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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V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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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V章

李庭蘭裝沒看到晉王的打量,她的註意力都在秦王身上。這位秦王殿下她聽楚望江和楚哲雲提起過,也在書中看到過,按評論區的說法,那是側面描寫居多。小說裏謝寒雨說他看似無欲無求,其實在暗中培植自己的力量。但具體是什麽樣的事,偏又沒細寫。

李庭蘭也只是聽楚哲雲和楚望江說話的時候,聽他們罵秦王多狡,屢次壞他們的好事。而她這個內宅的傻子更沒有知道內情的資格。

後來秦王怎麽就成了□□母妃的下流無恥之人了呢?還是謝寒雨和晉王的設計,讓他以□□母妃這種罪名,名聲盡毀無法再立於世間。

李庭蘭看著走在前頭的秦王楚琙。他和晉王還有五皇子生的並不像。極高的個頭,人很清瘦,一身淡青錦袍看上去就像一桿竹,尤其是他身上那種不屬於皇家的清冷寂寥之氣,根本不像這紅塵中人一般。難道他真的像傳聞中那樣被郭太後寄養在寺裏了?

李庭蘭記得小說裏寫他能征慣戰,但她不記得秦王曾經帶兵出征過。可從葉茉的講述裏,秦王肯定不是個病弱之人,葉茉可是親眼見過他救人的。她心頭一動,想到了郭太後身邊的盧珍,秦王的能征擅戰和盧家有沒有關系呢?郭太後看中了盧珍就是因為這個嗎?那秦王怎麽就讓謝寒雨將盧瀚給拉攏過去了?李庭蘭回憶著謝寒雨提供給盧瀚的那些法子。評論區裏說了,那都是一些簡單的急救知識,甚至評論區裏還有人寫了更詳細的。若是她提前將這些拿出來呢?

“李姑娘是頭一次入宮吧?”晉王等李庭蘭走近了,才低頭溫聲道。

他根本不在乎五皇子惡狠狠的目光,他就是要公開表露出對李庭蘭的興趣,他自信在自己和五皇子之間,只要長眼睛的都知道選誰。

正在想心事的李庭蘭猛然被點了名,楞了一下才回過神,“啊?殿下在和臣女說話麽?”

晉王皺了皺眉,睨了一眼還是一臉懵懂的李庭蘭,“嗯,本王在問李姑娘頭一次入宮,有什麽不習慣的麽?”

這是盯上自己了?想想書裏謝寒雨為了能和晉王一生一世一雙人,花了多少心力,李庭蘭突然對她生出同情之心,這種只要是個女人就想劃拉到自己碗裏的男人,值得麽?

“太後娘娘慈恩見召,臣女感激不盡,”李庭蘭並沒有正面回答,這種明知故問的話也沒必要回答。

“看來李姑娘很喜歡這裏了?也是,這裏可是天下間最尊貴的地方了,也只有這樣的地方才配得上姑娘這樣的品貌,”晉王了然的拿扇子敲著手心,“若是李姑娘喜歡,一會兒本王陪李姑娘在禦花園裏逛一逛。”

李庭蘭一陣兒牙酸,她還沒有及笄,這風流子還真是個禽獸,“殿下說笑了,雖君臣有序,但男女有別,臣女不敢勞動殿下。”

郭琪在一旁直翻白眼,她知道晉王無恥,可這麽無恥還是出乎她的意料,“晉王殿下,若是李妹妹想逛園子,一會兒我奏請過太後娘娘之後,會陪著李妹妹逛逛的。”

五皇子已經氣的要跳腳了,“三皇兄你這是做什麽?當宮裏是你的晉王府麽?便是你真冒了風犯了癔癥,人家李姑娘也不是你府裏那些閑花野草!”

秦王回頭看了一眼一派泰然,仿佛一切都和她無關的李庭蘭,“這日頭太毒了,來人,去弄幾頂涼轎給郭姑娘她們。”

等身邊的小太監領命跑了,秦王又向晉王和五皇子道,“我身子不好,最不耐這種天氣,太液池那邊皇祖母還等著咱們過去呢,你們要是不急,我就先過去了。”

說罷沖郭琪幾個一點頭,揚長而去。

李庭蘭偷眼看著目瞪口呆的晉王和又羞又氣的五皇子,垂頭壓下唇邊的笑意,不得不說,目前在這幾個皇子中,她對這個一個眼神兒都沒給她的秦王印象最好了。

晉王自然不會任由秦王一人去出風頭,也顧不得陪李庭蘭幾個了,一甩袖緊跟在秦王後頭走了。

臨走還瞥了一眼還在猶豫的五皇子,冷笑一聲,“五弟要是舍不得走,那本王可先去給太後娘娘請安了。”那邊江貴妃替他物色的幾位貴女還等著他呢。他是看上了李庭蘭,但偶爾的溫情小意可以,想讓他彎腰低頭,那這個女人還不夠格。

五皇子登時紅了臉,郭琪忙道,“五殿下,臣女幾個是真的走不動了,殿下不若先和晉王殿下同去,說不得臣女一會兒就追上殿下了呢。”

郭琪都如此說了,五皇子也不好再在這裏多留,他深深看了李庭蘭一眼,才悶聲道,“那我先走了。”

……

看著浩浩蕩蕩走遠的一隊人,郭琪長舒一口氣,她歉意地沖李庭蘭笑笑,“本想著請你過來和公主說說話兒呢,沒想到居然來了不速之客。”

李庭蘭已經猜到這是方皇後的安排了,但郭琪硬要當成偶然事件,她也不能戳破了,“這是幾位王爺手足情深,”她擡頭看著已經空無一人的宮道,“只是沒想到晉王殿下也會過來看望雍和公主。”

郭琪挑眉看了李庭蘭一眼,生怕她也像那些無知少女一樣對晉王一見鐘情,撇嘴道,“誰知道他安的什麽心?以往公主給他見禮,他連搭理都不搭理的。”

“姐姐,”郭瑉悄悄扯了扯郭琪,暗示她小心說話。

郭琪卻不想放過這個能和李庭蘭單獨說話的機會。承恩公府和閣老府平素是兩個圈子,她和李庭蘭湊不到一起,便是有幸見到,也未必能像今天這樣說話,“我雖然今天頭一次見妹妹,卻和妹妹很投緣,因此有幾句話要說,妹妹莫要怪我魯直。”

這郭琪還挺有意思的,李庭蘭一副出乎意料的模樣,“郭姑娘有話盡管開口,可是我剛才有什麽疏漏之處?”

郭琪忙搖頭,她揮手示意身邊的人退到一旁,李庭蘭也知趣的示意同來的宮人後退,就是不知道安排給她的人是誰的人,會不會將她和郭琪單獨說話的事報與她的主子知道,“郭姑娘請講。”

郭琪握了李庭蘭的手,緩緩往前走著,“貴妃娘娘已經相中了胡祭酒家的女兒為晉王繼妃,而靜安長公主也有意將寧壽郡主嫁給晉王,還有江家大姑娘,也等著晉王繼妃定下之後就入府呢!不止這個,貴妃娘娘還想再為晉王選一位側妃,她看中沈尚書家的嫡幼女。嗯,江貴妃還看上了魯國公府的三姑娘,說她慧質蘭心當得天家婦。”

李庭蘭並不覺得奇怪,前世晉王身邊有多少女人,李庭蘭比郭琪要清楚的多。但她還是適時的表示了自己的驚訝,“這麽多?貴妃娘娘還真是,”她微微向郭琪走近了一些,“沈家姑娘怎麽也?郭姑娘開玩笑的吧?我今天沒見到張夫人帶沈姑娘入宮啊?”

沈邁貴為三輔,他的女兒王妃都做的,不過後來沈邁的女兒確實進宮做了妃子,卻不是這個時候。

郭琪給了李庭蘭一個肯定的眼神,“李姑娘以前在南邊可能沒聽說過這位沈姑娘的名頭,”郭琪臉上滿是不屑,“那可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兒,十歲上就命人當街鞭死過良民!”

李庭蘭訝然的睜大眼睛,“十歲?”她確實沒聽說過這件事,沈芊雪當時還只是小孩子呢!

郭瑉道,“當時這事兒鬧的挺大的,皇上還因此申斥過沈尚書教女無方,太後娘娘也將尚書夫人傳進宮訓斥了一頓,命沈家將沈芊雪送到了退思庵思過。去年沈姑娘及笄,沈家才將人接回來。”

明白了,這樣的姑娘出身再好,門當戶對的人家也是不會考慮她的,可下嫁沈家未必甘心。給晉王做側妃就是一條不錯的路了,如果晉王榮登大寶,沈芊雪那是穩坐四妃之位了。

想到直到沈邁跳出來為謝家鳴冤,大家才知道原來他是晉王的人,李庭蘭遲疑地道,“我聽祖父說,閣臣們平素都不和皇子們相交的。”五位閣臣,就是最得建昭帝信重的宋旭濤,府中的女兒都沒有做王妃。

承恩公府得了這個消息也是又驚又怒,沒人想到被宋旭濤一手提拔上來的沈邁會悄悄倒向晉王,偏這個消息也只是從沈家內宅傳出了只言片語中分析出來的,郭琪拿這個嚇一嚇李庭蘭可以。承恩公卻不能去和宋旭濤說。沒有實證的事,以宋旭濤的剛愎,只會罵郭家小人行徑。

“皇子不得結交朝臣可是太/祖定下的規矩,可現在哪還有什麽規矩可言?一個個削尖了腦袋就想著攀龍附鳳,也就李閣老這樣忠直清介之人才會嚴守太/祖遺訓。”

李庭蘭已經聽明白郭琪的意思了,心道她和她身後的人都小看了祖父和自己,只做出聽八卦的玩笑姿態來,“娘娘這是怕未來的繼妃娘娘太孤單了,準備再湊三個,好陪繼妃娘娘打馬吊啊!”

郭琪沒想到李庭蘭看著斯文,說話卻這麽的有意思,但這也說明她對晉王無意了,她重重的在李庭蘭手上握了一下,咯咯笑道,“李姑娘猜的不錯,如今的晉王府都能開好幾桌馬吊了。”有李閣老這位次輔在,胡祭酒也得退一射之地,只要李庭蘭沒有生出做晉王妃的心思,五皇子就好辦了。

……

李庭蘭幾個再次回到太液池的時候,遠遠的就看到進宮的貴女們四散在各處賞荷,而那處和殿宇一般無二的涼亭中,除了方皇後,就是一手拉著盧珍,一手握著秦王說話的郭太後。

“娘娘這是恨不得立時給那二位賜婚啊,”郭琪輕嘆一聲,有些想不通姑祖母為什麽要那麽固執,即便郭後是她的親侄女兒,可斯人已逝,如今在她身邊盡孝的是自己的姨母。而且不論秦王還是五皇子,不都是她嫡親的孫子嗎?

郭琪覷了李庭蘭一眼,小聲道,“李妹妹,你覺得盧姑娘和秦王般配不?”

李庭蘭訝然看了郭琪一眼,赧然道,“這哪裏是我可以置喙的事?天子家事,自然由娘娘和皇上裁決。”

還真是滴水不漏,郭琪自失的一笑,“瞧我,和妹妹太投契了,這嘴就沒個把門兒的,”她拉了拉李庭蘭的衣袖,“這只是咱們姐妹悄悄議論著玩,你可不許和旁人提,不然我可就沒臉見人了。”

李庭蘭抿嘴一笑,“郭姑娘放心,我就當從來沒聽過。”

說著話三人已到亭邊,郭琪住了口,收斂心神提裙拾階而上,方皇後已經知道了晉王攪局的事,一臉的不痛快,“快進來涼快涼快,雍和還好吧?”

郭琪行了禮才道,“公主已經能下床了,”她看了一眼李庭蘭,抿嘴笑道,“公主知道李姑娘平時喜歡寫字,還拿了自己的字給李姑娘看呢!”

看來女兒也很喜歡李庭蘭了,方皇後滿意的點點頭,慈愛的看著李庭蘭道,“雍和沒事的時候也喜歡練字,皇上也誇她有天賦,你們沒事可以多交流交流,對了,我那兒還有幾本前朝書法大家的拓本,一會兒你帶回去看看。”

方皇後還真怕李庭蘭什麽也不擅長呢,聽到她能和雍和公主討論書法,一顆心算是落了地,雍和公主在書法上的天賦是建昭帝和宋閣老都讚過的,也是因著這個,即便她這個皇後不得帝心,建昭帝對雍和公主還是有幾分真心疼愛的。

長者賜不能辭,何況這位還是皇後,李庭蘭忙一臉感激的謝恩,又誠懇道,“臣女習字只是閑時消遣,不能和公主相提並論的。”

郭太後對盧珍是越看越滿意,這心情好了看什麽都舒心,聽見李庭蘭的話,哈哈笑道,“不論是撫琴還是畫畫兒,不都是讓你們平時有個消遣嘛,便是雍和,哀家也覺得她沒必要在寫字上頭那麽熬心,”郭太後伸手比了比,一臉心疼道,“手上都磨出繭子來嘍,哀家說她,皇帝還說什麽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這天家的孩子,哪個不是人上人?可見誰像她那麽苦自己了?”

郭太後突然想起孫子身上的傷,臉上的笑意漸淡,她輕輕拍了拍身邊的秦王,輕聲道,“你父皇說的也對,吃的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郭太後最後一句話是說給楚琙聽的,聲音極低,除了楚琙,其他人都沒有聽見,方皇後笑著接口道,“臣妾也是這麽勸雍和的,母後知道她最是個主意正的,雍和也難得這麽喜歡一樣東西,臣妾後來想想,只要她不後悔也就由著她了。”

郭太後輕哼一聲,心道到底不是自己親生的,若是親生的,哪舍得吃苦?何況女人家的手怎麽能留也繭子?

“哎呀,你們去了這麽久就呆在臨華閣了?本宮還以為郭琪你會想著另一位表妹呢,”江貴妃輕笑一聲,“可憐我家熙和,受了那麽大的委屈,連個疼她的人都沒有。”

有郭太後在一日,承恩公府就不怵江貴妃,何況鹿死誰手還不一定呢,郭琪淺淺一笑,“原本是想去看看熙和公主的,只是臨出來的時候幾位殿下過去了,這麽一耽擱就來不及了,還請貴妃娘娘見諒。”

郭琪從小就和熙和公主不對付,那天馬場郭琪也是在的,分明就是熙和挑釁在先,而且雍和公主傷的也更重,結果兩人都被禁了足,郭琪心裏已經無數次嘀咕建昭帝偏心了,怎麽還會去看熙和?去了找架吵麽?

她睨了寧壽郡主一眼,“郡主一定也是趕著回來服侍太後娘娘,才沒往臨華閣去的。”

寧壽郡主正在生氣晉王沒去熙和公主的邀月閣,而是跑去了臨華閣呢,沒想到郭琪把槍頭指向了她,郭琪是郭太後的侄孫女,她可是太後娘娘的外孫女呢,“怎麽?你在指責本郡主麽?”

“臣女不敢,是貴妃娘娘下問,臣女才想起郡主來的,”郭琪挑眉看著寧壽郡主,笑容裏帶著譏誚,這兩母女真的是忘了誰才是她們的恩人了,太後娘娘還在呢,居然就要投向晉王,真的是臉都不要了,“臣女在臨華閣的時候還想著要不要等等郡主呢!”

“你,”寧壽郡主倒不是沒想著看過熙和公主之後再拐到臨華閣去,其實便是江靜江慧兩個原本的意思,在給熙和公主請過安後,為了不被方皇後挑刺說沒教養,也是準備往臨華閣去一趟的。

只是她們才準備過去,就聽有小太監報說晉王幾個去了臨華閣,後來又往太液池來了,寧壽郡主登時就怒了,她想不明白晉王為什麽放著親妹妹不管,跑臨華閣看那個討人嫌的東西去了?當下她就往太液池來了,準備親自問問晉王怎麽回事,哪還有心思去雍和公主那裏?

“行啦,都是自小一處長大的姐妹,哪有那麽多講究,”郭太後瞪了江貴妃一眼,她對晉王突然跑到臨華閣去也很不滿。這對母子是越發的目中無人了,仿佛這朝中各家的女兒都是任他們挑選一般,得他們選好了,剩下的別人才能考慮,竟然連個未及笄的小姑娘都不放過,“貴妃要是沒興致陪哀家賞花,就回你自己宮裏去!”

郭太後看著木著臉的晉王,“晉王送你母妃回去,順便也去看看你妹子,省得你母妃為這麽點兒事跟幾個小丫頭置氣,哀家看著也不歡喜!”

“太後,”江貴妃沒想到郭太後會當著這麽多外命婦的面給她沒臉,她騰的站起身,“你?!”

“我怎麽了?哀家還說不得你了?”這陣子江貴妃一系在朝裏跳的歡,郭太後和建昭帝說了幾次,偏建昭帝還護著他們,郭太後是就不高興了,兒子是皇帝她不想多說,一個妃妾她還說不得了?“來人,將咱們的貴妃娘娘送回去!”

“對了,再派個人去和皇帝說一聲,就說是哀家讓人送貴妃回去的,也省得咱們娘娘回去了再費心想著怎麽訴委屈!”郭太後兀自不肯放過江貴妃,江氏再得寵又怎麽樣,她是皇帝的親娘!

江貴妃在宮裏得意了這麽多年,不說方皇後不敢攘其鋒芒,就是郭太後對她也是多有避讓,沒想到今天竟會公然下自己的臉面。她氣的渾身哆嗦,淚水也不受控制的往下落,想爭辯什麽卻已經被晉王扶住了胳膊,“母妃,這天兒太熱了,您怕是著了暑氣,不如兒子送您回去。”

晉王心裏比江貴妃更恨,郭太後這是在說江貴妃嗎?這是在指著他的鼻子罵他呢!也是罵給那些命婦背後的朝臣們看呢!可嘆他還沒有登上大位,無法讓這個老虔婆知道自己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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