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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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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秋

「執刃殿」

當金秋和宮尚角一同踏入殿中,位於上首的宮鴻羽莫名地就想起「一雙璧人」這種詞。

等他再細看,才察出些許不對勁的地方———怎麽就…….並肩同行了?

若說金秋在禮數上多有疏漏,是三位長老反覆預警過的。

那向來克己覆禮的尚角……怎麽也不提點一二呢?

宮鴻羽心下有些奇怪,面上倒是不顯,然而在他的左下首————

三位長老真是為金秋操碎了心,掩在袖中的手更是狂命擺,就為了提醒她快往後稍稍!

【秋秋啊,你知不知道你站的位置屬於宮尚角的正妻啊!】

金秋:“???”

金秋自然是看到他們的小動作了,只是第一眼沒看明白,還當三位老人家的手都抽抽了。

等第二眼第三眼看明白後,她立馬就想往後撤,不曾料———-

宮尚角在旁忽地伸出手,虛虛握住她的胳膊肘,攔住了她的動勢,嘴裏還是那兩字,“無妨。”

說完他就放開了手,自己退到「執刃」之位的右下首,同三位長老相對而立。

這下換三位長老面面相覷,心生古怪了———尚角這是…….

此間最沒心沒肺的怕是只有金秋。

她見左右沒人,只當沒了對照組,不會再襯出她規矩有失,結果一張嘴,還是暴露得徹徹底底,“「執刃」找我?”

金秋話一出口,三位長老立馬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

其中「月長老」站得離她最近,於是由他出聲提醒,卻因不好明目張膽,只得靠腹語交流。

“莫多嘴,聽著就好。”

只見「月長老」的嘴角開了道縫兒,腹部發力,哼哼出聲。

奈何聽到金秋耳裏,實在是聽不清他哼唧個啥,便忍不住“蛤”了一聲,表示疑問。

月長老這個頭疼,只得加重音,再說一遍,“莫多嘴!聽著就好!”

這下金秋聽到了,還不自覺跟著覆述出來,“哞哞哞,踢得很好?”

說完她就用一臉茫然回應「月長老」,好似無聲地在問————我踢著誰了?

宮尚角原本瞧著有趣兒,此時再忍不住噴笑出聲。

後自覺失禮,他忙擡袖掩飾,同時語速極快地小聲道,“你聽「執刃」說話就好。”

金秋這下聽懂了,卻也無語了。

她小聲嘀咕道,“「執刃」都沒張嘴,我光聽你們說話了。”

聽就聽唄,少說少錯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只是…….「執刃」看著一副沈默寡言像,話還挺多。

金秋努力消化,總結有三。

其一,她那天殺的紅名裏有倆兒特出名,所以「宮門」決定————梟其首,掛墻頭,示眾人以立威。

金秋腹誹,“又不是要掛我屋裏,跟我說什麽?還能攔你不成?”

其二,那麽有名的殺手都教她一刀砍了,所以她也出名了,更喜提外號———玉修羅。

金秋:“…….”

別讓我知道是誰起的外號。

其三,她升任公子師,日後無需再穿侍衛服,更有自己獨門獨戶的院落————秋園。

金秋:“!!!”

待遇這麽好呢!!!

末了,「執刃」還挺客氣,問她有什麽問題或是要求,都可以提。

金秋是真不知道客氣為何物,張口第一句就問,“「執刃」要我把三位公子一塊兒教,那…….羽公子是否需要特殊對待?”

此話一出,三位長老再一次露出慘不忍睹的表情,就連宮尚角也露出一絲錯愕。

宮鴻羽卻是眉梢一動,不怒自威的面上都帶出些許興味來,“你所謂的特殊對待是指————”

金秋立馬接口,斟酌著說道,“…….例如看在「執刃」的份上,下手輕點之類的?”

宮鴻羽聞言當即搖頭,再開口,虎父之相盡顯,“不用,子羽那孩子早產而生,畏寒之極,還有些嬌氣…….你教他的時候,不妨下手狠些。”

他是真敢說啊,金秋也是真敢應,還敢問,“那可以多狠呢?”

宮鴻羽字字鏗鏘,“玉不琢,不成器。”

金秋表示「哦了」,緊接著又問,“那演武場可以選「徵宮」的嗎?”

這有什麽不能答應的?

宮鴻羽自是點頭,卻又難免好奇,問一句,“我能知道……為何是「徵宮」嗎?”

金秋用著若無其事的表情,說著細思極恐的話,“因為「徵宮」多藥堂,方便就醫。”

“……..”

“……..”

宮鴻羽和宮尚角一時還未反應過來,三位長老卻是差點兒給她跪了。

個個心驚肉跳,聲音顫顫。

“秋兒~他們還是孩子哇~”

“你可不能把他們當你往日同僚一般操練啊!”

“咱後山的崽子你能隨便摔,前山的各宮公子你可悠著點兒。”

這可給金秋為難完了,“那……習武哪有不受傷的,難道要我教他們花拳繡腿麽?”

長老們的聲量頓時小了下去,“倒也不是…….”

金秋擰眉想過半天,最後拍板,“我至多向你們保證————不出人命,四肢健全。”

“啊…….”

“這…….”

“唔…….”

長老三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很是艱難地點下頭,“行罷。”

宮鴻羽和宮尚角見狀不由得陷入深思————兒子/朗弟弟應該能活下來吧……?

……..

再之後,金秋由專人帶著去往自己的新住所。

至於「執刃殿」中,宮尚角則面臨著三司會審。

雪長老當先發問,“尚角以為,金秋如何?”

宮尚角:“直言快語,至善至純。”

月長老袖著雙手,老神在在地補一句,“還貌若天仙,是吧?”

宮尚角嘴角微抿,道,“……有目共睹。”

花長老擲地有聲地提醒著,“可她自小長在後山。”

宮尚角神情自若,“尚角知道。”

花長老不由得再強調,“那你更該知道,舊塵山谷終年籠罩在瘴氣中,而後山尤甚!”

“……..”

宮尚角如何不知,卻不再言語。

而寬袖之下,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倏地緊攥。

好半晌後,還是由宮鴻羽開口,半是解圍半是告誡。

“長老們莫急,「年少而慕少艾」不過人之常情,何況八字都未有一撇。”

“我們尚角是「宮門」這一代最出色的孩子,我相信,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麽。”

宮尚角:“…….”

宮尚角終是俯了首,告了退。

只是臨到門檻處,他忽地停下腳步,微微側首言道。

“尚角自記事起,就知道自己要做什麽,該做什麽。”

“從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是。”

言外之意————不勞任何人來教他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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