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詭異幻境

這幾句童謠，是誰傳出來的，又是什麽時候在他們村裏流傳開來的，連村裏最老的老人都說不清楚，老頭兒父親小的時候，也跟村裏的孩子們滿村子喊唱過。

不過，這童謠可不是喊著玩兒的，真有其事，每個月的初十，天上就會出現一個大月亮，當天晚上真的不能出門，誰出門誰出事兒，先是會變成瘋子，滿山遍野的亂跑，跑幾天以後，鉆家裏不再出來，過不了半個月，就會一命嗚呼。在他們村裏，但凡初十夜裏出門的人，從沒有活過三個月的，就因為這個，他們村裏已經死了好幾個人了。

後來，村裏又有人不信邪，初十夜裏頂著大月亮出了門，結果也沒能幸免，第二天就瘋掉了，他們家裏人到山外找了個先生過來看，先生看完就說，是被啥東西嚇掉了魂兒，把魂兒招回來就沒事了。

當天夜裏，先生做了場招魂的法事，但是，魂兒並沒有招回來，先生掐指一卦，說是魂兒被啥東西扣住了，招不回來了，除非找見那東西，跟那東西商量商量，讓他把魂兒放回來。

第二天夜裏，先生又做了一場法事，這法事是想找到那東西，但是，法事一連做了兩次，啥都沒找見，先生就和他們家裏人說，看來只能等到初十夜裏，他親自出去一趟。

先生就在村裏住下了，一直等到初十那天晚上，先生拿著法器出了門，但是，出門以後就再也沒回來，也沒回他自己家，到底去了哪兒，誰也不知道，人間蒸發了一樣。

聽老頭兒說到這兒，太爺不禁皺起了眉頭，記得那五個家夥說過什麽與世無爭、與凡人秋毫不犯，可這幾句童謠怎麽解釋呢，村裏那些丟魂兒的、死掉的人，又怎麽解釋呢？

童謠應該就是那五個家夥傳出來的，這就是一個警告，不聽警告的人，就會被他們滅口，這難道就是他們所說的，與世無爭、秋毫不犯嗎？那天夜裏，自己要不是打敗了金蛇，肯定會和他們村裏死去的人一樣遭遇，這他娘的，跟滿清韃子的“留發不留頭”又他媽有什麽區別呢？這些個畜生，根本沒把人當人看，只當成了一群羊，誰不老實就宰誰，眼下這世道，又何嘗不是這樣兒呢？

想到這兒，我太爺恨意上湧，眼下的世道他管不了，但要整死幾個禍害人的畜生，人還是綽綽有餘的。太爺後悔了，後悔放那些畜生離開了。

現如今，老頭兒村裏的人已經養成了習慣，只要初十夜裏不出門，倒也相安無事，不過，這在我太爺看來，村裏人是在茍延殘喘、委曲求全。這件事兒，在我太爺心裏，成了一個心結。

一轉眼的，幾天又過去了，這天傍晚，蕭老道帶著蕭初九風塵仆仆回來了，我太爺和蕭十一都挺高興，等了這麽多天，終於回來了。

蕭老道呢，從山外帶來許多酒肉、食物，叫上小老頭兒，當天晚上，幾個人痛痛快快吃喝起來。

小老頭兒酒量不行，用他自己的話說，家裏窮，這麽多年來，喝酒的次數五根指頭都能數清，老頭兒第一個醉倒，早早離席睡下了。

我太爺見沒了外人，就把老頭兒村裏這些事兒，和自己那天晚上遇到的事兒，詳詳細細給蕭老道說了一遍。

蕭老道聽完，眼睛裏居然冒起了精光，他告訴我太爺，別的沒啥，小廟裏供奉的那塊白石頭，可是個稀罕玩意兒，那東西世間少有、價值連城。

我太爺一聽，蕭老道不關心那幾個成了精的玩意，卻對那塊普通白石頭這麽感興趣，真是幹什麽指望什麽、賣什麽吆喝什麽。

蕭老道說，傳說古時候，有一種白石頭，名叫“映月石”，月光照在石頭上面，能發出淡白色的青光，倘若把這種石頭放在院裏，反射出來的月光，能把整個屋子照亮，據說在宋代的時候，出現過一塊，有人稱它為“月光石”，說是從月亮上掉下來的石頭，不過，那塊石頭很快就失蹤了，見過的人也不多，百年之後，又出現一塊，不過那一塊也很快失蹤了，後來，映月石的傳聞不斷，但還沒有一個人真正得到過，久而久之，也就成了傳說。

據蕭老道推測，我太爺見到的那塊石頭，應該就是“映月石”，幾個畜生發現石頭以後，反其道而行之，用內丹精光反射在石頭上面，在天空造出了一個假月亮，他們最終的目的就是為了修行。

我太爺聽蕭老道這麽說，感覺就像天方夜譚，蕭老道問我太爺，那座小廟在哪兒，明天能不能帶他過去看看。

我太爺呢，這幾天正合計著再去小廟那裏一趟，幾個畜生是跑了，但廟還在呢，把廟給它們砸了出出氣也行，不過，我太爺不敢保證那塊石頭還在，幾個畜生應該也知道石頭是塊寶貝，離開的時候不可能不帶走。

第二天一大早，我太爺帶著蕭老道進山，直奔山窪小廟，不過，在山裏找了一上午，別說小廟，連那條山窪也沒找到。

這時候，蕭老道問我太爺，“老弟呀，還有多遠，眼看著就該吃晌午飯了。”

我太爺朝周圍看看，忽高忽低的山地，一片荒涼、陌生的要命，蕭老道又問：“咱該不會是迷路了吧？”

我太爺朝蕭老道看了一眼，一臉無奈，說道：“之前我過來的時候，不是這個樣子，小廟離他們村子也不是太遠。”

蕭老道又問：“那怎麽找不到呢？”

我太爺沒吭聲兒，又朝周圍看了看，似乎真的迷路了，周圍的山脈太爺一點兒印象都沒有，但我太爺又不好意思承認。

蕭老道說道：“我看咱別這麽亂找了，原路返回，等吃過中午飯，你仔細想想，咱再過來。”

兩個人原路返回，又走了能有大半個時辰，眼前還是陌生的山巒、縱橫交錯，蕭老道當即叫了一聲不好，真的迷路了，我太爺頓時一臉尷尬。

不過，蕭老道並不怕迷路，他一個盜墓賊，整天出入深山老林，有的是經驗。他招呼我太爺，先在地上做記號，然後看看太陽的位置，他們過來的時候，是背對著太陽朝西走的，不過那時是清早，現在是中午，太陽在他們頭頂上，想要返回村子必須朝東走，讓自己的右肩對著太陽，那自己面對的就是東方了。

兩個開始朝東走，一邊走一邊在地上做記號，走了沒多遠，老頭兒的村子出現在了眼前，兩個人相互對視一眼，面面相覷，兩個人心裏都納悶兒，之前一直是朝西走的，走了一上午，怎麽返回的時候，沒走多遠就回來了呢，難道說一上午都在村子附近兜圈子？

回到老頭家裏，剛好趕上吃中午飯，蕭老道一邊吃飯一邊對我太爺說，早上的事兒有些不對勁，咱好像進了啥迷魂陣裏似的，下午再去一趟，把十一和猴子也帶上。

吃過中午飯，我太爺他們午睡了一會兒，養了養精神。下午，帶著蕭十一和鬼猴子，再次進了山。

蕭十一有陰陽眼，鬼猴子靈氣足，山裏就算真有啥迷魂陣，有他們兩個在，問題應該不大，再者說，蕭十一也去過小廟一次，對去那裏的路也有印象的。

還是由我太爺頭前帶路，幾個人朝西走出一段距離以後，蕭十一從後面扯了扯我太爺的衣裳，給我太爺打手勢，說我太爺走的路不對，我太爺擡手指了指前面的一棵大樹，對蕭十一說道：“你看前面那棵大樹，我記得清清楚楚，走過大樹以後，朝右拐，拐下去是條溝，再順著溝走到盡頭，就是那道山窪了。”

蕭十一搖了搖頭，又沖我太爺打手勢，說前面一棵樹都沒有，是一道荒山坡，大樹那裏已經走過去了，現在必須返回。

我太爺一楞，再朝前面看看，明明有一棵郁郁蔥蔥的大樹，大樹周圍野草茂盛，怎麽會是一道荒山坡呢？

我太爺朝蕭老道看了一眼，蕭老道這時也是一臉困惑，我太爺問他，“蕭兄，你看到的是什麽？”

蕭老道警惕地說道：“我看到的也是一棵大樹，不過，我相信十一的眼睛，看來咱哥倆，真是被啥迷了眼了。”

我太爺蹙了蹙眉，感覺自己眼前看到的是真的，扭頭問鬼猴子：“猴子，前面有樹嗎？”

小鬼猴子連忙搖了搖，擡起爪子朝身後指了指，似乎和蕭十一的意思一樣，大樹在後面，已經被他們走過去了。

蕭老道連忙一擺手，“走，掉頭回去！”

這一次，由蕭十一在前面帶路，走了沒多遠，蕭十一朝左邊拐了個彎兒，我太爺跟著他一拐彎，頓時楞住了，蕭老道也楞住了，兩個人全停了下來。

就見在他們眼前，出現了一條很詭異的通道，四方形的，上下全是條石壘就，蕭老道忍不住說了一句，“這是墓道。”

我太爺連忙看向了他，兩個人相互又對視一眼，蕭十一這時在前面也停了下來，打手勢招呼我太爺他們快點走，馬上就到了，蕭老道忍不住問了他一句：“十一，咱們現在在哪兒呢？”

蕭十一打手勢回道：在一道山溝裏，走過山溝，前面就是小廟了。

我太爺和蕭老道見狀，頓時面面相覷。感謝師妹的百元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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