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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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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歲

“你們回去罷…..”

“換過一身衣服,繼續同紫商大小姐他們同游————”

宮尚角說著話,竟是難見溫柔地將上官淺抄膝抱起。

若非懷中人的手臂同脖頸都無力垂掛著,他仿佛就只是要送人回房休息一般。

不得不說,宮尚角實在是個狠人。

今夜發生這麽多事兒,他依舊不忘為後續綢繆。

“莫教雲為衫察出端倪,穩住她些許時日。”

“對外我會宣稱,上官淺觸怒於我,被禁足於側殿…….無我準許,不得見任何人。”

“哥哥這是……要壓下上官淺的死訊?”

一切發生太快,便是宮遠徵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他幹巴巴問詢著,也後知後覺地發現————哥哥難道……對上官淺動了情?!

可是怎麽會……?

泠夫人和朗弟弟可都死於「無鋒」之手!

宮遠徵在宮尚角面前實在沒得多少心眼兒,不懂的時候是真想問。

只是剛要張嘴,你已不知何時至他身側,並及時捂住他的嘴。

【我勒個豆!】

【你已經是哥哥心中最重了,可莫要再問上官淺在他心裏有幾分。】

【那不是往哥心口上撒鹽麽!】

你可太了解宮遠徵,幾乎是他一個表情就知道他要說什麽,忙給他攔住。

為著轉移話題,只得自己開口,“哥哥可是要從雲為衫著手,釣「無鋒」上鉤?”

宮尚角一頓,心下不由得感慨。

同聰明人說話,很多事兒就不用說那麽直白了。

“原本餌兒該更誘人些的…….”

他同你打著宮遠徵聽不懂的啞謎,抱著上官淺的手卻不自覺一緊,半晌又道,“遠徵弟弟可能研制出制人之藥?發作時令人痛不欲生,不得不聽命行事。”

宮遠徵聞言眼睛都瞪圓了,低叫,“哥,那種可是禁藥,長老們嚴令禁止我研究的。”

宮尚角倒是大氣,可惜兩手被占著,做不到大手一揮,“無妨,我許了。”

說著一頓,他又道,“為大局顧,些許雷霆手段也是應當。”

宮尚角並不自知。

在說這話時,他的面容有多冷,聲音又有多冷,仿佛他眼底深處的那抹痛色,是你和宮遠徵的錯覺一般。

這一夜,與旁人而言,是上元燈節團圓夜。

與宮尚角而言,是月下粥暖夢一場……..懷中漸涼。

*

「徵宮」

你同宮遠徵皆一身血汙,為著掩人耳目,連回自己房間都躲躲藏藏。

宮遠徵換過一身倒是便宜,你卻是頭發絲裏都滲了血,還得沐浴洗漱一番。

恰好宮紫商派人來催,你便教了來人兩句,讓她回去照你的原話說。

果然,大小姐聽到第一句時,登時急得直跳腳。

“這都什麽時辰了,歲歲還在沐浴洗漱?!”

“她是不是打算就這麽洗洗睡了啊?!”

下人因你提點,對此表示淡定,鸚鵡學舌般說了第二句,“徵公子也在。”

宮紫商想也不想就道,“宮遠徵當然在了,難道還能丟下歲歲…….等等!”

她這才反應過來,瞇縫眼都睜得大了兩圈兒,“你說什麽?!宮遠徵也在?!”

下人點頭。

宮紫商頓時倒抽一口涼氣,比手畫腳,語無倫次地再確認一遍,“你你你是說,歲歲在沐浴洗漱,然後那誰也在?!”

下人點頭啊點頭。

宮紫商這下蚌埠住了。

她一把按住下人的雙肩,八卦之魂直從眼底鉆出來,“在哪裏?!房裏還是房外?!”

“……”

下人不點頭了,改眨巴眨巴眼睛。

當然,這也是你教的。

宮紫商立馬心領神會,捂嘴淚目,“我懂了,你千萬不要到處亂說。”

話音剛落,她自己倒是發出一聲尖銳的爆鳴,雙手環抱著自己,扭動成一節麻花。

“天吶天吶天吶!!!!”

“饒歲在沐浴,宮遠徵也在。”

然後不知道想到什麽,自己倒是一副不勝嬌羞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她在沐浴,而金繁在給她搓背一樣。

“不能再想了宮紫商,羞也要羞死了~”

她自個兒激動半天,又自己勸住自己。

一跺腳,一扭身,也不等你和宮遠徵了,自己顛兒顛兒朝「羽宮」跑去。

等同宮子羽他們會合,難免被問起怎麽不見你和宮遠徵?

只見宮紫商做西子捧心狀,一臉蕩漾,“不用等他們了~他們遠有比上街更快樂的事情要做~”

這話一出,只換來三張同款問號臉。

宮子羽:“???”

金繁:“???”

雲為衫:“???”

宮紫商見狀又不好明說,卻是一副「眾人皆醉我獨醒」的得瑟樣兒,“你們不懂,鴛鴦戲水的快樂~”

宮子羽:“……”沒眼看。

金繁:“……”已習慣。

雲為衫:“……”以為自己聽錯了。

前兩者是知道宮紫商滿腦子醬醬釀釀,便是河裏兩條魚,都能被她看成一公一母在嬉戲,所以根本沒往不和諧的地方想,只當她用詞大膽。

後者倒是想了,但簡直是不敢想,一時只當自己耳聾了,眼觀鼻鼻觀心,卻還是有些羞赧和不自在。

宮紫商這叫一個寂寞啊,空有八卦在手,卻找不到人叭叭一下。

以至於後來實在憋不住,教小花給知道了。

一個小花公子知道了,那後山其餘公子還能不知道麽?

於是乎————

等你和宮遠徵再去後山,那些家夥兒看你們的眼神,就都有些不可言說的暧昧和揶揄了。

只是眼下先言歸正傳。

…….

原來八卦新聞竟是實時轉播麽?!

*

水霧氤氳,一室潮暖。

你僅著一身裏衣,在溫泉池裏泡著。

蒸騰而起的霧氣模糊了你的面容,只瞧得見你一頭及腰青絲飄於水面,若海藻般輕舞妖嬈。

而一豎屏風外,宮遠徵同你背對而席。

還真如那下人所言,「徵公子也在」。

只可惜……只是同在一屋檐,而非同在一池裏。

就連你們倆兒說的話,都白瞎了這幅春色。

“歲歲,你說哥哥他……”

宮遠徵不能問宮尚角,便只能來問你。

你輕“嗯”了一聲,算是答了他的未竟之語。

隨即掬起一捧水,澆上自己已然無傷也無疤的脖頸,嘆息道,“情之一字,真是半點兒不由人…….”

彼此明知是戲,卻又克制不住地沈淪。

於是上官淺輸了命,宮尚角輸了心。

宮遠徵嘴角一撇,暗自嘀咕哥哥眼光忒差,連上官淺那種貨色都能動心。

隨後想起一事,又緊張地問你,“那歲歲,你這樣……算不死之身麽?”

你失笑,“人哪有不死的,若是我頭被砍了,心被挖了,那就真死透了,不過……我倒是能讓人不死。”

宮遠徵聞言心頭一緊,“什麽意思?”

你一副尋常口吻道,“只要還剩一口氣,食我血肉者,連閻王都帶不走。”

不想你話音才落,就聽“砰”一聲巨響,似是屏風倒地。

你正要扭頭望去,又聽“嘩啦”一聲水響,緊接著就被人一把抱住,幾乎喘不來氣。

宮遠徵只覺一陣後怕襲上心頭,駭得他手腳冰涼,腦子一片空白,嘴裏不住念叨著,“不要說!這種事情對誰都不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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