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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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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

然而……得意都沒兩秒鐘……

宮遠徵餘光一瞥,就驚覺金秋已經醒來,還神色莫名地看著他們二人的大手裹小手。

於是,他嘴角的得瑟猶如枝頭被凍僵的雀鳥,呱唧掉落在地,那手也像被燙著一般猛地縮回,揪緊身側被褥。

“師……師父……”

宮遠徵頓時慌了神,長睫忽閃,眸光淩亂,心頭狂跳如擂,後背一層薄汗。

【師父是何時醒的?!】

【她可是發現了什麽?!】

【不不不……師父遲鈍得很,應當不曾察覺才是……】

思及此,宮遠徵強壓下心底恐慌,定下心神,再擡眸,他揚起一如往常的笑臉,是僅師父可見的陽光開朗大男孩,“師父————”

“別喊了。”

金秋擡手止住宮遠徵的話頭,無甚好氣地揉了揉額角,“剛睡一會兒就總能聽見「師父」「師父」的……我還當是做惡夢呢,結果真是你小子。”

“惡…….惡夢?”

宮遠徵當即垮了臉,有被打擊到。

金秋可不管他的小心靈受不受傷,接口應道,“可不是?沒完沒了,跟念緊箍咒似的。”

她嘴上雖嫌棄,手上卻難掩關心,指尖輕輕撥開宮遠徵松垮的衣襟,見裹傷的紗布沒再滲血才敢放心。

“應當是愈合了……不愧是「出雲重蓮」……”

說著話,金秋順手就合攏上宮遠徵的衣襟,不比宮尚角對她的順手,讓人一看就會浮想聯翩,她對宮遠徵的順手而為,利落裏難見柔情,只能讓人聯想到母親或姐姐,雖然她其實是師父。

合攏上宮遠徵的衣襟後,金秋緩緩站起身來,立於床側,垂眸看著他,“你————”

宮遠徵也看著金秋,只是喉結微動,不敢言語。

只因他心中有鬼,所以金秋只是起個話音,都教他仿佛在等著判刑。

金秋望進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眸,似有話說,臨到嘴邊卻又轉了話頭,“……日後別沖動,我送你鈴鐺不是那麽用的。”

她在宮遠徵的傷情穩定後去找過劍簪,同時也查看過那具「無鋒」屍體,結果竟在那人的指甲縫裏發現「永夜」殘毒。

雖不知「無鋒」之人如何會有「永夜」劇毒,但只看那些許份量……既沒用到遠兒身上,就是打算用到她身上了。否則遠兒當時也不會連命都不要,也要晃動鈴鐺,示警於她,這小子————

金秋抱起胳膊,開始訓人,“我知你平日裏桀驁不馴,目下無塵——-”

宮遠徵當即別過臉,嘟囔,“哪有?”

“哪都有!”

金秋毫不留情地接口,“這些年,我因為你去「長老院」還去得少了?”

宮遠徵:“…….”

宮遠徵頓時沒了話講。

金秋繼續先前話題,“但是,一時受制於人就乖乖聽話,只有留得青山,才有無數可能。你該知道,自己肩負著什麽。整個「徵宮」都仰賴著你,你若有何三長兩短,我————”

關心的話語就在嘴邊,不想出口竟成了一句,“我要如何同「宮門」交代?”

“!”

宮遠徵驀地睜圓了眼,心底沒由來地感到一陣恐慌。

這都是什麽蹩腳的借口,說一句她會擔心會難過怎麽了?

師父待他又何曾是因為「宮門」,她又要同「宮門」交代什麽?

宮遠徵:“師父!”

“好了,別老「師父」「師父」的,唐僧都沒你念得勤。”

金秋說著伸出手,本是要像往常一般摸摸他的頭,不想那手伸到半道卻是生了顧忌,最終只是落在他肩頭,“好生休息。昨夜一遭你也算因禍得福,「出雲重蓮」既修覆了你的心脈,也沖破了你的任督二脈,日後你再修習內力,只會事半功倍。”

而她沒說的是,這其中也有她不斷輸送內力之功。

言罷,金秋直起身來,轉身離開。

宮遠徵下意識想追,可追上了又要說什麽呢?

師父已守了他一夜,她該是累了,也該回去休息了。可要不追……他怎麽就覺得人遠了?

就在宮遠徵躊躇之際,金秋已經將手按到門上,只是忽地一頓,“對了,昨夜挾持你的「無鋒」就那一個嗎?”

宮遠徵似乎想起什麽,臉色微變,半晌才回了一句,“…….是的,怎麽了師父?”

金秋不疑有他,卻是心下一沈,“可我發現的空箱有兩個!”

如此說來,豈非還有漏網之魚!

她神色頓時凝重起來,匆匆留下一句話,“好生照顧自己,師父去去就回。”

不想門一開,宮尚角正站在門外。

“角公子?!”

“你怎麽————”

“跟我走!”

金秋剛要開口問,不防宮尚角兀地抓過她的腕子,欲將她拉走。

宮遠徵這下真坐不住了,撫著心口,起身欲追。

不料他一只腳剛落到地上,宮尚角僅回眸一瞥就將他定在原地。

【宮遠徵!】

【你當真要我將你的心思公之於眾嗎?!】

宮遠徵:“!!!”

宮遠徵退縮了。

他並非畏懼宮尚角的威脅,只是不敢賭金秋的反應。

若是師父聽了不以為意倒也罷,可若是她心生厭惡,從此對他避之唯恐不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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