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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行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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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行淚

她的上身微往後傾倒,陳祝山居高臨下看著她。

她感受到了他的跳動。

陳祝山在方才便感受到了自己在血液的流動,跟隨孟知語的動作而流動。原本她是一捧水,此刻情形似乎反過來。

他覺得自己化作了一灘水,孟知語是移動的山嶺。他向往著山嶺,一步一步地流過去,淌到她裙下。

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威嚴都在她裙角飄飛裏被拋出去,剩下了一腔的卑微,她踩在他身上。

她在他之上,她跳著舞,鐲子鏈子輕聲響動,一聲一聲落在他心上。

孟知語幾乎是他看著長大的,他自認為他們之間是劍和握劍的關系。孟知語長得很漂亮,女人的漂亮可以是柔軟的綢緞,也可以是鋒利的劍刃。

他分明在握著這把劍。

這片刻之間,天地反轉,他落了下風。

不,這不可以。

他要把主動權奪過來。

陳祝山看著孟知語的臉,她似乎並無意外。為什麽呢是因為江恒嗎

江恒已經成為了她的盔甲,讓她變得堅強。

不,知語本來就是堅韌的。

與江恒無關。

知語越是平靜,他越是興奮。

人生來對事物有征服欲,且愛好毀滅。

陳祝山又欺身壓下一分,孟知語感覺到自己的後腰硌在桌沿上,開始微微疼痛。

她為這輕微的疼痛皺眉,陳祝山輕笑了聲,往後退了一步。他將她從桌上帶起來,像把她從懸崖邊緣拉起來。

但陳祝山仍然把她圈在懷裏,她擡了擡腿,腳上的鐲子便響起來。

陳祝山聽著這聲響,似乎很滿意。他又變得高高在上: “鐲子好看嗎”

這話一出,孟知語便明白過來了。鐲子是他送的。這不難猜到,他肯定是派人讓怡太妃一起送給她。

孟知語抿唇笑起來,擡腿晃了晃腳踝,以聲響回答他。

陳祝山垂下眼瞼,他們之間的距離仍然很近,他昂揚的意氣仍然與她的裙角想貼。

孟知語無處可退,這原不是件光彩事,偏生眼前這人做得光明正大。

他往前一步,掐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提起來,放在桌沿上坐下。

省下了不少距離,他便又往前一步。

水流分開山嶺,從山嶺之間淌出一條生滿苔蘚的小徑,滴水穿石,是大自然的鬼斧神工。此刻,他使用自己高高在上的權利,輕易地做到了這件事。

她的小腿在桌沿上晃蕩,跟隨著這種晃蕩,腳上的鐲子也跟著泠然而動。

她坐在桌沿上,比他高半個頭,以一種胸有成竹的眼神看著她。

這種眼神叫陳祝山拱火,他勾住知語小巧的腳踝,順著她的腳踝往上,走到小腿肚子。

她仍舊看著他,以那種胸有成竹的姿態。

陳祝山心頭的無名火更起,他的手繼續往上走。她的裙子搭在桌沿上,開出一朵牡丹花,表面風平浪靜,暗流卻送進個風流鬼。

風流鬼悄無聲息,登上山頂。

孟知語腳踝繃緊,但是並不阻止他的動作。

無聲一場劍影刀光。

孟知語微微往後仰頭,脖子流出利落的曲線,忍不住將腰往前送了送。腳上的鐲子動靜很輕,唇卻被自己咬得鮮紅欲滴。

陳祝山氣息大起大落,吹在她耳側。像一陣山風吹過,滿山的樹葉都跟著動。

他抽出手來,看著眼眸含淚的孟知語,刀光劍影裏決出勝者。

“知語好甜,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陳祝山低頭嗅了嗅,十分迷戀的樣子。

孟知語喉結滾了滾,手有些發軟地撐在桌上,她望著他,以一雙含情的眼眸。

含情如刀: “既然見過了太妃娘娘,知語也該回去了,侯爺說,待我回府,便一起回江安。”

刀光對劍影,其實沒有勝者。

孟知語想從桌沿上嗦下來,但是腿有些發軟,加之陳祝山挾持著她的腰,她動彈不得。

陳祝山慢條斯理地松開手,而後扯過自己的衣服,隨意地擦在上面。

而後,他擡頭看著孟知語: “知語想回哪兒去”

孟知語沈默地看著他的動作,看著他衣服上那一灘東西,而後擡頭與他視線相對。

他似乎很滿意,嘴角微微彎著,同時解下外衣,披在她身上。

孟知語故意微重,只見他動作仍舊慢條斯理,要解中衣。

她的理智歸位,記起這還是怡太妃的住處,她坐的地方,還是怡太妃的桌子。

孟知語制止他: “不要,怡太妃……”

陳祝山順勢抓住她的手,將她整個人往懷裏湊了湊。她都來不及反應,便感受到他劈開山嶺,強勢地往前走去。

她非常不滿,這種不滿無處發洩,只好低頭在他肩頭咬上一口。

他掐著她的腰,將她整個人騰空抱起。

先前是刀光對劍影,如今是實打實的刀劍相向。

刀與劍,一場惡戰。

這畢竟是他人地盤,或許怡太妃就在不遠處,這讓孟知語越發的緊張。

陳祝山又將她抵在桌上,扯下牡丹花的花瓣,全都丟進一腔春水裏,攪拌纏綿,而後全都流進血液裏。

她承受不住這攻勢,到最後,眼角的淚花就沒停過,甚至哭出聲來。

到真正水止山停的時候。

原先披在她身上的衣服,早就不知在何處,陳祝山重新撿起來那衣服,將她整個人裹住,橫抱住出了宮門。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麽回事,孟知語露出的半截脖頸上,滿是紅色花瓣。

李元迎上來,低著頭。

陳祝山道: “將太妃宮中的桌子搬到上書房去。”

這又是一件大膽下流事。

可是孟知語真的好累,她連手都擡不起來了。

阿幸跟在他們身後,一言不發。她早明白有此一樁。

但是陳祝山是九五至尊,江安侯不愛她們殿下,也沒什麽法子。

陳祝山出了宮門便有步攆,他將孟知語抱在懷裏,上了步攆。

步攆的方向仍舊是棲霞宮。

步攆雖然穩,還是會晃動。她的小巧的足露出半截,隨著步攆的晃動而晃動。腳上的鐲子便跟著晃動。

擡步攆的奴才都是明白事的人,他們是聾子,也是瞎子。

陳祝山替她掖了掖,她小小的一團,縮在他懷裏。

棲霞宮一切照舊,陳祝山將她放在床榻上,又命阿幸替她換上寢衣,備好炭火。

她微微皺了皺眉頭,也顯得可愛。

陳祝山嘴角微彎,替她捋平眉間的皺紋。

陳祝山忽然開口: “阿幸,你們殿下累了,要休息了,你命人去回稟了江安侯,明白嗎”

阿幸低著頭,點頭: “是,奴婢明白。”

屋裏的炭火燒著,陳祝山輕撫過知語的眼: “出去吧。”

“是。”

阿幸退出去,仿佛一切又回到最初的時候。阿幸長嘆了口氣,望向天空。

孟知語這一覺睡得有些久,期間陳祝山走了,又重新過來了,她還沒醒。

她醒過來的時候,陳祝山正坐在那兒看書,只留下一個側身。她睜著朦朧的眼,楞了很久。

陳祝山察覺到她的動靜,放下書,到床邊來。

“知語餓了麽想吃點什麽嗎”她自然是餓極了,這一日就吃了那點東西。

陳祝山也不等她回答,自顧自地又說話: “阿幸,傳膳。”

孟知語看著他,撐著手要起身,陳祝山將她整個人圈在懷裏,道: “想做什麽嗯”

她靠著他的胸膛,沈默著。她什麽也不想做。

陳祝山的氣息把她緊緊包圍,這種強勢入侵的氣息,使她不可避免又想起先前那場下流的事。

在別人的房間裏,別人的桌子。

陳祝山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貼心地告知她桌子的去向: “那張桌子,朕命人搬去上書房了。”

孟知語不甚讚同地看他,不明白他為什麽如此過分。過分到人前去了。

他們玩過的桌子,堂而皇之地放在上書房裏。她對此卻並不覺得緊張,甚至包括同陳祝山的關系,她都不覺得緊張。

女人需要被道德操縱,一切流言蜚語又使得女人不得不被道德操縱。但是孟知語不害怕流言蜚語,她從一開始,便不站在道德的位置上,既然如此,又如何會被道德操縱。

更重要的一樁,是因為她沒什麽好害怕的。

有所怖,因其有所難舍。無所懼,因其無所不舍。

她垂下眼眸,不準備同他繼續這個話題。陳祝山心情極好,並不同她計較,也愉悅地掀開這頁去。

恰好阿幸領著宮人們上菜來,陳祝山便輕巧地攔腰抱起她,往椅子上一坐。

孟知語坐在他腿上,他已經換了身衣服。

陳祝山鎖著她的腰,不讓她亂動。他擡手替她夾菜,又服務周到地送到嘴邊。宮人們還在旁邊布菜,陳祝山面不改色。

他的確是大膽到人前來了。

孟知語見掙紮無果,索性舔著臉受了。一頓飯吃得暧昧不已。

宮人們皆低著頭,根本不敢擡頭看他們。

孟知語還穿著中衣,實在不雅。

自然,這種不雅不流傳出去,便是閨房樂事。流傳出去,便是下流。

但在這宮裏,只有下流事。

孟知語回到了棲霞宮,這是宮裏頭一件大事,眾人的焦點皆落在她身上。

她回來時,是由陳祝山抱著回來的。這自然逃不過去。

只消半日,闔宮皆知。

自她回宮,皇上便一直留在她宮裏。一時間,又流言四起。

賢妃自然聽聞這消息,她臉色頓時垮下來,只覺得這大過年的真掃興。

她極不喜歡孟知語。

女人之間,倘若不對付,那便是造了天大的冤孽。

林慧珊懷疑自己上輩子殺人,這輩子在哪兒都能碰見孟知語。

她不過出門來走一走,也能碰見這喪門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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