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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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機身不斷往上攀爬，陽光漫進陶安的眼睛。
透過舷窗，可以看見廣袤遼闊的大地，如霧的雲層靜靜地漂浮著，同時也一點點地纏繞住她的心。
陶安怔怔看了一會兒，而後收回目光。手機裏靜靜躺著登機前葉緒燃發來的短信。
出乎意料的簡潔，只有四個字，陶安來回看了兩遍，手下意識摸著無名指上精致的戒指。戒環內側刻著他的姓名縮寫，貼在她微涼的皮膚上，讓人忍不住想要笑起來。
——等你回來。
——好。
***
入夏了， G市愈發幹燥炎熱。驕陽烈日烤著大地，熱風撲面，呼吸間都是黃沙的味道。陶安是不容易曬黑的體質，快一個月過去了，也沒見黑多少。只是常常一天下來，全身都是紅的，皮也曬脫了。
不少第一次跟組來西北拍攝的年輕女攝影師都叫苦不疊，出門前要抹半瓶防曬霜還不夠。
小林就是其中一個。為了趕拍攝進度，拍攝組租住在G市郊區的一家農家裏。房間有限，她便被安排和陶安睡在同一間屋子裏。
對於和這位年輕主編同住一間屋，小林本有些惴惴。可幾天的近距離接觸下來，她發現April特別好相處，還很溫柔。只是空下來的時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呆。
她似乎隨時都能發呆。
對著漫天漫眼的黃沙，對著幹枯的老樹，對著手機，更多時候，是對著手裏沈重的攝影機器。烏黑的眸子又深又遠，不知道在想什麽。
時間久了，小林發現， April主編發呆的時候，喜歡摸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枚戒指可真漂亮啊，應該是婚戒吧。
小林看著看著，不由自主想起剛進公司時聽到同事們閑聊談及的八卦。
據說April的丈夫是某上市公司的總裁，在B城是個能呼風喚雨的人物。只是April向來低調，從不過多透露自己的私生活，同事們也不敢隨意問起——畢竟，豪門裏情仇是非不少，誰知道這一問會不會正好撞槍口上呢。
更何況，她聽說過很多次，貌似April的婚姻生活並不幸福，夫妻之間很有可能早已貌合神離名存實亡。
但小林覺得， April和她傳聞中的丈夫感情似乎很好——如果真是的丈夫的話。
不提別的，就說每晚睡前那通電話。
同住第一天小林洗完澡回來，就看見April半躺在床上，握著手機在打電話。暖橘色的燈光下，她的眉眼格外柔和，嗓音雖然仍是淡淡的，但落在旁人耳裏總覺得多了那麽幾分撒嬌的意味。
見自己進來，她略略點頭，然後對電話裏的人說: “時間不早了，你不睡覺嗎”
對方不知說了什麽，惹得她輕輕笑起來。神色間的溫柔和幸福，滿得快要溢出來。
小林作為八卦小分隊隊員之一，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她想，自己有必要為April的婚姻澄清一把。於是在默默聽了幾晚日常通話後，她終於憋不住了，抱著“萬一不是那啥可能就撞槍口上了或許這輩子就玩完了”的心情格外英勇地問出了口——
“主編……你是在和你先生打電話”
“唔，是啊。”對方似半分未察覺到她的緊張，大大方方地答。
嗷嗷嗷!是啊!她說是啊!!!
什麽同床異夢貌合神離豪門棄婦都是假的!假的!!!
小林按捺住撲通撲通的小心臟，極力保持淡定的微笑，點下頭，道一句“晚安”，鉆進被子——
掏出手機轟炸所有雜志社八卦私密群，當然是屏蔽了April的。
於是，微信炸到半夜還沒消停。
小林按住還在震個不停地手機，從被子裏鉆出頭來呼吸，正好對上April安靜的睡顏。
G市銀白的月光灑落，她的臉在半明半暗處，美如白玉，唇角微微抿著，似乎是一抹笑。
她呼吸一凝，忍不住拍了一張照片發到群裏。
“咱April已經睡了，各位差不多也散了吧!明天還要工作呢!註意別太激動露了馬腳……”
結果壓根沒人鳥她，在一列整齊的抱圖隊形中，有手速黨迅速將此圖做成了表情包。
附字:晚安麽麽噠。
小林卒。
希望April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
忽然有人在最底下回， “你們知道April老公是誰麽好像是個很牛叉的人物。”
“誰B城大佬……”
“我之前好像有看小報八過，但沒幾天就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名字你們絕對知道。”
“哦透露一下啊老徐。”
“葉緒燃，知道不”
“……!!葉氏那個”
“沒錯。”
“我天……”
“666666……”
“April這樣的身家，壓根不用做雜志也是人贏啊我靠!”
“哎，別說了，你們知道April姓什麽人家姓陶。”
“……我還能說什麽，膝蓋送上。”
小林關掉微信界面，默默打開搜索引擎，輸入那個筆畫覆雜的名字。然後，跳出來的第一個詞條就讓她跪了。真是大佬啊……牛逼啊……April是不是低調過頭了啊餵!
但很快又有人質疑， “都幾歲的人了，小道消息你們也信要真是葉家的少奶奶，人April至於跟著我們一塊來這兒吃這些苦頭”
“對……但是也說不好。”
“別扯了，還是散了。”
“是啊口說無憑，網上也沒見到有能說服人的實錘。”
“……”
那廂裘羅一目十行翻著聊天記錄，一直到底。
他看著屏幕，半晌沒動作。而後倏地揚唇，將已自動鎖屏的手機丟到床頭。
***
身形纖細的女人緊抿著唇，灼熱的陽光下，她的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她蹲著身體，手上是黑色的單反，不知過了多久，她輕籲出一口氣，眼底有絲失落一閃而過。
身邊有人遞來一瓶水，讓她過去休息一下。
陶安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裘羅和老陳分別帶著幾個攝影師去采風了，陶安最近身體不大舒服，便留在租住的地方。只是她沒法幹坐著，忍不住拿了單反跟著另兩個攝影師一起出去找找感覺。
她一點點撿起曾經丟掉的東西，卻發現出來的成品總是少了一點感覺。
陶安微微嘆氣，往回走了兩步，腳步卻不自覺慢了下來。
她瞇起眼，看著不遠處高聳的廟宇，心念一動。
初來這裏時便聽房東說附近有一處古寺，香火延續了千年，平日若是無事可以去那走走。
和同事們打了招呼，陶安獨身朝那走去。
古寺建在山腰上，沿著臺階往上，樹蔭愈發稀少，陽光刺眼，陶安爬得有些吃力。
等到了上面，更覺得這古寺恢弘大氣，令人不由生出一股敬畏。門口的小沙彌看見陶安，只當她是尋常香客，略一施禮，請她入內。
陶安跟著小沙彌往裏走。
以前，她很少踏進這種佛門凈地。
沒別的原因，只是單純沒有這樣的信仰。
現在，卻突然覺得，有所求的人們把自己的心願寄托在這裏，似乎也不錯。
走過一座座佛塔，小沙彌對她說，可以去前面求姻緣簽。陶安謝過他，心想著自己似乎沒有這樣的需求，只是去看看倒也不錯。
到了求簽處，才發現還可以求平安符。
陶安要了一個，拿在手裏，按照沙彌的指示，到主爐順時針繞著走了三圈過香火。火焰熾熱，日光明亮，陶安半瞇著眼，感覺渾身都在發燙。她邊走，邊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她想，葉緒燃，這三周年的禮物，你可得好好收著。
頂著烈日這樣上山，陶安身體受不住，下了山便回房間休息了。一覺睡到晚上，再起來，頭還是昏著的。
小林沒在房間裏，陶安透過窗子一看，大夥兒正聚在院子裏喝酒，不知道聊到了什麽，氣氛很火熱。
夜空裏星子閃爍，由於地勢的關系，天空顯得特別低。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撈到那些璀璨的星星。
她趿拉著步子出去，眾人見她出來，皆是一頓，緊接著紛紛站起來問她身體怎麽樣。
陶安搖搖頭表示沒事，在空位上坐下。
身邊正好是小林。小林手疾眼快，見狀給了她一杯水。
“謝謝。”陶安低咳一聲。
話題重新起來，陶安漫不經心地聽著，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山丘上。腦子很沈，卻還是想著拍攝進度。
無奈越想越頭疼。
微信有消息提醒，陶安點開，是葉緒燃。
除工作外，葉緒燃很少用這些社交軟件。陶安來了這兒以後，他卻每天時不時要發幾條消息過來。
大概都是一些“今天怎麽樣” “吃飯了沒”之類毫無營養的問題。
陶安慢慢喝著水，一邊打字回覆他，唇角掛著一絲淺笑。
言談中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為了求個平安符差點中暑的事兒。
許是陶安在場，一群人不敢過於放肆，聊得內容也比之前收斂許多。但由於前幾天夜裏的某個爆炸性八卦，總有人想一探究竟。只是眼下每個人面面相覷，都沒人敢先說第一句話。
裘羅在一邊，懶洋洋地笑出聲，不輕不重地來了句， “April這是跟葉總聊天呢”
此言一出，空氣都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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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過舷窗，可以看見廣袤遼闊的大地，如霧的雲層靜靜地漂浮著，同時也一點點地纏繞住她的心。
陶安怔怔看了一會兒，而後收回目光。手機裏靜靜躺著登機前葉緒燃發來的短信。
出乎意料的簡潔，只有四個字，陶安來回看了兩遍，手下意識摸著無名指上精致的戒指。戒環內側刻著他的姓名縮寫，貼在她微涼的皮膚上，讓人忍不住想要笑起來。
——等你回來。
——好。
***
入夏了， G市愈發幹燥炎熱。驕陽烈日烤著大地，熱風撲面，呼吸間都是黃沙的味道。陶安是不容易曬黑的體質，快一個月過去了，也沒見黑多少。只是常常一天下來，全身都是紅的，皮也曬脫了。
不少第一次跟組來西北拍攝的年輕女攝影師都叫苦不疊，出門前要抹半瓶防曬霜還不夠。
小林就是其中一個。為了趕拍攝進度，拍攝組租住在G市郊區的一家農家裏。房間有限，她便被安排和陶安睡在同一間屋子裏。
對於和這位年輕主編同住一間屋，小林本有些惴惴。可幾天的近距離接觸下來，她發現April特別好相處，還很溫柔。只是空下來的時候，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發呆。
她似乎隨時都能發呆。
對著漫天漫眼的黃沙，對著幹枯的老樹，對著手機，更多時候，是對著手裏沈重的攝影機器。烏黑的眸子又深又遠，不知道在想什麽。
時間久了，小林發現， April主編發呆的時候，喜歡摸自己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
那枚戒指可真漂亮啊，應該是婚戒吧。
小林看著看著，不由自主想起剛進公司時聽到同事們閑聊談及的八卦。
據說April的丈夫是某上市公司的總裁，在B城是個能呼風喚雨的人物。只是April向來低調，從不過多透露自己的私生活，同事們也不敢隨意問起——畢竟，豪門裏情仇是非不少，誰知道這一問會不會正好撞槍口上呢。
更何況，她聽說過很多次，貌似April的婚姻生活並不幸福，夫妻之間很有可能早已貌合神離名存實亡。
但小林覺得， April和她傳聞中的丈夫感情似乎很好——如果真是的丈夫的話。
不提別的，就說每晚睡前那通電話。
同住第一天小林洗完澡回來，就看見April半躺在床上，握著手機在打電話。暖橘色的燈光下，她的眉眼格外柔和，嗓音雖然仍是淡淡的，但落在旁人耳裏總覺得多了那麽幾分撒嬌的意味。
見自己進來，她略略點頭，然後對電話裏的人說: “時間不早了，你不睡覺嗎”
對方不知說了什麽，惹得她輕輕笑起來。神色間的溫柔和幸福，滿得快要溢出來。
小林作為八卦小分隊隊員之一，敏銳地捕捉到了這一點。她想，自己有必要為April的婚姻澄清一把。於是在默默聽了幾晚日常通話後，她終於憋不住了，抱著“萬一不是那啥可能就撞槍口上了或許這輩子就玩完了”的心情格外英勇地問出了口——
“主編……你是在和你先生打電話”
“唔，是啊。”對方似半分未察覺到她的緊張，大大方方地答。
嗷嗷嗷!是啊!她說是啊!!!
什麽同床異夢貌合神離豪門棄婦都是假的!假的!!!
小林按捺住撲通撲通的小心臟，極力保持淡定的微笑，點下頭，道一句“晚安”，鉆進被子——
掏出手機轟炸所有雜志社八卦私密群，當然是屏蔽了April的。
於是，微信炸到半夜還沒消停。
小林按住還在震個不停地手機，從被子裏鉆出頭來呼吸，正好對上April安靜的睡顏。
G市銀白的月光灑落，她的臉在半明半暗處，美如白玉，唇角微微抿著，似乎是一抹笑。
她呼吸一凝，忍不住拍了一張照片發到群裏。
“咱April已經睡了，各位差不多也散了吧!明天還要工作呢!註意別太激動露了馬腳……”
結果壓根沒人鳥她，在一列整齊的抱圖隊形中，有手速黨迅速將此圖做成了表情包。
附字:晚安麽麽噠。
小林卒。
希望April永遠不會知道這件事。
忽然有人在最底下回， “你們知道April老公是誰麽好像是個很牛叉的人物。”
“誰B城大佬……”
“我之前好像有看小報八過，但沒幾天就找不到了，不知道是不是被……那個名字你們絕對知道。”
“哦透露一下啊老徐。”
“葉緒燃，知道不”
“……!!葉氏那個”
“沒錯。”
“我天……”
“666666……”
“April這樣的身家，壓根不用做雜志也是人贏啊我靠!”
“哎，別說了，你們知道April姓什麽人家姓陶。”
“……我還能說什麽，膝蓋送上。”
小林關掉微信界面，默默打開搜索引擎，輸入那個筆畫覆雜的名字。然後，跳出來的第一個詞條就讓她跪了。真是大佬啊……牛逼啊……April是不是低調過頭了啊餵!
但很快又有人質疑， “都幾歲的人了，小道消息你們也信要真是葉家的少奶奶，人April至於跟著我們一塊來這兒吃這些苦頭”
“對……但是也說不好。”
“別扯了，還是散了。”
“是啊口說無憑，網上也沒見到有能說服人的實錘。”
“……”
那廂裘羅一目十行翻著聊天記錄，一直到底。
他看著屏幕，半晌沒動作。而後倏地揚唇，將已自動鎖屏的手機丟到床頭。
***
身形纖細的女人緊抿著唇，灼熱的陽光下，她的額頭冒著細密的汗珠。她蹲著身體，手上是黑色的單反，不知過了多久，她輕籲出一口氣，眼底有絲失落一閃而過。
身邊有人遞來一瓶水，讓她過去休息一下。
陶安搖搖頭，示意自己沒事。
裘羅和老陳分別帶著幾個攝影師去采風了，陶安最近身體不大舒服，便留在租住的地方。只是她沒法幹坐著，忍不住拿了單反跟著另兩個攝影師一起出去找找感覺。
她一點點撿起曾經丟掉的東西，卻發現出來的成品總是少了一點感覺。
陶安微微嘆氣，往回走了兩步，腳步卻不自覺慢了下來。
她瞇起眼，看著不遠處高聳的廟宇，心念一動。
初來這裏時便聽房東說附近有一處古寺，香火延續了千年，平日若是無事可以去那走走。
和同事們打了招呼，陶安獨身朝那走去。
古寺建在山腰上，沿著臺階往上，樹蔭愈發稀少，陽光刺眼，陶安爬得有些吃力。
等到了上面，更覺得這古寺恢弘大氣，令人不由生出一股敬畏。門口的小沙彌看見陶安，只當她是尋常香客，略一施禮，請她入內。
陶安跟著小沙彌往裏走。
以前，她很少踏進這種佛門凈地。
沒別的原因，只是單純沒有這樣的信仰。
現在，卻突然覺得，有所求的人們把自己的心願寄托在這裏，似乎也不錯。
走過一座座佛塔，小沙彌對她說，可以去前面求姻緣簽。陶安謝過他，心想著自己似乎沒有這樣的需求，只是去看看倒也不錯。
到了求簽處，才發現還可以求平安符。
陶安要了一個，拿在手裏，按照沙彌的指示，到主爐順時針繞著走了三圈過香火。火焰熾熱，日光明亮，陶安半瞇著眼，感覺渾身都在發燙。她邊走，邊念著一個人的名字。
她想，葉緒燃，這三周年的禮物，你可得好好收著。
頂著烈日這樣上山，陶安身體受不住，下了山便回房間休息了。一覺睡到晚上，再起來，頭還是昏著的。
小林沒在房間裏，陶安透過窗子一看，大夥兒正聚在院子裏喝酒，不知道聊到了什麽，氣氛很火熱。
夜空裏星子閃爍，由於地勢的關系，天空顯得特別低。仿佛只要一伸手，就可以撈到那些璀璨的星星。
她趿拉著步子出去，眾人見她出來，皆是一頓，緊接著紛紛站起來問她身體怎麽樣。
陶安搖搖頭表示沒事，在空位上坐下。
身邊正好是小林。小林手疾眼快，見狀給了她一杯水。
“謝謝。”陶安低咳一聲。
話題重新起來，陶安漫不經心地聽著，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山丘上。腦子很沈，卻還是想著拍攝進度。
無奈越想越頭疼。
微信有消息提醒，陶安點開，是葉緒燃。
除工作外，葉緒燃很少用這些社交軟件。陶安來了這兒以後，他卻每天時不時要發幾條消息過來。
大概都是一些“今天怎麽樣” “吃飯了沒”之類毫無營養的問題。
陶安慢慢喝著水，一邊打字回覆他，唇角掛著一絲淺笑。
言談中並沒有告訴他自己為了求個平安符差點中暑的事兒。
許是陶安在場，一群人不敢過於放肆，聊得內容也比之前收斂許多。但由於前幾天夜裏的某個爆炸性八卦，總有人想一探究竟。只是眼下每個人面面相覷，都沒人敢先說第一句話。
裘羅在一邊，懶洋洋地笑出聲，不輕不重地來了句， “April這是跟葉總聊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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