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心願

“你…你是什麽時候進入覺醒境界的？”楊懋成一時沒有從震驚中緩過神來。

“我前幾天剛修煉到覺醒境界，路過此地，就發現有人在這裏廝殺，好奇之下過來看個究竟，沒想到遇見了你。”鄧竣天一邊說著一邊伸手去抓楊懋成的手腕。

楊懋成遲疑了一下，並沒有反抗，他只感覺鄧竣天從他手腕處將一縷暗屬系多嵐註入了他的身體，順著他的全身探測了一番。

“和我之前是一樣的情況，”鄧竣天若有所思：“之前看你一直不使用光屬系的多嵐，我就想會不會是這樣。”

楊懋成一聽此話，便是眼前一亮，急忙問道：“這個是什麽情況，為什麽我的光屬系多嵐被封印了？”

鄧竣天拍了拍楊懋成的肩膀說道：“這是你快要進入覺醒境界了，你體內的聖靈血脈被激發了出來。雙生屬系是很難進入覺醒境界的，因為兩種不同的屬系會限制你進入覺醒境界後自然化的狀態，為了讓你能夠順利進入覺醒境界，聖靈血脈會封印你的主屬系，選擇其作為覺醒境界後的自然化狀態，幫助你更快進入覺醒境界。”

“也就是說？”楊懋成有一些驚喜，顯得更加急切了。

“你只需要突破到覺醒境界，這個問題就自然解決了。”鄧竣天示意楊懋成跟上他，說道。

“你要去哪？”楊懋成驚喜之餘，也有一些疑惑。

“我帶你去一個地方，那個地方能夠幫助你突破到覺醒境界。”楊懋成此時看不到鄧竣天的表情，但是他還是選擇了相信鄧竣天，與鄧竣天並排而行。

“你……為什麽要離開古堡城市？”楊懋成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鄧竣天嘆了一口氣，指了指自己已經全白的頭發，說道：“我所剩下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想去完成我最後的心願。”

心眼覺醒的楊懋成，能夠感受到他人的情緒，此刻他感受到了鄧竣天內心的悲傷：“什麽心願？”

鄧竣天沈默了很久，似乎是在回憶，也有一些感慨，才終於是下定了決心一般：“我把我的經歷告訴你吧……”

……

鄧竣天的故事很長，就如同他那曲折的一生那樣，慘烈而悲壯。楊懋成只是一言不發，隨著鄧竣天一路行走，靜靜地聆聽著一切。

從一開始的幸福美滿，到發現弟弟是無嵐者的殘缺；從弟弟被國王賞識時的欣喜若狂，到突如其來的家破人亡；從被死靈族抓走後的絕望無助，到發現惡魔族時的大吃一驚；從成為惡魔族族王時所擔任的責任，到為惡魔族找到家園的安心；從面對死亡的坦然，到所愛之人死在自己面前的無力與痛苦；從重獲新生來到古堡城市，到自己一步一步走上覆仇之路……

“你的一生都在覆仇中度過，這樣真的值得嗎？”正是因為楊懋成感受到了鄧竣天的全部，包括他的身世、情緒以及不容樂觀的身體狀況，楊懋成更加無法接受鄧竣天所要面臨的結局。

“我的遭遇使得我所生存的意義就是覆仇，”鄧竣天意味深長地說道：“而你，也應該找到屬於你自己的生存意義。”

楊懋成沈默良久，這個問題很沈重，也不是他一時半會兒能夠想明白的。

“你的生命，真的無法再延續了嗎？”楊懋成最終只能關心地問道。

“當初只是純熟境界的我，便拿起了魔王，為了承受它的重量，我選擇了消耗自己的壽命，對此我並不後悔。我會去找丁浩洋覆仇，如果我能擊敗他的話，我可以奪走他的聖靈血脈，成為有著100%純凈血脈的聖靈族，只有這樣，我的壽命才能繼續延續。”鄧竣天對於聖靈血脈，有著很深的研究。他5年裏在古堡城市閉門不出，在協助古堡城市創造生化藥劑以及狼人藥劑的同時，也一直在研究惡魔族的黑暗魔法以及聖靈血脈的使用方法。

“100%純凈的聖靈血脈？”楊懋成顯然是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疑惑道。

“就像徐圖康臨死前將聖靈血脈給了你一樣，聖靈血脈是可以給予或者奪取的。這也是死靈族一直在追殺擁有著聖靈血脈之人的原因，為的就是擔心聖靈血脈集中到某個人身上，使其變成真正的聖靈族。”鄧竣天解釋道。

楊懋成思索了片刻，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但是他並沒有提出來，因為他知道，鄧竣天是明知道這一點，卻依然選擇了那條道路的——

鄧竣天是完全可以奪走楊懋成的聖靈血脈，從而變成聖靈族延續自己的生命，此時的鄧竣天要對付楊懋成是非常輕而易舉的事情，可是他並沒有這樣做。明明有著更加捷徑的道路，可是鄧竣天依然選擇了覆仇這條艱難的道路。丁浩洋作為賞金都市第一名，在嵐界三足隕落之後，除了化聖境界的淩波可以算得上是多嵐世界最強的人了，要面對這樣的對手，在楊懋成看來，鄧竣天是幾乎不可能將其戰勝的。

“或許真的只是個心願吧？”楊懋成如此想著。

對於覆仇心意已決，真的只能算是心願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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