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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V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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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V章

四十五、

李庭蘭進了致中堂,入眼就看到一個陌生的男子站在屋角,見她進來,那男人立時就與她行禮。

李顯壬見李庭蘭要躲,笑道,“這是李伍,你叫你二嬸兒幫你查的事我派了他們兄弟過去了。他還有個兄弟叫李陸,以前是你父親的長隨,以後就跟著你了。”

“李伍見過大姑娘,”李伍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五短身材,面目普通,李顯壬話音一落,他就利索的跪下給李庭蘭鄭重見禮。

李庭蘭前世並沒有見過李伍,但聽李顯壬說那是以前跟著她父親的人,忙起身避過,又回了李伍半禮,“伍叔你是跟著我父親的人,庭蘭當不得你的大禮。”

李伍還是規規矩矩將頭磕完,才起身又是一揖道,“小的知道姑娘的心意,但規矩不能亂,這規矩

亂了,家也就要亂了。”

李顯壬顯然對李伍的表現很滿意,他沖李庭蘭點點頭,“以後你要想知道些什麽,或者叫人在外頭跑腿辦事,只管和他說就好了,他和他那個兄弟,可是洛陽城裏的地頭蛇。”

李伍顯然不覺得地頭蛇是什麽貶義詞,嘿嘿一笑,“謝老太爺誇獎,”,旋即又和李庭蘭認真解釋,“小的兄弟兩個小時候是隨著父親在洛陽服侍先老太爺,先老太爺最是和善不過的,特意囑咐小的父親不許拘著我們哥倆兒,還每月都給我們半吊錢零花,小的兩兄弟手裏有錢,又不用聽差遣,可不就剩下到處跑著玩兒了麽?”

李顯壬似乎想起了李伍兄弟小時候,面上不覺帶了悵然,“他們兩個後來給我當了兩年小廝,你父親大了以後,他們就跟著你父親在外頭走動。”

李伍眼眶已經紅了,他強忍淚意,“我們兄弟能再服侍姑娘,是我們兄弟的福氣。”

李庭蘭沒想到李伍竟然服侍了李家三代,忙又向他福了福,“以後就有勞伍叔了,只是不知道陸叔怎麽不在?”既然是李伍李陸兩兄弟,按道理不該是只來了一人。

李伍拿袖子抹了把眼睛,“老太爺叫我們去孟津莊子上查那兩個女人,近年來我們還查到了些了不得的東西,老陸去安排人盯著那邊了,小的趕緊過來想著得和老太爺還有姑娘稟一聲。”

李伍的性子李顯壬是清楚的,並不是個輕狂的,他這麽說必是查到了什麽,“你說吧。”

李伍便將他們查到的東西備細說了一遍,“那楚哲雲事情做的並不嚴密,教坊司的管事們私下也沒少幹這種事,”他不屑的扯扯嘴角,“尤其是像謝家這樣的高門大戶裏出來的姑娘,留在手裏白養著,倒不如賣出去賺點兒黑心銀子呢!”

大晉的歷代皇帝都不喜歌舞,這教坊司裏連演樂的機會都很少有,就只剩下賣笑這一條了。而且按大晉律法規定,教坊司裏的官妓別說與人為妻了,便是做妾都不行,只能一輩子淪為男人的玩物,簡直就是個永遠就跳不出的火坑。

何況進去的又多是曾經的官宦女子,養尊處優慣了,哪裏受得了這樣的侮辱,許多進去之後都沒開始接客,就直接尋了死。

所以一但有人想花銀子將進去的女眷弄出來,只要舍得下銀子,要的人又不是上頭點過名的,就能遂願。

原來她們是謝家的人,李顯壬沒想到居然查出這麽個結果,目光不覺得深沈起來。

“祖父,謝家是誰?他們犯了什麽事?”李庭蘭佯做不知。

“幾年前南直隸出了科場舞弊案,時任禮部尚書的謝榕和其長子被判了秋後,謝家其餘男丁盡數流放,女眷應該是沒入教坊司了,”李顯壬是次輔,自然對這轟動全國的大案知之甚詳。

李庭蘭故作無知道,“那謝家是冤枉的嗎?”

李顯壬沒好氣的白了孫女一眼,“那案子是皇上欽點了我主持審理的,三司會審,怎麽可能冤了他?”想到這裏,他冷笑一聲,“而且謝家做這個不是一次兩次了,國朝的掄才大典,居然被他們當成了斂財的工具,著實可惡可恨!”

謝家既然不冤枉,那謝寒雨報的哪門子仇?李庭蘭輕嘆一聲,“只怕謝家人不是這麽想的,他們說不定認為是祖父您故意害他們呢!那謝榕不也是內閣大學士嗎?”

“我害他們做甚?我和謝榕無怨無仇的?謝家光在祖籍就坐擁田產上萬傾,謝家的奴才都是當地一霸!”李顯壬瞪了李庭蘭一眼,謝榕囂張太過又富的流油,收拾他是皇上和宋旭濤的決定,他不過是執行者罷了,“你是不是看了你祖母藏的那些話本子了?”

李庭蘭嘻嘻一笑,“祖母眼光極佳,她老人家收藏的那些話本子都很有趣,”起碼比存在的這本有趣的多,“祖父,這將罪臣之女偷出來,是大罪吧?”

“自然,不但是楚哲雲,就是整個楚家,還有教坊司,也脫不了幹系,”李顯壬看著李庭蘭,“庭蘭想將他們一網打盡?”

李庭蘭有些遲疑,她其實不反感教坊司裏將人偷偷賣了,與人為妾也要比在裏頭做永無出頭之日的官妓要好,便是入了青樓,還有個贖身的希望呢,可進了教坊司那就徹底進了火坑了,“還是算了,謝尚書犯了大罪,他們整個謝氏都得了報應,也不差兩個弱女子了。”

她前世都沒有多恨謝婉怡,更別說今生了,說到底壞的是那些男人,而不是這些依附與男人生存的女人。

至於謝寒雨,李庭蘭微微一笑,謝寒雨有來自未來的見識,她有前世的記憶,這次就看看誰活的更好了。

李顯壬頷首,謝家已經倒了,兩個女流也翻不出什麽大浪來,“不過是兩個可憐人,她們如今和你雲泥之別,就由她們去吧。”

他的帖子送過去,興平郡王就將楚望江叫過去臭罵了一通,說他內幃不修,丟盡了宗室的臉面。又罵楚哲雲自貶身份,不堪為人子,若不是楚家父子認錯態度良好,楚哲雲又是宗室裏難得上進的孩子,興平郡王都要上書奪了楚望江那可憐的爵位,讓他連僅有的兩百石俸祿都領不到。

而國子監的學士又將楚哲雲喊了過去,狠狠的教訓了一頓,直斥他利欲熏心,沒有士子氣節,直接不許楚哲雲到國子監去。

楚家在李顯壬看來就是兩只上不得臺面的臭蟲,摁死他們他都嫌臟了手,“若是那姓楚的再鬧什麽幺蛾子,”他唇邊噙著一抹冰冷的笑意,“有這兩個謝氏女在,隨時都可以要了他們的命!”

李庭蘭恨的是楚家父子,恨的是給謝寒雨撐腰的晉王,但這一世傷害還沒有造成,她若是一意孤行的要置楚哲雲於死地,只會引起李顯壬的懷疑,“孫女知道了,不過還請伍叔無事的時候多留意一下楚家那邊。”

“那對父子野心勃勃,並不會因為這一點打擊就老實呆著,還有許家那邊。他們‘養’了我十幾年,怎麽會這麽輕意就放手?”

李顯壬眸光沈沈的看著李庭蘭,他沒有忽略李庭蘭提起楚哲雲的時候,眼中掩不住的恨意,只怕是還有什麽他不知道的事,只是孫女不願意告訴他。可恨他又這麽輕輕放過,李顯壬不覺得孫女是這樣的人,“你想做什麽,只管放手讓李伍和李陸去做,不過是個奉國中尉,但是興平王在我跟前也是不敢托大的。”

說罷了楚家的事,李顯壬又道,“五日是後太後在宮中設宴,你也在赴宴名單之中,”他意味深長的看著李庭蘭,“太後有用意你可能猜到?”

李庭蘭點頭,“應該是為了晉王殿下吧,至於讓孫女進宮,怕也是好奇想見見真人是個什麽樣兒的”

見李顯壬還望著自己,李庭蘭繼續道,“祖父放心,孫女還沒及笄呢,又沒有養在您膝下,貴妃娘娘應該相不中我的。”

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省心,李顯壬撚須道,“你是個穩妥的,還有你二嬸兒陪著,我也放心。”

……

江老太太看著哭成個淚人兒的女兒,心疼的將人摟在懷裏,“是娘對不住你,叫你受了那麽多的委屈……”

說著便和許姨娘抱頭痛哭起來。

許以尚冷漠的看著相擁而泣的母女倆,一直等她們哭夠了,才道,“大姐不必哭成這樣,對你來說,其實這是一件好事。”

“好事?你開什麽玩笑,你姐夫被興平王叫去臭罵了一通,還逼著他賣了我呢!”在楚家掌家太太當久了,許姨娘已經不覆往日的謹小慎微,何況這裏還是她的娘家,她可是許家的大功臣。

許姨娘想想就覺得委屈,眼淚再次落下,“我是我們太太擡回去的良妾,憑什麽賣了我?哲雲敬重我,不正說明我賢惠不藏奸嗎?”她能在楚望江的幾個姨娘裏脫穎而出掌管府裏的中饋,靠得可正是“賢良”。

真是個女人,聽到要被賣就嚇住了,“你也不想想,有我在誰敢賣了你?我現在就問你一句,你還要不要在楚家呆著?”

許姨娘愕然的看著許以尚,“你想幹什麽?”她猛然從榻上跳起來,“許以尚,你也嫌我丟你的人了?是,你是五品官老爺,怎麽能有個給人做妾的姐姐呢?我就不該活著,”她放聲痛哭,“我就應該在你中了進士之後一根繩子把自己勒死,好全了你的名聲的!”

江老太太也生氣了,她黑著臉瞪著許以尚,“當年要不是你姐姐,哪有你的今天,你以為她不想給人當正頭娘子?”

許以尚被兩母女哭的頭疼,“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早就說過要把姐姐接回來,有我在,她在家裏舒服的當著姑奶奶,就算是想再嫁,有個吏部主事的弟弟,難道還當不了正頭娘子?是你死活硬要攔著,現在又來怪我,”許以尚聲音裏帶了幾分譏誚,他是受了姐姐的大恩,但再大的恩情也禁不住成天掛在嘴邊,這些年許以尚已經煩了。

江老太太一拍炕幾,“你少在這兒胡說八道,她一個給人當過姨娘的女人,再嫁又能嫁得多好?給老鰥夫當續弦?”現在在楚家當掌家娘子有什麽不好的?江老太太對女兒現在的生活很滿意。甚至有些得意自己當年的選擇。

“所以啊,姐姐若是不想回來,那咱們正好趁著這個機會,逼姐夫把姐姐扶正了,”許以尚眸光幽亮,他這些年無數次暗示楚望江把自己姐姐扶正了,畢竟有個當姨娘的親姐,許以尚也光彩不到哪兒去。

但楚望江為了個重情重義的名聲,楞說他真要這麽做了,宗室必不會放過他,讓許以尚體諒他的難處,只把府裏的中饋交到了許姨娘手中。

以前許以尚人在江南,京裏又沒多少人脈,離不開楚望江為他時時傳遞洛陽城裏的各種消息,心裏不滿,但江南那邊知道他底細的人少,也就忍下了,現在他不能再忍了,為了他的仕途,這個姐姐要麽得被扶正,要麽得接回來。

許姨娘沒想到弟弟竟然為她謀劃這些,一把將臉上的淚擦了,瞪著圓圓的杏眼認真道,“可是我聽說官宦人家妾室不能扶正的,不然就觸犯了刑律。”

許以尚冷笑一聲,“哪有那麽多?而且姐夫只是宗室,又不是正經科舉出身的文官,你去宗室營裏打聽打聽,那逼死主母的小妾不還活的好好兒的?”

弟弟願意為她撐腰,許姨娘底氣一下子足了,如果她被扶正,她的三個女兒就成了嫡女,這夫家就以往上挑一挑,還有楚哲雲,以後她就再不擔心楚哲雲會對她不孝了,她可是他正經的母親了,“那咱們該怎麽辦?”

許以尚把楚家如今的形勢備細和許姨娘說了,“你放心吧,只要弟弟這個官不丟,姐夫就能想明白。”

許姨娘卻呆了,“你的意思是,興平老王爺恨上我家老爺了?”她眼淚登時又落了下來,狠狠一巴掌打在許以尚胳膊上,她不明白自己這個弟弟在高興什麽,自家老爺倒了黴與她有什麽好處?“你不想著自己幫你姐夫,還在這幸災樂禍?”

許以尚無奈的揉著胳膊,“正因為姐夫被興平王斥責,才更離不開許家,而且咱們也不過是做做樣子,假做你被送回,我再給你另尋個身份正正經經的嫁過去,有什麽不好的?左右這些年你也沒見過多少人。”許姨娘雖然掌著中饋,但到底是個姨娘,平素是不出來交際的,所以宗室營的太太們見過她的並不多。

敢情自己是白哭了,許姨娘站起身端端正正的給許以尚福了一禮,“二弟,姐姐謝你大恩了,你不但救了我,還救了你三個外甥女啊!”

許以尚忙扶住許姨娘,“母親就生了咱們兩個,姐姐何必說這樣的話?而且姐姐當年為了我,不也二話不說就聽了母親的安排嗎?”

心裏的大石頭被搬走了,江老太太又仔細叮囑了女兒兩句,才又嘆道,“唉,原本一切都安排的好好兒的,庭蘭嫁過去,你大姐以後就有靠了,沒想到卻鬧成這個樣子,”她想起葉氏就惱火,“你媳婦也是的,怎麽把閨女教成了那種六親不認的孤拐脾氣?”

“現在說這些有什麽用?”許以尚不想聽這些馬後炮的話,而且在他看來,李庭蘭的離開,除了葉氏之外,江老太太也是有責任的,既然說了要當親女兒養,她們就應該真心對待李庭蘭,現在好了,力也出了,反而裏外不是人,沒落著一點兒好。

自己馬上就要成楚太太了,許姨娘臉上再無悲色,便開始擔心丈夫的前程,“你姐夫有事嗎?他可是好不容易才入了晉王殿下的眼。”

楚望江是宗室,再差還能差到哪兒去?頂多被禦史們罵幾本,而且現在宗室營裏不肖子弟多了去了,內宅那些事更是臭不可聞,楚望江不過是讓妾室當家,而且這個妾室還沒有坑害過嫡子,說起來都值得宗人府表彰了。

就算是以後被人知道身份做假,相信只要楚望江能得晉王重用,這都只是小事,“姐夫這次也是運氣不好,”他沈著臉道,“我才見過姐夫,也和他說過了,哲雲那孩子到底是年輕了些,心裏藏不住事,他和庭蘭的婚事本來就得徐徐圖之,現在驚動了那邊,只怕成的可能性更小了。”

這也是許以尚有把握讓楚望江把許姨娘扶正的原因之一:楚望江對楚哲雲這個唯一的兒子可是寄予厚望的,但他是宗室子弟,皇親國戚可是士林清流最鄙夷的一批人,楚哲雲若想憑科舉入仕,成功的融入到讀書人之中,還得靠自己這個便宜舅舅。

許姨娘一聽急了,“那怎麽辦?”她倒不是覺得李庭蘭和楚哲雲有多般配,而是李庭蘭手裏那一大註嫁妝太誘人了,她的三個女兒若是能分到一星半點兒,成為嫡女再有一筆不菲的嫁妝,不愁將來尋不到好人家,“二弟,你一定得想個辦法啊!”

許以尚也在想辦法,但李庭蘭已經回李府了,從李家把楚哲雲送到宗人府的行徑看,人家根本沒把許家當親戚,“你說的簡單,李庭蘭如今是李府的姑娘,我不過是五品小官,哪來的辦法?”

江老太太咬著牙花子,“我倒有個辦法,就怕你媳婦那邊不肯答應。”

“娘您先說,真要是可行,葉氏那邊我去說,”李庭蘭一走,許以尚的如意算盤徹底黃了,想到晉王,他的心就跟油煎的一樣。

“這婚姻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庭蘭沒有親爹,你和你媳婦就是正經的父母,就算是她不在府上了,你和女婿都在,咱們兩家就不能走禮了嗎?只管寫了婚書,交換了信物,我就不信了,將來楚家帶著轎子堵了閣老府的門,他們還能不放人?不放人怕是他家的閨女這輩子也別想再嫁了。”江老太太打算的是生米煮成熟飯這一招,只要過了禮,寫了婚書,李庭蘭就是楚哲雲的媳婦。

許姨娘的眼一下子亮了,“對,娘說的沒錯,只要交換了庚帖,李家敢不認,等我成了楚太太,就拿著庚帖去京兆府衙門告狀去,我看他家的姑娘名聲還要不要了!”

見許以尚低頭不語,許姨娘推了他一把,“你們讀書人最要緊的不就是名聲嘛,只要做實了咱們哲雲就是李家的孫女婿,他們還能把人給殺了不成?何況哲雲又生的一表人才,書讀的也好,時間久了,不認他們也得認。”

許以尚擺擺手,“婦人之見,你們把媳婦弄到手了,我呢?恐怕李閣老把怒氣都會撒在我的頭上,年底京察他能把我一擼到底!”

“嗐,哲雲成了李家的女婿,那李閣老就這麽一個孫女,他孫女在咱們手裏,還敢虧待了哲雲?哲雲有了出息會不幫你?而且你姐夫也說了,你們這麽做都是為了晉王,要是晉王想提拔你,李閣老又能如何?他還能大得過晉王殿下?那可是以後的皇帝!”

許姨娘越想越覺得有理,唾沫橫飛的敘說著自己的暢想,“庭蘭和哲雲自小就認識,青梅竹馬兩小無猜,早就許了婚事的,哪能因為她回了李家,這門親事就不做數的?”她一拍巴掌,“要是李家敢悔婚,我破著臉不要了,也要找到他們門上!”這可是她這個楚太太立功的大好機會!

“對,就是這個理兒,”江老太太心熱的是李庭蘭名下的大筆嫁妝,她意味深長的看著許以尚,“姑爺和女婿是皇親國戚,哪裏懂得那些俗務,等庭蘭嫁過去了,她的嫁妝,還得咱們幫著打理呢!”關於李庭蘭嫁妝的歸屬,她得等女兒走了,再和兒子仔細說說,非要楚家給了準話兒,他們才能換庚帖。

她家老爺不懂俗務?他家老爺現在更幫晉王殿下管著皇莊呢,許姨娘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給咽下了,不管怎麽樣,先把人給娶回家再說,至於嫁妝,哪有娘家後爹幫著管嫁妝的道理?這嫁妝還得婆家人幫著料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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