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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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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酒吧的另一個角落,邵耕文一個人喝著悶酒,也許因為太熱,他一貫板正的襯衣扣子解開了兩顆,露出麥色的肌膚,更添了幾分不羈,棱角分明的臉上,寫滿了憂郁。盡管他已經足夠低調,但那一張偶像派的臉和憂郁王子的氣場仍然勾引了不少女性的目光。

一位打扮性感,濃妝艷抹的女人,舉著酒杯過來,貼著邵耕文的身體往沙發上一坐,勾魂攝魄的眼神盯著他,妖媚無比,嬌滴滴地說:“帥哥,一個人喝酒啊?妹妹來陪你喝一杯。”

邵耕文滿腦子都在糾結著他與晴雯之間的種種,完全屏蔽了周圍的一切嘈雜,被這突發狀況搞得嚇了一跳,條件反射一樣跳起來,嚴肅冷漠一字一句地說道:“請小姐自重!”

不過對方似乎並沒有聽見他的話,繼續嬌滴滴地說道:“哎喲,我的親哥哥,你實在太迷人了,過來一起喝一杯嘛!”說話間便要伸手過來拉邵耕文的手,不料卻被邵耕文厭惡地一把甩開,討了個沒趣。

邵耕文也不想繼續跟她糾纏,拿了包就準備走人,不料此女噌地站起來,攔住他的去路,臉色也變得很難看,一副“此路是我開”的架勢:“別這麽不解風情嘛!出來玩兒就放開點嘛!姐妹兒我還沒有遇到過敢拒絕我的人呢,怎麽著?這就想走啊?”

邵耕文厭惡地看了她一眼,臉陰得嚇人,連多跟這女人說一個字,他都覺得惡心,側身想走。

對方卻大聲喝道:“站住!”顯然火氣很大,嗓門也很高,“老娘今天就看上你了,想走沒門!”

酒吧經理立馬過來賠笑道:“瑩姐息怒,瑩姐息怒,這位帥哥大概是頭一次來,不懂規矩,您別生氣。今晚我請客,我請您喝一杯,來,這邊請,這邊請。”一邊說著一邊想把鄒瑩瑩拉開。

酒吧經理被鄒瑩瑩猛一堆,撞到高腳凳上:“滾開!你算老幾?老娘今晚就看上他了,怎麽著吧?!”酒吧經理見陣勢不對,也沒敢再上前勸阻。

這邊動靜鬧大了,引得大家紛紛側目,蘇拉和晴雯也尋著聲音看了過去,雙雙被震驚!只見邵耕文皺著眉頭,一副厭惡,懶得搭理的表情,鄒瑩瑩則是十足的女流氓架勢,氣勢洶洶,蠻不講理。

半晌蘇拉才緩過勁,湊到晴雯耳邊低聲說:“鄒瑩瑩你還認識的吧,女流氓出身,背後有人罩著,在這裏橫行霸道慣了,你前夫那種正人君子可招架不住。”

晴雯皺了皺眉,沒有說話,看著那邊的動靜。

邵耕文摸出電話,似乎是想報警,他在這裏沒有朋友,能求助的只有警察了。不料電話還未撥通,便被鄒瑩瑩一把奪過來,狠狠摔在地上:“想搬救兵啊!?門兒都沒有,今晚你就兩條路,要麽從了我,要麽跪下道歉!”

“我真不想罵人!請你自重!”邵耕文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他已經忍耐到極致了。

“自重你大爺的!老娘今天就叫你見識見識,什麽叫自重。”說著就往邵耕文身上撲去,狠狠咬了他臉頰一口,留下兩排鮮紅的牙印。

邵耕文吃痛,猛地把她推開,用力過大,直接把她推翻在地上,這下徹底激怒了鄒瑩瑩,鄒瑩瑩站起身,大呼一聲:“給我攔住他!”

四五個小弟立馬圍上來,堵住了邵耕文的去路。

“老娘今晚不廢了你,就不叫鄒瑩瑩!”鄒瑩瑩惡狠狠地說道。“上!”一聲令下,眾小弟立馬就要動手。

“等一下!”蘇拉大喊一聲,成功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唯恐殃及池魚,躲都來不及,竟然還有人站出來。鄒瑩瑩也循聲望過去,見蘇拉箭步走過來,面色稍微緩和一點。

“瑩姐,這是我朋友,看遠哥的面子上,今晚的事,別計較了。”蘇拉不卑不亢,一臉嚴肅,擲地有聲地說道。

鄒瑩瑩冷笑了一聲道:“你朋友?幹嘛還看遠哥的面子?”

蘇拉湊近鄒瑩瑩的耳朵,低聲說了幾句,鄒瑩瑩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轉頭對著邵耕文道:“哥們兒,今兒個誤會,別計較。”說完一擺手,示意幾個小弟散了,邵耕文也可以走了。自己繼續找地方喝酒去,泰然自若得跟剛才什麽事都沒發生一樣。

邵耕文卻沒有要走的意思,眼神直勾勾地盯著晴雯面無表情的臉,他大步朝晴雯走過去,不由分說,拉著晴雯就往外走,邵耕文力氣太大,晴雯使勁掙脫未果,只能跟著邵耕文往外走。蘇拉趕緊拿了包,結賬,追上去,遠遠看見兩人在路邊停下,她便很識趣地沒再上前。

邵耕文一把攬過晴雯,死死抱著不放,像要把她嵌進自己的身體裏一樣,他幾乎是帶著哭腔,求著晴雯:“晴雯,對不起,原諒我,我不能沒有你!咱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晴雯貼在他起伏的胸膛,聽著一陣狂跳的心臟,還是那麽熟悉的味道,有那麽一瞬間,她幾乎就要繳械投降了,她從來就對他毫無抵抗力。可是,轉念一想到自己離開的那晚,錐心刺骨的痛,又將她拉回現實,她拼命地掙脫著邵耕文的雙臂,以更加絕望卑微的語氣乞求到:“求你放過我吧!咱們倆之間情份已盡,我真的很累,沒力氣了!”

邵耕文心頭一怔,松開了晴雯:“咱們倆這麽多年的感情,你就真的說不要就不要了嗎?你不是說過有我在的地方才是家嗎?”他激動得紅了眼眶,“我知道是我做得不對,是我不好,我以後都改,行嗎?”

晴雯絕望地搖搖頭,眼淚早已決堤,心像是被放在滾燙的油鍋裏一樣,反覆煎熬著,放棄他,對她來說何嘗不是割肉刮骨的痛,可是,她更不願意繼續那種一眼望不到頭,壓抑得讓人窒息的生活,更無法接受他對她的冷漠,以及——背叛,所謂的愛之深恨之切,恐怕即是如此吧。她心痛得幾乎失語,腦袋裏一片混沌,只不斷地重覆著:“求你放過我,放過我,放過我……”

“咱們以前的種種你都忘了嗎?晴雯,我真的知道錯了,給我一次機會,好嗎?不要放棄我,我不能沒有你!”邵耕文苦苦哀求,他一向驕傲,從不輕易低頭,如此形態,幾乎快要動搖晴雯內心的決定了,說沒感情,那肯定是騙人的,人非草木,畢竟曾經恩愛過。

突然一輛車停到路邊,胡志遠一推車門,上來就是一拳,打得邵耕文後退好幾步才站穩。他叉著腰,指著邵耕文厲聲說道:“敢在老子的地盤上碰她一下試試?!不打得你滿地找牙!”說著又想上前,卻被晴雯從後面攔腰抱住:“別打了!”晴雯哀求道,她心裏比誰都清楚,胡志遠犯起渾來,什麽事都能幹出來。

“晴雯,你松開!他敢欺負你,我饒不了他!”胡志遠氣勢洶洶地要往前沖,其實心裏卻美得要死,第一次與晴雯如此親密接觸,還是她抱著他,所以繼續故作要打人的兇惡狀,卻不料邵耕文把包往地上一扔,擼起袖子,還了他一拳。

這下胡志遠也裝不下去了,掰開晴雯的手,跟邵耕文廝打在一起。蘇拉見狀趕緊跑過來拉架,四個人糾纏在一起。胡志遠從小就是打架的好手,明顯占了上風,邵耕文完全不是他的對手,晴雯死命抓住胡志遠,可是,胡志遠一身蠻力,哪裏是她一個弱女子能招架的。蘇拉也拼命往後拉邵耕文,但是邵耕文此時也急紅了眼,完全失去控制。

晴雯眼看勸架也白搭,猛地放開了胡志遠,大喊:“夠了!邵耕文,你該回哪回哪去,從今以後我的生活再不需要你參與!胡志遠!你要真為我好,就別再糾纏我!我求求你們了,都放過我吧!”說完,轉身跑掉。

三個人一下楞住了,面面相覷,胡志遠摸了摸剛挨了一拳的嘴角,惡狠狠地沖著邵耕文哼了一聲,驅車離去。蘇拉看了看狼狽不堪的邵耕文,有點於心不忍,柔聲說到:“你還是先回去吧!我對晴雯再了解不過了,她決定了的事情很難改變,要不然她當年也不會全然不顧我們所有人的反對,遠嫁他鄉,把自己一輩子的賭註都壓在你身上。如今,能讓她說出這樣的話,想必也是被傷得不輕,你自己做了些什麽,你比誰都清楚,所以,作為晴雯的朋友,我也請你尊重她的選擇。”

邵耕文頹然靠在路邊的樹上,低頭不語,不過蘇拉的話他一字一句都聽到了耳朵裏,這無疑是當頭給他一盆冰水,其實他又何嘗不知晴雯的脾氣。這一次,真的是徹底把她激怒了,也涼透了心。

蘇拉看著邵耕文半天沒反應,又問了一句:“你還好吧?”

邵耕文無力地擡起頭,深邃的眼眸絕望而哀傷:“還好。你去看看晴雯,她別出事了。”說完拿起公文包,走了。

蘇拉望著他落寞的背影,嘆了口氣,男人,女人,何苦要這樣為難自己?愛的時候死去活來,不愛的時候活來死去,這樣的人生才叫精彩有意義?婚姻是愛情的墳墓,這話俗是俗了點,卻是言簡意賅的真理!再矢志不渝的愛情,終究還是逃不過婚姻的魔咒。可是愛情到底又是個什麽鬼,無望的愛豈不是更折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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