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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以身犯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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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雲簫來到了約定地點,在荒郊野外,有一處廢棄的小木屋,他看到了陳以默。

陳以默拿著手中的鋼|珠|槍,指著唐雲簫,陰測測道:“又見面了,老四。以前老頭子對你很是偏愛,我用各種方法套過他的話,他認為你聰明、高貴、優雅、重情義、好控制,是他想要的傑作。重情義?果然不錯,很天真。這聞柳笛對你來說很重要吧?”

唐雲簫木然地看著陳以默:“也許吧,我不記得了。”

“……”

“陳以默,你一向精於算計,方落這件事,你也算是受害者,我們畢竟做過兄弟,只要你不再出現在我身邊,不再傷害我身邊的人,對你我可以不追究。現在你想要什麽,直說。”

陳以默仰頭大笑,甚是不屑。

陳以默最恨唐雲簫一派清貴、俯瞰眾生的模樣。他的高貴似乎是天生的,他註定就是焦點。他是他們之中最小的一個代表了什麽?陳以默很清楚,代表了方落很滿意這個作品,不需要下一件了。

陳以默冷笑道:“在你死前,我發發善心,告訴你我查到的完整故事。方興是從孤兒院領養的,只有他是正常渠道獲得的,還姓了方。因為生活環境驟變,方興從小的生活環境教會了他察言觀色,他很怕失去這大好生活,於是變著法地討老頭子歡心。只可惜,老頭子想要的不是唯唯諾諾、卑躬屈膝、奴顏媚骨的繼承者,六七年後,老頭子越來越不滿意方興,覺得孤兒院的孩子簡直是在浪費他的精力,於是起了非法收買的念頭。他盯上了人販子手中的孩子,趙無形就是被他收買的,可惜這個被他培養上了另一條極端,暴虐殘忍,所以他又放棄了。我隱約記得小時候是被搶走的,不知是不是老頭子的人,長達後發現老頭子極其富有,我何樂而不為,可惜他總是防著我,很快就不再對我花心思。只是看了視頻我才知道,老頭子心理越來越扭曲,行為也越來越瘋狂,到你這次,居然找綁匪在《少年強則國強》的交流會上挑人,而你不幸成為目標。經常犯罪,僥幸心理會強化,罪惡感會減弱,他膽子大到,居然因你年齡太大,將你輾轉偷渡到他國,用催眠的方法讓你徹底忘記過去,並一直讓你在國外讀書,直到前兩年才讓你回來。你不喜陌生人,老頭子樂見其成,讓你在公寓辦公,不讓你多出現在眾人面前,其實就是怕你這張招搖的臉在多年後還是會惹麻煩。還有,讓我告訴你,為何我們三個會那麽巧能找到你被方落囚禁的地點來轉移你,並告訴你我們是如何殺死方落的。”

唐雲簫用盡全身的氣力讓自己的身體不顫抖。是的,他到現在也未能完全接受這樣的事實,他甚至不懼死,但他恐懼變成無知無覺的傀儡或木偶。

“我在老頭子身上裝了微型攝像頭監視他的一舉一動,卻意外發現你被你助理出賣行蹤,讓他意識到不對,派人將你囚禁在他的密室。我當時就覺得,事情太蹊蹺了,說什麽也要查個水落石出,於是便知曉了我們幾個身世的來龍去脈。這樣的結果對我來說也是相當驚悚的,我們居然被騙了那麽多年,還死心塌地地為他賣命!我將這件事告訴了方興和趙無形,你知道我們的一致決定是什麽嗎?就是要看著你死,看著方落死!他死了,他的財產也算是對我們的補償,至於你,這個他最優秀的作品,我們也要毀掉!比起方落,我們一樣恨你,與你相比,我們在方落眼中就成了垃圾。方興他註入了很多心血,卻養成了畏他如虎的軟弱性子,生性懦弱,無大將之風。他換了種方式,卻讓趙無形成為了習慣於呼風喚雨的暴君,每年給他收拾爛攤子讓他受夠了。至於我,被厭棄的原因很簡單,他厭惡我心機深沈、陰毒黑暗,怕我反咬他一口。”

那時陳以默為公司制造混亂牽制方落,讓方興時時跟著他,趁他不備給他下藥。他又慫恿暴虐沖動的趙無形,殺了方落和江小樓。在他看來,方興和趙無形都不是他的對手。沒了方落和江小樓,他可以慢慢對付他們。

唐雲簫眸色深沈,神色覆雜:“你恨我?可你看了視頻就該知道,那不是我,我只是被塑造出來的。”

陳以默瘋狂大笑:“不,催眠給了你性格特點,卻沒給你氣質,你有此氣質是因為,你是福布斯榜上的Evil Tang!”

那段視頻上他將自己的信息暴露得一幹二凈,身在商場,又怎會不知他父母的名字。

“估計方落做夢都沒想到,自己綁的是大唐的繼承人!而我最佩服他的一點就是,他在知道後,還敢留你!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想借由你控制大唐。他已經不是膽大包天的問題,而是到了喪心病狂的地步,居然敢讓你接觸大唐的譚峰。如果譚峰沒認出你來,你以後就是正大光明的江小樓,如果譚峰認出你來,那他就是大唐繼承人的養父。可惜他打錯了如意算盤,他這回玩脫了!你居然因著譚峰恢覆了記憶,暗中聯系了譚峰,使他功敗垂成,也使我們功虧一簣!”

只有一點說錯了,他不是因為譚峰恢覆的記憶。

唐雲簫還記得那時,他的記憶不知為何開始模模糊糊、斷斷續續地閃現,他覺得這些並非是真實的,可能是壓力過大產生的幻覺,自己怎麽可能生活在那麽大的地方,為自己服務的人數不勝數,比方家有過之而無不及。即使這些都是真的,他也不想方落擔心,也不願方落誤會自己想找回親生父母。

之後,在一個商業酒會上,方落暗自帶他窺視譚峰,還問他譚峰此人如何。他據實以告,認為譚峰兼具儒家和法家之大成,既儒雅包容又淩厲詭譎,又有商業才能,將是萬淩公司的頭號勁敵。但當時方落很滿意,表示想讓他們有進一步的接觸。

就是因為這暗中的觀察,唐雲簫頭痛的病癥越來越頻繁,甚至到了去看醫生的地步。方落假意關心唐雲簫的身體,試探於他,唐雲簫不設防地告訴方落他覺得譚峰很親切熟悉,似乎以前便認識一般,這讓方落警鈴大作。

當方落派去監視唐雲簫的人告訴他,唐雲簫以公司的名義要到譚峰的聯系方式約譚峰見面時,方落不再心存僥幸,當機立斷,立即派人阻止二人見面。

唐雲簫對方落沒防備,但對其他人可是警覺的很,包括他身邊的助理,他行蹤被出賣也淡定的很,只當是敵對公司派來的間諜,壓根沒往方落處想。

他在咖啡館等譚峰時察覺到被人監控,而且來者不善,那架勢分明就是要在大庭廣眾之下對他下手。他心系譚峰,記憶越來越清晰,盼著與他見面一解心頭疑惑,便搶占了先機,結賬走人。奈何頭疼病發作,饒是他身手再好,也被那些人擒住帶走。

好在他留了後手,結賬時給了收銀員一打百元鈔票,並在錢內夾帶了自己和譚峰的二寸照片和一個便簽,讓收銀員將便簽交給照片上的人。

——若你認識我,請聯系我。萬淩公司江小樓,聯系方式180XXXXXXXX。

後趕到的譚峰看到照片自是激動萬分,不管過去多少年,他還是一眼就能認出他視若珍寶的那個孩子,何況這樣的容貌,又豈是隨隨便便就能擁有的?看到便簽更是老淚縱橫,如今看來,那個孩子是失憶了。

八年多的時間,我終於找到了!天不負我!

這一次的他已經不是2008年的他,現在的他在大唐羽翼已豐,動用所有力量尋找已經失蹤的萬淩公司“江小樓”。所幸,還來得及救下。

唐雲簫醒來萬沒想到抓他的居然是方落,而且他被鐵鏈綁住,他居然被方落囚禁了!

如果方落怕自己和與自己過去有聯系的人見面,這其中的指向不言而喻。他假意出言試探方落,方落果然上當,和盤托出自己被綁來的事。他被憤怒失望的方落暴打,身上沒有一處完好。

唐雲簫的世界自此全部顛覆。

憤怒、怨恨、痛苦、迷惘、絕望。

再然後,他看到了陳以默他們,本以為他們是來救他的,可他們只是將他換了一處地方繼續囚禁虐打。趙無形每天將他當成沙包一樣打,剩下二人就那麽看著。有一次打得太狠了,趙無形那麽珍惜的戒指都從皮手套裏刺穿,砸在他臉上。

那三天,他差點死在趙無形手中,身上被趙無形施虐紮了無數刀。趙無形興奮地看著自己茍延殘喘。自己身上的血幹了濕,濕了幹,最後他休克昏迷。

在昏迷之際,陳以默等人還放了火,當時他以為他們是要毀屍滅跡,並不知曉他們那樣狠毒,還想嫁禍自己,簡直是毫無人性!

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商業驕子,一切的一切都是假象,他的世界,他的認知全都是假的。那一刻,他想,死了也好,起碼是個解脫。

他本以為自己不因失血過多而亡就是被燒死,索性命不該絕,譚峰終於找到了他,將他救出。

唐雲簫是真的不願再回憶這一段。

他拉住正題,又淡淡問了陳以默一遍:“你想要我怎麽做,才肯放過那個女孩?”

陳以默拿出了掃描儀:“我跑路需要大筆錢,萬淩公司因你訴訟被凍結了大部分資產,既然你是Evil Tang,我只好從你身上下手了。我需要你的虹膜、指紋和銀|行|卡密碼,以我的技術,總會黑到一大筆錢的。別耍花樣,聞柳笛今天有個電影拍攝,你猜我能遠程操控那裏的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女主就能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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