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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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李
院裏的薔薇開得正好，姬如雪的房間正對著院子裏的花圃，一推窗就能聞到撲鼻香。
凜冬已去，春色正好，每每看到這種花好月明的時候，姬如雪總會忍不住老氣橫秋地想起很多以前的事情。
總會時不時想起八歲時的自己，爸媽，小巷裏和自己放炮仗的小孩們。
死是什麽感覺呢？
如果自己還是個正常人類，莫說墳頭的草長得有多高？恐怕連骨骸都找不到了吧；又或者掩埋自己的那個地方有一顆樹種發芽，已經悄悄長大了；也可能是最爛的那種，那裏被鋪滿了鋼筋，和水泥，毫無生機。
一想到這，姬如雪又忍不住嘆了口氣。
突然，網絡推送了一條名叫芝芝的博主發的帖子，讓手機亮了起來，姬如雪的目光被牽動了 。
“你和你的初戀，現在怎麽樣？”姬如雪照著那條帖子念。
她有些好奇，解鎖手機點了進去，評論區有各種回覆。
網友1：【當時一直沒敢告白，後來他有了喜歡的人，所以沒然後了。】
姬如雪：“這個好像有點慘。”
她繼續劃拉屏幕。
網友2：【告白成功，已經在一起一個半月了。】
這個評論下面有好些祝福的回覆，姬如雪也跟著這麽幹。
她長摁這條評論，回覆人家，“祝你們幸福！”
網友3：【“初戀啊...和她好過，後面覺得不合適分了，我和現任現在很好。”】
姬如雪打字的力度都重了幾分，指甲在界面上敲得噠噠直響，“哼！渣男！”
“暗戀的人......”姬如雪看著詞條，忍不住想起某個人，所以她在鍵盤上敲敲敲，也打出了自己的情況。
不怕冷的雪糕回覆博主——【上星期他向我告白了，我們親了對方，不過他的嘴唇被我咬破了。】
帳篷裏的小彩燈咻地熄了，嚇姬如雪一跳，應該是電池電量耗盡了。
姬如雪平覆了一下心情，去把屋裏的大燈打開，她還沒刷夠，所以又切換回到剛才的那條帖子。
等她再點進去時，才發現自己的後臺收到了好幾條回覆。
【小妹妹，你是第一次戀愛嗎？為什麽描述的這麽仔細。】
【我來上網是為了尋開心，不是來吃狗糧的。】
【這種事情發朋友圈就行了，就不用這麽客氣通知我了！】
諸如此類......
但最下面的一條是剛剛那個被姬如雪說渣男的男生回覆的。
【小妹妹，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犯得著罵我渣男？！】
【和初戀一直走下去的是有，但並非絕大多數，你不要這麽傻好不好！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姬如雪看著這最後半句沈思，不免拿李星雲來比對。
“李星雲三百多歲，我應該不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吧？就算他不主動萬一又熱情主動的女生主動追他呢？”姬如雪越想越發想給自己一個巴掌，“嘖！當時怎麽就那麽輕易答應他了呢！”
她埋怨得正上頭，李星雲猝然打來了個電話。
姬如雪：“靠！鬼來電！”
手機一個沒拿穩，掉到在地上，瘋狂震動，催他接電話。
姬如雪咳嗽了兩聲，劃開綠色的按鈕，“餵？”
李星雲：“沒事吧？剛才我好像聽到什麽東西掉了。”
“沒事，”姬如雪輕輕打開房門，夠著去看李星雲的房門，“你突然打電話給我幹什麽？”
李星雲看著眼門口，繼續說道：“沒事，就是大半夜不睡覺，想問問你是不是有心事。”
姬如雪趕緊把窗戶合上，拽上窗簾，“沒事，我馬上睡。”
李星雲：“那...晚安。”
“等等，”姬如雪又咻地拉開窗簾，朝手機喊，“李星雲！你大半夜的偷窺我，你變態！”
李星雲：“我......”
拉扯之間，姬如雪又不小心劃到那篇帖子，“你不是好東西！”
說完，就果斷掛掉。
李星雲：“雪”
手機返回到主頁面。
李星雲不敢置信，“......怎麽突然罵這麽狠？”
——次日餐桌上
左邊目光灼灼的盯著李星雲，這讓他難以下咽。
“菜不好吃嗎？”李星雲瞥向她。
姬如雪笑了笑，“沒有，”她用筷子撈起來一團米飯吃，盡管進嘴的只有兩粒。
她全然不管，咬著筷子繼續從容不迫地和他對視，“我就想...看看你。”
李星雲移開視線，“......”
“誒，老李，你以前有沒有遇到過特別的女生。”姬如雪一臉吃瓜樣，又補了一句，“就是你在官洲打拼的時候。”
李星雲看著她，驟然笑了，“什麽樣的算特別？”
姬如雪：“就是你有沒有喜歡過別人”
李星雲頓了頓，倒是不意外她這一番盤問。
或許，這一天他也期待已久。
李星雲呼吸愕然一頓，臉上的笑容消失了，他說得很珍重，“我沒有情史，除了你，我沒喜歡過別人。”
“真的？！”姬如雪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真的。”李星雲放下筷子，看著桌上那碗泛著油花的湯，“那時候除了活下去這件事，我什麽也不想幹。”
姬如雪：“那你以後會不會和我分手？”
李星雲：“這兩個問題會不會……跨度太大了？！”
姬如雪晃著他的手臂，“不準逃避，快說！”
李星雲的袖子碰倒了筷子，但他全然沒管，他好像突然變得有些落寞，“等你有一天不再喜歡我了，我會和你分手。”
看見鮮花，不該著急去擁抱它，我們只要站在原地即可，風會把它的芳馨送到我的鼻端，同理，擁抱月亮也一樣。
姬如雪：“ 你都不挽留一下我？”
“挽留要建立在你還喜歡我的基礎上，我說的那種情況是——你都不喜歡我了。這種我還賴著你幹嘛！”李星雲突然有些稚氣，故意強調，“我可不是壞東西。”
姬如雪想起昨晚連夜惡補的知識發懵——[戀愛第一條：要給對方足夠的安全感。]
“放心吧老李，”姬如雪猛地拍了一下李星雲的肩膀，“我以後會保護好你的，嗯！”
李星雲：“啊？？？”
姬如雪一腔忠勇被打斷，她不高興的拂了李星雲的臉一下，“總之你記住就對了！”
李星雲：這他媽跟拜把子有什麽區別？？？
姬如雪疾言厲色：“說話！”
李星雲楞了楞：“額......好。”
再坐下去，李星雲害怕這姑娘又說出什麽驚人話語，他隨便收拾了一下，就拉著姬如雪出門了。
姬如雪：“咱們走那麽快幹什麽？”
李星雲：“......散步。”
姬如雪：“你確定？”
李星雲：“反正現在需要離家遠一點。”
“停！”姬如雪甩開他的手掌，“你在這樣我要吐了。”
“抱歉。”李星雲尷尬的笑了笑，盯著她有些雜亂的呼吸，“那你牽著我。”
姬如雪白了他一眼，“神經兮兮的。”
或許從被改造那一刻開始，異能實驗體就與這個世間有著天生的疏離感。
他們會想找人說說話，但最終找不到願意傾聽的人。
如此久了，性情自然也就變得清冷。時間久了，便也習慣。
但沒想到那個願意傾聽的人，突然有一天出現了。
“我們好像從未像現在這樣執手走過街巷。”李星雲的手又往她指縫間擠了擠，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以前你總不願意出門。”
姬如雪笑著，看著他幼稚的把自己抓緊，“你在怪我？”
李星雲：“不敢不敢，您想怎麽著都行。”
都用上了敬語，姬如雪決定見好就收。
李星雲：“我真的沒那意思，你相信我~ ”
或許因為玩笑說得多了，李星雲也會偷偷苦惱自己的年紀。
但他有在努力在姬如雪面前要做個單純稚氣的少年。
姬如雪用另一只手捏了一下李星雲的臉，她實在沒把持住，啵地夠上去在李星雲臉上親了一下，“我有沒有說過，你好可愛。”
李星雲忍住笑意，眼神上挑，仔細回想他們的過往：“好像”
“李先生，”家教正從公園裏面出來，她的女兒拎著水果跟在她後面。
家教：“還有...小雪同學！”
姬如雪：“關老師好。”
一直低頭看手機的姑娘沒發現母親停下來，生生朝母親後背撞了上去，“嘶！怎麽停了？”
“沒事，”家教朝二人微微點頭，“走吧。”
二人也微微頷首回禮，各自走回自己原本的軌跡。
姬如雪：“走吧，老李。”
李星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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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裏的薔薇開得正好，姬如雪的房間正對著院子裏的花圃，一推窗就能聞到撲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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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是什麽感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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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雪：“這個好像有點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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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雪打字的力度都重了幾分，指甲在界面上敲得噠噠直響，“哼！渣男！”
“暗戀的人......”姬如雪看著詞條，忍不住想起某個人，所以她在鍵盤上敲敲敲，也打出了自己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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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再點進去時，才發現自己的後臺收到了好幾條回覆。
【小妹妹，你是第一次戀愛嗎？為什麽描述的這麽仔細。】
【我來上網是為了尋開心，不是來吃狗糧的。】
【這種事情發朋友圈就行了，就不用這麽客氣通知我了！】
諸如此類......
但最下面的一條是剛剛那個被姬如雪說渣男的男生回覆的。
【小妹妹，分手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嘛！犯得著罵我渣男？！】
【和初戀一直走下去的是有，但並非絕大多數，你不要這麽傻好不好！男人都不是好東西。】
“男人都不是好東西。”姬如雪看著這最後半句沈思，不免拿李星雲來比對。
“李星雲三百多歲，我應該不是他第一個喜歡的人吧？就算他不主動萬一又熱情主動的女生主動追他呢？”姬如雪越想越發想給自己一個巴掌，“嘖！當時怎麽就那麽輕易答應他了呢！”
她埋怨得正上頭，李星雲猝然打來了個電話。
姬如雪：“靠！鬼來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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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如雪咳嗽了兩聲，劃開綠色的按鈕，“餵？”
李星雲：“沒事吧？剛才我好像聽到什麽東西掉了。”
“沒事，”姬如雪輕輕打開房門，夠著去看李星雲的房門，“你突然打電話給我幹什麽？”
李星雲看著眼門口，繼續說道：“沒事，就是大半夜不睡覺，想問問你是不是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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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雲：“那...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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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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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雲不敢置信，“......怎麽突然罵這麽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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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邊目光灼灼的盯著李星雲，這讓他難以下咽。
“菜不好吃嗎？”李星雲瞥向她。
姬如雪笑了笑，“沒有，”她用筷子撈起來一團米飯吃，盡管進嘴的只有兩粒。
她全然不管，咬著筷子繼續從容不迫地和他對視，“我就想...看看你。”
李星雲移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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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姬如雪嘴角閃過一絲笑意。
“真的。”李星雲放下筷子，看著桌上那碗泛著油花的湯，“那時候除了活下去這件事，我什麽也不想幹。”
姬如雪：“那你以後會不會和我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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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留要建立在你還喜歡我的基礎上，我說的那種情況是——你都不喜歡我了。這種我還賴著你幹嘛！”李星雲突然有些稚氣，故意強調，“我可不是壞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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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吧老李，”姬如雪猛地拍了一下李星雲的肩膀，“我以後會保護好你的，嗯！”
李星雲：“啊？？？”
姬如雪一腔忠勇被打斷，她不高興的拂了李星雲的臉一下，“總之你記住就對了！”
李星雲：這他媽跟拜把子有什麽區別？？？
姬如雪疾言厲色：“說話！”
李星雲楞了楞：“額......好。”
再坐下去，李星雲害怕這姑娘又說出什麽驚人話語，他隨便收拾了一下，就拉著姬如雪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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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雲：“......散步。”
姬如雪：“你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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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李星雲尷尬的笑了笑，盯著她有些雜亂的呼吸，“那你牽著我。”
姬如雪白了他一眼，“神經兮兮的。”
或許從被改造那一刻開始，異能實驗體就與這個世間有著天生的疏離感。
他們會想找人說說話，但最終找不到願意傾聽的人。
如此久了，性情自然也就變得清冷。時間久了，便也習慣。
但沒想到那個願意傾聽的人，突然有一天出現了。
“我們好像從未像現在這樣執手走過街巷。”李星雲的手又往她指縫間擠了擠，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以前你總不願意出門。”
姬如雪笑著，看著他幼稚的把自己抓緊，“你在怪我？”
李星雲：“不敢不敢，您想怎麽著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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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星雲：“我真的沒那意思，你相信我~ ”
或許因為玩笑說得多了，李星雲也會偷偷苦惱自己的年紀。
但他有在努力在姬如雪面前要做個單純稚氣的少年。
姬如雪用另一只手捏了一下李星雲的臉，她實在沒把持住，啵地夠上去在李星雲臉上親了一下，“我有沒有說過，你好可愛。”
李星雲忍住笑意，眼神上挑，仔細回想他們的過往：“好像”
“李先生，”家教正從公園裏面出來，她的女兒拎著水果跟在她後面。
家教：“還有...小雪同學！”
姬如雪：“關老師好。”
一直低頭看手機的姑娘沒發現母親停下來，生生朝母親後背撞了上去，“嘶！怎麽停了？”
“沒事，”家教朝二人微微點頭，“走吧。”
二人也微微頷首回禮，各自走回自己原本的軌跡。
姬如雪：“走吧，老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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