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藍宇航穩定住情緒，把他們看到的和聽到的都如實說了出來。

劉爺皺眉道：“這麽說來，西施所言非虛，事情的經過的確如此對嗎？”

藍宇航道：“應該是吧。至於順子被槍斃前什麽個情況我們就不清楚了。”

劉爺用疑惑的眼神盯著藍宇航：“按照你的邏輯，似乎不太相信我的人對嗎？”

藍宇航道：“不是，劉爺，我沒有那個意思。”

劉爺把目光轉到範雨萱的身上：“夫人，你對此事有何看法？”

範雨萱道：“我相信西施和劉爺的手下，他們反應的情況是真實的。”

劉爺道：“謝謝夫人對我們的信任。其實我早就覺得順子有問題，苦於沒有證據，如果不是婉娘告訴我順子去憲兵隊見過川島英子。我至今還不敢相信順子已經當了漢奸。既然諸位都在，那我也把話說明白，潛伏在我隊伍裏的漢奸找到了。以後諸位是不是別再懷疑我的人了。我敢向諸位保證，除了順子外其他人不可能有問題。不過諸位請放心，我還會繼續深查下去，看看順子跟誰的關系最好，以及他之前的手下有沒有問題。請諸位英雄一定要相信我。”

婉娘道：“劉爺，我婉娘第一個信任你。”

劉爺道：“謝謝。”

蕭德琛琢磨了一下道：“劉爺，我有個建議，不知道劉爺想不想聽？”

劉爺一只手捏著茶幾上的杯子，一只手拿著拐杖道：“蕭團長但說無妨。”

蕭德琛道：“事情是這樣的，剛才我們在外面商量過了，婉娘是我們的人，順子既然是漢奸，那麽保不準他還有同夥。婉娘說不定已經暴露了。所以婉娘不能在回鴛鴦樓工作了。如果劉爺覺得方便，可否在此地給婉娘安排一間住房，從此以後就跟著我們幹呢。”

婉娘盯著蕭德琛說了一句謝謝。範雨萱把她拉到身邊說了大夥的想法和意見。婉娘考慮之後表示同意。劉爺想了想，認為蕭德琛說的有些道理，琢磨之後立馬叫來豆腐西施，給婉娘安排房間住下。婉娘心系任務尚未完成，又沒經過上級批準撤離，就把範雨萱藍宇航兩個人叫去房間商量。高綺琴不太放心，執意陪丈夫一起去。婉娘考慮之後沒有拒絕。

豆腐西施安頓好婉娘，親眼見證藍宇航和範雨萱去了婉娘休息的房間，便料定婉娘就是中共特工，於是走到劉爺跟前悄聲跟他說了幾句什麽。

劉爺點頭道：“西施，你帶人出去巡查，順子當了漢奸，我擔心他在隊伍裏有同夥，你要密切註意順子生前的那些兄弟。發現一個處理一個，但不要傳揚出去。”

“是，老爺。”豆腐西施說道。

客廳裏的其他人誰也沒有說話。他們都覺得劉爺的做法無可厚非，必須的。

於是豆腐西施不再猶豫，從客廳出來之後，直接去了外面。她沒有帶隨從，一個人走在夜色蒼茫的街道上，行為有點像黑暗中的鬼魅。瞅瞅沒有人跟蹤，突然加快了行進的速度，轉眼拐進一條巷子，消失在朦朧的夜色中。

來到巷子深處，豆腐西施鉆進了一條小胡同，然後從胡同裏走出來，進了一個宅院。這裏是關押範小小的地方。豆腐西施站在院子裏觀察著周圍的動靜，沒有發現異常，便從兜裏拿出一塊破布蒙在臉上，閃電般地打開一扇門走了進去。

進到屋裏之後，還不放心，停在那兒傾聽著屋子裏的動靜。居然聽到有蟋蟀在叫喚。聲音清脆悅耳。豆腐西施不禁面含笑意，直接走向蟋蟀叫喚的小屋。是的，就在這間房背後有一個單獨的小房子。範小小就被她關押在那間房子裏。之前順子來審問過範小小，還差點要來範小小的命。豆腐西施思忖：範小小是塊硬骨頭，想說服他為帝國效勞幾乎沒有可能，那就在今晚上把他解決掉。然後將他的屍體就地掩埋，以絕後患。因為豆腐西施心裏很清楚，藍宇航範雨萱等人已經開始懷疑她了。她可不想栽在這幫支那人的手裏。否則她這個大島尤佳子就沒臉見人了。

拿出鑰匙打開門進去，伸手到墻壁上摁亮了電燈。瞬間雪白的燈光照在她的臉上，強烈的光線迫使她瞇了一下眼睛。豈料便在此時，一道冰冷的刀光從門後朝她刺了過來，速度實在是快。但豆腐西施是大島尤佳子，帝國的特工之花，能力還要在川島英子之上，一般人等想暗殺她幾乎沒有可能。何況還是身受重傷的範小小。是的，豆腐西施早有預感，範小小絕不會甘心死在她的手裏，早就有了心裏防備，速度極快地朝前一竄。躲門後的範小小那一刀居然擦著她的後背衣服刺了過去，叱一聲劃破了她後背上的衣服。冷冷地見了肉。

豆腐西施沒有猶豫，一個旋風腿掃過來，啪踢在範小小的臉頰上。範小小抵擋不住豆腐西施的旋風腿，咚一聲栽倒在地，手裏的匕首扔了出去。

豆腐西施飛竄上去接住空中的匕首，迅疾轉身竄到範小小的身邊，刀光一閃抵在範小小的咽喉上。範小小經歷了幾日幾夜的審訊，身上早已是血跡斑斑，臉色蒼白得看不見血色，有氣無力地擡頭怒視著豆腐西施，眼神裏透露著的殺氣嚇了豆腐西施一跳。

這才是中國人對帝國軍人的仇恨。她總算領略到了。

範小小道：“該死的女鬼子，別以為你蒙了面我便不知道你是誰。你就是抓我來的那個賤女人。順子向我透露過你的信息，其實你是日本間諜，就是你一直潛伏在劉爺的身邊。我告訴你，你們的軍隊最終會滅亡的。有道是失民心者失天下，等著瞧吧女鬼子。”

豆腐西施意外的沒有生氣，匕首架在範小小的脖子上，湊過去盯著他那雙充滿仇恨的眼睛道：“死到臨頭了還嘴硬，我真佩服你們這些中國人。放著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跟我們帝國的軍隊做對。就沒想過要多活幾年嗎？”

“我呸，小日本，你註定不得好死。”範小小張嘴朝豆腐西施吐了一口唾沫。

豆腐西施原形畢露，罵了一聲八嘎，擡手一巴掌扇在範小小的臉上。

啪！聲音清脆響亮，以致範小小的半邊臉被打紅了，顯露出了詭異的血色。

範小小道：“小日本，我咒你祖宗十八代下地獄。”

豆腐西施道：“可惡的支那人，我現在就成全你，去死吧。”

範小小道：“且慢，我有話要說。”

豆腐西施道：“有屁快放，老娘沒閑工夫在這裏陪你玩。”

範小小道：“既然我要死了，你也得讓我死個明白不是。能否把你臉上的遮羞布拿下來，讓我瞧瞧你的真容。那麽我死也心甘了。”

豆腐西施道：“死到臨頭了還想看到我的臉，做夢去吧，該死的支那人。老娘沒心情陪你玩了。這就送你上路。”

話音未落，叱一聲割開了範小小的咽喉。

範小小圓睜雙目瞪著豆腐西施，鮮血從裂開的脖子裏噴出來，噴在了豆腐西施的臉上。然後頭一歪趴在地上死去。豆腐西施伸手抹抹臉上的血跡，站起來踢了範小小一腳。然後轉到椅子上坐下，伸手從兜裏摸出一包煙抽出一支點燃吸了起來。

目光卻在看著血泊中的範小小的屍體，神情竟是那般的怪異。

本以為可以利用範小小迫使範雨萱就範，但沒想到範小小如果頑固，死活不肯配合，她才不得已殺了範小小。今晚上連續殺了兩個人，豆腐西施的心情難免有些低落。這是她潛伏在劉爺身邊以來，第一次以如此方式殺人。殺人對於她來說算不了什麽。但今晚殺人後的感覺有些不同尋常，她總覺得黑暗中有一雙眼睛在窺視著她，監督著她。

也許是心情不好的原因所致，憑她的身手不至於被人盯上。

抽完這支煙，豆腐西施從外屋拿來把鐵鎬挖了一個坑，就地把範小小推進坑裏埋掉。然後清理掉裏面的刑具，清除幹盡血跡和現場。最後蹲在門口仔細觀察了一番，確信房間裏沒有留下任何可疑的線索後，離開了。這棟房子沒有人居住，加上就在居民區的中心，應該不會引起藍宇航等人的註意。退一步說就算被藍宇航等人發現，也不至於懷疑到她的頭上。

夜色越來越濃，有些淒涼的風吹在她的臉上，豆腐西施竟然顫抖了一下身子。於是伸手把臉上的黑布拿下來藏好，背手朝回家的路上走去。

不知道駱駝怎樣了？他的傷勢好的如何了？要不要現在就過去看望一下？

來到距離劉爺住處不遠的路口時，豆腐西施忽然停了下來。

不料就在此時，藍宇航和高大力從前面的路口走了過來。

豆腐西施下意識伸手摸了一把臉，噴濺在她身上的血跡已經清理幹盡了，那身衣服也被她一起埋掉了。她很狡猾，出來的時候特意穿了兩件一模一樣的衣服，藍宇航和高大力再狡猾，也不會發現破綻的。想到這裏，豆腐西施穩定住情緒，慢慢朝藍宇航高大力迎了上去。

但在下意識中，一只手伸進衣服裏抓住了手槍的把柄，以不變應萬變，該做的準備還是要做的。藍宇航和高大力已經走過來了，距離越來越近了。

豆腐西施鎮定自若地走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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