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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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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2 章

今天是冬子和松田陣平戀愛的第十五天。

小蘭在幾天前邀請他們一起用掉之前在神奈川情侶大會上的八人旅游套票,今天就是出發的日子。

旅游地點在一家溫泉旅館,這張套票也是溫泉旅館的宣傳活動。

據說那家溫泉旅館在一座看星星很漂亮的山上。

除了他們兩個和毛利一家之外,園子和萩原也接到了邀請,剩下的一張票在冬子的暗示之下,被小蘭送給了安室透。

畢竟她現在還是安室透的監護,要離開兩天一夜沒有組織的審批是不可能的,還不如把他帶上。

安室透簡直想要苦笑。

他可不敢保證自己能在這兩天和松田萩原的相處中完全瞞過冰梅酒的眼睛。

但他怎麽想並不重要,只能乖乖收拾好行李,準備在這種情況下和老朋友見個面。

安室透並沒有向松田和萩原透漏冰梅酒身份的想法,甚至他還要幫冰梅酒一起瞞著兩人。

因為這些事情不是現在的他們應該處理的,並且冰梅酒只是因為任務接近他們,任務結束之後就會離開,他們不知情反而是安全的。

至於破壞冰梅酒的任務……先不說他現在不知道冰梅酒的任務是什麽,即使知道他也不能阻攔。

冰梅酒雖然脾氣壞,但其實在組織裏已經算是好相與的人,如果換了一個人過來,結果說不定還沒有冰梅酒的好。

他自己現在更是在自身難保,甚至還需要依靠冰梅酒的信賴才渡過難關的時候,更是不能輕舉妄動。

所以無論從哪個方面,安室透都不準備向松田陣平和萩原研二告知太多。

“安室先生!”冬子幾人已經坐在大巴車上等待了,只有安室透姍姍來遲。

安室透是故意來遲的。

有人進入到巴士內的時候,在沒有其他事情吸引註意力的情況下,一般人都會看向新出現的人,進行觀察,這是自然反應。

如果他坐在車上,而松田和萩原在上車時看到他,那他在猝不及防下的反應很容易會引起冰梅酒的疑心。

但反之,如果冰梅酒的視線看向了剛上車的他,他不會露出破綻,而松田和萩原也可以在這個時候整理好自己的情緒。

就如同安室透預料的那般,在他出現的時候,大巴上的所有人都投來了目光,安室透也看到了眼神中微流露出震驚的松田和萩原。

他朝著二人微微點頭,笑的很是開朗: “初次見面,我是毛利先生的弟子,安室透。”

率先點出自己的化名,提示兩人他現在是套著馬甲的。

松田和萩原早就設想過要是遇到過降谷零和諸伏景光這兩個一畢業就消失的家夥該怎麽辦,所以情緒的洩露也只是一瞬間,很快就又恢覆了平靜,當做是初次見面一樣自我介紹了起來。

而柯南則是驚疑不定的看著安室透和冬子小姐。

幾天前,灰原哀在和冬子小姐擦肩而過的時候再次感受到了那種令她膽顫的氛圍。

她一口咬定冬子小姐是黑衣組織的人,讓本來以為她是遇到了安室先生才害怕的柯南左右為難。

柯南早就知道了安室透的身份,潛伏在黑衣組織的公安臥底。

所以他在私下裏悄悄的去向安室透求證過,冬子小姐是不是組織中的人,但卻被男人用一臉訝然和‘你怎麽會這麽想’給擋了回來。

雖然說是互利互惠的合作夥伴,但在柯南看來安室透太多時候都格外不真誠。

於是柯南只能在腦海中一遍一遍的回想著和冬子小姐的相遇和相處,但他卻並不覺得有什麽問題。

他的身份是絕對沒有暴露的,而冬子小姐也不像是黑衣組織中的作風。

——換句話說,冬子小姐如果是黑衣組織的人,根本就沒必要潛伏在他身邊。

他的價值並沒有那麽大。

柯南這點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但灰原的感應到現在還沒出過錯,並且柯南在回想之後也很在意冬子小姐在解釋她和安室先生是怎麽認識時隨口所說的話。

‘之前因為工作的原因和安室先生見過幾面。’

工作的原因。

冬子小姐是自由職業者,在什麽情況下會和安室先生見面呢。

他越想越想不明白,如果不是還要上課的原因,恐怕早就按耐不住,自己跑出來調查了。

而這次兩天一夜的旅游就是一個好機會。

有安室先生在,並且冬子小姐看起來不像是因為他而接觸小蘭她們的情況下,柯南並不擔心冬子小姐會貿然出手。

當然,另外一個原因就是他即使想要阻攔也阻攔不了,他根本就沒有辦法在不暴露身份和黑衣組織的情況下阻攔小蘭和冬子小姐的接觸。

冬子對於視線還是挺靈敏的,她在上車之後已經忍了好一會了,但無奈來自右側方的視線實在太過強烈,讓她即使想要閉目休息當做沒發現都做不到。

車子已經發動了,毛利小五郎在向萩原研二吹噓自己偵破的案件,安室透就在一旁應和著。

小蘭和園子湊到一起看著溫泉旅館的宣傳畫冊,似乎在找之後想去的景點。

“柯南……是有什麽事情想要和我說嗎”冬子悄悄的轉頭,小聲的問道。

柯南看著這張溫柔如水的面龐,還是不敢相信灰原的猜測。

事實上,二十一歲這個年紀,比起女人,說是女孩應該更加妥當一些,畢竟大部分人在這個年齡甚至還沒有大學畢業。

但冬子小姐身上的氣質太成熟也太穩重了,就像是廣闊無邊的大海,又像是冬天的大雪。

寂靜無比,似乎能夠包容一切。

好像你無論做什麽事她都會淺淺的笑著,摸著你的頭告訴你沒關系。

柯南張了張口,嘴裏的話題不知道怎麽就轉了個彎: “……冬子小姐喜歡看雪嗎伊幸山的雪景很漂亮。”

冬子有點奇怪他盯著她看了半天就問了這個,但還是很認真的回答了: “喜歡哦,我最喜歡的季節就是冬天了。”

“雪花冰冰涼涼的,落在手上的時候一點感覺都沒有,但卻可以堆很的高很高。”

她的眉眼彎著: “柯南要和我一起堆雪人嗎”

柯南鬼使神差的點下了頭: “好。”

冬子以為他就是想問這個,所以在回答完之後就將頭轉了回去。

柯南卻惱的差點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他想問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啊!

但冬子小姐實在是太溫柔了,柯南根本就沒辦法把自己的打探說出口。

而松田陣平則是抓住機會就開始獻殷勤: “我們可以一起堆雪人。”

他說的一本正經,好像前幾年下雪的時候抱怨的人喊冷不是他一樣: “我也最喜歡冬天了。”

萩原差點沒忍住冷笑出聲。

上一年說他堆雪人幼稚的人是誰啊。

冬子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 “好啊,我們就堆兩個雪人,一個叫它小小冬,一個叫小小田好不好。”

松田當然說好,不過卻很奇怪: “為什麽你的是名,我是的姓”

冬子的眼眸閃了一下: “因為……我想要叫它小小冬。”

因為土原只是冬子的假名。

土原冬子是松田陣平的戀人。

黑澤冬不是。

冬子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下意識的選擇名字裏唯一真實的部分。

不,或許她知道。

她將睫毛垂下,遮蓋住眼眸中的情緒,下一秒卻又擡起頭來: “不可以嘛。”

松田當即拍板: “就叫小小冬和小小田。”

等回去他就買個冰櫃把雪人凍上。

*

在冬子的昏昏欲睡中,巴士終於停下了。

她終於打起了精神。

這一路除了還在市區的時候比較平坦,越往後就越是崎嶇,尤其是到了後面上山的時候,搖搖晃晃的。

冬子不暈車被晃的都有些難受了,只能用睡覺來躲避。

她本在車停下的時候下意識的想要揉揉眼睛,但很快意識到自己為了人設畫了眼妝,只能輕輕的拍了下臉蛋,讓自己更清醒一點。

“好多小雀!”園子興奮的喊道。

冬子順著她的聲音趴在松田的身上向窗戶外看去,神色中露出驚艷: “好漂亮的地方。”

被雪所圍繞的日式小院,暗炭色的木頭房檐和回廊,即使在冬天也呈現青綠色的雪松上堆積著白雪,還有不知名的低矮綠植和花朵。

就如同園子所說的那樣,一團團棕色的灰撲撲的小雀擠擠挨挨的在院子的柵欄上。

“是這家養的麻雀吧。”安室透看著柵欄上的餵食槽猜測道。

不過真是很少見到會有旅館餵養麻雀的。

司機對這家旅館的情況很熟悉: “聽說是因為老板娘的大女兒是一名研究麻雀的專家,在國外住,老板娘很想念她,就接受了這些女兒從小養到大的麻雀,一代一代的餵著。”

麻雀能活五到十年,那這樣算,起碼也換了四五代麻雀了。

“那不會有飛走的,再也飛不回來的嗎”

幾人都拿了行李下車,園子好奇的摸了摸麻雀的腦袋。

這只麻雀圓滾滾的,也不怕人,乖乖的待在欄桿上讓她摸。

“當然會有。”一道蒼老中含著慈祥的聲音從側邊傳來, “就像是孩子一樣,有的喜歡待在家裏,有的就想要見識見識廣闊的世界。”

她半掩著唇開玩笑道: “如果不是這樣,恐怕我這裏都要住不下了。”

司機從車上探出來頭向她打招呼: “人送到了,那老板娘我就先走了。”

穿著傳統和服的老板娘笑著朝司機點了下頭: “麻煩村野先生了,您慢走。”

村野

冬子的眉心一跳,她隱約記得自己在過來的路上所搜查這家溫泉旅館資料的時候,就見到過這兩個字。

是在後面的雪山上,有一個村野之屋,據說在一百多年前是當地有名的獵戶,房間內都還保留著打獵人的布置,是一個很有特色的景點。

不過村野也並不是一個多麽不常見的姓,冬子也並沒有放在心上。

柯南倒是好奇的多問了一句: “是獵戶小屋的村野嗎”

跟著老板娘一起過來的女孩子笑著回答: “沒錯哦,就是那個村野。”

“我們兩家算得上是世交,畢竟都在一座山上,以前這裏上山很不方便的,基本上都沒有外人來。”

冬子剛才有聽她們兩人介紹,這個女孩是老板娘的三女兒。

現在大女兒三女兒,她都聽人提起過了,只是不知道老板娘的二女兒又是幹什麽的。

三女兒叫倉橋奈星,今年剛大學畢業,留在家裏幫媽媽的忙。

她像是懷念一樣說道: “之前村野哥哥經常帶我出去玩,我第一次去小鎮,就是他帶我去的,他和村野叔叔一樣,都是很好的人。”

老板娘卻打斷了她的話: “奈星,去檢查一下後院的柴火夠不夠。”

說完才解釋道: “因為在山上不能鋪設暖氣,也帶不動大功率的電器,所以取暖只能靠最原始的柴火——不過請各位放心,因為有溫泉的緣故,小院的溫度要比外面高上不少。”

這話倒是真的,剛從外界進入到屋內,他們就能感覺到一陣暖意從地面傳來。

這裏是最原始的溫泉旅館,一次只能接待不超過十位的客人。

這裏只有兩個房間,分為男房和女房,分別在長廊的左邊和右邊,中間隔了一堵墻壁。

“地圖就放在房間的抽屜裏,若有什麽需要撥打前臺的電話即可。”

老板娘介紹完之後彎腰鞠了一躬就離開了,只留著冬子和小蘭他們對著寬闊的長房間面面相覷。

嚴格來說這個房間裝修的還挺不錯的,木質清雅,旁邊有一個大櫃子可以用來放行李,還有梳妝臺以及壁爐,還有一個可以用來看雪景的窗戶。

但——沒有床。

冬子有點頭疼的按了按額角: “是榻榻米啊。”

她睡不習慣這個。

雖然做任務的時候睡哪裏都可以,別說榻榻米了,睡地上,睡樹上甚至睡屋檐上,她都只能接受。

畢竟有時候任務一熬就要熬上幾天,不睡覺是萬萬不可能的。

可出來旅游她還是更想要睡床的。

只不過來都來了,現在也不能下山去買張床。

冬子嘆了口氣,把行李放在了房間的角落。

小蘭安慰道: “這裏的床鋪有多餘的,我會幫冬子小姐把鋪把床鋪很的軟和的。”

冬子本就只是隨口一說,見小蘭安慰她,自然開心的應下: “那就拜托小蘭了。”

園子雖然是大小姐,但動手能力一點也不差,三個人忙活了一會兒把等會兒要穿的衣服和要用的物品都拿了出來,還把床鋪都鋪的又厚又軟,冬子躺上去一點也感受不到地板的存在。

她在床鋪上翻了個身: “真的好軟。”

“剛才老板娘說中午可以在一邊烤火一邊吃飯,我們是現在過去還是喊他們一起”園子伸了個懶腰,摸了下肚子,感覺早上吃的食物都被消化完了。

她們現在換了一身衣服,因為在溫泉旅館中的原因,都換上了應景的浴衣。

園子穿著嫩黃色的浴衣,看起來青春又有活力,小蘭穿了一身淺青色的浴衣,顯得清麗動人。

冬子的浴衣還是在出發前臨時去購買的,是最普通的藏藍色條紋款,男女皆可穿,只是尺碼不同,但卻襯的她的皮膚更白,手腕也更加纖細。

小蘭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時間: “大家一起去吧。”

冬子自然沒什麽異議。

她從床鋪上起來,踩上地上的木屐,對著梳妝鏡理了兩下自己因為翻滾而有些淩亂的頭發後,跟著小蘭園子一起出門。

而另一邊的男客房中就沒有她們三人的熟稔和安詳,氣氛顯得有些沈默和尷尬。

松田和萩原有心想要問一下安室透出現在這裏的原因,但礙於毛利小五郎和柯南的存在又無法開口。

松田突然想到了自己一周前吃到的便當。

當時他在下班之後一個人悄悄的用微波爐熱完了便當,又一個人悄悄的跑到了天臺上獨自享用。

卻在吃進去的時候覺得有點不對。

並不是不好吃,而是這個味道有些太熟悉了。

在警校時期,雖然一直在進行艱苦的訓練,但他們也會有周六和周日,也經常去野營或者春游。

而負責處理食物的,在大部分情況下都是諸伏景光,所以即使幾年未見,但松田還是對這種熟悉的調味方式有了印象。

他當時只以為是巧合,畢竟便當的味道雖然熟悉,但卻又不是完全一樣,做飯的調料一共也就那麽多種,安室透還特意避開了松田吃過的那幾道料理,所以松田也只是覺得熟悉並沒有懷疑。

可現在……

冬子小姐竟然認識降谷這家夥,那是不是說明他吃到便當的味道那麽熟悉,是和景光有關。

難道景光教過冬子小姐料理嗎

可這兩個家夥不是臥底去了嗎

松田很努力的猜想著,卻不知道他的腦洞還是不夠大。

終於,還是輕輕的敲門聲打破了室內的凝滯氣氛。

自然是和所有人都認識的小蘭來敲的門。

冬子和毛利小五郎在之前就見過面,當時毛利小五郎的反應讓冬子瞬間明白了小蘭和園子平日裏在提起他時的唉聲嘆氣。

真是沒想到現在赫赫有名的沈睡的毛利小五郎,竟然會是這樣一個獨特的性格。

嗯……很是別具一格。

毛利小五郎打開了門和小蘭交談著,又被小蘭推回門內,讓他換上浴衣: “難得來旅游一次,就不要一直穿著西裝了。”

園子用手掩著嘴巴悄聲說道: “冬子小姐有和松田先生約好穿情侶款嗎”

冬子還真的忘記了,有點羞愧自己的沒經驗: “沒有呢。”

下次一定。

園子單手捧著臉,幻想道: “無論是安室先生,松田警官還是萩原警官,都是萬裏挑一的大帥哥,穿上浴衣一定也很帥氣。”

冬子笑得有些無奈: “在上車前,京極先生才剛和你打過電話哦。”

冬子發現了,園子是真的很愛看帥哥。

倒也不是想幹什麽,就是單純的喜歡欣賞美麗的事物,無論是美女還是帥哥,她都很喜歡。

園子沒有被扯開話題,雙手抱胸: “難道冬子小姐就不期待松田先生穿著浴衣的樣子嗎”

冬子擡眸看了眼緊閉的房門,又將視線收了回來,有些不自然道: “這有什麽好期待的。”

園子哼笑了一聲。

要她說,無論是冬子小姐還是小蘭的臉皮都太薄了,講這種事情有什麽不好意思的。

喜歡就是喜歡,期待就是期待,心中的感情要大大方方的表達出來才能傳遞出去,不然對方又怎麽能看見你內心的感情呢。

就在兩人談話時,房門又被打開了。

幾個穿著浴衣的帥哥從裏走了出來。

萩原就像是老幹部一樣,把雙手放在身前,分別插進了另一邊袖子的袖口裏,笑瞇瞇的: “你們在說什麽”

松田則是有些不自然的拽了拽浴衣的領口,覺得有些透風。

他懷疑他的尺碼買大了。

安室透一頭金發,但穿上灰色浴衣也不顯違和。

可哪怕這三人都很帥氣,所有人的目光還是全部都集中在了松田的身上。

園子不可思議的捂住自己的嘴。

小蘭也很驚訝: “松田先生的浴衣……和冬子小姐的一樣誒。”

松田楞了一下,緩緩擡頭看向站在兩人身後的少女。

冬子的臉頰悄悄的紅了,眼波粼粼: “好巧。”

明明是最正常不過的撞衫,但如果發生在剛陷入熱戀的男女之間便有了不一般的意味。

安室透的神色有點微妙。

所以冰梅酒的任務到底是什麽

安室透甚至還為此特意冒著風險登上了公安的內部網絡,查看最近有什麽大事要發生,卻什麽都沒發現。

他又看了看松田陣平的臉。

果不其然,已經紅完了,甚至連眼神都有點發直,盯著組織裏的帶刺小玫瑰,眨都不眨一下。

完完全全陷入其中的模樣。

他很是有些恨鐵不成鋼。

他要是早知道……好像他早知道也幹不了什麽,冰梅酒的任務他也插不了手。

他又將視線移到了冰梅酒的面上,卻也恍惚了一瞬。

因為他發現,竟然就連他也分辨不出來冰梅酒此時到底是在偽裝還是真的害羞。

該說不愧是貝爾摩德培養的弟子嗎。

偽裝向來是安室透的強項,但連他也分辨不出,安室透認為冰梅酒的羞澀說不定還真不全然是偽裝的。

這種定論讓他又喜又怕。

喜的自然是冰梅酒就還如同他印象中那般,不是一個能夠隨意操縱自己情感不受外界影響的人。

甚至還讓他對之後說服冰梅酒離開組織有了更大的把握。

擔憂的自然是組織發現這種情況。

不,甚至都不用組織發現,僅僅只是琴酒發現就夠松田他死上幾回了。

組織中很多的人,在這幾年冰梅酒的努力下,會認為boss的前兩大部下現在已經分道揚鑣,視如仇敵了。

但作為七年前就加入組織,並且致力收集組織情報的安室透來說,冰梅酒的這種做法可不能完全遮蔽住他的眼睛。

他是親眼見著幾年前冰梅酒和琴酒的感情如何之好,是從生死之間磨練出來的信任。

他不知道兩人之間發生了什麽,但他相信就像是他和景光一樣,哪怕他們兩人後來因為某些原因需要裝作仇敵,但那無形的羈絆卻永遠不會消散。

也就是說誰信誰傻瓜。

而且前幾天他可是親眼見著冰梅酒往琴酒車上扔炸彈的,琴酒可一點反擊都沒有。

如果換個人,安室透簡直都要說這個人太慣孩子了,只不過一想到這個對象變成琴酒,他就有些說不出口。

還是萩原開口打破了松田和冬子之中暧昧糾纏的氣氛: “咳,那我們就先去廣間吧,可以一邊煮茶一邊觀雪景,想想應該挺不錯。”

眾人都很有眼色的率先前行,只有松田和冬子兩人慢慢的落在了最後。

柯南就走在他們前面一步的位置,豎著耳朵準備偷聽它們的談話。

冬子往前看了看,發現沒人回頭後,悄悄的用小指勾起了松田的小指。

柯南努力的聽著後面的動靜,卻發現明明是刻意走在最後的兩人根本就沒有開口。

松田垂著頭側著臉,比著口型。

‘帥氣嗎’

冬子故意搖了搖頭。

松田哼笑一聲。

‘不信。’

冬子見他自戀,也作賊一樣的開口。

‘我穿浴衣好看嗎’

說完還晃了晃自己的拳頭,示意他好好講話。

松田一點也沒感覺到兇殘,只感覺自己的女友像是一只長毛布偶一樣,惹人憐愛的不得了。

但他卻還是堅持住了。

‘沒我好看。’

冬子瞪大了眼睛,就要松開手一個人往前走。

松田立刻悔改,連一秒的過渡都沒有。

‘好看。’

但這句話在現在說已經沒有用了,他平日裏溫柔乖巧的女友,此刻就像是一條活蹦亂跳的魚,讓人根本就抓不住。

松田又是無奈,又是好笑,只能賠禮道歉。

因為冬子已經沒有再看他了,他只能用氣音小聲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是我說錯了,我們冬子小姐最好看了。”

他終於抓住了戀人的手,可憐兮兮的放到自己的臉上。

他的聲音又低又軟,故意掐著嗓子: “誒呀,走廊裏的風真大,把我們冬子小姐的手都吹涼了,這不得放到臉上暖一暖。”

冬子試著抽了抽手,但根本抽不動。

松田哪怕彎著腰也比她高出一截,可但他卻把腦袋硬是湊到了冬子的面前。

他給冬子呼了呼手: “明明沒有提前商量,但是冬子小姐卻和我穿著一樣的浴衣,我們這算不算是心靈相通。”

他們兩個已經落後眾人很大一截了,就連柯南在聽到聲音之前都被小蘭拎走了。

冬子反手捏上了他的臉蛋: “誒——可這是導購推薦給我的浴衣,這樣說難道松田先生是和導購小姐心靈相通嗎”

她抓住手中的肉,甚至還故意向外扯了扯。

松田好脾氣的任她扯著: “天底下穿這款浴衣的人有那麽多。”

“我只是想再和冬子小姐加一份回憶。”

他側過臉,輕輕的吻了下微涼的指尖,擡眸望向她: “你明明知道我是什麽意思的。”

在最赤誠的狗狗面前,即使是喜歡玩弄獵物的惡劣貓貓都不忍心傷害他。

冬子的指尖顫了顫,像是被蠱惑一樣: “……我知道。”

嗚嗚嗚貝爾摩德,這個男人她真的挺喜歡的,不能帶回組織養著嗎。

她可以自費的!

*

最後兩人狼狽的追上了大部隊,不是他們膩歪夠了,而是發現再不追上他們就趕不上吃飯了。

所有人都裝作沒發現他們兩個離隊一樣,幫著老板娘分發餐食。

全部都是一個個的小碟子,精美小巧,但因為種類多,所以總量並不少。

柯南郁悶的看著兩人,試圖從他們的行為上分析點什麽出來。

剛才他真的已經很努力的在聽了,但卻只能聽見一些氣音,就是明知道他們在說話,但卻什麽都聽不見的大小。

後來他想離得再近一點,小蘭卻發現他一個人悄悄的溜到了後面,過來把他帶走了。

而現在柯南很認真的分析了一會,卻發現自己的嚴陣以待簡直像個笨蛋。

這兩個人絕對沒有商量什麽有關黑衣組織的事情。

他們絕對只是去打情罵俏了!

松田很自覺的把屬於自己的那一份鰻魚給了冬子,又把屬於冬子的那份豆腐換了過來。

因為冬子喜歡吃海鮮制品,不喜歡吃豆制品。

這是他身為男友的自覺。

萩原本來坐在松田旁邊的,看了兩眼就自覺被戀愛的酸臭味熏到了眼睛,硬生生的搬著桌子擠進了安室透和毛利小五郎的中間: “毛利先生在溫酒啊,加我一個怎麽樣。”

倉橋奈星小姐又端著托盤過來了,剛才送來的只是主食和菜品,這次帶來的是點心和用好看的玻璃瓶裝著的飲料。

小蘭和柯南坐在最外面,所以幫著倉橋奈星小姐將托盤上的東西取下來。

柯南卻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 “奈星姐姐,墻上掛著的是你們的全家福嗎”

冬子一邊嚼著飯一邊聽著那邊的動靜。

倉橋奈星擡頭看了眼,眼神裏閃過一絲不自然: “嗯,是的。”

冬子總覺得她有點慌亂,但卻又不像是做了什麽壞事的那種心虛。

“那奈星小姐的另外一個姐姐現在在哪裏呢”園子和小蘭都是很健談的人,既然打開了話題,也就順著向下聊著。

倉橋奈星終於將托盤中的飲料分發給了每個人: “她也已經很多年都沒回家了……不過我們誰也不知道她現在在哪。”

“啊是和家裏吵架了嗎”小蘭擔心的問道。

倉橋奈星猶豫了一下: “應該也算不上吧。”

她嘆了口氣: “因為奈陽姐一畢業就出國了,所以媽媽她很想讓我和奈月姐留在家裏,甚至連大學都想要讓我們報離家近的學校。”

“但就像是媽媽說的一樣,孩子們的性格和鳥雀是一樣的,有的像我喜歡待在家裏烤火,有的卻喜歡出去看看世界。”

“我的兩位姐姐都是勇敢的人,她們不想在這個小鎮子平淡的渡過一生,所以在畢業那天,奈月姐和媽媽大吵一架,跑出去了,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

看著小蘭和園子不知道該說什麽來安慰她的表情,倉橋奈星噗嗤一聲笑出來: “真是不好意思,每次一提到這件事情就總是有點失落……不過我想以奈月姐的性格,自己一個人在外面也能過的很好的。”

園子可算是能接上話了,連忙點頭: “是啊是啊。”

倉橋奈星將托盤收起: “只是有時候還是會想,為什麽一下都不回來……連個電話都不願意打給我。”

她站起身來,笑著說道: “如果想要去泡溫泉,請來前臺這裏找我要鑰匙,為了避免麻雀誤闖,平時溫泉的大門都是鎖上的。”

小蘭和園子楞楞的應下。

而冬子則是暗中搖頭。

她就說柯南這孩子探知欲實在是太旺盛了。

*

吃完午飯後,幾人就各自分開了,只是約好了晚上幾點一起到廣間一起吃晚飯泡溫泉。

冬子本想和松田一起逛一下院子,電話卻突然響了,她就讓松田先和萩原警官以及安室先生一起離開,自己則是在沒人的地方接起了電話。

“什麽事”

冬子給琴酒的備註很簡單,就是他的酒名。

畢竟不是組織裏的人不會覺得這個備註有什麽問題,組織裏的人更不會覺得這個備註有什麽問題。

她也覺得琴酒和他的酒名適配度很高,

有著雪松,杜松油和淡淡橘皮的香氣,喝起來辛辣無比,但甘草和檸檬的餘韻卻又十分悠長。

不過這次任務為了偽裝,她稍微在備註上加了點東西。

【AAA琴酒跨國批發商】

琴酒渾然不知自己的備註被更改了: “你帶著波本離開東京了”

冬子嗯了一聲: “不可以嗎”

電話那頭沈默兩秒: “……可以。”

“你不要忘記體檢的時間。”他向來不喜歡說廢話,但明明一封短訊就可以解決的事情他卻刻意打了電話。

冬子扣了扣墻壁: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會忘記的。”

她小時候也沒忘記過。

琴酒又沈默了,他總是不知道該如何和她聊天。

冬子今天的心情還不錯,主動開口: “你吃飯了嗎”

平凡的都有點樸實的話題,和他們這兩個在組織裏讓人聞風喪膽的殺手好像完全扯不上關系。

“吞拿魚三明治。”琴酒的聲音總是不急不緩的,好像什麽事都不會讓他著急一樣。

他想了下,似乎終於想到有什麽話題可以聊了: “你送的袖扣我很喜歡。”

他最近都有戴。

半點也沒提裝著袖扣的炸彈盒子。

冬子哦了一聲。

琴酒試探性的詢問: “你的生日快到了。”

最近要回來嗎。

冬子低頭踢了踢地板: “看情況吧,我的任務還有十五天。”

她的生日在十六天後。

如果最後那天出了什麽意外,她肯定要處理任務的。

琴酒又沈默了,最後只能說一句‘註意安全’就掛掉了電話。

冬子握著手機,無奈的嘆了口氣。

最後還是選擇在心裏痛罵一聲垃圾組織。

真希望它早點炸掉。

她的手不自覺的摸向自己的後頸處,但卻在擡了一半的時候反應過來,又將手重新放下。

明明植入的芯片是沒有感覺的,但她卻總覺得那塊皮膚好像都燙了起來。

就因為這個東西……

她站在原地楞了半響,最後還是因為旁邊傳來了交談聲才拉回了她的思緒。

“有新的客人預約了明天”

她聽了之後也沒在意,將手機合上後搓了搓臉,爭取迅速的恢覆狀態。

任務任務,戀愛戀愛。

她朝著三人當時離開的方向追去,只留下了淡淡的鈴蘭香氣。

而柯南則從角落裏走了出來。

他從一開始就待在這裏了,完整的聽完了冬子小姐打電話的整個過程。

電話那頭的聲音聽不到,只感覺冬子小姐在打電話時沒有平時裏溫柔,但無論是詢問對方有沒有吃飯又或者是其他的話題聽起來都沒有異常。

如果只憑自己的感覺,柯南無論如何也不願意相信冬子小姐和黑衣組織有關,可灰原的感覺又從未出過錯。

他幽幽的嘆了口氣: “還真是給我出了個難題。”

也不知道和冬子小姐打電話的人是誰……等會再去試探一下安室先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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