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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主流與落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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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零四章 主流與落後

但是,當一個學派開始成為主流,並且開始壟斷學術,吃老本的時候,問題也就出現了。

他們像儒學一樣,接受不了其他的歷史研究方法,當初對付西馬,他們就很積極。

只是,世界到了十九世紀末二十世紀初,社會學、地理學、經濟學、人類學、心理學等學科都開始形成,傳統史學有點落伍了。

因為以他們單一的歷史分析和闡述,根本不能解釋許多歷史事件。

像費弗爾的年鑒學派,就覺得傳統的蘭克學派已經過時了。年鑒學派不僅研究政治史,而且研究社會總體歷史,不僅收集文獻史料,也收集其他史料,還提倡史學應該跨學科研究。

費弗爾在歷史上就以能言善辯著稱,在周南的記憶裏,單是他和傳統史學那些人辯論的文章就有一千四百多篇……

當周南的法國的演講之旅,有空就跟他相互切磋,並且把年鑒學派後期的理論跟他完整講述以後,他更是如虎添翼,勢不可擋。

年鑒學派的方法是絕對比傳統史學先進,他們在後期的研究過程中,還用計量經濟學、人口統計學、社會心理學的方式,比較史學進行了很多區域研究。

但是他們走了彎路,丟棄了歷史中的主幹,也就是政治史學。所以到了八十年代,年鑒學派又把政治史學重新接納進來,算是回歸傳統。

這已經是四十年後的事情了,但是現在周南就把這些傳授給了開山鼻祖費弗爾。

雖然周南還沒有看到報刊上面上面的文章,但是周南相信,已經有些跟不上時代的蘭克學派,人數再多,恐怕也不是費弗爾的對手。

以周南看來,費弗爾就是一個精華版的,溫和版的魯樹人。哪怕有些人在思想上能比得上他,但是也比不上他能言善辯,不管裏子合適外表,他都是真正的一代宗師。

想到這裏,周南的眉頭舒展開來。只是單純的學術探討的話,自己還要略強於費弗爾,他都不怕,自己還用害怕嗎?

湯因比看到周南輕松了下來,笑著問道:“可以進去了吧?”

“當然……請……”

在推開這扇門的時候,周南從來想過,自己不僅推開的是一扇通往宴會廳的大門,更是一扇通往至高殿堂的大門。

在後世的幾十年間,有無數的專家學者對這天晚上發生的一切都進行了研究,並且將之稱為二十世紀最偉大的聚會。

雖然這天晚上聚會的人並不多,總共不到二十個人,雖然這些人都沒有意識到,今天晚上的聚會將會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影響到整個世界。

但是看看參加聚會的人員名單,隨便哪一個人,都是被稱之為金字塔尖的人物。

被稱之為英國二十世紀最偉大哲學家的波特蘭羅素。

羅素的好友,英國著名的哲學家喬治愛德華摩爾。

還有他們共同的學生,更是二十世紀最偉大哲學家的天才人物:路德維希維特根斯坦。

英國最偉大的歷史學家之一的阿諾德湯因比。

被稱為法國最偉大通哲的人道主義學者阿爾貝特施韋澤。

時任英國皇家學會的會長化學家羅伯特羅賓遜。

羅賓遜的另一位好友,化學家馬丁。

熱衷和平,一直呼籲裁剪軍事裝備的英國著名社會學家比利亨德森。

英國著名的歷史學家,樹立了歷史研究新理論的艾爾哈德森。

還有周南。

他們這些人,大部分都是諾貝爾獎獲得者,並且在各自的領域有著出類拔萃的文采和地位,能影響了世界的發展進程。

但是在這一晚,他們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這次見面的偉大性。

大廳裏面的人並不多,只有少數人攜帶了家眷,而他們的家眷也都年紀不小。

女主人是湯因比馬上要迎娶的維羅妮卡,她很快迎了上來,並且將奧黛麗帶到了女眷的聚會人群裏。

由於她們最年輕的都已經年過四十,一個個態度和藹,奧黛麗並沒有半點緊張,跟周南微微一笑,隨著維羅妮卡而去。

在男人這邊,最年輕也是周南,哪怕是湯因比的二兒子西奧多湯因比,今年也已經三十歲了。他是一位記者兼作家,也是湯因比怕周南不習慣跟老頭子相聚,特意帶過來做陪客的。

不過他不知道,周南的心理年齡比他還要大,他更喜歡跟老頭子們相處,而不是跟年輕人。

聽到湯因比介紹一個個來賓,周南被震的一塌糊塗,這裏的隨便哪一個人,在後世都有著崇高的聲望。

那位唯一沒有聽說過名字的亨德森,竟然也是十二年前的諾貝爾和平獎獲得者。

所有人對周南的年輕也是倍感驚訝,雖然他們早就知道周南很年輕,卻沒有直觀的印象。但是見到這樣一個年齡只相當於自己的兒子,甚至是孫子的年輕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忍不住暗自驚嘆。

周南的身份他們都已經了解,最近幾個月,在歐洲,再也沒有比周南更轟動的人物了。

《世界通史》的出版,在法國和意大利的巡回演講,周南拋出的歐洲未來發展,歐洲覆興計劃,歐洲聯盟的規劃,無一不震驚著世人。

周南盡量保持著謙遜,跟每一個人握手問好。

“羅素先生,我最近就在研究你的《自由之路》,《自由和組織》,《權力,社會分析》等文章,你的許多思想,對我的學術研究,也有著很大的影響。”

羅素知道周南英文說的不好,他精通德語和法語,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會法語,所以他也用法語說道:“周先生,你對人道主義精神的總結,已經成為了全世界和平主義者的行動綱領。你的研究是偉大而神聖的。”

面對施韋哲,周南由衷地說道:“施韋哲先生,你是我最敬佩的對象,你為非洲,為這個世界所做的一切,才是真正的偉大。”

“約納斯,我沒有返回非洲,就是想留在英國見一見你,關於人道主義,我有無數的問題想跟你探討。”

“這也是我的榮幸!”

維特根斯坦跟傳聞中一樣,是一個敏感的,內向的,表面平靜卻內心瘋狂的理想主義者。這位希特勒的同班同學,是一個真正的天才,但是在社交方面,卻不是他的長處。

在飯前的時間,周南跟每個人都短暫聊了幾句,也明白了今天晚上,為什麽會有這些人的出現。

羅素現在的主要經歷就放在了社會政治制度的研究,也是一位真正的人道主義研究的學者。

施韋哲這個把自己的畢生精力都奉獻給非洲的人道主義先驅,是真正想要跟周南學習人道主義的理論,想要把理論和實際結合在一起。

還有一個亨德森,他們三個人對周南的其他學術理論沒有半點興趣。就連羅素,對周南的哲學思想也沒有興趣,他們唯一的目的,就是人道主義精神的發展,慈善的發展。

他們見周南,就是想把周南拉進他們的小組,共同宣傳和傳播人道主義。

當他們聽到周南已經把人道主義精神的版權給了紅十字會,並且建立了一個基金會,他們這才知道,周南已經走在了他們的前面。

兩位化學家對周南只是有些好奇,他們更多是因為跟湯因比的面子,才過來給周南站臺。

而哈德森,則是有意來跟周南辯論一番的。

蘭克學派如今還是歐洲歷史研究的主流學派,在這一百多年的歷史進程中,他們在歷史研究方面,的確起到了非常積極的作用。

周南對他們的貢獻並沒有否認,傳統史學也不是一成不變。蘭克學派能成為歐洲的主流學派,要說全是糟粕,那就太偏頗了。

但是事實證明,他們的那一套,已經不符合如今的研究了。

工業革命以來,社會的變遷和人文思想的的變化,加上相互交流和溝通的方便,人們再也不會像以前那樣閉門造車,幾百年不變。

蘭克學派的先進性是他們以政治史學為主體,以國家,民族,政權,人物,時間,將歷史事件進行全面的分析,這在很長一段時間之內,都是足夠的。

可是當世界進入二十世紀以後,社會的發展已經讓世界變成了一個地球村,國家與民族再也不是不受其他國家影響的獨立個體。

比如說,法國的發展,他們會受到意大利,英國,德國的影響,你只寫法國,根本解釋不清楚一個歷史事件能夠對社會和地區的真實影響力。

瑞士的醫學有了突破,造福的不僅僅是瑞士人,而是全歐洲,甚至全世界的人。美國人生產了一臺電視機,可能在一個月以後,就運到了英國人的家裏。

這個時候,還以國家民族來進行歷史研究,根本無法證明其對世界的影響變化。

周南用各種事例跟哈德森進行了全方位的討論,用詳盡的數據來證明,傳統的研究方式,已經不能適合現在的發展。

只有淡化國別,將全世界的國家放在同一構架下,進行研究,才能做出符合世界發展規律的判斷,造福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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