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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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可栗一直很喜歡頂樓員工餐廳的咖啡，但現在卻有點食不知味</p>
她不知道前夫大人要跟她說什麽，所以只好捧著咖啡，有一口沒一口，惴惴不安的等</p>
終於朱天郡掛斷了電話，對她露出些微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p>
“沒關系”</p>
聽得出來他在忙新家的事情，他訂的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結果在運送過程中損壞，對方打電話來問他願意等船期，還是改成別款的現貨</p>
男人掛了電話，往咖啡加了一些女乃精，攪拌，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簡單的動作，但他做起來就是有一種流暢的優雅——張可栗突然想起來，在地鐵站出來的那個咖啡館第一次看到他，那是一間站立即飲館，在小原木桌旁攪動咖啡的他，樣子是那樣好看</p>
當時，只覺得那是上學途中的一個風景，沒想到有機會在留學生的聚會上認識，也沒想到兩人會如此淡得來</p>
至於後來的後來，更是怎麽樣也想不到的……</p>
男人放下咖啡杯，“你，好嗎？”</p>
張可栗點點頭</p>
“真的？”</p>
“真的”</p>
“那就好”</p>
張可栗看著他，小嘴動了動，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問了，“你呢？”</p>
“很好”朱天郡想，事業順利，身體健康，雖然看到同學朋友紛紛結婚生子時會有點寂寞，不過大致上是愉快的</p>
“嚇到你了吧……我是說那天……”</p>
“有點”</p>
當初看到她也在新團隊之列，的的確確嚇了一跳，所幸幾年的工作經驗，他已經學會不動聲色</p>
他一派自若的自我介紹，直到她滑下椅子為止</p>
一直控制得很好的他，瞬間有種想要過去扶她的沖動</p>
雖然只是瞬間的感覺，但朱天郡還是很吃驚——看來，這女人對他的影響力比他想的還要大來來一年他得小心不要再次為她丟了心</p>
回到辦公室後，從電腦調出她的人事資料，這才發現，她進公司的時間居然已有三年又十個月！</p>
他們並不是離婚六年七年，距離他們簽字才四年</p>
這意味著，她在短短兩個月內跟他辦妥離婚，賣了房子，到英國，回臺北，求職寄履歷後找到這份工作，走馬上任</p>
太奇怪了</p>
大費周章的跟他結婚，跟他離婚，然後跟真愛在一起的時間卻不及短暫婚姻的三分之一？</p>
朱天郡放下咖啡杯，“我有件事情想問你”</p>
張可栗心想，果然……她就知道……鴻門宴啊鴻門宴，哪個前夫會沒事請狂撈了他一筆的前妻喝咖啡？</p>
平心而論，她真的是很不想回想以前的事情，也不想回答任何問題，但如果將來的日子他們要每周見五天，還是早點把話說清楚吧，如果在律師樓簽字時都沒口出惡言，現在應該也不會</p>
最多，就是有點尷尬</p>
但尷尬又不會少一塊肉吧，她不怕</p>
“你問吧”想想，又補上，“你想到什麽都能問，但我只在今天回答，過了今天，你再想問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告訴你了”她可不想三天兩頭來一次包公夜審，她無法負荷這種心臟狂跳的感覺</p>
“我看過人事資料了，為什麽這麽快就回臺灣？”</p>
還好，從上星期看到朱天郡，她就開始練習也許可能會遇到的情境，這個問題她練習過，回答沒問題</p>
“因為我發現他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需要一個人投資他的工作室，所以我就回來了”一口氣流暢說完</p>
“那筆錢……”</p>
“要不回來”</p>
不知道這樣講他會不會感覺好一點？應該會吧</p>
她曾在感情論壇上問過這問題，也做了假設性回答選項，發現這個回答獲得壓倒性勝利，想想也是——雖然我狠刮了你一筆錢，但是到頭來我什麽好處也沒撈到……怎麽想都能稍微平衡些</p>
“你弟弟應該也回臺灣了，沒跟他一起住？”他記得可栗的膽子小到不行，怕鬼怕黑怕強盜，就算是在家，也會因為害怕而失眠，當時如果他晚上真的沒辦法回去，就會請鐘點保母去家中陪她</p>
那個美國老太太總笑說，可栗是她陪伴過最大的寶寶</p>
“他都結婚了，我怎麽好意思……何況小孩子晚上會吵，有聲音我睡不著”</p>
朱天郡第一次顯示出訝異，“他結婚了？還生了孩子？”</p>
他跟可栗公證時，她弟弟特地飛來觀禮，好像才幾歲的樣子，怎麽已經結婚生子了？不是才四年嗎？</p>
“嗯，弟妹去年生了雙胞胎，很有趣，但也好會哭，他出差時，我會過去幫弟妹一起照顧，一下女乃嘴一下尿布，一個哭，另一個就跟著哭，完全沒辦法休息……累是累，不過看到小嬰兒睡到嘴巴開開，又覺得好可愛……但這種感覺只會維持到他們下一次大哭為止，小寶寶太會哭了，再怎麽可愛我也不可能跟他們一起住”</p>
“那你晚上——”男人緊急踩煞車，真是見鬼了，他在想什麽？趕緊補上解釋，“只是單純的關心，沒有惡意”</p>
“我知道……我現在能一個人睡了”張可栗雙手交疊，輕輕捏著自己的手指，“還有呢，只限今天，想問什麽都可以問”</p>
朱天郡其實還想知道，如果那個男人沒出現，她是不是還在自己身邊，但轉念一想，問這問題其實沒意義</p>
而且面對她時，他似乎很容易失控，還是到此為止吧</p>
“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說，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希望未來一年，共事愉快”男人伸出手，“還是朋友？”</p>
張可栗跟他握了手，跟記憶中一樣，很大，幹燥且溫暖，“謝謝”</p>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p>
“現在……是不是很感謝我離開？”</p>
“說有一點會不會太傷人？”</p>
“不會，我想聽實話”</p>
男人點點頭</p>
張可栗笑了笑，“那就好”</p>
真的，那就好</p>
這句話傷不了她，因為，這就是她所想要的</p>
離開員工餐廳的時候，他走在前頭，她看著他的背影想，真高興他能變得這樣好，真高興在他的眉宇之間看到一種自信與熱情——朱天郡，我喜歡的是這樣的你</p>
雖然你永遠不會知道那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大戲，但只要我的離開讓你的人生變得更好，那就好</p>
她不會後悔的</p>
與其將他留在身邊蒙塵，她寧願狠心推開他，讓他在應該的強地方閃亮發光</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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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朱天郡掛斷了電話，對她露出些微抱歉的表情，“不好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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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得出來他在忙新家的事情，他訂的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結果在運送過程中損壞，對方打電話來問他願意等船期，還是改成別款的現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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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於後來的後來，更是怎麽樣也想不到的……</p>
男人放下咖啡杯，“你，好嗎？”</p>
張可栗點點頭</p>
“真的？”</p>
“真的”</p>
“那就好”</p>
張可栗看著他，小嘴動了動，猶豫再三，終於還是問了，“你呢？”</p>
“很好”朱天郡想，事業順利，身體健康，雖然看到同學朋友紛紛結婚生子時會有點寂寞，不過大致上是愉快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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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點”</p>
當初看到她也在新團隊之列，的的確確嚇了一跳，所幸幾年的工作經驗，他已經學會不動聲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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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控制得很好的他，瞬間有種想要過去扶她的沖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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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並不是離婚六年七年，距離他們簽字才四年</p>
這意味著，她在短短兩個月內跟他辦妥離婚，賣了房子，到英國，回臺北，求職寄履歷後找到這份工作，走馬上任</p>
太奇怪了</p>
大費周章的跟他結婚，跟他離婚，然後跟真愛在一起的時間卻不及短暫婚姻的三分之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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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可栗心想，果然……她就知道……鴻門宴啊鴻門宴，哪個前夫會沒事請狂撈了他一筆的前妻喝咖啡？</p>
平心而論，她真的是很不想回想以前的事情，也不想回答任何問題，但如果將來的日子他們要每周見五天，還是早點把話說清楚吧，如果在律師樓簽字時都沒口出惡言，現在應該也不會</p>
最多，就是有點尷尬</p>
但尷尬又不會少一塊肉吧，她不怕</p>
“你問吧”想想，又補上，“你想到什麽都能問，但我只在今天回答，過了今天，你再想問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告訴你了”她可不想三天兩頭來一次包公夜審，她無法負荷這種心臟狂跳的感覺</p>
“我看過人事資料了，為什麽這麽快就回臺灣？”</p>
還好，從上星期看到朱天郡，她就開始練習也許可能會遇到的情境，這個問題她練習過，回答沒問題</p>
“因為我發現他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需要一個人投資他的工作室，所以我就回來了”一口氣流暢說完</p>
“那筆錢……”</p>
“要不回來”</p>
不知道這樣講他會不會感覺好一點？應該會吧</p>
她曾在感情論壇上問過這問題，也做了假設性回答選項，發現這個回答獲得壓倒性勝利，想想也是——雖然我狠刮了你一筆錢，但是到頭來我什麽好處也沒撈到……怎麽想都能稍微平衡些</p>
“你弟弟應該也回臺灣了，沒跟他一起住？”他記得可栗的膽子小到不行，怕鬼怕黑怕強盜，就算是在家，也會因為害怕而失眠，當時如果他晚上真的沒辦法回去，就會請鐘點保母去家中陪她</p>
那個美國老太太總笑說，可栗是她陪伴過最大的寶寶</p>
“他都結婚了，我怎麽好意思……何況小孩子晚上會吵，有聲音我睡不著”</p>
朱天郡第一次顯示出訝異，“他結婚了？還生了孩子？”</p>
他跟可栗公證時，她弟弟特地飛來觀禮，好像才幾歲的樣子，怎麽已經結婚生子了？不是才四年嗎？</p>
“嗯，弟妹去年生了雙胞胎，很有趣，但也好會哭，他出差時，我會過去幫弟妹一起照顧，一下女乃嘴一下尿布，一個哭，另一個就跟著哭，完全沒辦法休息……累是累，不過看到小嬰兒睡到嘴巴開開，又覺得好可愛……但這種感覺只會維持到他們下一次大哭為止，小寶寶太會哭了，再怎麽可愛我也不可能跟他們一起住”</p>
“那你晚上——”男人緊急踩煞車，真是見鬼了，他在想什麽？趕緊補上解釋，“只是單純的關心，沒有惡意”</p>
“我知道……我現在能一個人睡了”張可栗雙手交疊，輕輕捏著自己的手指，“還有呢，只限今天，想問什麽都可以問”</p>
朱天郡其實還想知道，如果那個男人沒出現，她是不是還在自己身邊，但轉念一想，問這問題其實沒意義</p>
而且面對她時，他似乎很容易失控，還是到此為止吧</p>
“其實我只是想跟你說，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我不會放在心上，你也不用，希望未來一年，共事愉快”男人伸出手，“還是朋友？”</p>
張可栗跟他握了手，跟記憶中一樣，很大，幹燥且溫暖，“謝謝”</p>
“該說謝謝的人是我”</p>
“現在……是不是很感謝我離開？”</p>
“說有一點會不會太傷人？”</p>
“不會，我想聽實話”</p>
男人點點頭</p>
張可栗笑了笑，“那就好”</p>
真的，那就好</p>
這句話傷不了她，因為，這就是她所想要的</p>
離開員工餐廳的時候，他走在前頭，她看著他的背影想，真高興他能變得這樣好，真高興在他的眉宇之間看到一種自信與熱情——朱天郡，我喜歡的是這樣的你</p>
雖然你永遠不會知道那只是一場精心策劃的大戲，但只要我的離開讓你的人生變得更好，那就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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