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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當老板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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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當老板娘

後面幾天, 程青盂又做了蟲草花烏雞湯、滋補豬肝湯、紅豆糯米團子……換著各種花樣給萬遙補氣血。

當然,這幾道菜之所以能做成功,也離不開阿媽的悉心指導。

央拉嘎姆的直覺一向都特別準, 即便程青盂他們還沒正式宣布,多少也猜到了兩人在談戀愛,所以她也在私底下偷偷高興著。

甚至還提議:要不讓萬遙搬過來住?

程青盂不是沒考慮過這個問題,只不過他也有所顧慮,畢竟他們的感情也才穩定起步,這就讓小姑娘搬過來一起住, 進進出出的難免會惹人閑話。

還是那句話, 時機不對。

所以他又幫她續訂了一個月的房間。

或者,再找時間問問她的想法。

萬遙心大,倒是沒去糾結這些問題, 這天醒來後又往程青盂家跑。因為春宗今天終於要出院了,兩人昨晚上就約好一起去看他。

今天晴空萬裏,蔚藍的天空和薄薄的雲層美得很不真實, 映得遠處的青山和草地都翠嫩欲滴。

還沒走到大門口,萬遙又感受到一陣陣濕氣,水汽彌散在半空中, 好像下了一場毛毛細雨。

院裏,程青盂扯著長長的塑料水管, 沖洗著春宗那輛灰蒙蒙的面包車。

萬遙探著腦袋偷偷地看他。

怎料程青盂一眼就發現了她。

他又沖了沖四個輪胎, 才拖著水管後退幾步, 默默擰上了墻角的水龍頭。

半空中那層淺淡朦朧的水汽, 在初升日光的照耀之下, 染上了一層橙金色的邊暈。

程青盂上身穿著件白色無袖背心,他微微屈著背脊, 撿起搭在車燈上濕透的舊毛巾,順勢擦了擦附近的泥水和汙漬。

只要一擡手發力,他臂膀結實賁張的肌肉就展露出來,隱約還能瞥見袖口深處的腹肌,性感又有力量感。

萬遙默默咽了下口水。

心裏有個聲音在循環:吃掉他,吃掉他!

“站著幹嘛?”日光照得程青盂睜不開眼睛,他只能虛著眼睛去看她,又滑動著毛巾抹了抹車頭。

萬遙朝著他跑過去,小手特別不老實,也特別不客氣,很自然地摟過他的胳膊,還不輕不重地捏了兩下。

“今天這麽早?”他大大方方的讓她摸。

萬遙拖長尾音“嗯”了一聲。

這幾天她沒怎麽失眠,伴著風聲正常入睡,偶爾也還是會做夢,但醒來之後再想不起了。就像吃了一粒藥效好、見效快的安眠藥,所有的神經都暫時松懈了下來。

“阿媽呢?”她往四處看看。

程青盂撐著車頭說:“在屋裏點她的藏藥。”

萬遙眉露喜色:“蟲草還回來了嗎?”

“嗯。”程青盂繼續說,“今早上虎皮讓人送過來的。”

混滿塵土的泥水順著車頭流到車底,一條條的痕跡像極了手指留下的劃痕,地面的坑坑窪窪都積滿了水。

“他沒有再來找你麻煩吧?”萬遙隱約有些擔憂。

程青盂的語氣很淡:“他最近可沒那個精力來找茬。”

“怎麽說?”

“星辰制藥廠這兩天被查封了,說是車間產生的噪音和氣體汙染超標,生產垃圾沒有及時銷毀處理,已經嚴重影響到那片居民的生活了。還有那份找關系打點出來的環評合格資料,也被人一並捅了出去,相關部門重新派人去考察鑒定了。”

萬遙有些疑惑:“我們不是把U盤還給他了嗎?”

“誰知道呢。”程青盂揚了揚眉,“反正藥廠的事情都夠他忙一陣的了,更別提軍子和蛇嫂再補一刀。”

“活該。”萬遙兇巴巴地補了一句,“這種廠子早就該倒閉了。”

程青盂笑了下,又聳聳右肩打算晃開她,奈何小姑娘死活不肯松手,“還沒抱夠麽?”

“沒有。”萬遙用臉蹭了蹭他的胳膊,“抱不夠。”

程青盂拿著舊毛巾有些無奈:“我先把車洗了,待會再給你抱。”

“不急嘛。”她軟著嗓子道。

“晚點還要去看春宗,你說急不急啊?”他反問。

“那好吧。”她依依不舍地松開手。

程青盂滿手都是水和泥,也沒敢伸手去碰她,只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轉過身就開始從頭洗車了。

萬遙就跟在他身後晃悠,觀察著他被風揚起的頭發、端正筆直的背脊,還有寬窄均勻的腰身。他擦玻璃時的神情很專註,睫毛微微垂著,偶爾跟著擡眼的動作輕撩一下。

程青盂察覺到身後的視線,“跟著我做什麽?不嫌曬啊?”

“不曬啊。”她笑著說。

程青盂回過頭就看見她整個人都藏在了他的影子下,萬遙又指了指天空說:“正好被你擋住了。”

“擋得了太陽光,可擋不了紫外線。”他繼續擦著那扇玻璃,“曬黑了可別哭啊。”

“我又不怕黑。”萬遙又往他身邊湊了湊,用指尖戳了戳他銅色的皮膚,“我覺得你這種膚色就挺好看的。”

“哪兒好看了?黑不溜秋的。”程青盂笑了下。

“你這就不懂了吧?這叫性感。”她態度認真地反駁著,“男人就是要糙一點兒才好看。”

程青盂哧了一聲,琢磨著她的古怪用詞:“性感?你確定這種詞能用到大老爺們身上?”

“能啊,女人能用,男人也能用。”她說。

程青盂擦完前車門,又往後面挪了挪,擰幹了毛巾準備擦下一扇。他扶著後車門車頂,微微傾著身彎著腰,擦著靠近底盤那一處的汙漬。

深色的工裝短褲被他的臀部撐起,萬遙慢慢走過去,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比如這個,就還挺性感的。”

程青盂沒想到“女流氓”會這麽給他來一下,驚得立即轉過身,佯叱她,“大白天的,幹什麽呢?”

萬遙笑了笑,又拍了兩下,“看不出來嗎?我在摸翹臀。”

“……”程青盂被氣笑了,繼續擦洗車子,只丟下一句,“行,你給我等著。”

“好啊,我等著。”萬遙一副很期待的模樣,不怕死地挑釁著他,“程青盂,你不把我屁股拍紅,你就不是男人……”

“……”

也不知道究竟是陽光太足,還是小姑娘說話太直白,程青盂覺得渾身都燙燙的,躁得不行,就連額頭都滲出了一些汗。

車頂的水都快被蒸幹了,一些頑固的汙漬壓根擦不幹凈,為了防止萬遙再說一些不著調的話,程青盂打算給她找點事情做。

“你去開水龍頭。”他說。

“幹什麽?”萬遙問。

程青盂語氣不是很好,“幹活啊。”

萬遙鼓著腮幫子,“哦。”

“水別開太大了。”程青盂蹲在地上補了句。

奈何萬遙壓根沒聽清最後一句。

她單手握住水管,然後將水龍頭一擰到底。水流沖力十足地噴了出來,她力氣小完全控制不住水壓,水管像瘋掉的水蛇一樣到處亂竄,將滿院子都噴得濕噠噠的。

萬遙渾身都被沖濕了,眼睛也進了不少水,只能護著臉原地尖叫。

程青盂將毛巾扔車頭上,趕緊跑過去抓住亂竄的水管,半空中的水汽陸陸續續往下墜,落在兩人的頭頂上、衣服上,渾身都是。

“沒事吧?”程青盂關掉水龍頭。

萬遙抹了抹滿臉的水,費勁地眨巴了幾下,這才睜開一雙濕漉漉的眼睛,立即就註意到渾身濕透的程青盂。

白色背心濕透了,穿了當幾乎沒穿,他的胸肌和腹肌宛若隔了層紗,若隱若現的,萬遙連眼睛都看直了。

程青盂倒是沒擋,掐了下她的臉,“你故意的吧?”

“不是,意外!意外!”她朗聲解釋,“我沒想到它勁兒這麽大,抓都抓不住。”

“……”其實萬遙也沒好到哪裏去,一頭長發都被澆濕了,只不過衣服是深色,倒是看不太出來。

“走吧。”程青盂揚了揚下巴。

萬遙擦了擦臉,“去哪兒?”

程青盂:“送你回去換衣服。”

“不用。”萬遙在原地跺了跺腳,她擡起臉來看著他,“反正都濕了,我跟你一塊兒吧,先把車洗了再說。”

話畢,她就去盆裏拿另外一條毛巾,自顧自地跑到面包車旁邊,開始擦反光鏡和擋風玻璃。

見程青盂站著沒動,萬遙又忍不住催促,“快點呀,趕緊洗完去換衣服。”

程青盂盯著她瘦削的身影,也提步走了過去,撿起毛巾迅速擦車。兩人的配合很默契,動作也特別迅速,程青盂負責洗她碰不到的高處,萬遙則去清理那些容易被忽視的死角。

兩人頂著耀眼的陽光工作著,偶爾說上一兩句話,剩下的就只有細微的呼吸聲了。

車子洗得差不多的時候,程青盂又將水管扯了過來,最後再沖洗一遍,灰仆仆的車身瞬間亮潔如新。

萬遙稍微收拾了一下車裏面,然後才打開車門鉆了出來,看著它的那一瞬間成就感滿滿的。

“才發現,我還蠻有洗車天賦的誒。”她笑著感嘆一句。

“這需要什麽天賦?”程青盂忍不住潑她冷水。有手就行吧。

萬遙雙手掐腰站在他旁邊,又問:“對了,程青盂,老是見你開車,那你會修車嗎?”

“換胎換零件什麽的,會一些。”他說。

畢竟他們長期跑旅游環線,要是半路上出了小故障,基本上只能自己動手解決。

“那我們以後可以開個修車店。”萬遙總手肘撞他一下,興致勃勃地計劃著,“都去進修學習下,然後呢,你負責修車,我負責洗車,一起賺錢一起花,把小日子過好比什麽都強!”

“……”

雖然她的話有開玩笑的成分在,但是程青盂卻忍不住皺起了眉頭來。

這就是她眼中的未來嗎?

程青盂覺得他隨便怎麽活其實都無所謂,但她呢,也要陪他渾渾噩噩的過下去?她才十九歲啊,往後光明一片,為什麽要把自己困制於陰暗潮濕的修車室?

萬遙察覺到他的不對勁,“你怎麽了?”

“沒事。”程青盂看了她一眼。

“難不成……程老板嫌我洗車洗得不夠幹凈?不肯用我?”她問。

“嗯。”程青盂嗓子有些發緊,順著她的話往下說,“倒貼都不一定有客人來。”

“好好好,嫌棄我。”萬遙捶了他一下,“那我可就罷工了,整天躺著當老板娘,負責收錢花錢好了。”

程青盂沒再往下接話了,看著她濕濕的頭發,“行了,先去換衣服,把頭發吹幹。”

萬遙也被濕透的衣服黏得難受,沒有反對,“那你先去換,然後送我回民宿。”

“嗯。”他應了一聲。

-

男人洗澡換衣服的速度很迅速,只用了兩分鐘,程青盂就換了套幹爽的衣物出門,騎上電瓶車載萬遙回民宿。

兩人一塊兒上了樓。

萬遙打開房門,去行李箱翻了套幹凈的衣服出來,又拿著幹毛巾裹住濕透的發尾擦了擦。

窗簾沒拉,成片成片的陽光照了進來,木地板上都是窗簾的影子,整個房間都籠罩著一層暖暖的光。

程青盂就坐在床上等她,目光和輪廓被照得很柔和。

萬遙準備進浴室換衣服之前,問了句,“對了,春宗他們多久回來?”

“午飯前,怎麽了?”他的坐姿很放松,很隨意,手就搭在兩條長腿的中間,骨節和青筋在光下尤其明顯。

“那我得加快速度了。”她說。

話音剛落,小姑娘就鉆進了浴室裏面,沒過幾秒鐘,她又推開了玻璃門,最後探了個小腦袋出來。

程青盂擡起頭,用眼神詢問,“怎麽了?”

“還有一件事。”萬遙的手緊緊扒著門框,臉不紅心不跳的,清淡的眉眼間掛著幾分笑,輕飄飄地丟下一句,“我親戚昨晚就走了。”

程青盂的思緒在一瞬間停滯了。

大腦亂成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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