生氣地對司機說道:“看什麽!開車!”

“……”司機很不明白,每次歐以沫見過湛南爵脾氣都會變得很差,兩個人就好像冤家超級不對盤,她又為什麽總是去找爵少找氣受。

歐以沫想到剛才湛南爵對她的態度,不知道為什麽,只覺得胸口被海綿堵住了一樣。

很氣憤,但是又發洩不出來,悶在那裏說不出的難受。

切,就他?會有人眼瞎了喜歡他嗎?

他除了長得還過得去,渾身上下還有什麽優點?

每天冷著一張死人臉,說話也難聽的要死。

做事更是刻板,還總想著十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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