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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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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

審訊室的門被拉開,威廉探員從裏面出來又快速把門帶上。

這樣的做法掩蓋不了什麽,屋子的隔音並不是百分百,站在外面的一眾人,還是聽到裏面傳來女人的哭聲。

年輕警員第一次見這種情況,反應過來後上前制止:“你們這是幹嘛?動用私刑不符合法律!”

“我也不讚成這樣做。”

坐在沙發上的杜克探員話雖這樣說,但身體絲毫沒動一下。

其中最氣憤的是副警長,他一直對皮克頓偵探沒什麽好印象:“抓不到萊恩兄弟,逼迫一個女人有什麽用!”

焦水鎮的警員們都對皮克頓有看法,就連警長也忍不住想說什麽。

“那女人慣會裝樣子,這不過是她裝的,我們的探員根本不會把她怎麽樣。”

威廉探員理直氣壯,見眾警員還有意見,他直接把話說開:“警長先生,我們有州政府簽署的文件,專門負責萊恩兄弟的案子,所有和他們有關的人,都要經過我們的審問。”

“除此之外,還是按照之前的安排,把所有警員派出去,嚴密防守通往南方的路口,至於焦水鎮,有我們皮克頓的探員在。”

對焦水鎮的警局來說,皮克頓就像從天而降的上司。

明明只是個私家偵探所,卻因為做了韋爾什公司的爪牙,輕而易舉的拿到州政府的文件,壓過他們這些地方警員一頭。

雖不服氣,但若是不聽他們安排,出了問題把責任往他們身上一推,到時候他們還得被免職。

畢竟北方州的議員們,哪個沒受到韋爾什公司這個壟斷巨頭的資助。

皮克頓偵探要辦的案子就是韋爾什公司要做的事情。

警員們只能忍下不滿,按照皮克頓偵探的安排離開。

*

暈過去的佳蘭是被冷水潑醒的,睜開眼睛後意識逐漸聚攏,她發現自己還在那間狹小的審訊室,正躺在冰涼的地面上。

身上痛感傳來,她皺眉咬著牙慢慢從地上坐起來。

眼皮一擡就看見審訊室裏除了她以外,還有一位探員。

這個探員就是剛才兩位探員中的其中一個。

也許一番運動後,探員有些熱,脫了外套隨意扔在桌面上,上半身只穿著一件襯衫。

見佳蘭醒來,探員放下手裏的木桶,他懶洋洋的坐回椅子上,抽著香煙吞雲吐霧,眼神像毒蛇一般盯著佳蘭。

“說吧,萊恩兄弟在哪兒?”探員瞇著眼,彈著手上的煙灰問到。

佳蘭緊靠墻壁,埋頭雙手抱著膝蓋,在心裏猶豫到底說不說。

其實被打暈之前,她疼的受不了很想說,誰知道正要說的時候就暈了。

現在最痛的時候都已經過去了,再交代出來的話,那她不白挨打了嗎?

見佳蘭不開腔,探員把香煙叼在嘴裏,直接過來拽著佳蘭的頭發,把她提到桌面上用力按住,他另一只手握拳重重砸在她眼前的桌面:“你說不說?!”

以為又要被打,佳蘭驚嚇的立刻閉上眼睛,誰知拳頭沒落到身上,只聽見一聲撕扯聲,背上一涼。

意識到什麽,她驚惶失色的尖叫起來,開始在探員手裏掙紮。

像是找到佳蘭恐懼的東西,探員抓住佳蘭不準她躲開,另一只手在她身上亂動:“嗯——說不說!”

想要從他的魔爪下逃離的佳蘭拼命擺動雙手,但一切徒勞,她崩潰大喊:“我說!我說!你放開我!放開我!”

聽到佳蘭這樣說,探員才停下來。

得了自由的佳蘭立馬和他拉開距離,瑟瑟發抖地躲在墻壁邊。

“說吧,萊恩兄弟在哪兒。”探員靠坐在桌邊,伸手拿下嘴裏叼的香煙問到。

“……你先給我件衣服。”佳蘭埋頭悶聲提條件。

眼神在佳蘭身上打量一圈,探員咧嘴哼笑一聲,把他脫下來的西裝外套丟給她。

佳蘭快速穿好衣服,把身體遮蓋的嚴嚴實實,在探員威脅的眼神下,才緩慢把兄弟倆附近山上的臨時營地說了出來。

這下皮克頓偵探得了消息,抓緊時間安排了更多人往山上去。

焦水鎮的探員幾乎都走光了,只留下一小部分在警局。

審訊室裏。

佳蘭頹廢的坐在地上,她現在根本不在意地上坐著冷不冷,只覺得心中悲涼。

為什麽老天總是在她充滿希望時又讓她陷入絕望,如果沒有發生意外,她已經在那趟火車上了。

她心態消極的想著,情緒又崩潰著哭起來。

哭著哭著她掐著自己的手臂,強迫自己不能哭,不能軟弱。

她還活著就要堅持住。

可是不管怎麽在內心說服自己堅強,眼淚還是不停的往外流。

一想到她來這個時代經歷的種種,她怎麽能不痛苦,怎麽能忍住不哭?

為什麽偏偏要讓她經歷這些……

為什麽她總是不幸……

她想放棄了……

可是……真不甘心。

她吃了那麽多苦,憑什麽還要有一個悲劇結尾?

難道要放棄讓自己徹底變成悲劇式人物?

——不!

她永遠都不會放棄。

她要活到最後!

審訊室裏的哭泣聲慢慢變小,佳蘭就像一塊鍛鐵,越是遭受打擊她就越是堅硬。

如果不是這樣的性格,恐怕她也撐不到今天。

吱呀——

審訊室的門被打開。

佳蘭埋著頭抱著膝蓋,不懂他們又來找她幹嘛。

“起來吧,地上涼。”

聽到熟悉的聲音,佳蘭擡頭。

只見科裏站在她面前。

看到佳蘭狼狽的樣子,他若無其事的伸手拉她從地上起來,在佳蘭看不到的角度,他眼裏閃過心疼。

待佳蘭站在他面前,又幫她擦了擦打濕的頭發,哪怕忍著情緒,還是流露出疼惜把她抱在懷裏。

短暫的擁抱過後,科裏松開佳蘭,註意到佳蘭穿著陌生男人衣服,科裏脫下身上的外套,讓她換上他的。

佳蘭也嫌棄身上的外套,忙不停把衣服脫下。

科裏這才發現佳蘭裏面的衣服也濕透了,他轉頭握緊拳頭:“你等一會兒。”

佳蘭懵懵的點頭,就見他離開了一會兒,拿著一套男裝進來:“是幹凈的,你先穿這個吧。”

把衣服放在桌面上,科裏出了審訊室。

聽見關門聲,佳蘭擠出長發上多餘的水,脫下身上的濕衣服,拿起桌面上的衣服,穿好後她拉開審訊室的門。

出來一看,警局裏留守的皮克頓偵探已經被科裏和喬基控制住。

守在審訊室門口的科裏,看到佳蘭換好衣服出來,拉著她走到被控制住的那些皮克頓面前:“你看看這些人中,有沒有傷害過你的。”

佳蘭把目光先放在倒地的三人臉上,看過後又將目光轉移到被捆綁起來的四人中。

她摸著受傷的臉,指著四人中的其中一個。

“只有他嗎?”

佳蘭遲疑的搖頭。

科裏冷笑一聲,他抓著那個被佳蘭指認的皮克頓,拖進審訊室裏。

門被關上,那個探員嘴也被堵上,佳蘭聽不到裏面的動靜,只隱約聽到摔東西的聲音。

過了一段時間,科裏揉著手腕從審訊室裏出來,見佳蘭看過來,他合上身後審訊室的門。

沒看到那個探員的下場,佳蘭卻註意到科裏衣服上沾染了一些不明血跡。

還沒完,科裏打暈剩下三人中的兩人。

留一人清醒著,用刀給那人松綁,科裏笑著抓住那人的領口。

“不是想抓我們嗎?你現在去告訴他們,我們人就在這兒,讓他們趕緊滾回來,要是來慢了,可別說我們兄弟倆沒給過你們皮克頓機會。”

科裏拍著那人的腦袋把他推出去。

見科裏真放走他,那名探員忙不停的跑了。

目睹這一幕的佳蘭有些慌,之前他們躲還來不及,現在主動招惹那些皮克頓幹嘛?

她上前抓住科裏的胳膊:“科裏,我們快走吧。”

科裏安慰的拍拍她手背,無所謂的說到:“沒事,別擔心。”

“不行。”佳蘭拉著科裏的小臂,想要他跟她走,但科裏站在原地紋絲不動。

“你知道你在幹嘛?你冷靜一點好嗎?要是等皮克頓都來了,我們還能輕易的逃走嗎?”

佳蘭覺得他是在逞英雄,可現在並不是逞英雄的時候,不趕快趁著人不在的時候逃跑,反而把人招來,他是發瘋了嗎?

見勸不動,又把目光投向一直沈默的喬基身上,他從來都很冷靜,肯定不讚成科裏這麽冒險的做法。

結果喬基根本不看她,完全沒接收到佳蘭眼裏的信號,只端著武器靠坐在桌邊。

喬基這樣的反應,讓佳蘭有些心虛,估計他現在對她很不滿吧,畢竟這次確實受她牽連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這些事交給我和喬基。”

科裏牽著佳蘭的手,將她按在沙發上坐下,見她滿臉不安,還安撫似的點了點她的鼻子:“放心,我一定完完整整帶你安全離開。”

越是這樣,佳蘭就覺得越對不起他們,她咬著唇開口:“……對不起,我把營地的事情告訴了皮克頓。”

科裏半蹲在她面前,視線和她平齊,他真心安慰說到:“你做得很好,本來我和喬基的計劃是,他開木倉引走皮克頓,我來炸開牢房。”

“結果那些皮克頓幾乎都走了,也不用那麽覆雜了,直接就進來救你了。”

見佳蘭還在自責,她臉上還有明顯的傷,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傷重不重。

科裏心一緊,坐在佳蘭身邊把她抱進懷裏,感受到她沒有抗拒,他才用力一些抱住她,在她的發頂說到:“沒事了。”

一旁靠著桌邊的喬基,突然走開,不一會從警局的地下武器庫裏,抱上來一箱炸藥武器。

科裏又安慰了佳蘭幾句後放開她,起身開始準備武器彈藥。

從武器箱裏摸出一把左輪,他裝填好子彈,遞給坐在沙發上的佳蘭:“拿著這個。”

等到他們準備妥當,皮克頓偵探們也匆匆趕回來,在警局外形成半圓包圍。

石磚建成的警局很結實,皮克頓知道想要馬上攻進去有些不可能,於是先扯著嗓子讓警局裏的人投降,說的話還是那些。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們皮克頓代表州政府逮捕你們,放下武器!”

沒有理會警局外的喊話,科裏拉著佳蘭蹲在窗戶底下,看了一眼外面的情況後向佳蘭問到:“還有哪些人傷害你?”

科裏的聲音聽上去很不高興,佳蘭擡頭通過窗戶觀察。

警局外的皮克頓躲在對面的房子裏,或者運輸箱背後,總之都在各種掩體後面,佳蘭一時半會沒有發現。

她對科裏搖搖頭。

科裏輕松笑笑:“那就把他們都幹掉。”

話音剛落,他用木倉托砸開窗戶,舉起武器就打中一個剛露頭的探員。

一發子彈點燃戰火,場面一下子熱鬧起來,耳邊砰砰的木倉聲不絕。

佳蘭縮在掩體後面,這種火拼的場面她還是有所恐懼,手上握著左輪,卻連冒頭都不敢。

科裏在左邊和皮克頓對身寸,喬基在右邊。

喬基的身寸擊動作比科裏還快。

就像形成肌肉記憶一般,不需要瞄準,拉一下栓打一發子彈,每每都能一木倉爆頭,他甚至還能預算敵人裝填好子彈後露頭的時間。

幾乎單方面形成火力壓制,右邊的皮克頓被打的不敢探頭。

這也是佳蘭第一次正面瞧見,喬基在木倉法上的能力有多強悍。

嚓——

科裏點燃一根炸藥,朝著掩體後的皮克頓扔去。

嘭!!

掩體後的皮克頓被當場炸死。

砰砰砰嘭!

嘭!嘭!

對面的皮克頓越來越少,慢慢處於劣勢。

可就在這時,皮克頓的支援到達現場,得知消息的警員們趕了回來。

一下子局勢轉換,萊恩兄弟又處在了劣勢。

眼看彈藥越來越少,佳蘭勸說科裏別打了趕緊溜吧。

科裏卻鉆了牛角尖,不管佳蘭怎麽勸,說什麽都要幹掉最後一個皮克頓。

可比起皮克頓這些非專業的用木倉人士,警員們厲害多了。

畢竟在這個法治還不完全的時代,能當上警員管理治安的,木倉法一定不差,況且此時對面人又多。

好幾次科裏被火力壓制的躲在掩體後。

如果說之前佳蘭還想報仇,現在她不想了,因為她不希望連累他們。

可科裏卻不聽她的,非要為她報仇。

想到另一位探員的樣子,佳蘭大著膽子觀察外面的情況,希望能找到那個打過她的探員。

下一秒科裏按下她的頭,幾顆子彈從她露頭的位置穿過,打到後面的柱子上。

“你躲好。”科裏擔心她。

佳蘭抓住科裏的手臂:“我看見那個人了。”

剛剛的一瞥,她正好看見了跟著警員們往前沖的那個探員。

在佳蘭的指引下,科裏對著那人就是砰砰砰幾木倉,那人倒地後,他甚至對著屍體又補了幾木倉。

確認那人沒有活過來的希望,留喬基一人在前面頂著火力,科裏拿著炸藥在警局深處的墻壁上安放好。

他大喊了一句喬基。

喬基收到信號後也拿出炸藥,兩人同時點燃炸藥的引線。

喬基將炸藥扔了出去。

嘭!!!

外面的警員趴在地上躲避。

趁這時,喬基往警局後跑去。

路過那兩個暈在地上的皮克頓時,他用水潑在兩人臉上,見這樣還未醒來,喬基抓著領口打了兩人幾巴掌。

見他們似有醒來的跡象後,喬基才繼續往警局後面跑去。

警局門口被炸的煙塵滾滾,警員們根據記憶,朝著萊恩兄弟當掩體的窗口後面繼續身寸擊,卻遲遲等不到反擊。

警惕的警員們又朝裏面身寸擊,這一次,裏面很快往外反擊。

雙方對身寸一陣後,警員們突然發覺,對方似乎沒有之前那麽難纏,木倉法的準度也有所下降。

但他們沒有深想,按照節奏慢慢一邊開木倉,一邊往前找掩體。

等到他們攻入警局後,雙方都傻眼了,和警員們對木倉的竟然是皮克頓的偵探。

副警長火冒三丈,把警帽往桌上一摔:“都他媽什麽情況!合著打了半天,你們皮克頓把我們都當猴耍嗎?!”

裏面的兩位皮克頓探員也懵逼了,只知道他們是被萊恩兄弟打暈。

等醒來時,除了臉上火辣辣的疼之外,就是警局外不斷有人對他們開木倉。

受到攻擊,兩位探員當然要開木倉還擊。

這時杜克探員和威廉探員姍姍來遲。

一直配合皮克頓的老警長出聲質問:“你們的探員對著我們的警員開木倉,希望你們能給出合理的解釋。”

威廉探員臉上掛不住:“這一定是誤會。”

他先是這麽說,然後氣急敗壞的問那兩名探員發生什麽。

在兩名探員說清來龍去脈的期間,杜克探員已經派人去警局裏搜尋萊恩兄弟的下落。

沒多久就有探員過來報告,警局裏面的牢房被炸開一個大洞。

眾人聽到這話,都鉆到裏面的臨時牢房,一進去就看見牢房深處的墻壁破了一個洞口,周圍地面上還有掉落的碎磚塊。

威廉探員心急的上前踹了一下地上的磚頭,萊恩兄弟就在眼皮子底下跑走,他臉上很不甘心,著急的安排人再去追捕。

“這次我們焦水鎮的損失,你們皮克頓必須負責,要不是你們安排有誤,警局也不至於被萊恩兄弟鉆了空子。”

焦水鎮的警長不慌不忙的將損失和責任推給皮克頓。

他說的是事實,屋內的皮克頓探員們沒有一個出聲反對。

就連杜克探員也一言不發的默認警長這一番話。

目光註視著那一人高的洞口,杜克探員沒有像威廉探員那樣召集人手再去追捕,因為他大概知道,現在去追根本追不上了。

想到就這麽空手回去和韋爾什交代工作進展,估計一頓臭罵是少不了。

但杜克探員更擔心,韋爾什會因為他們一次次失敗取消對皮克頓的資助嗎?

如今皮克頓的名聲並不好聽,若是再沒了韋爾什的資助和他背後的議員撐腰,只怕不單單是倒閉這麽簡單……

如此種種,杜克探員緊鎖眉頭,沈默地抽著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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