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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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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江東四大家的用心全在“糧”上,他們覺得葉行遠就算要反擊,終點一定也是“糧”。然而葉行遠根本就不與他們玩這麽低級的游戲,他一上來就是玩錢。

資本市場,教你做人。

你們不是發現期貨變成了一種投資手段,可以吸引別人的資金給自己來用麽?那葉行遠就提供了更嚴謹,更完善,更高級的投資手段,直接把你秒成渣。

這種遠洋貨輪的股票,高額的利潤率,隨便算算賬就知道該怎麽選。這只股票出來的第一天,就有大量明智之士拋掉了期貨糧貸,全部買入股票。

當他們發現股票也會漲的時候,投資的熱潮再一次點燃。

有人大叫道:“一兩銀子的米,頂多漲到多少?七兩,八兩?還是十兩,最多就是十倍,還不知道是什麽結果!這股票,可是能漲一百倍!”

有人也有疑問:“一百倍?那不是一百兩銀子一股,這也賺得回來?”

有專家立刻上前分析,“怎麽不賺,我算過了,買這個股票,便是源源不斷的掙錢,別說一百兩一股,便是再高,也能支撐得住!這可比糧價有前途的多了!”

樸素的興州市民不懂得什麽叫市盈率,也不知道股票價格保持在市盈率的多少倍才是正常,但他們有樸素的計算方式。你若是投入一百兩銀子,一年能掙個十兩,這就算是小賺的生意——這還得投入心思,苦苦經營才行。

而就算是遠洋貨船的股票漲到一百兩,算下來一股一年也能分到五六兩銀子,這還是你不用費心思,自己去打一份工,應給也能賺得到五六兩。這麽一算,就可知道這投資是多麽劃算。

比那種強行拉高糧價的做法,股票清楚透明得多了!

何況現在遠洋貨船的股票價格,還遠遠沒有抵達一百兩,事實上從短短幾天之內躥到十兩、二十兩之後,股票的漲勢略有放緩,但是依然保持著增長,這就讓投資價值仍然存在。

城中的大部分閑人,都毫不猶豫的拋棄糧貸,轉頭股票的懷抱。四大家因為囤積了太多的糧食,在這糧貸上不博一把實在說不過去,只能咬牙全部吃下,要將糧貸價格和現貨價格統一,逼死這些手上只有錢,卻沒有糧食的混蛋。

“他們還是不懂。”葉行遠看著四大家的操作,忍住了吐槽的沖動,太業餘了。在這種情況下還想一意孤行,真覺得自己能夠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麽?沒有別人接盤,就算是將糧貸炒到天價,又有何用,他們最後還得全部砸在手裏。

而糧食的需求終究是有限的,期貨市場已經遠遠超出了這個規模,在提供給糧商額外盈利的同時,也讓他們錯誤的估計了市場。他們高價囤積了這麽多糧食,事實上根本不可能在興州高價賣出那麽多。

當然,也由於產糧有限,在中原的其它缺糧區,可能因為四大家的這種囤積行為造成更嚴重的缺糧。但四大家根本不可能去那裏高價販賣——這種行為不被當地人哄搶,也會被朝廷以囤積居奇,操縱糧價來殺頭。

四大家早就被自己貪心玩死了,葉行遠的股票市場,只不過是給他們抽去了梯子,或者說讓潮水退去,看看到底誰在裸泳罷了。

至於葉行遠,他只不過拋出了胡九娘遠洋貨輪大約十萬股的股份,便已經還清了瓊關錢莊的全部欠債,現在他手上還或者一百多萬股胡九娘艦隊的股份,首先按照市值計算,他已經擁有差不多相當於兩千多萬兩白銀的財富,而且隨著股票價值的上升,他的紙面財富還在繼續上升,真真正正的富可敵國。

當然在興州府這個小小的資本市場上,他不可能套現這麽巨量的財富,事實上能夠套出一百五十萬兩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也可以了解興州有多富庶,而所謂糧貸,又拖了多少人入坑。

當然葉行遠也沒有必要去套現這種財富,他當然知道有錢的重要性,不過對於他修行聖人之道,追求飛升仙官的人來說,財富終究只是身外之物。

四大家的垂死掙紮也很快被葉行遠擊垮,他早就準備好了部分糧食,在發現大部分人都已經脫了糧貸這個坑之後,就以政府名義平抑糧價,毫不猶豫的放出低價糧。

而且采取了多種限購措施,不允許大批量的采購,定價一兩五錢,每人每次只能購買不超過兩升,不過糧米供應充足,每人每天都可以排隊購買。

本來糧價失去了依托和追捧之外就沒了精氣神,在高位已經支撐不住了。再受這重重一擊之後,陷得不是太深的糧商終於從暈頭轉向中反應過來,及時調整了米價——米要是賣不出去,價格再高又有屁用?

一家開是跌價之後,那其他家也就只能跟風,在現貨米價拼命下跌的同時,糧貸的價格居然還保持著高企,讓人大呼看不懂。

其實葉行遠心裏很清楚,之所以現在糧貸還能維持高價,是因為它完全失去了流動性,九成的糧貸都回到了四大家族手中,他們收購的平均價格應該超過五兩以上,但現在誰都明白,到明年三月,這個價格完全挺不住。今年雖然不算豐收,但是周邊的糧商向興州地區運進來太多的糧食,如果不想費勁的再運出去,那就得在興州這一畝三分地上低價競爭。

“能夠有二兩就不錯了。”葉行遠表示幸災樂禍,這就意味著四大家族每張糧貸要虧六成,他們可是花了真金白銀將這些糧券買回來,固然有一部分是前期的收益,但大部分都是家族的積蓄。

經此一役,四大家傷筋動骨,沈家甚至連沈黃芪最喜歡的留連堂都掛牌急售,大約是遭遇了嚴重的周轉問題。

葉行遠也懶得去落井下石,只要他們不再有能力阻礙他在興州府的施政,也就沒有必要理會這些癬疥之疾。

隆平帝在宮中聽安公公匯報這一段江南奇事,笑得合不攏嘴,嘆道:“葉卿家真是個妙人兒,怎麽他到哪裏,哪裏便有故事?瓊關、蜀中、興州,朕都忍不住想要將他派到更多不同的地方,看看會不會有什麽特異之事。”

安公公湊趣道:“那也是皇上鴻福,才能發掘出葉大人這一員福將。”

隆平帝大喜道:“這葉行遠可不就是一員福將麽?不對,他還不止是福將,更是智將、勇將,這什麽股票之法,我聽朝中大儒講解了好幾次,都還是一知半解。你說他的腦子到底是怎麽長的,怎麽就能想出這麽奇妙的主意。

我聽說他的船尚未出海,投入的成本便已經賺了回來,這種一本萬利之事,真是讓人目瞪口呆。若是調他回京,讓他執掌戶部,是不是朕永遠都不用擔心沒錢花了?”

這幾年國庫空虛,戶部掐得非常緊,隆平帝每每要做個什麽事情,戶部都會愁眉苦臉湊上來道國庫無錢,請陛下開內庫。

但是隆平帝的私房錢也已經所剩無多,在這種情況之下,朝廷又是內外交困,他迫切想要一個理財高手來幫他。葉行遠在瓊關、在興州的行動,深深吸引了皇帝的註意。

將葉行遠調回京來——這個念頭在隆平帝的腦海中一浮起,便再也無法抹去。

安公公苦笑道:“陛下只怕難以如意,至少內閣諸位大佬,可都是不會同意的。”

今年要不是他們狗咬狗的一陣,葉行遠轉正天州知府之事都遙遙無期,更不用說調任江南,看這麽一出精彩的好戲。

隆平帝恨恨道:“這些老家夥只會擋年輕人的道,嚴首輔也漸漸老糊塗了,辦事頗不爽利。”

他是個念舊情的人,還記得嚴秉璋為他辦過不少事,所以一直對嚴秉璋信任有加,但是這幾年來,嚴秉璋太聽兒子的話,行事未免有些七顛八倒,為隆平帝所不喜。

現在隆平帝最信任的外臣,非葉行遠莫屬。

安公公勸慰道:“陛下縱然這麽想,也只能徐徐圖之。”他忽然有個想法,對隆平帝進諫道:“不如問問葉大人自己的辦法,他總有奇謀妙策來應對危局,應該也早就考慮過自己該如何調入京師?”

隆平帝覺得此計大妙,回頭就去給葉行遠的秘折批覆,順便向他問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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