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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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陳子堯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懶散又略顯玩世不恭。
他對什麽都不敢興趣，也很少有人能被他放在心上。有時掀起眼皮懶懶看你一眼，那眼神也是漠然無溫的。
更別提妄想得到他的關註。
初見時，他立在人群中間，愛慕者前後擁簇。
她親眼目睹他收下示好者的奶茶，轉頭就被他丟進垃圾桶。
那時，她對他印象並不好，只覺得他這人品行極其惡劣。
可偏偏也是他。
甘願屈尊蹲在她身前，放低姿態，從喉嚨裏滾出來一句:當你一個人的狗。
這讓她感到荒謬又震悚。
手掌下的黑發是柔軟的，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刺硬。他全身上下的棱角都被收起來，袒露給她的只是一方溫柔。
蘇純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此時的感覺。
心臟毫無規律的怦怦亂跳，渾身血液倒流直躥頭頂。
又或者是——
仿佛有一道光穿透黯淡的烏雲從頭頂直射下來，令她頭暈目眩，心底止不住的戰栗。
太瘋狂了。
蘇純試圖把手抽回來，反被男人扣住。
陳子堯直直盯著她。
“不願意”
她這次沒辦法當縮頭烏龜，閉嘴不吭聲。
蘇純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生硬道: “你先起來。”
陳子堯沒動。
局面扭轉。
她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急又躁。
過了一會兒。
蘇純小聲哼唧: “我……我不行。”
本來那句話就是她沒過腦子瞎說得，沒曾想他不僅當真，還這麽上綱上線。
“你行的。”他肯定道。
她快要崩潰。
“你別玩了，我不要你當我的狗。”
陳子堯笑得邪氣。
“不是寶貝想要玩嗎”
矛頭指向蘇純，她也很冤啊，只是說錯一句話，她才不要背這個鍋。
“我說錯了，我根本不想玩。”她揚聲， “陳子堯，你是不是有那種癖好啊”
不然怎麽會…………
他的眼神諱莫如深，嗓音帶笑: “哪種啊”
蘇純又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勢。
紅暈悄悄爬上臉頰，她支支吾吾的，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慌張低頭。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陳子堯適可而止，站起身，她的手臂自然垂落，修長指尖挑起一綹黑發，挽到耳後，露出白皙的耳廓。
他湊前，兩瓣溫熱貼上她耳尖，說著渾話: “這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你有這個本事把我拴住。”
陳子堯說完，把她頭發散落下來，蓋住緋紅滴血的耳朵。他裝作沒看見，嘴角噙著笑: “該回去了。”
時間確實有些晚。
蘇純還沒緩過神，沈溺在剛才那種羞憤又心悸的情緒裏，她簡直被拿捏得死死的，他輕松幾句話，她就被撩得暈頭轉向。
陳子堯當然知道她在害羞，他就是故意的。
像是體諒她一樣，他從兜裏掏出手機，摁開。屏幕發出熒熒亮光，映著幽邃眉眼。
他百無聊賴的給程也發了條消息，告知他帶著她提前離開。
也就是兩三分鐘的事。
他揣起手機，眼角拉起，視線在她臉上打轉。
蘇純兀自冷靜下來，蔓延到耳朵尖的潮紅消散。
頭頂響起他聲音。
“害羞勁過了走，帶你回酒店。”
他還多嘴提一句。
真的很討厭。
蘇純看著他，左右搖頭。
“還想玩”陳子堯半強迫地說， “不行，你該睡覺了，熬夜傷身。”
語氣不容置喙。
她不合時宜的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爹系男友麽。
走向又跑偏。
蘇純抑制住飄散的思維。
她再一次搖頭。
陳子堯忍不住笑: “你是撥浪鼓”
這句話不知怎的戳中她笑點，蘇純嘴角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陳子堯想，她還是笑起來好看。
蘇純斂了笑，抿下嘴唇，這才開口: “我不想從酒吧走。”
陳子堯沒懂，眼神示意她說明白點。
她又沒聲了。
時間分秒在過，她看起來挺糾結。最後擡起手，食指點點樓下，遂又望向他，聲音有點虛: “想從這走。”
陳子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老舊路燈四散著昏黃暖光，照亮幽靜小路。
蘇純神色平穩，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他啞然失笑: “寶貝，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沒有。”
她只是有點頭暈而已。
蘇純怕他不信，連忙舉起兩根手指，在半空晃了晃。
“這是二，我能看懂。”她急切證明， “我沒喝醉。”
陳子堯握住她的手，拿下來放到身側。
“你又不傻，當然能認清。”
酒精只是麻痹大腦，不是讓你變成傻子。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信。
蘇純撇撇嘴，不太開心。
他指尖朝向不銹鋼護欄，對上那塊木牌子，沈沈道: “你給我念念這四個字。”
她眼尾掃過去，秀眉顰蹙，真當她傻啊。她識字的。
蘇純吐字清晰，念出來: “請勿攀爬。”
能清楚的念出字來，看來應該沒醉。
“這四個字什麽意思”
蘇純: “……”
她想證明自己沒醉，他卻把她當傻子。
“不能爬護欄。”她認真答。
陳子堯挑眉: “所以，你要明知故犯”
蘇純佯裝思考幾秒，而後點頭。
成，挺軸一姑娘。
她這次是在鬧小脾氣了，她不要他哄，她要他跳下去。
聽起來有夠荒唐的。
好好的陽關大道不走，偏巧劍走偏鋒。
這高度對他來說其實不算太高，跳下去死不了人，也摔不著。
陳子堯一個人倒是沒問題。
關鍵是現在多了個寶貝。
他不得不謹慎。
蘇純今天晚上又鬧又哭，饒是他再游刃有餘，也被整得摸不到頭腦。
他長手一伸，將她扯到懷裏，低下點脖頸。
“為什麽不想從酒吧走出去”
陳子堯望著她，面色格外柔和。
他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她身上。
蘇純貼在堅硬的胸膛上，陷入沈思。
她也說不出具體原因，可能是厭惡他身上沾染到異性的香水味，也可能是林茵那番信誓旦旦的話語刺激到她。
蘇純仰起頭，大眼睛忽閃，說出得話卻一點也不可愛。
“你害怕嗎”
陳子堯捏住她下巴，哼笑一聲。
“長本事啊，瞧不起老子呢”
笑話，他長這麽大就沒怕過什麽。
保險起見，他再次詢問: “真想好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蘇純毅然決然，點頭決定。
她想好了。
陳子堯把手機抽出來，遞給她。
她順手接過，塞進沖鋒衣右側衣兜裏，劃上拉鏈。
然後，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這會兒乖得要命。
陳子堯咬了下舌尖，刺痛感細密襲來。
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伸手，拇指按住她粉紅的唇，輕柔摩挲。
指腹下的觸感柔軟，溫度燙人。他眸光變暗，緊緊盯著一張飽滿水潤的嘴唇。
最後什麽也沒做。
只聽見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他的聲音隨之響起: “真是敗給你了。”
今天翻欄桿這事要是傳出去，少爺的面子往哪擱啊，估計學校裏的人得笑掉大牙。
小學生都不玩的把戲，他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年人，在這躍躍欲試。
陳子堯也很無奈，他束手無策。
自己找的姑娘，只能玩命寵著。
蘇純咬唇，眼底流露出擔憂: “陳子堯，你小心點。”
她有點後悔了。
這家酒吧地勢低，不像樓房起勢高。
小天臺的高度比起樓層來說，還是要低很多。
盡管這樣，她還是很害怕。怕他出意外，怕他摔傷。
她的無理取鬧不應該由他承擔後果。
陳子堯站在扶欄前，雙手撐住，探頭往下看。心裏盤算好落地的位置。
一只腳剛踩上去，還未發力--
黑色衣角倏地被抓緊，他回頭看，對上一雙驚慌的褐色眼眸。
蘇純指尖攥得很緊，像抓住很重要的東西。
她聲音有點抖: “你別跳了，我怕。”
陳子堯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嗓音低醇: “不怕。”
蘇純聽不進去。
她用力捏緊，指尖蜷縮泛白，帶著隱隱哭腔: “你不要跳，會摔傷的。”
她的情緒突如其來，變化得太快。
陳子堯不得不停下動作，回身安撫。
“剛才要我跳，現在又不讓了。”他柔聲哄著。
“到底要怎麽樣啊”
他被她磨得徹底沒脾氣。
蘇純腦子一團亂麻，自己也不知道在幹嘛。顛三倒四的，混亂不清。
好像是想要驗證一下他對她的喜歡有多深，他會不會答應她的蠻橫要求。
當他真的付諸行動時，她心底油然而生一種恐慌。
撥開這層雲霧，另一種心緒悄然滋生。心裏酸酸漲漲的，溢得快漫開。自己的小心思和自私試探在這瞬間被無限放大。
蘇純直觀地感受到，陳子堯到底有多喜歡她。
“我不要你跳。”她怯怯道， “我們從酒吧大門出去吧。”
見他沒反應，她又扯著他衣角晃。
眼巴巴地望著他，在撒嬌呢。
陳子堯不接招，舌尖刮過上顎，饒有興味的睨著她，費解地問: “你們女人這麽善變”
蘇純沒由來得心虛。
“真把我當成狗了”他嗤笑， “讓我往東絕不往西。”
“那你聽我的麽”她大著膽子問。
他嘴角笑容更深。
“聽啊，我怎麽敢不聽。”
蘇純如釋重負，她神色外露太明顯，被男人收之眼底。
指尖松開，衣角皺皺巴巴。
沒等她放松多久，耳邊響起低低沈沈的聲音: “我這麽聽話，是不是得要點獎勵”
“你想要什麽呀”
她眼神單純，一點也不知道自己處於什麽境地。
陳子堯單手扣住她後腦勺，俯身下壓，跟她咬耳朵: “回酒店再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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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子堯從來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
懶散又略顯玩世不恭。
他對什麽都不敢興趣，也很少有人能被他放在心上。有時掀起眼皮懶懶看你一眼，那眼神也是漠然無溫的。
更別提妄想得到他的關註。
初見時，他立在人群中間，愛慕者前後擁簇。
她親眼目睹他收下示好者的奶茶，轉頭就被他丟進垃圾桶。
那時，她對他印象並不好，只覺得他這人品行極其惡劣。
可偏偏也是他。
甘願屈尊蹲在她身前，放低姿態，從喉嚨裏滾出來一句:當你一個人的狗。
這讓她感到荒謬又震悚。
手掌下的黑發是柔軟的，不似想象中的那般刺硬。他全身上下的棱角都被收起來，袒露給她的只是一方溫柔。
蘇純不知道該用什麽詞語來形容此時的感覺。
心臟毫無規律的怦怦亂跳，渾身血液倒流直躥頭頂。
又或者是——
仿佛有一道光穿透黯淡的烏雲從頭頂直射下來，令她頭暈目眩，心底止不住的戰栗。
太瘋狂了。
蘇純試圖把手抽回來，反被男人扣住。
陳子堯直直盯著她。
“不願意”
她這次沒辦法當縮頭烏龜，閉嘴不吭聲。
蘇純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生硬道: “你先起來。”
陳子堯沒動。
局面扭轉。
她像熱鍋上的螞蟻，又急又躁。
過了一會兒。
蘇純小聲哼唧: “我……我不行。”
本來那句話就是她沒過腦子瞎說得，沒曾想他不僅當真，還這麽上綱上線。
“你行的。”他肯定道。
她快要崩潰。
“你別玩了，我不要你當我的狗。”
陳子堯笑得邪氣。
“不是寶貝想要玩嗎”
矛頭指向蘇純，她也很冤啊，只是說錯一句話，她才不要背這個鍋。
“我說錯了，我根本不想玩。”她揚聲， “陳子堯，你是不是有那種癖好啊”
不然怎麽會…………
他的眼神諱莫如深，嗓音帶笑: “哪種啊”
蘇純又讓自己陷入被動的局勢。
紅暈悄悄爬上臉頰，她支支吾吾的，一個字音都發不出來。
不敢看他的眼睛，她慌張低頭。
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樣。
陳子堯適可而止，站起身，她的手臂自然垂落，修長指尖挑起一綹黑發，挽到耳後，露出白皙的耳廓。
他湊前，兩瓣溫熱貼上她耳尖，說著渾話: “這是情侶之間的小情趣。”
“你有這個本事把我拴住。”
陳子堯說完，把她頭發散落下來，蓋住緋紅滴血的耳朵。他裝作沒看見，嘴角噙著笑: “該回去了。”
時間確實有些晚。
蘇純還沒緩過神，沈溺在剛才那種羞憤又心悸的情緒裏，她簡直被拿捏得死死的，他輕松幾句話，她就被撩得暈頭轉向。
陳子堯當然知道她在害羞，他就是故意的。
像是體諒她一樣，他從兜裏掏出手機，摁開。屏幕發出熒熒亮光，映著幽邃眉眼。
他百無聊賴的給程也發了條消息，告知他帶著她提前離開。
也就是兩三分鐘的事。
他揣起手機，眼角拉起，視線在她臉上打轉。
蘇純兀自冷靜下來，蔓延到耳朵尖的潮紅消散。
頭頂響起他聲音。
“害羞勁過了走，帶你回酒店。”
他還多嘴提一句。
真的很討厭。
蘇純看著他，左右搖頭。
“還想玩”陳子堯半強迫地說， “不行，你該睡覺了，熬夜傷身。”
語氣不容置喙。
她不合時宜的想，難道這就是所謂的爹系男友麽。
走向又跑偏。
蘇純抑制住飄散的思維。
她再一次搖頭。
陳子堯忍不住笑: “你是撥浪鼓”
這句話不知怎的戳中她笑點，蘇純嘴角浮現出淺淺的笑意。
陳子堯想，她還是笑起來好看。
蘇純斂了笑，抿下嘴唇，這才開口: “我不想從酒吧走。”
陳子堯沒懂，眼神示意她說明白點。
她又沒聲了。
時間分秒在過，她看起來挺糾結。最後擡起手，食指點點樓下，遂又望向他，聲音有點虛: “想從這走。”
陳子堯順著她指的方向看過去，老舊路燈四散著昏黃暖光，照亮幽靜小路。
蘇純神色平穩，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在開玩笑。
他啞然失笑: “寶貝，你是不是喝醉了”
“我沒有。”
她只是有點頭暈而已。
蘇純怕他不信，連忙舉起兩根手指，在半空晃了晃。
“這是二，我能看懂。”她急切證明， “我沒喝醉。”
陳子堯握住她的手，拿下來放到身側。
“你又不傻，當然能認清。”
酒精只是麻痹大腦，不是讓你變成傻子。
言外之意就是:他不信。
蘇純撇撇嘴，不太開心。
他指尖朝向不銹鋼護欄，對上那塊木牌子，沈沈道: “你給我念念這四個字。”
她眼尾掃過去，秀眉顰蹙，真當她傻啊。她識字的。
蘇純吐字清晰，念出來: “請勿攀爬。”
能清楚的念出字來，看來應該沒醉。
“這四個字什麽意思”
蘇純: “……”
她想證明自己沒醉，他卻把她當傻子。
“不能爬護欄。”她認真答。
陳子堯挑眉: “所以，你要明知故犯”
蘇純佯裝思考幾秒，而後點頭。
成，挺軸一姑娘。
她這次是在鬧小脾氣了，她不要他哄，她要他跳下去。
聽起來有夠荒唐的。
好好的陽關大道不走，偏巧劍走偏鋒。
這高度對他來說其實不算太高，跳下去死不了人，也摔不著。
陳子堯一個人倒是沒問題。
關鍵是現在多了個寶貝。
他不得不謹慎。
蘇純今天晚上又鬧又哭，饒是他再游刃有餘，也被整得摸不到頭腦。
他長手一伸，將她扯到懷裏，低下點脖頸。
“為什麽不想從酒吧走出去”
陳子堯望著她，面色格外柔和。
他這輩子所有的耐心都用在了她身上。
蘇純貼在堅硬的胸膛上，陷入沈思。
她也說不出具體原因，可能是厭惡他身上沾染到異性的香水味，也可能是林茵那番信誓旦旦的話語刺激到她。
蘇純仰起頭，大眼睛忽閃，說出得話卻一點也不可愛。
“你害怕嗎”
陳子堯捏住她下巴，哼笑一聲。
“長本事啊，瞧不起老子呢”
笑話，他長這麽大就沒怕過什麽。
保險起見，他再次詢問: “真想好了”
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蘇純毅然決然，點頭決定。
她想好了。
陳子堯把手機抽出來，遞給她。
她順手接過，塞進沖鋒衣右側衣兜裏，劃上拉鏈。
然後，安安靜靜的看著他。
這會兒乖得要命。
陳子堯咬了下舌尖，刺痛感細密襲來。
真是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伸手，拇指按住她粉紅的唇，輕柔摩挲。
指腹下的觸感柔軟，溫度燙人。他眸光變暗，緊緊盯著一張飽滿水潤的嘴唇。
最後什麽也沒做。
只聽見一聲無可奈何的嘆息，他的聲音隨之響起: “真是敗給你了。”
今天翻欄桿這事要是傳出去，少爺的面子往哪擱啊，估計學校裏的人得笑掉大牙。
小學生都不玩的把戲，他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成年人，在這躍躍欲試。
陳子堯也很無奈，他束手無策。
自己找的姑娘，只能玩命寵著。
蘇純咬唇，眼底流露出擔憂: “陳子堯，你小心點。”
她有點後悔了。
這家酒吧地勢低，不像樓房起勢高。
小天臺的高度比起樓層來說，還是要低很多。
盡管這樣，她還是很害怕。怕他出意外，怕他摔傷。
她的無理取鬧不應該由他承擔後果。
陳子堯站在扶欄前，雙手撐住，探頭往下看。心裏盤算好落地的位置。
一只腳剛踩上去，還未發力--
黑色衣角倏地被抓緊，他回頭看，對上一雙驚慌的褐色眼眸。
蘇純指尖攥得很緊，像抓住很重要的東西。
她聲音有點抖: “你別跳了，我怕。”
陳子堯露出一個安心的笑容，嗓音低醇: “不怕。”
蘇純聽不進去。
她用力捏緊，指尖蜷縮泛白，帶著隱隱哭腔: “你不要跳，會摔傷的。”
她的情緒突如其來，變化得太快。
陳子堯不得不停下動作，回身安撫。
“剛才要我跳，現在又不讓了。”他柔聲哄著。
“到底要怎麽樣啊”
他被她磨得徹底沒脾氣。
蘇純腦子一團亂麻，自己也不知道在幹嘛。顛三倒四的，混亂不清。
好像是想要驗證一下他對她的喜歡有多深，他會不會答應她的蠻橫要求。
當他真的付諸行動時，她心底油然而生一種恐慌。
撥開這層雲霧，另一種心緒悄然滋生。心裏酸酸漲漲的，溢得快漫開。自己的小心思和自私試探在這瞬間被無限放大。
蘇純直觀地感受到，陳子堯到底有多喜歡她。
“我不要你跳。”她怯怯道， “我們從酒吧大門出去吧。”
見他沒反應，她又扯著他衣角晃。
眼巴巴地望著他，在撒嬌呢。
陳子堯不接招，舌尖刮過上顎，饒有興味的睨著她，費解地問: “你們女人這麽善變”
蘇純沒由來得心虛。
“真把我當成狗了”他嗤笑， “讓我往東絕不往西。”
“那你聽我的麽”她大著膽子問。
他嘴角笑容更深。
“聽啊，我怎麽敢不聽。”
蘇純如釋重負，她神色外露太明顯，被男人收之眼底。
指尖松開，衣角皺皺巴巴。
沒等她放松多久，耳邊響起低低沈沈的聲音: “我這麽聽話，是不是得要點獎勵”
“你想要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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