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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亂草荒原的琴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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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亂草荒原的琴音

陸蘊兒頓時怒了,瞪眼撅嘴就要發作,肅羽忙低聲道:“蘊兒,外面大軍不可無主,要提防他們偷襲!你不能與我同去!”

陸蘊兒這才醒悟,只是放心不下。

只好重新打開那張草圖,細細給肅羽講解分析。

此時,天色微明,張士德已經上了陣中心的一處木塔頂端,手中的五色令旗隨風而動。

陸蘊兒根據鬼俠圖上的簡單說明,又結合自己的推斷,讓肅羽在陣中要始終跟著張士德手中的綠色旗幟所指的方向行走,而不能隨心所欲的亂闖。

在下面,也是一樣,那些綠色旗幟擺動,漂移的地方,往往也是避開危險,通往生門的唯一道路。

肅羽聽到這裏有些好奇,問道:“此陣既然是為了害人而設,為何要綠色旗幟指引,留下生門呢?”

陸蘊兒微微笑道:“設陣如人,有生才能有死,無生則亦無死!假若陣內處處得死,那些布陣的人,豈不是也活不了啦嘛!這個,以後我再說給你聽,現在你一定要記得必先有生門入,然後……”

陸蘊兒剛說到這裏,就聽見隊伍中,突然爆發出一聲槌鼓裂石般的嘯叫聲,只見幾百個身材粗矮壯碩的人,搖著頭頂上的一簇如火一般的紅毛,尾隨在赤火神君身後,蹦跳著往大陣方向沖去。

原來,張士信最是狡猾,他知道肅羽他們怨恨他,所以故意催馬出現在大陣的死門位置,引誘他來追趕自己,由死門進入。

肅羽正在聽蘊兒講解破陣之法,並沒有註意,而隊伍裏的赤火神君卻一眼就看見了他,他頓時雙眼通紅,也不招呼,一聲嘯叫就率領幾百矮人竄了過去。

肅羽大驚,他急於去救赤火神君,催馬緊追了過去。

陸蘊兒眼見他們即將進入死門,急得大叫

“羽哥哥,不可進入死門!”

肅羽急著阻攔赤火神君,卻已經顧不得這些。

張士信見赤火神君快到了,這才悠悠然撥馬入陣,赤火神君一聲霹靂,已經縱躍進去。

那些紅頭矮人也呼呼隆隆進入,而肅羽也隨之疾馳進去。

這突然的情況,令陸蘊兒完全措手不及,驚得她悲呼一聲,險一險暈倒。

可是事至如此,卻已經再無法挽回。

肅羽進入死門,急於把赤火神君追回,他邊追邊喊,而前面看似不遠的赤火神君就像聾了一樣,根本不理睬他。

肅羽沒辦法,只好繼續急追,就在他將將追趕上他時,突然眼前風聲漸勁,由地面上旋起一陣粉色的塵霧,飄搖揮灑,瞬間猶如掛起了一串輕薄的紗簾,將肅羽的視線隔開,等他穿過紗霧之後,才見自己已經身置在一片亂草漫漫的荒野裏。

他舉目四望,晨曦初露,天光已明,四野蒼茫裏,再也沒有了赤火神君和他的屬下的身影。

肅羽不知這是何地,心裏擔心赤火神君,因此也不管它,只是催馬前行,各處尋找。

又走了一段路,那兩邊的荒草越來越深,幾乎遮蔽了整個馬腿。

就在此時,一陣狂風席卷而來,催動著周圍的蒿草瘋狂搖擺,就在這寒意凜冽地罡風裏,還隱隱有異樣的樂曲兒傳來。

那聲音隨著越來越強勁的風聲呼嘯,也變得越來越清晰可聞。

肅羽立馬在蒿草中,衣角被罡風吹得“撲簌簌”亂抖。

他從那忽悲忽喜,忽柔忽剛,忽急忽緩,卻始終不斷變得越來越清晰,迫近的曲子裏,已經感覺似乎有一種潛在的危險在慢慢向自己逼近,靠攏,靠攏再逼近……

肅羽手持金光降魔杵,撥馬正想離開蒿草高起的區域,突然,那樂曲越來越急促,越來越強勁,最後,發出金石具裂的一聲強音 ,嘎然而停。

就在此時,狂風大作,蒿草如波般滾動起伏,就在這起伏裏,由四面八方現出數道強光,直射肅羽的雙目。

肅羽一時間,雙眼幾乎睜不開,但憑借雙耳的聽力也足以判斷出那來自於四面八方的殺氣已經逼迫到了身前。

他只有一人一騎,一只降魔杵,可是那騰騰殺氣分明是同時來自於不同的方位。

危機時刻,肅羽瞬間將降魔杵淩空劃出一道圓弧,一時間,在源源內力加持之下,降魔杵所致的位置都爆發出數道金光,久久不散,那無數金光形成一面環顧四方上下的金盾將肅羽與馬匹防護在其中。

但聽耳邊,由四面八方的兵器同時撞擊在由真氣催動降魔杵構成的金色氣盾上,只聽“當”的一聲巨響,巨大的撞力,迸發出無數白色與金色閃光,遠遠望去竟如霹靂一般耀人雙目。

這時,肅羽已經可以睜開雙眼,只見四野蒿草起伏澎湃,如狂亂的海波,再沒有別的。

稍待,那狂亂凜冽地罡風裏,又有絲絲彈奏之音傳來,那聲音亦是漸行漸大,漸行漸近,亦是由溫柔漸漸轉強。

如狂潮之前的微波,一層一層看似微不足道,卻一層層在遞進,疊加,一旦蓄勢而成,則隨時會帶來摧枯拉朽地雷霆之一擊。

肅羽猜測那些對手一定是隱藏在深深的蒿草之中,不斷穿行,隨著音樂的節奏向自己逼近。

而自己在這狂風大作的環境裏,卻根本發現不了他們的行跡,就是踩踏枝葉的聲音也被風聲淹沒,此時的自己雖然看得見四周,卻如同一個瞎子根本發現不了潛藏在蒿草下面,隨時準備出擊的敵人。

他不甘心被動挨打,又催馬向來時的方向退卻,想回到沒有蒿草的區域。

他走了一段路,耳邊的音樂聲始終一波一波湧來不斷,卻也並沒有突發強音,亦沒有遭遇四面出擊。

然而那下面的蒿草卻始終並不見減少,也不曾變矮。

隨著他向前的走動,蒿草也在不斷延展鋪開,那陣勢恰似深陷大海的孤舟,似乎永遠也行不出汪洋大海。

肅羽行了許久,蒿草已然遮雲蔽日,浮動連天。

他以為自己迷路了,只得收住馬蹄,想判斷一下方向,就在這一刻,突然狂風大作裏,那彈奏的音樂裏發出連環強音,一浪高過一浪。

肅羽已經明晰,那琴聲的套路,只等對方發出一個裂石般的強音蹦出,誰知,那個聲音似乎猜出了他的心思,由極強的狀態,突然下沈。

弄得肅羽的緊繃的心也由最高,忽悠一下,降到極低。

他正有些猜疑,突然那個聲音,由最低直接迸發出一個極其強勁剛猛的音符來。

就在強音突發而忽止之際,肅羽只覺周圍起伏的蒿草裏,湧起萬千白色閃爍的浪花,直竄到半空,又同時居高而下,由四面八方向自己撲來。

肅羽蓄勢待發的聚力真氣被剛才那音樂由高而極低的轉換,無形中降解了許多,此時,突遭強攻,只好瞬間調集真力,舞動金光降魔杵又是那一招屠龍金盾,將那同時而來的白花花如白浪席卷的刀鋒光芒擋在外面。

隨著 ,白浪與金光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撞擊,爆發無數白光金芒之後,一切又轉眼歸於風嘯草擁的平靜,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生。

而此時的肅羽卻已經感受到了那來自於第二波撞擊的震撼。

隨後,又是連續幾波類似的攻擊發生,有所變化的只是那背後彈奏的樂曲發出最強音的攻擊信號,每一次都會選擇不同的曲調位置,讓肅羽完全沒有辦法按照規律有所防備。

而那一波一波的攻擊還是已然由四面八方而來,還是如此整齊劃一。

整齊得就像一個人揮舞波光閃耀的刀鋒同時由四面八方殺來。

而對於肅羽則是在同一時間點上,要同時抵禦無數人無數刀鋒的犀利攻擊。

這與一般的以一敵多和車輪戰則大有不同,因為那只是一個人對付多個人在不同節點的進攻,每一次交鋒面對的都還是一個人而已。

憑借肅羽的內力與屠龍十三式的威力,縱有百名上乘好手,也絲毫不懼,甚至還可以一一打敗他們。

但如今則不行,因為他面對的卻是多個人合十為一,或者合更多為一,那功力的累加已經高出了肅羽許多,而且多人還有合有散。

力量為合,攻擊則為散,肅羽面對四面八方的攻擊,只能疲於應付。

而那些人的攻擊,卻一波一波絲毫沒有減弱,由此看來,那根本不是同一撥人,而是數撥人藏在蒿草之下,輪番的攻擊,這樣一來,他們則可以恒強,而肅羽只會一波弱於一波了。

此時,肅羽遭遇他們的連番攻擊,已經有些疲憊。

而他直到此時,也只是防禦,根本無法進攻。

這也註定如此下去,他只能身在明處,一直被動挨打下去,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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