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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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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

“沒法拍了。”老王說, “星辰, 回來吧。”

“憑什麽?”陸星辰忽然爆發,她提高了聲音,“因為她的任性害了一條人命,因為她的任性, 我的節目也沒了?”

電話那頭一片靜默。

陸星辰擡起下巴, 她狠狠揉了一把臉, 閉上眼深吸一口氣,“我不同意。”

陸星辰掛斷電話,她難受的很。

陸星辰靠在桌子,她抑制不住情緒想抽煙,但摸到煙盒又放了回去, 在這裏抽煙怕是要找死。

陸星辰擡起腿往門口走, 拉開門徐衛國差點摔進來, 陸星辰和他面面相覷,徐衛國撓撓頭,說道,“打完電話了?”

“我還需要用一下網絡, 把那天拍到的視頻發回國。”

徐衛國點頭,“可以。”

陸星辰沒有立刻走,她看著徐衛國,說道, “現在回國的路線還安全麽?”

“你要回去?”

“不是, 林安和徐路。”陸星辰說, “安排他們回國。”

“什麽時候走?”

“盡快。”

“明天就可以。”徐衛國說,“確定好名單盡快交給我。”

“好的,謝謝。”

陸星辰把耳邊碎發捋到了耳後,她挺直腰快步走出門。徐衛國看了陸星辰一眼,總覺得在什麽地方見過陸星辰,又一時想不起。

陸星辰拿了設備打算下樓,擡頭就看到出門的林安,林安看到她臉色頓變,轉身就要回房間。陸星辰腦袋嗡的一聲,她回神的時候人已經沖到了林安面前,陸星辰把錄音筆扔到地上,手卡著林安的脖子,“為什麽要離開營地?陳凱怎麽會跟你走?”

林安是嚎啕大哭,陸星辰冷了眸子,逼視她,“你再哭一聲,我弄斷你的脖子。”

這裏地處偏僻,很少有人經過,林安被嚇的發懵,張著嘴也不敢再哭了。

“林安,我無數次的警告你,別惹事,別離開營地。”陸星辰咬牙,“現在一條人命沒了,你還能這麽心安理得麽?”

身後有腳步聲,隨後徐路和曹傑飛奔過來拉住陸星辰。

“老大別這樣,你冷靜點。”徐路緊緊抱住陸星辰的手臂,“你別沖動。”

陸星辰起身甩開徐路,冷眸看過去,徐路被看的頭皮發麻,他也不敢去拉地上的林安,抿了抿嘴唇說道,“老大?”

陸星辰撿起地上的錄音筆,抱起設備轉身就走,“明天你們都走吧。”

“老大?”徐路想追,曹傑擡腿踢了他一腳,指了指林安,說道,“先把她帶回去,我過去看看。”

陸星辰現在越加的冷硬,整個人跟出鞘的劍似的,殺氣騰騰。

曹傑追上陸星辰,說道,“安排他們兩個回去,我在這裏。”

“節目可能不做了。”

這在預料之中,影響太大了,曹傑單手插兜想了一會兒,說道,“其實不做也好,太危險。”

陸星辰停住腳步倏然轉頭盯著曹傑。

曹傑攤手,說道,“你不是不想做了?”

“誰說我不想做了?”陸星辰箭弩拔張,一副要打架的樣子。

曹傑笑出聲,伸手拍了下陸星辰的肩膀,“去吧去吧,想做就做,大不了把單位的工作辭了。另外拉人幹,把那些走後門的全部清理出去。”

陸星辰瞇了眼,“你是不是公司派來的人?”

“我和你們公司沒簽長約,不算吧。”

陸星辰轉頭往裏面走,“單幹沒你想的那麽簡單。”

曹傑對隊裏有幾個人不感興趣,他唯一感興趣的是丫個大傻|逼殺他族人,他就要報仇,血債血還。

每個人都有信仰,他也有,雖然已經退役,但他擡起頭就能看到飄蕩在營地上方的五星紅旗,顯眼奪目綻放著光芒。

那是他的信仰。

“你剛剛想問什麽?”

“我就鬧不明白,陳凱怎麽會縱容他?”

“有背景長的好看的女孩,一般男人很難拒絕。”曹傑說,“你不懂男人。”

操!

“林安被塞到了難民營裏躲過一劫,他們要找中國人,找不到就瘋狂的殺戮,陳凱也算個漢子了。”

陸星辰不敢多想。

“蒼鷹。”陸星辰咬牙,“媽的!”

陸星辰聯絡上網絡,把稿子簡單修改,視頻一塊發給老王。

老王很快就回應,說道,“上面下了命令,節目暫停。”

“我安排林安和徐路回去。”陸星辰說,“我不會回。”

“你瘋了?那邊形勢那麽亂,恐怖分子又在針對中國人,你一個女孩非要留在那邊幹什麽?部隊那邊已經下命令中止拍攝,他們不會再給你庇佑。”

“那我一個人幹。”陸星辰說,“這個節目我必須得做。”

老王再沒有回應,只是接收了稿件視頻。

陸星辰說,“我希望如實報道。”

“你太天真了。”老王發完這句話,便沒有再搭理陸星辰。

陸星辰按著鍵盤卻怎麽都敲不下字,她看著屏幕,眼睛發熱。天真麽?現在已經沒了一條人命。

但身後還有殺戮,還有暴行。

陸星辰能做的是什麽?她不能軍人,她手裏沒有槍。她不是無國界醫生,她沒有醫藥箱,沒有手術刀。陸星辰只是一個普通的媒體工作者,她能做的是把真相告訴世界。

陸星辰看著屏幕許久,直到屏幕暗了下去,陸星辰闔上電腦朝負責通訊的人點了點頭,轉身走出門。

曹傑還在門外等,他靠在墻壁上,眺望遠處。本來不大的眼睛瞇成了一條線,陸星辰看了他一眼,說道,“走了。”

“怎麽說?”

“我把稿件發回去了,怎麽發布看他們吧。”陸星辰說,“你吃飯了麽?”

“沒。”

“一起吃飯去。”陸星辰很輕的皺了下鼻尖,擡頭看烈日,太陽的盡頭是無邊的黑暗,“我不會走。”

曹傑聳肩,道,“我在國內也沒什麽牽掛,你要留在這裏,我就跟你一起。”

陸星辰轉頭看他,曹傑說,“別這麽看我,我會以為你愛上我了。”

呸!

陸星辰很嫌棄的收回視線,曹傑說,“我十七歲進部隊,當了十幾年的兵。”他環視四周,看到風中的國旗,瞇了眼,說道,“回國,我就再也看不到這樣的國旗。”

陸星辰沈默,曹傑說,“我很喜歡你拍的紀錄片。”

陸星辰沒回頭,她一直走到食堂。

不是吃飯的時間,食堂裏沒有人。曹傑過去跟人要吃的,陸星辰坐下,她放下設備轉頭看窗外。

風卷狂沙,營地上方的國旗獵獵作響。

陸星辰為什麽來這裏?她是一個媒體工作者,她想記錄這場戰爭。他們每個人都天真,誰不天真呢?不天真的抱著夢想去搏命,這裏還有人麽?

陸星辰仰起下巴,那就做一個天真的人吧。

曹傑很快就回來,在對面坐下,說道,“你來這裏,你家人知道麽?”

陸星辰擡頭,恍惚了一會兒,說道,“我沒家人。”

陸星辰不像出身差的人,但她的家庭背景是空白,曹傑人脈那麽廣,也沒查出來她家到底是幹什麽的。

第二天部隊這邊出人護送林安和徐路踏上回國的路,陸星辰沒有出營地,也沒去送,她坐在訓練場上看不遠處的訓練。陸星辰被曬的頭暈眼花,一道矯健身影凜然走了過來,一直走到陸星辰面前,擋住陽光。

陸星辰瞇眼擡頭,蔣澤巖偏了下頭,垂下黑眸,“坐這裏幹什麽?”

蔣澤巖剛下訓練場,他脫掉了外套,背心被汗浸濕。身上是熱氣騰騰的荷爾蒙氣息,陸星辰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蔣澤巖忽然蹲下去,粗糲手指碰到陸星辰的嘴唇,陸星辰睜開眼,蔣澤巖把一顆糖塞進了陸星辰的嘴裏。

轉身在另一邊坐下,說道,“不嫌熱?”

他身上有汗味,不難聞,陸星辰很迷戀蔣澤巖身上的任何氣息。蔣澤巖讓她瘋狂,熾熱的光芒,照亮了她的世界。

陸星辰咬著糖,轉頭盯著蔣澤巖的嘴唇,“你介意當著你的戰友面被我親麽?”

蔣澤巖濃眉上揚,還沒做出反應,陸星辰撲過去按住蔣澤巖就吻了上去。

很生猛,嗯……很甜。

硬糖被陸星辰送到了他的口腔,蔣澤巖屈起一條長腿坐在地上,擡手按住陸星辰的後腦勺就狠狠吻了下去。

蔣澤巖無師自通的學會了熱吻,他想把陸星辰按到身體裏,他想瘋狂的占有陸星辰,女人原來如此好。

遠處一聲口哨,隨即轟然大叫,起哄聲中。蔣澤巖松開陸星辰,大手掌罩住她的半邊臉,擡頭看到訓練場上的人全跑了過來看熱鬧。

操!

蔣澤巖伸手脫掉短袖,露出了精悍的上身。

陸星辰一驚,這是要當場演練?蔣澤巖這麽保守的人,什麽時候開放到幕天席地的地步了?

圍觀群眾嗷的一聲,聲浪震天。

在這壓抑的環境,到處殺戮的國家。他們每天面臨的是黃沙,屍體,死亡,沒有希望的眼睛。

蔣澤巖拿起短袖罩在陸星辰頭上,把人護在懷裏,吼道,“看什麽熱鬧?訓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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