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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一條惡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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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 一條惡犬

太爺看著老要飯離開的背影,琢磨不透這要飯的到底是為什麽,銅板都不要,非要喝自己水袋子裏的水,這不是一樣從井裏打出來的水嗎。

等老要飯的走遠以後,太爺把地上的銅板撿了起來,轉身又到井邊打了兩袋子水。

等太爺回到家裏,跛腳道人那邊的桃木牌子還沒準備好,跛腳道人趁我太爺打水的空檔兒,悄悄到村上挨家挨戶吩咐了一遍,不過,因為事出倉促,很多村民都說,最快也要晚上才能把桃木牌準備好。

一轉眼的,這就來到了晚上,吃過晚飯,跛腳道人來到我太爺屋裏,對太爺說,在這裏給村民寫桃木牌子不合適,容易被師兄發現,不如拿上筆墨和井水,隨我到那些村民家裏,挨家挨戶給他們寫。太爺聞言二話沒說,點頭答應了。

兩個人等蕭老道房間熄了燈以後,拿上筆墨和井水,悄悄離開院子,趕去了村子。

前面說過,這個小村子,坐落在在一片土嶺子上面,全村只有幾十戶人家,確切地說,只有三十三戶人家兒,其中有兩戶還是老弱病殘,這兩戶家裏並沒有人做怪夢。剩下這三十一戶,跛腳道人一瘸一拐帶著我太爺,挨個兒走了個遍。

每到一戶人家裏,跛腳道人就用井水幫著太爺研墨,太爺還像之前寫桃木牌的格式一樣,鄭重其事地在桃木牌上寫下“勅令退散”四個墨。太爺寫好以後,跛腳道人還很熱心地張羅那些村民,怎麽在門口掛桃木牌,所做的一切,都是如法炮制、毫無差池。

等太爺和跛腳道人忙活完,也已經深了,回到家裏,各自睡去。

轉過天來,快晌午的時候,村裏那些村民,成群結隊來到太爺他們院子門前,在門口吵吵嚷嚷要見跛腳道人。

太爺和跛腳道人見狀,趕緊出去了,那些村民見太爺和跛腳道人出來,頓時把兩個人團團圍住,你一言我一語,七嘴八舌,都說桃木牌子根本不管用,夜裏該做啥夢還做啥夢!

太爺和跛腳道人一聽,露出一臉錯愕,怎麽會不管用呢?跛腳道人就勸那些村民,都別著急,桃木牌子肯定是管用的,容我們想想,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村民聽了紛紛大叫,還能是哪兒出了問題,沒掛牌子的時候,一個人幹一個人的活兒,掛了牌子以後,一個人要幹兩個人的活兒,這夢弄不好就是你這個妖道士弄出來的!

太爺和跛腳道人一聽,怎麽會這樣兒呢?跛腳道人就耐心地給村民解釋,但是,沒一個人聽他的,村民們越吵越厲害,最後,那些村民都說跛腳道人和我太爺是騙子,騙他們辛苦找來桃木牌,不光白忙一大晌,活兒還加重了。

吵鬧聲很快驚動了院裏所有人,蕭老道、蕭初九、蕭十一,還有賣藝姑娘,也全都出來了。

蕭老道一開始不知道咋回事兒,等他問明情況之後,立馬兒把臉沈了下來,沒理會那些吵鬧的村民,冷冷對我太爺和跛腳道人說了一句:“這就是多管閑事的下場,反正,這事兒跟我沒關系,你們倆自己看著辦吧!”說完,轉身回了院子。

蕭老道這話,很像是在落井下石,導致跛腳道人和我太爺心裏都挺不是滋味兒,最後沒辦法,跛腳道人把院門口掛的那塊桃木牌子摘了下來,看準人群裏吵的最兇的那個人,把桃木牌子塞進了他手裏,跛腳道人對那人說,你把這塊牌子拿回家裏掛上,若是晚上還做怪夢,貧道就承認自己是個騙子,給你們全村人賠罪道歉……

吵的最兇的那個人,拿到牌子立馬兒閉嘴了,其他村民很快也不再吭聲兒,陸陸續續散去,一場風波,就這麽被壓了下去。

等太爺和跛腳道人回到院子裏,蕭老道看著他們倆焦頭爛額的樣子,笑著奚落道:“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呀!”

一轉眼的,白天就這麽過去了,當天晚上,蕭老道、蕭初九、蕭十一、包括賣藝姑娘,四個人又做夢被人喊去,壘一夜的城墻。

等到日上三竿,蕭老道從夢裏醒過來的以後,大發脾氣,催著跛腳道人,非要他去找那名村民,把桃木牌要回來。

跛腳道人這時候,真是豬八戒照鏡子,裏面不是人,不過,人家畢竟是修行中人,早就看淡了紅塵事,不急不躁,其實,不用蕭老道催他,他也會到那名村民家裏去一趟的。

隨後,跛腳道人喊上我太爺,兩個人朝拿了桃木牌的那名村民家裏趕去。

來到那名村民家門口,兩個人下意識擡頭一看,就見門口並沒有掛桃木牌子,兩個人心下頓時疑惑。

敲開院門,開門的正是昨天那名村民,跛腳道人直截了當就問他,“怎麽樣,這塊桃木牌子管用嗎?”

村民聞言,立刻把臉沈了下去,冷冷回道:“管個屁用,我還是做了一夜的夢!”

跛腳道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詫異,擡頭朝門上看看,問道:“那我們的牌子呢,怎麽沒在門上掛著呢?”

這位村民連朝門上看都沒看,冷冷地又回道:“昨天晚上還掛著呢,誰知道咋就沒了,反正也不管用,丟了就丟了!”

跛腳道人聞言,看看村民,又朝門上看看,給村民打了個稽首,“沒了就沒了吧,那我們就不打擾了,告辭了。”村民沒吭聲兒,跛腳道人帶著太爺轉身離開了。

回家的路上,太爺心裏大惑不解,皺眉問道:“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那些村民的桃木牌子不管用也就罷了,怎麽連咱們這塊也不管用了呢?難道說這桃木牌子我只能寫一塊,而且……換個地方就不管用了嗎?”

跛腳道人輕輕搖了搖頭,不緊不慢說道:“你寫的牌子肯定是管用的,即便換個地方,也是管用的,只是剛才那村民……說了謊,咱們的牌子並沒有丟,只是被他提前從門上摘下,收起來不想給咱們了,你沒看他今天的氣色嗎,比昨天好多了,說明他昨天夜裏並沒有做夢。”

太爺聞言,頓時劍眉倒立,“可惡,我去找他要回來!”

跛腳道人趕忙一把拉住了太爺,“算了,不過一塊牌子而已,隨他去吧,眼下咱們要做的,是弄清楚你給那些村民寫的牌子,為什麽會不管用,你仔細想想,是不是咱們哪裏做錯了?”

太爺長長吐了口氣,靜下心思想了一會兒,最後,太爺搖了搖頭,“我敢肯定,沒有任何做錯的地方!”

“那這就怪了,難道以你的能力,真的只能寫一塊牌子,再寫第二塊就不管用了嗎?”跛腳道人自言自語,很快推翻了這種猜測,“不會的,若是以此憑,反推那些帶官位看風水算命的人,一生豈不是只能給人看一次風水、算一次命?”

回到家裏,兩個人鉆進跛腳道人的房間,把整個兒寫桃木牌的過程,細細推敲了一遍,不過,並沒有找到任何疏漏的地方,整個過程都跟我太爺寫第一塊桃木牌時一模一樣。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呢?兩個人百思不得其解,最後沒辦法,跛腳道人把蔔卦用的銅錢拿了出來。

跛腳道人的意思,眼下實在找不出原因,不如死馬當活馬醫,問一卦碰碰運氣。

三枚銅錢散在桌上,跛腳道人起手就是一卦,太爺看不明白,跛腳道人看罷,一臉狐疑地問我太爺,“劉兄弟,你在井邊打水之時,是不是遇上了什麽?”

跛腳道人這麽一問,太爺猛然想了起來,隨即把在井邊遇上老要飯的事兒,給跛腳道人詳詳細細說了一遍。

跛腳道人聽完,長長松了口氣,“總算找到問題根由了,是你打來的井水被汙了。”

太爺頓時一皺眉,“難道是那老要飯幹的?”

跛腳道人點了點頭,“我要是猜的沒錯的話,那要飯的喝光水以後,在袋子裏吐了唾沫,等你再將井水打進水袋裏,水就被唾沫給玷汙了……”

太爺頓時把眼睛珠子瞪大了,忿忿道:“怪不得那老要飯連銅錢都不要,非要喝袋子裏的水!”

跛腳道人說道:“兄弟莫氣,從卦象上來看,你在井邊遇上的根本不是人,由此推斷,這是有東西不想你再寫桃木牌。”

太爺聞言,豁然從椅子上站起了身,說道:“我劉念道從小到大,鬼神都不敢欺,沒想到如今竟能被人戲弄,本初兄麻煩你再準備些桃木牌,我到井邊再打些水回來。”

跛腳道人連忙也從椅子上站起了身,並沒有阻攔太爺,反而叮囑了一句:“這次務必要小心些,千萬別再出差池。”

太爺這次換了兩個水袋子,再次趕到西村水井邊上,從井裏打上一桶水,把兩個袋子裏裏外外洗了好幾遍。

就在太爺感覺袋子洗幹凈以後,再次把水桶放進井裏,搖著轆轤往上打水的時候,突然,感覺身後傳來輕微的響動,太爺扭頭一看,就見一條雜毛大狗,不知什麽時候站在了自己身後。

沒等太爺回神兒,大狗露出一臉惡相,張嘴朝太爺咬了過來,太爺猝不及防,想朝後擡腿踹它,但是已經來不及了,連忙松開手裏的轆轤,朝旁邊擰身一閃,大狗頓時撲空。

原本已經快要被太爺搖上來的水桶,這時骨碌碌落回了井裏,傳來“噗通”一聲,太爺頓時大怒,剛要對大狗發難,大狗猛然間淩空躍起,但是,並不是躍向太爺,而是躍向了井口,還沒等太爺反應過來,腦袋朝下,直接栽進了井裏。

太爺連忙一個箭步,竄到井口,朝井裏一看,就見大狗在井下水裏狼狽地撲騰著,好像是一條不會水的狗。

一會兒的功夫,大狗張著嘴咕嚕咕嚕沈到了水裏,太爺見狀,頓時一跺腳,井水這回又被狗給汙了,這水還怎麽打呢!

拎著兩個空袋子回到家,太爺把大狗跳井的經過給跛腳道人說了一遍,跛腳道人很難得地蹙了下眉,這時候可以完全斷定,這是有人在故意作梗,老要飯的和大狗,都不是巧合之下才出現的。

兩個人隨即合計起來,合計來合計去,把矛頭指向了漢王廟,很明顯的,夢裏的城墻跟漢王廟有關系,眼下太爺要阻撓他們抓人築城,漢王廟裏的東西不可能無動於衷。

太爺出了跛腳道人的房間,到馬棚子裏牽馬,想到漢王廟再去一趟,就在這時候,蕭老道從房間裏出來,走到馬棚問我太爺,你牽馬要去哪裏?

太爺也不想瞞著蕭老道,一口氣把事情給蕭老道說了一遍,蕭老道聽罷,問我太爺,“既然知道是漢王廟裏的東西作梗,那你去漢王廟想幹什麽,難不成要把廟給他燒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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