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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見聞(求雙倍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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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六百三十七章 見聞(求雙倍月票)

將人手安排下去,九阿哥就擺擺手,打發幾個人下去了。

他想到了都統府那邊。

公侯伯子弟蔭官,都是按照正一品官來的。

要是蔭武官是四品,蔭文官則是蔭五品。

如此一來,倒是給小二、小三他們留了一個餘地。

以後誰要是不成才,還可以有個蔭官的缺。

珠亮跟小三有爵位,會對應著補缺,小六因是皇子伴讀,前程也是穩的。

剩下小四、小五、小七,除了自己考八旗科舉,還有個蔭生打底。

只是九阿哥也算見識了一回什麽叫“人走茶涼”。

若是伊桑阿還是大學士,伊都立怎麽會從小小的拜唐阿熬起來?

等到傍晚回家,他就跟十阿哥提起了伊都立,道:“八旗舉人,都有資格直接補官了,等到部院招考筆帖式不是更好,選了拜唐阿還要耽擱幾年……”

十阿哥道:“伊桑阿年歲跟張英相仿,六十好幾了,估摸著是不敢耽擱。”

九阿哥皺眉道:“影響這麽大麽?就算伊都立他阿瑪退了,不是還有丈人是兵部尚書、議政大臣,一個女婿都照顧不了?”

十阿哥道:“不一樣,索額圖當過權相,姻親故舊多,得罪的人也多。”

馬爾漢沒有毀約,如常將六女嫁給伊都立,已經算是不錯了。

要說在仕途上提挈,怕是馬爾漢心有餘、力不足。

九阿哥唏噓道:“這門第跌的太快了,等到伊桑阿沒了,幾個兒子最高的是員外郎,一下子就是尋常人家,這滿文官,還不如漢官,漢官科舉傳家,後繼有人,還能連上。”

十阿哥道:“八旗要說穩定,還要看勳貴,有個爵位在,家族才能長盛不衰。”

九阿哥點頭道:“是啊,勳貴過日子才游刃有餘,就算一輩兒子弟不成器,下一輩兒出息也就起來了;換了尋常人家,這衰敗下去,想要再起來可是不容易。”

他想到了張家。

張英雖致仕,可是兩個兒子中進士,下頭的兒子跟孫輩也都讀書,看著家族上行之勢。

早先給福松結這一門親,是想著沾沾這讀書氣兒,往後福松的兒孫,就算回不到宗室,也能換個前程。

如今福松恢覆黃帶子,這親事的分量就沒有那麽重了。

不過張廷瓚的人品行事,都在九阿哥與舒舒眼中;張家四姑娘,在京城出生,京城長大,行事也落落大方。

宰相千金,這親事說起來也體面。

回到家中,九阿哥就跟舒舒提及了自己的幾個新手下。

舒舒對伊都立很好奇,道:“這樣的資質,不是該好好念幾年書麽?”

十六、七歲,正是可以進國子監讀書的年紀,等到出來,就是直接筆帖式或中書了。

在另一個重康世界,這就是小曹的好友,有曹公之好。

真正的歷史上,這位是少年才子,十三、四歲的舉人,也是京城有名的小神童。

只是隨著索額圖問罪,伊桑阿致仕,也就沒人提及了。

九阿哥想了想,道:“只聽說他一個有才名,沒聽說兩個哥哥也成才,估摸著這就是均貧富了,他這樣的資質,不去國子監,過幾年考筆帖式、考中書也是無礙的,他那兩個哥哥應該功課不行,去了國子監還能多個前程。”

除了有十三阿哥連襟這一個關系,伊都立還是珠亮未婚妻的師兄弟。

舒舒就道:“四爺將這個人挑給爺使,應該是惜才,還有十三阿哥的情分在裏頭。”

九阿哥點頭道:“估計是吧,反正用誰不是用呢,聽使喚就行,真要說起來,伊桑阿也是受牽連,退得早了,要是不致仕,首輔穩穩的,老師那邊且有得熬。”

雖說在朝廷之上,伊桑阿的立場跟岳父索額圖並不一樣,翁婿人前也是相對多年,可是多了這一重關系到底不一樣。

只看伊桑阿給幼子擇岳家,擇了“索黨”的馬爾漢家,就曉得這關系是斷不了的。

受了牽連,也不必喊冤枉。

舒舒聽著,想到了張英。

本朝文官致仕的年歲是七十,做到尚書、大學士這樣的品級,七十就不是上限了。

只要耳聰目明還沒有昏聵,熬到七十幾還在任上都是正常的。

可是伊桑阿跟張英,都是六十出頭就以病告退了大學士。

前者是受牽連,後者也是。

只因為張英給太子講學,還兼任了多年詹士府詹士。

康熙對太子的戒備,是從三十八年就開始升級的。

康熙三十八年,紫禁城大索……

舒舒心中很微妙。

或許這就是帝王,只要有風吹草動,就疑心生暗鬼。

幸好他們從宮裏搬出來了。

要不然的話,風聲鶴唳的,沾上一星半點兒都沒好。

九阿哥也想到了張英,卻不是想的張英致仕,而是想著南下的福松:“這都出門一個來月了,應該到桐城了吧?”

舒舒道:“應該到了,第一次出遠門,也不知情形如何。”

她有些擔心了。

三個弟弟,最大的才十九歲,剩下兩個更小。

就算身邊有老成的人跟著,可行船走馬的,也叫人牽掛……

*

江南,桐城。

福松、珠亮跟小四富明幾個風塵仆仆,終於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到了張宅外,先入眼就見到了聞名天下的“六尺巷”。

小小的巷道,兩端立石牌坊,上面刻著“禮讓”兩個字。

這兩個字可不一般,是今上禦筆。

也是因為這一禦筆,關於張家“六尺巷”的趣事,也傳遍了京城。

看著連綿不斷的院墻,他們就曉得“六尺巷”只有一個。

別說張家占幾尺地,樂意讓出宅地供張家擴張宅邸的鄉鄰,不是一家兩家。

過去碼頭接人的是張家三爺張廷璐與張家長孫張若霖。

張廷璐二十七、八歲,比福松兄弟大了一截,很是沈穩的樣子;倒是張若霖,十九歲,跟福松同庚,看著活潑一些。

張若霖是張廷瓚長子,跟胞弟一起在老家讀書,已經成親數年,娶的也是姚家出來的姑娘。

張、姚兩家是世姻,張若霖是長孫,沒有例外。

叔侄兩個雖在老家讀書,不過早年也是在京城長大,跟福松幾個說起京城來,並不見生疏。

尤其是張若霖,經常收到其父家書,曉得小姑姑這門親事的由來,是父親選看好的姑父人選。

正四品司儀長,已革宗室子弟,八旗舉人。

這身份聽著略奇怪,不過親事內裏實惠。

沒想到親事定了不到一年的功夫,福松就恢覆了宗籍,即便只是閑散宗室,那也是宗親。

眼下見福松相貌不俗,行事端方,珠亮跟富明兄弟也斯文有禮,張若霖對他們也很是親近。

倒是張廷璐,與次兄張廷玉年歲挨著,兄弟感情最好,往來信件也多,曉得長兄跟次兄對這門親事的分歧。

沒有見到福松之前,張廷璐即便相信老父跟長兄的眼光,可還是覺得這門親事得不償失,影響張家在江南士林的清名。

姚家提出的婚配人選,就算是不合適,桐城還有其他幾家老親。

張家、姚家、馬家、方家,這幾家桐城著姓,聯絡有親。

幼妹嫁到本地,有娘家倚靠。

這嫁到京城,骨肉生離,哥哥們宦海沈浮,也不能保證永遠是京官。

眼下見了福松,這樣的相貌,這樣的談吐,確實不是老親家那些毛頭小子能比得上的。

舅子都是如此,更別說姚夫人這個岳母。

姚夫人看著福松,笑得見牙不見眼,道:“怪不得今年櫻桃紅的早,石榴也開花了,都是好兆頭,貴客來了。”

在張英出京之前,兩家就已經商量好了嫁娶時間,就是今年秋了。

張廷璐上京應順天府鄉試,會攜妹同往。

這個時候,福松能不遠千裏親自過來一趟,這份心意最是可貴。

福松忙道:“算不得客,本該早到的,出京遲了,路上也耽擱了幾日……”

說罷,他鄭重躬身道:“侄兒給您拜壽了,祝夫人春秋不老、後福無疆……”

姚夫人忙扶了人起來,道:“好,好,謝阿哥吉言。”

而後,珠亮也帶了富明上前賀壽,呈上覺羅氏給預備的禮單。

珠亮還罷,十八歲,富明十六歲,正是抽條的時候,剛出京的時候還暈船,飲食有些不調,看著略有些單薄。

兩家既是姻親,在京時也走動過,見過面的。

姚夫人就帶了幾分慈愛道:“好孩子,辛苦你們,陪著你們哥哥跑了這一趟,可要好好住陣子……”

珠亮道:“不辛苦,也是出來見見世面,少不得要打擾伯母了。”

姚夫人搖頭道:“這是到家了,不要外道,自在些才好。”

這會兒功夫,張英也換了衣裳過來。

回鄉之後,他就叫人擴建了張園,修了一個藏書樓,還規劃了一塊地,用來侍弄花草。

客人到的時候,他正在花圃裏修剪花木,就回去換了衣裳。

兄弟三人,少不得跟張英也見過禮。

看著幾人,張英心裏有些惆悵。

他這一輩子,半輩子都在京城。

在京城的時候,他想著宦游之苦,盼著早日衣錦還鄉。

可是還鄉以後,夜半輾轉,念著的都是京城消息。

即便長子每月都有家書過來,也會傳來京城的消息,可是到底不一樣。

他看著福松道:“恭喜阿哥,得以回宗籍……”

福松起身聽了,道:“全賴皇上隆恩、九爺提挈,也是意外之喜。”

三十八年那次鄉試,因為鬧出的動靜太大,後頭改了好幾條規矩。

第一條就是,宗室停科舉。

福松之前除宗籍,可是姓氏在那裏,能不能參加考試還是兩說。

第二條就是將鄉試分“官卷”跟“民卷”,按照比例錄取官員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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