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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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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5

親眼看著宋清堯把宋清年架上了樓,酒吧裏掉了一地的下巴。唯獨江城沒事人似的,晃著手裏的玻璃杯看著裏面的酒漿掛杯。

杜景還不懂宋清堯臨走前說的那句話什麽意思,江楠卻是心領神會,也正因為此,所以杜景只是不懂為什麽所有人都懵了,而江楠都開始滿地找下巴了。

等到江楠回過神來滿臉崇拜以及覆雜地轉向江城: “城哥,你怎麽知道他們……”

江城似笑非笑地隔著扭曲了光線的玻璃杯裏的酒漿看著江楠: “話別亂說,我們什麽都不知道。”

江楠只能把好奇憋回去,眼巴巴地將目光落回到二樓上。

一樓的酒吧裏也漸漸回溫,別人的事最多是個酒後談資,誰也不能替誰過;更何況有些事,他們連置喙的資格都沒有,何必還操那份閑心呢。

而杜景的心思也被別的東西轉了開:酒吧的負責人很有眼力見地讓人送上來些瓜果酒飲,擺在他面前的桌子上那色澤漂亮的一排看得他目眩,趁江城不註意的時候,白生生的小手就開始往上面伸。

剛伸到一半被人半路截了,指尖都叫那人含進嘴裏不輕不重地咬,江城半垂了眼簾,眼睫間透著點幽深的光: “……阿景。”

杜景梗著細脖子不去看江城,偏偏“作案工具”還被對方玩具似的握著銜著,想裝無辜都不行。

江城又等了一會兒,就見小孩兒睜著雙濕漉漉的大眼睛擡起小尖下巴來,白嫩的臉上還蹭著點粉紅,嘴唇更是殷殷的亮澤誘人: “我就是想嘗嘗,行麽,秉城”

這話差點把江城潛藏咆哮已久的獸/性給勾上來。最終,江城還是用那雙黑黝黝的眸子將人定定地看了一會兒,才親手從那些花花綠綠的酒裏挑了杯女士果酒: “下不為例。”

“……”杜景的一雙眼睛都熠熠地亮,點了點頭就歡喜地把那被透明的淺橙色的果酒接了過去,小心翼翼又帶著點掩飾不住的好奇,小口往嘴裏抿著,片刻之後他驚喜地擡頭: “好喝。”

“小酒鬼。”江城忍不住往前傾身,在小孩兒剛喝完酒還沾著水澤的唇瓣上嘗了嘗。

“……”坐在對面恰巧轉回臉來的江楠深覺自己狗眼已瞎。

尷尬地把視線轉開的江楠想了想, “城哥,我有點事想跟你聊聊。”

江城不輕不淺地看了他一眼: “……”

江楠: “能……移下步嗎”

江城在今天見到江楠的時候就多多少少地猜到了他的來意,時值年關,若不是江家放人,他怎麽也不可能是跑得出來的。也正是因為想得到原因,所以即便江城非常想裝作沒聽見,也不會讓自己做出這麽幼稚而不理智的事情來。於是他站起身來, “阿景在這裏等我們。”

“嗯!”喝高了之後的杜景看起來分外地乖。

——事實證明,那只是看起來。

江城臉色不怎麽好看地和江楠一前一後地走出來之後,看見自己位置上坐著的那個陌生男人的時候,心裏更是多了很多打砸搶燒的沖動,只是還沒等他爆發出來,江楠就先一步從他身後竄出來,上前拎起那個人的衣領砰地一下甩在了玻璃茶幾上。

茶幾沒怎麽樣,倒是上面的玻璃杯和人下場有點慘烈。

而一切的罪魁禍首目露無辜地看著眼前頗有些血腥或者驚悚的一幕,反應卻異常地平靜:杜景矜了矜鼻子,皺起小臉轉開了視線,就好像眼前這情況跟他沒半點關系似的。

被江楠摁在茶幾上的男人適時地叫起來: “是他請我過來喝酒的——跟我沒關系啊——!”

江城轉向杜景,正迎上小孩兒笑吟吟地在長沙發上趴下了身體,暧昧的燈光下露出一截白皙滑膩的腰段,而身體的主人還揚起臉來,伸手捏著江城的衣尾: “秉城,來陪我喝酒嘛……”

“……”江城覺得自己腦海裏本來經過江家的事情都能繃得很緊很結實的理智神經,在這一剎那就剩下一根頭發絲那麽細了。

江楠在一旁更是看得目瞪口呆:這才小半年沒見吧,怎麽好好的一只軟兔子就給他家堂哥養成了兔子精呢

“不是只許你喝一杯的嗎”江城沈了臉色,擺擺手示意江楠將人放了,走過去將小孩拎起來塞進懷裏就往外走。

杜景乖巧地趴在江城的懷裏,聞言濕漉漉的眼睛咕嚕嚕地轉了圈,才在那人身上好聞的清香裏蹭了蹭: “江楠找你聊什麽吶……都快過年了,他還來找你……”

不得不說杜景這一句轉移話題是正中靶心,江城心底掩藏的那點小小的疚意都被這句話勾了出來,他垂下眼簾,將臂彎間杜景的腰身愈發緊地向著自己摟了摟,才開口道: “年前,我要回帝都了。”

“……”

杜景的身體驟然僵滯,步伐都頓在原地,以致未停的江城慣性地把他帶著往前踉蹌了兩步,才忙低下頭去: “阿景”

杜景的酒意顯然已經完全醒了,此時他的眼睛裏仍舊殘存著之前酒醉時迷蒙的霧氣,眼神卻愈發地無助和無辜,像是只被人拋棄在角落裏的小動物,過了一會兒他才慢慢地站住了身體,堅定地將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推下去,唯獨低著頭不肯再看對方: “你要走了麽,江秉城”

莫名其妙地就被推開了的江城直到聽見這句話後,才知道問題出在哪裏,不由好笑又心疼地把人往懷裏帶: “我只是回去過年,阿景。我還是會回來,開學你就能見到我了。”

知道自己擺了烏龍的杜景赧然地沈默了幾秒: “你不是……不願意回江家嗎”

“那裏我當然是不願意回去的。”江城毫不猶豫,原本搭在杜景肩背上的手慢慢地握了起來,而杜景感覺得到在近在咫尺的胸腔輕輕震動的時候,他能感受到貼覆在耳邊的那人的肌肉慢慢繃緊,像是一柄拉滿了弦的長弓。

“那就不要回去了,”杜景皺眉, “你可以和外公一起到我家裏,這樣我們都能熱熱鬧鬧的。”

江城笑了,暗淡的光線下這笑容裏有無奈有溺寵有清冷: “阿景,很多事情都不是能夠隨心所欲的,尤其是當我們還沒有那個資本與權力的時候。不過沒關系……我相信,有你陪在我身邊,那一天到來之前不會難熬,我也不會讓這之前的時間持續太久。”

杜景聽著近在咫尺敲擊著鼓膜的有力的心跳聲: “我相信你。”

……

那之後沒多久就是期末了,考試結束的時候,杜景沒了江城的蹤影。他沒急著找,等到再過幾天的家長會,他借著班長的名義來幫班主任布置會場,看到杜媽身邊那個空餘的位置的時候,才真正死了心。

杜景覺得委屈,偌大的校園裏都沒了人跡,所有的學生都在享受他們的假期,家長和老師們坐在教室裏考慮著他們的孩子的學習和成績,杜景一個人跑到了江城帶他逃課的那面墻下,自己一個人哭得很安靜。

就好像昨天那個人還蹲在這裏,笑著轉過臉來對他說“我長這麽大,也就你敢踩在我的肩上”,他一伸手還能碰到那個人的衣襟,還能聞見男生身上的清香……可是今天他就跟那個人隔上了那麽遠的距離。

一直到今天,杜景才知道他跟江城之間真的隔了太遠太遠,就像孫錦年說得那樣。

可能這距離他這輩子都未必能追的上,讓他總是有一種不安的恐慌,像是捏在手裏握不住的流沙,藏在心底留不下的時光,一個轉眸他就會丟掉,甚至連去哪裏找都不知道。

他甚至有些埋怨:江秉城,你怎麽能這麽肆無忌憚地打斷了我的常態又不打招呼就離開

這一年的冬天比往年好像都冷一些,淚在臉上就能成了冰;這一年的小孩,第一次嘗到了求不得還偏要求的執妄——在他還不夠成熟的年紀裏,他想拿自己的所有去換的一個執妄。

而這時候,他甚至還不知道自己所要求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存在,他更不知道,這存在給他帶來多麽翻天覆地的改變,以致於他的人生,已經在高一那年的夏天,就岔出了另一條道。

從此,再沒有一條回頭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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預防針:這文會有虐,但只是過渡章的一盆狗血,潑過了就繼續虐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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