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展芊紋來不及問他為什麽這個時間出現在這，連忙讓他進來。

她將毛巾拿給他，道：“今天早餐剛好做得多，一起吃吧。”

說著做到了他對面。

許觀桴擦了擦頭上的雨水，他下飛機時還下著雨，剛才臨近小區時雨才停。

他問：“昨天受傷了嗎？”

展芊紋楞了一下，意識到了他出現在這裏的原因。

她心中一暖：“沒有，我沒事。”

他接著問：“怕嗎？”

她的情緒好像突然全部被理解了，展芊紋深呼吸了一下，慢慢地平緩地吐出一口氣，然後臉上出現一絲笑容，搖頭道：“已經不怕了。”

她心中的不安恐懼已然盡數被驅散。

許觀桴仔細辨別了一下她的話的真假，稍稍放下了心。

窗外天空漸漸晴朗，落下一縷日光。許觀桴的手心卻未褪去雨水的冰涼。

他眸中極快地出現了無人知曉的猶豫，但他終究是開口了：“霍擇斂應該早就告訴你了。我確實喜歡你。”

話題轉變突然，展芊紋不知所措：“我……”

許觀桴語氣徹底平靜下來：“我不會打擾你。所以你不用刻意躲著我。”

展芊紋仍不明所以。

許觀桴接著道：“像昨天的情況，你可以直接聯系我。”

他面色看起來冷靜，放在膝上的手卻攥緊了。

他分不清虛實，辨不明她過去說的話的真假。

或許她到底是喜歡霍擇斂的。

她在最無助時聯系了霍擇斂，而未曾想過聯系他。

許觀桴不想分辨了，哪怕她從頭到尾都是為了霍擇斂，哪怕她說的穿越還有不喜歡霍擇斂都是編造，都是為了幫霍擇斂的公司。

他已經收好了一切不該有的妄想。他只希望她至少在需要時利用他，像是幫霍擇斂那樣利用他。

展芊紋按照昨天遇到危險時的想法道：“你在國外，肯定來不及趕回來。”

許觀桴怔了一下，後又因自己輕易的松動自嘲。

他低眸道：“我可以讓信得過的人去幫你。”

展芊紋說：“好，我下次一定聯系你。”

他嗯了一聲，起身道：“那我先走了。”

就是這一刻，展芊紋莫名從他的平靜裏看見了深藏其中的顫抖。

他淋雨而來，一路上不一定想了多少，最終才對她說出這番話。

他居然只說了這番話，他如此擔心她。此外，他仿佛什麽都不在意。

於是在這一眼，透過他，過去許許多多個畫面都變得清晰。

那日在雨中，他少見地失態，前一日分明以冷漠與她相對，卻在她看不見的地方找她原本要送給霍擇斂的戒指。

仍是一次下雨的日子，他給她送傘，可到達商場門口時他確實停下了腳步。

還有在車上，她問他為什麽不向自己尋求幫助時，他避開了話題。

她過去對於這些，或是掠過，或是忽略，或是自我懷疑。

她總是從自己的角度去看他的沈默，然後懷疑自己是否說錯了什麽，做錯了什麽。

她不知他的克制隱忍，不知他沈穩安靜下是如何自我厭棄，又是如何緊緊攥住並非贈與他的戒指。

她不相信她自己，於是又無意間把懷疑轉到了他身上。

展芊紋急忙起身：“許觀桴。”

他停下動作，轉頭看她。

“你想怎麽打擾我？”展芊紋盡力平覆了一下情緒，開玩笑似的說，“讓我去誠臨工作？”

“我不會……”他頓住。

他過去確實這樣要求，雖然他並未打算真的這樣要求，可在她眼裏，大概已無從辯駁了。

展芊紋笑了一下：“看來你確實不會別的。那就只能我打擾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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